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当时钟指向他们通常起床的时间,顾超和姜澜默契地对视一眼,再次启动了时空通道,回到了七十年代那个刚刚经历过夜袭的小院。
晨光熹微中,小院显得格外寂静,甚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萧条感。卧室的门闩有被撬动的痕迹,地上还残留着几个模糊的泥脚印,无声地证明着昨夜的危险并非幻觉。
顾超看着这一切,心有余悸地抓紧了姜澜的手。姜澜反手握了握她,目光沉静地扫过院子,低声道:“这里暂时不能住了。”
两人迅速收拾了一些必要的衣物和生活用品,主要是顾超的那些美甲工具和贵重物品,然后锁好院门,直接搬回了最初那个、位于“超靓美甲”发廊二楼的狭小休息室。这里虽然拥挤,但位于临街店铺楼上,人来人往,反而比独门独院的小院更不容易被悄无声息地摸上来,安全性更高。
安顿下来后,姜澜像往常一样,换上挺括的制服,准备去单位上班。
顾超担忧地拉住他:“姜澜,要不……你今天请个假吧?单位那边肯定都传开了,还有那些举报信……”
姜澜停下系扣子的动作,转过身,双手扶住顾超的肩膀,眼神沉稳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超超,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躲。我姜澜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需要向别人交代的。我的工作,我的生活,只要不违法乱纪,不违背良心,就不怕任何人指摘。如果因为几句流言蜚语和恶意举报就退缩,那才真是中了她的下怀。”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而且,我必须去单位,才能掌握情况,应对调查。躲起来,反而显得心虚。”
看着姜澜清澈坦荡的眼神和挺拔如松的身姿,顾超心中的不安渐渐被一种混合着骄傲和心疼的情绪取代。他知道,这就是她爱的男人,顶天立地,无所畏惧。
“那你……小心点。”顾超最终松开了手,轻声叮嘱。
“嗯,放心。”姜澜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安抚的吻,然后转身,步履稳健地走出了发廊,融入了清晨上班的人流中,背影依旧笔直,仿佛昨夜的危险和即将面对的风波,都不能让他弯折分毫。
到了单位,气氛果然有些异样。同事们看他的眼神复杂,有好奇,有探究,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疏远。姜澜却视若无睹,如同往常一般,处理公务,参加会议,神态自若,没有丝毫慌乱或遮掩。
领导再次找他谈话,语气比昨天更加严肃,提到了“群众影响”和“干部形象”问题。姜澜的回答依旧斩钉截铁,重申他与顾超的关系属于个人私事,并未影响工作,并表示愿意接受组织的任何调查,同时也保留对诬告者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他的冷静和坦荡,反而让一些原本心存疑虑的人动摇了。
而就在姜澜在单位直面风雨的同时,留在发廊二楼的顾超也没闲着。她锁好门窗,确认安全后,再次悄悄连接了未来的“信息库”。虽然受限于时代,很多具体信息无法直接获取,但那种超越时代的思维方式和信息检索的逻辑,给了他新的方向。
他开始努力回忆朱涵在省城的生意往来,试图找出她资金链可能存在的疑点。她想到朱涵之前能迅速引进国外设备和技师,其资金量和人脉都不寻常。她将这些疑点一一记下,准备等姜澜回来后再仔细分析。
同时,她也更加警惕地关注着周围的动静,尤其是姐姐宋桂圆和刚出生的小侄子的安全。她悄悄提醒了顾威和父母,近期要多加小心,注意陌生面孔。
夜幕降临,姜澜按时回到了发廊二楼。他虽然面色有些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他告诉顾超,单位那边的调查暂时不会扩大,但舆论压力依然存在。而他,也通过自己的渠道,开始暗中调查朱涵离境前可能的资金动向和联系人。
小小的休息室里,灯光温暖。两人挤在狭窄的单人床上,分享着各自收集到的信息和想法,如同在未来的“战情室”里一样,冷静地分析着敌人的动向,规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外面世界的风风雨雨,似乎都被这方寸之间的温暖和默契所隔绝。他们一个在明处坚守阵地,一个在暗处筹谋策应,彼此支撑,共同面对来自过去的阴影和当下的危机。无论前路如何,他们都知道,只要两人并肩,便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