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船缓缓靠向鹤浦岛新建的码头。
尚未完全停稳,码头上已传来阵阵喧哗与激动的人声。
奕帆一行人刚踏上坚实的驳岸,早已等候多时的众兄弟便呼啦啦围了上来,纷纷抱拳行礼,声音洪亮,透着由衷的喜悦与尊敬。
属下参见总镖头!张标、王骅、常瑞等镖师头领赫然在列。
公子!您可算来视察了!工程行的小何、小马兴奋地喊道。
爵爷!程潇波在此!负责水文和未来航运的程潇波也挤上前来。
爵爷,王刚、王能向您报到!负责具体建设的王刚、王能兄弟亦是满脸激动。
看着这一张张熟悉而充满干劲的面孔,奕帆心中暖流涌动,含笑一一扶起道:诸位兄弟辛苦了!
快快请起!
看到大家精神抖擞,我便知道,这鹤浦岛定然是旧貌换新颜了!
寒暄过后,奕帆便在众人的簇拥下,开始视察这座倾注了他和无数人心血的岛屿基地。
刚一进入所谓的集市区,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只见原本荒芜的海滩旁,一个颇具规模的港口已然成型。
混凝土浇筑的驳岸坚固平整,向前延伸竟达三公里以上!
纵横交错的混凝土道路如同灰色的网格,将土地划分得井然有序。
主路宽阔达十丈,可容数辆马车并行;支路亦有二丈宽,交通极为便利。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沿着主路两侧整齐排列的房屋群落。
这便是所谓的单元村落。
众人所在的是两个已经建成的单元,呈直线排列。
但见每个单元内,五百栋房屋鳞次栉比,宅间路宽阔达一丈三尺。
沿主路是一排排规划统一的房屋,前三排房屋均占地一亩大小,后七排则占地半亩。
每栋房屋都坐北朝南,带有宽敞的小院。
房屋皆是陶瓦屋顶,砖墙水泥砌筑,外墙刷着整洁的灰白油漆,在春日阳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更令人惊叹的是,每扇窗户都安装了透明的玻璃,采光极佳!
奕帆兴致勃勃地带着众人走进一栋占地一亩的样板房参观。
但见内部布局合理,功能齐全:
茅厕二间,每个茅厕的墙壁上都镶嵌着一面一尺宽、二尺高的明亮玻璃镜,映照人影,清晰无比;
其他厨房、浴房、储物室、大堂、卧室、大通铺、小房、柴房一应俱全,甚至还预留了简单的排水系统!
占半亩地的房屋虽小一号,但功能同样完备,同样配有玻璃镜。
我的老天爷!
李达瞪大了眼睛,摸着光滑的墙壁和玻璃窗,又对着茅厕里的镜子照了照,喃喃道,这……这房子比西安、绍兴的许多富户宅子还好啊!全都装了玻璃窗和镜子!
小洁也对着镜子照了照,小声道:公子,这……这真是咱们一年时间建起来的?
连镜子都配好了,比西安伯爵府都要好!
宋承庆员外亦是捻须惊叹道:巧夺天工,巧夺天工啊!
布局之合理,用料之扎实,远超寻常市镇!
连此等细节都考虑周详,奕爵爷,您这手笔,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
年轻的徐光启、陆毅、王业浩等人更是看得心潮澎湃,他们何曾见过如此现代化的规划与建筑?
只觉得处处都透着新奇与高效。
奕帆笑着解释道:此乃集中力量办大事之效。
三千多工匠力工,日夜赶工,标准化建造,自然快些。
他指着房屋,道:这些房屋,不仅坚固耐用,更重要的是卫生和便利。
独立的茅厕、浴房,统一的排水,能极大减少疾病滋生。
这玻璃镜嘛,让大伙儿每天都能收拾得利利索索,精神抖擞地干活!
接着,众人又参观了单元村落配套的设施。
主路东侧,是两个占地六亩的大院子,里面矗立着巨大的粮仓和各类仓库,配有完善的管理用房和宿舍。
旁边还有十个半亩地的小型仓库区。
两个“单元村落”相隔二百丈,之间则是一个占地五亩、用高墙围起的办公楼区域,内有一栋二层水泥楼房和五栋辅助平房。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通往二楼的并非传统的木梯,而是以水泥浇筑、设有休息平台的混凝土踏步楼梯,坚固平整,行走方便。院内还有一个宽阔的广场。
这办公楼,便是日后管理港口、处理商务、召开会议之所。
奕帆介绍道,并特意指了指那混凝土楼梯,道:此梯坚固耐用,不易朽坏,亦是新法所建。
更令人称道的是整体的卫生规划。
每条路上都有排水渠,最终汇入远离居住区的、占地二亩的六级沉淀池,处理后的污水才排放入海。
公共茅厕和垃圾房、街道定期有专人清理,粪便污物送去农田做肥料。
每个单元村落都建有数座水塔,通过管道向各户供水。
《论语》云: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
奕帆望着这整洁有序的新镇,感慨道,营造一个卫生、便利、安全的居住交易环境,便是之始,亦是吸引商贾、繁荣港口的根基。
众人沿着主路向北走了六里地,来到了位于集市区域的工坊区。
只见水泥厂、砖窑厂、玻璃厂、陶瓷厂已然投产,高大的烟囱冒着淡淡的青烟,显示出繁忙的生产景象。
而后,众人换乘小船,穿过一道狭窄的海峡,来到了更为开阔的南田湾,南田湾船厂码头早半年前就建好。
这里的景象更加震撼!
一座规模宏大的船厂和与之相邻的钢铁厂,正发出震耳欲聋的喧嚣。
船厂内,锯木声、敲打声、号子声不绝于耳。
第一艘长达十四丈的福船已然初具雏形,巨大的龙骨和部分船板已经安装到位,如同一个沉睡的巨人,即将苏醒。
旁边的堆场上,如山的木材堆积如山,显示出强大的后勤保障能力。
而与船厂紧邻的钢铁厂,则是另一番火热景象。
数座高大的炼铁炉正喷吐着炽热的火焰和浓烟,空气中弥漫着煤炭和金属的特殊气味。
赤膊的工匠们喊着号子,用长钳从炉中夹出通红的铁块,在沉重的锻锤下反复敲打,火花四溅,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这里正在生产着船用铁钉、加固龙骨的特殊型材、转向齿轮和转轮,以及未来可能用于更多领域的钢铁制品。
这股原始的工业力量,让所有观者都感到一种强烈的震撼。
工坊区旁边,是五百间整齐划一的工人宿舍,相隔五十丈位置围起来了,里面还在新建三百间宿舍。
这些宿舍虽然不如集市的房屋宽敞,但同样规划整齐,每间宿舍可舒适地居住六人。
宿舍区集中配置了干净卫生的公共茅厕和浴房、食堂和阅读室,夜间还教大家读书认字,保证了工人们的基本生活需求和学习。
此外,这里同样建有一个功能齐全的办公区域,用于管理庞大的工坊生产。
站在船厂附近的高处,眺望着整个鹤浦岛集市区、码头、北面的工坊区以及眼前这南田湾内更加庞大的船厂和钢铁厂,但见房屋俨然,道路纵横,码头桅杆如林,工厂生机勃勃,农田绿意盎然。
一股蓬勃的生机与强大的工业力量扑面而来。
太……太壮观了!
刘清茹扶着栏杆,美眸中异彩连连,望着奕帆挺拔的背影,只觉得心醉神迷,道:奕大哥他……他竟然在一年之内,在这荒岛上建起了这样一座……一座锦绣之城!
这是何等的气魄与能力!
苏显儿亦是满脸自豪,紧紧挽着奕帆的胳膊,娇声道:相公,你真是太厉害了!
这鹤浦岛,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上一百倍!
连钢铁都能自己炼了!
宋应星小人儿也扒着栏杆,踮着脚尖往下看,小嘴里发出的惊叹声,尤其对那火花四溅的钢铁厂充满了好奇。
奕帆心中亦是豪情万丈,拍了拍栏杆,朗声道:诸君,此乃我等事业之基石,通往万里海疆之起点!
《荀子》云: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今日之鹤浦,便是那第一步,第一流!
有了自己的钢铁,自己的船只,我们方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驰骋于这茫茫大海!
海风猎猎,吹动着众人的衣袂,也吹动着那颗颗渴望开拓与创造的心。
这座名为鹤浦的岛屿,已然不再是简单的荒岛,它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姿态,向着一个自给自足、潜力无限的海洋基地飞速蜕变。
……
午后,在新建成的办公楼会议室内,奕帆召集了目前岛上的所有核心管理人员,召开了一次重要的会议。
与会者除了奕帆带来的宋承庆、徐光启、李建元、陆毅、王业浩、陆苗锋等人,还有张标、程潇波、王刚、王能、小何、小马等岛上骨干。
奕帆首先肯定了大家一年来的辛勤付出与取得的巨大成就,随后话锋一转,开始制定鹤浦岛未来的运营与管理规章。
他条理清晰地宣布道:
“一、房屋租售。
每座占地一亩之房屋,月租三百两,售价三万六千两。
每座占地半亩之房屋,租、售价各减半。此为先期吸引商户之策。”
“二、仓库租售。
每座占地一亩仓库,月租一百两,售价一万两。
每座占地半亩仓库价减半。”
“三、各镇成立清洁队三十人、管事一人,专司公共茅厕和垃圾房清理,月钱五两,管事月钱八两。”
“四、各镇成立消防队四十人、管事一人,平时专门巡逻各区域水塔水管及救火用水及消防状况,发生走水现象主力救火,月钱八两,管事月钱十两。”
“五、成立治安巡捕房,设大队长一人、月钱二十两,小捕头三人、月钱十五两,捕快四十八人、月钱十两,维护治安。”
“六、设立市场监督管理局,设正副局长各一人、月钱各三十两,管理员三十人、月钱各二十两,文书二人、月钱二十五两,监管货物交易,每十天登记汇总后报镇公所,确保公平,有依可查。”
“七、设立工程行,负责后续所有工程建设与维护。
工程行管事一人,月钱五十两,文书和账房各二人,月钱二十五两,技术指导二人,月钱三十五两,项目负责三人,月钱三十两,现场管理十人,月钱二十两,工匠二百八十人,月钱八两,力工一百五十人,月钱六两。
待港口正式正常运行后,专门营建及修缮岛上房屋、道路、水塔、管道等项目。”
“八、设船厂、钢铁厂的厂长各一人,月钱八十两,副厂长各二人,月钱六十两,管事各三人,月钱各五十两,研发部各二十人,月钱五十两,技术指导各十人,月钱四十两。
船厂常有船工配置六百人,力工一百人;钢铁厂常有铁匠配置三百五十人,力工一百人。
船工、铁匠技艺考核,考核指标达优秀的,月钱二十两。
普通的月钱十二两,力工月钱八两,打杂月钱五两。”
“九、设立镇公所,每二千栋房屋设一镇,设镇长一人,书记一人,月钱各六十两,主任七人(分管建设经营、港口经营、工厂经营、房屋租售、清洁及消防、农田开垦及种植、水利管理),月钱四十两,文书八人,月钱二十五两,账房三人,月钱二十两,配后勤人员二十人,月钱十两,食堂厨师二人,月钱八两,打杂三人,月钱五两。
清洁队、消防队、治安巡捕房、市场监督管理局的所有人月钱由镇公所发放,以上机构再加工程行,全部由镇公所进行绩效考核管理,统筹管理。
由于目前岛上集市区才一千栋房屋,故才一镇!
今后,各镇建设、营收情况每三月报绍兴一次!”
“十、后续商队买地、建房等,需向镇公所申请,按成本价十倍缴纳买地费用,如让工程行建设,则按成本价三倍收费才可建设。”
他最后强调道:“以上所有机构待港口运行一年后全部正常生效,第一年为组织试运行期。
今后该港口收支,皆独立核算,计入我与章太炎岳父、陆苗锋二哥、王鹏宇贤弟共同投资的鹤浦岛总账之内,与琼州港主体项目分开,但亦需接受资金账房管理部监督。”
这一套完整的管理体系,涵盖了居住、仓储、卫生、治安、市场、工程、行政等方方面面,考虑周详,权责分明,听得众人连连点头,深感奕帆思虑之缜密。
宋承庆叹道:“爵爷此举,非但建其形,更立其制!
有此章程,鹤浦岛何愁不兴?”
会议结束后,已是傍晚。
奕帆等人被安排在最早建成、位置最好的一号单元村落,那栋位于办公楼附近、占地一亩的“一号楼”内歇息。
此楼暂时作为奕帆在岛上的行辕。
入夜,海风透过玻璃窗带来咸腥而清新的气息。
奕帆与苏显儿自然宿在主卧。
小别胜新婚,加之白日视察的兴奋未褪,两人自是又是一番缠绵。
苏显儿热情似火,奕帆也全力应和,房间内春意盎然。
云雨初歇,苏显儿觉有些内急,便披衣起身去屋内的茅厕。
这新式房屋的独立卫生设施,让她再次感叹夫君的奇思妙想。
然而,当她解决完个人问题,返回卧室时,却意外地发现,房门外廊下,一个窈窕的身影正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是刘清茹是谁?
月光洒在刘清茹身上,她穿着一身单薄的寝衣,勾勒出已然发育良好的身段,俏脸上满是红晕,眼神迷离又带着挣扎,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
苏显儿先是一愣,随即恍然。
她自己是过来人,如何看不出刘清茹这副模样意味着什么?
想起去年自己初见奕帆时,不也是这般情难自已,最终……她眼珠一转,又想到自家相公那方面的能力实在惊人,自己一人有时还真有些吃不消,若是多个姐妹分担……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刘清茹身后,突然拍了她肩膀一下,压低声音笑道:“清茹妹妹,大半夜不睡觉,在相公房外当门神呢?”
刘清茹吓得浑身一颤,回过头见是苏显儿,更是羞得无地自容,脸颊红得像要滴出血来,支支吾吾道:“显……显儿姐姐……我……我……”
苏显儿看着她这欲语还休的模样,心中更是明了,促狭地笑道:“好啦好啦,别我我我的了。
你那点小心思,姐姐我还看不出来?
是不是看着相公,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是不是也想跟姐姐一样,离他近些,再近些?”
刘清茹被说中心事,更是羞得抬不起头,声如蚊蚋道:“显儿姐姐……你……你别取笑我了……
我……我只是……好喜欢奕大哥……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鼓起勇气,抬起头,眼中已泛起点点泪光,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勇敢,道:“我……我也想和显儿姐姐一样……伺候奕大哥……”
苏显儿见她如此,心中那点小小的醋意也烟消云散,反而生出几分怜惜和“同道中人”的亲切感。
她拉起刘清茹的手,笑道:“傻丫头,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咱们相公这般人物,世间哪个女子见了不倾心?
你喜欢他,说明你有眼光!
走,跟姐姐进去!”
“啊?进……进去?”
刘清茹惊呆了,脚下像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
苏显儿却不由分说,半推半搡地将她拉进了卧室,反手关上了门。
卧室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奕帆刚刚沐浴过,正披着一件宽松的寝袍,坐在床边擦拭头发,结实精壮的胸膛半敞着,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他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苏显儿去而复返,还拉着满脸通红、几乎要把头埋到胸口去的刘清茹,不由得也是一愣。
“显儿,清茹?你们这是……”
奕帆有些疑惑。
刘清茹听到他的声音,更是心跳如鼓,浑身发软,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只觉得脸上像着了火一样,用细若游丝的声音,鼓足平生最大的勇气说道:“奕……奕大哥……我……我好……好喜欢你……
我……我也想和显儿姐姐一样……跟你……”
后面的话,她实在羞于启齿,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
奕帆是何等人物,瞬间便明白了眼前的情形。
他看着眼前这娇羞无限的少女,想起她一路跟随,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倾慕,心中也不由得一荡。
他并非柳下惠,对刘清茹也并非全无好感,只是之前诸事繁忙,且她年纪尚轻,未曾多想。
此刻佳人主动投怀送抱,情真意切,他若再推拒,反倒显得矫情虚伪了。
苏显儿见奕帆没有立刻反对,心中大定,笑嘻嘻地将浑身僵硬的刘清茹推到床边,对奕帆眨了眨眼道:“相公,你看清茹妹妹多可怜见的,一片痴心,你可不能辜负了。
今晚,就让我们姐妹一起伺候你吧!”说着,她自己先脱了外衣,钻进了被窝。
奕帆问道:“清茹妹妹,你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十七岁?”
刘清茹低着头微微点头道:“嗯,奕……奕大哥……我……我就比你小一岁好吧!”说罢,也躺在了床上,眼睛一闭!
奕帆看着眼前并排躺着的两位美人,一位娇艳明媚,大胆热情;
一位清丽可人,羞涩含苞。
灯光下,两张俏脸皆染红霞,美眸中波光流转,情意绵绵。
他体内的九阳真气似乎也感受到了这旖旎的氛围,悄然流转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轻轻抬起刘清茹的下巴,看着她那几乎要滴出水来的眼眸,温声道:“清茹,你可想好了?跟了我,便是一生一世。”
刘清茹用力点头,泪水终于滑落,却是喜悦的泪水道:“奕大哥……清茹……早就想好了!
此生此世,只愿追随奕大哥,为奴为婢,绝无怨悔!”
看着她那坚定而纯粹的眼神,奕帆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
他俯下身,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珠,低声道:“傻丫头,我奕帆的女人,岂能为奴为婢?”
这一夜,鹤浦岛一号楼的卧室内,春色更加浓郁。
在苏显儿大胆的引导和奕帆温柔的开拓下,刘清茹也终于完成了从少女到女人的蜕变,将自己彻底交付给了心爱之人。
海浪声隐隐传来,仿佛在为这岛上的又一段情缘,奏响轻柔的伴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