“九幽冥主。”
这四个字,像是一道终结万物的敕令,彻底击碎了鬼王神魂中最后一丝名为“侥幸”的东西。
常规材料……
核心驱动……
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有预谋、有计划、有清单的……采购。
剑圣的锋锐,炎帝的能量,石皇的稳定,都只是构成某个未知存在的“零件”。
而现在,这个恐怖的女人,要去取她计划中的最后一样东西,也是最关键的东西——引擎。
而那个引擎,就是他的主人,这片大陆所有亡者与阴影的终极君主,九幽冥主!
“不……”
鬼王那虚幻的身体,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爆发出了反抗的意志。
他猛地后退,神魂之火剧烈摇曳,几乎要熄灭。
“我……我不能……我绝不能带您去那里!”
“那是我的主人!是我的创造者!我……”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哀鸣。
他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剑圣、炎帝、石皇被“收割”,因为他们是外人,是敌人,是传说。他虽然恐惧,但内心深处,甚至还带着一丝扭曲的快意。
但九幽冥主不同。
那是他的信仰,他的根源,是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全部意义!
背叛主人,等于否定自己!
凤千羽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因为他的反抗而愤怒,也没有因为他的忠诚而动容。
她只是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般,平静地开口。
“你的存在,是基于他赋予你的一段‘灵魂编码’。”
“这段编码,我可以复制,也可以……删除。”
鬼王猛地一颤,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凤千羽没有解释,只是抬起手,对着鬼王的左臂,轻轻虚点了一下。
下一秒,鬼王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浮现出了比恐惧本身还要恐怖一万倍的神情。
他看见,自己的左臂,正在……消失。
不是被斩断,不是被焚烧,不是被碾碎。
而是像一行写在纸上的错误代码,被橡皮擦,一点一点地,从这个世界上,从因果之中,彻底地,干净地……抹去。
他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只能感觉到一种源自存在本身的……空虚。
他与那条手臂之间的一切联系,一切因果,都断了。
仿佛,他生来,就是独臂。
“不……不……停下!快停下!”
鬼王彻底崩溃了!
死亡,他不怕,他本身就是亡者。
魂飞魄散,他也能接受,那是鬼物的终极宿命。
但是,这种被从“存在”的层面上彻底抹除的终极虚无,是他连想象都无法想象的,最极致的恐怖!
凤千羽收回了手指。
“坐标。”
冰冷的两个字,击溃了鬼王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颤抖着,屈服了。
与其被彻底抹除,不如……亲眼见证自己信仰的崩塌。
一道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空间裂缝被划开。
那是一道纯黑色的,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的裂缝。从里面渗透出的,不是任何能量,而是一种纯粹的“负”概念。
那是生命的凋零,是热量的死寂,是希望的终结,是万物的归墟。
a
两人踏入其中。
这里,是九幽。
一个没有上下四方,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无尽黑暗与死寂的国度。
亿万亡魂在这里无声地漂流,它们没有意识,没有思想,只是最原始的灵魂粒子,最终都将汇入这片黑暗的尽头,那片被称为“归墟之海”的本源。
而在归墟之海的中央,一座由亿万枯骨堆砌而成的王座之上,端坐着一个身影。
他看不清面容,整个身体都笼罩在一件仿佛由纯粹黑暗编织而成的斗篷里,与整个九幽世界融为一体。
他,就是九幽冥主。
当凤千羽和鬼王出现的一刹那,整个九幽世界,那永恒不变的死寂,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
一道仿佛不是通过声音,而是直接在灵魂中响起的意念,落在了鬼王身上。
“我的孩子,你……带来了‘污秽’。”
那意念,不带任何感情,没有愤怒,没有失望,只有一种冰冷的,如同在陈述事实的淡漠。
鬼王的神魂,在这道意念下,瞬间凝固,他连一个辩解的念头都无法升起,只能在无尽的绝望中,等待着主人的审判。
九幽冥主的“目光”,终于从鬼王身上移开,落在了凤千羽身上。
“一个……活物?”
“一个不该存在于此的……变数。”
“终结你,让一切,重归死寂。”
话音未落,整个九幽世界的黑暗,都活了过来!
无穷无尽的死寂之力,化作一道足以让神明都瞬间堕落腐朽的黑色洪流,朝着凤千羽席卷而来!
这是九幽的法则,是死亡的本源!
凤千羽看着那道吞噬一切的黑色洪流,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评判的意味。
“驱动方式原始,能量逸散严重。”
“系统内核逻辑混乱,存在大量冗余进程。”
她伸出手,那枚经历了剑圣、炎帝、石皇三次“升级”的暗红色种子,静静地浮现在她的掌心,散发着一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终极气息。
“判定为……不合格产品。”
“系统内核,需要更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