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听到李泰惊呼，也赶紧拿起了望远镜往远处查看。这一看，他也傻眼了。
永安渠从两座紧挨着且不高的山丘中间穿过，两座山丘前面各立两根柱子，目测也就两丈高，看样子竟然是水泥材质的。
秦川放下望远镜，侧头看向李泰。此时的李泰已经看着他了，两人四目相对，同时脱口而出：
“峡谷坝！”
李泰直接破了防，扔下望远镜，直接和长孙皇后说：“母后，此事儿臣实在是爱莫能助。”
秦川也有些抓狂，他非常理解李泰的心情。他和李泰其实近一年都在寻找能建造水库的坝址，以求能获得给发电机持久供能的动力。
只是长安地区因为地势平坦，没有合适的地方，最终这事儿就搁浅了。他们怎么可能想到在这深宫中就有一个完美的坝址？
虽然不大，但是他们的需求也不多，规模正合适。只可惜这地方竟然出现在后宫，即使他们再想也是不能染指的地方。
而且看那几根水泥柱子，显然后宫这些奇奇怪怪的产业就是为这些水泥柱子服务的。冬雪已经做好了筑坝的准备，而且水库大小已经用几根柱子固定下来了，这是有了完整的方案啊。
秦川也没法接受这个现实——这么好的地方，自己只能干看着，他也受不了。秦川准备给冬雪找点儿不痛快。
他刚要上前准备找点儿理由把这事儿先压一压，可是还没等他开口，李泰就被李世民揪住了。
“青雀，事情还没说完就想走，是不是太不把我和你母后看在眼里了？”
李世民不一定了解秦川，但是李泰可是他儿子，他一眼就看出李泰有些愤懑的眼神，这显然是有问题，自然不会轻易地放他走。
李世民对着说道：“秦川，你怎么看？”
秦川看看李泰，觉得自己估计也跑不了了，所以准备先胡说八道稳住局面。
“陛下，赵……赵宝林这个筑坝储水的办法确实不错，但是真的很危险。一旦决堤整个后宫都会被淹没，这绝不是好事。”
李世民瞪大眼睛：“风险这么大？”
长孙皇后直接站了出来，走到秦川面前，指着不远处的一根蓝色的杆子说道：
“秦川看见那个杆子了吗？我已经让兕子算过了，就算全面决堤，最远也就淹到那里。”
秦川就是一愣——这个水库规模确实不大，他也知道淹的面积不会很大。只是长孙皇后竟然会让兕子特意计算，这个他真的没想到。
“娘娘，这个决堤很多时候是因为暴雨，到时候还可能与山洪一同爆发。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事态就会很严重，大水失去控制，变数太多，不能冒险。”
长孙皇后觉得太搞笑——这两个小山丘才多大，就算有山洪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秦川瞪着眼睛说瞎话还这么没水平，实在也没眼看。
她指了指眼前不远的红色杆子：“看见了吗？就算两边的山丘和坝体全部坍塌，最远也就能威胁到这里。”
秦川没想到决堤的危险人家都想到了。他最后挣扎了一下：
“娘娘，就算没有危险，这建造大坝也非易事。到时候定然需要在河流中矗立混凝土柱子，到时候要临时截流河渠定然非常繁琐。如果忙中出错不仅会让工程质量出现问题，弄不好会出现人员伤亡。”
长孙皇后这一刻有些得意——这可是秦川啊，今天竟然被他们彻底地压住了，这可太不容易了。她把手里的望远镜递给秦川：
“秦先生，你仔细看看那几根水泥柱子，你猜那几根柱子是怎么立在那里的？”
秦川没有拿望远镜看，他从长孙皇后自信的眼神中就猜出了全部——想来那些柱子是用筑模浇铸的工艺，用混凝土浇铸的。有了这个工艺，直接水下浇铸混凝土，让混凝土在模具中凝固，就可以在不截流河渠的情况下直接立起混凝土立柱。
秦川无奈微笑：“娘娘，既然你们已经有了万全准备，何必让我过来一趟啊。”
长孙皇后一脸震惊地说道：“秦先生，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啊？分明是你不相信我们的水车方案，非要来看看的。”
秦川一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娘娘，你们的实力雄厚，确实有能力承接这个越冬项目。”
长孙皇后眉头一挑：“那秦先生这是同意以后这百姓越冬的事情交给我们了？”
秦川侧头看看李泰：“娘娘，这最后的问题你还没解决呢。”
李世民揪住李泰的耳朵：“青雀，没看你母后很忙吗？你看是不是要帮帮忙啊？”
李泰也知道让秦川过来就是给后宫的越冬计划让路，他李泰被叫到这里就是来干活的——这个制造蜂窝煤的流水线就是他的工作了。
“父皇，父皇，这东西哪是能随便答应的？这个要好好商议的。”李泰想要挣脱李世民。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别耍滑头。”李世民又使了使劲。
这个时候冬雪走了过去：
“陛下，这个确实需要好好商议才能有结果，您先放了魏王殿下。”
李世民哼了一声，才放开李泰。
冬雪指着远处一间砖瓦房：“殿下，咱们去会议室详谈吧。”
李泰揉着耳朵跟了上去，其余众人也都跟上了。
秦川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是震撼的——墙面上贴满整个越冬计划的各项细则，虽然笔迹不一但都是极为认真。会议室的正中摆放着水库的模型，极为精致，但是上面却被标记得密密麻麻，显然是很多人在这上面推演过。
秦川看到这一切也就放心了——没什么好说的了。人家用心到这种程度，就算有些纰漏也是无伤大雅，比自己一定强百倍。这越冬的伟大项目总算找到理想的承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