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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大王当真战死,白檀定然难保。此时若不撤离,恐怕再无脱身之机!
可是...
捺乌至今难以相信,延续百年的乌桓竟会一朝覆灭?
他们向来奉行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战术。
汉军之勇猛,乌桓人自古以来便深知,并非今日才知晓。
他实在无法相信,以蹋顿之能,若遇强敌竟会死战不退?
这不合常理!
首领,如今白檀只剩我们这支部落,请您速做决断。
捺乌长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无论如何,此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当即下令:传令全族即刻撤离白檀,先退回白狼再做打算。
柳城才是根基所在。
白狼不过是临时据点罢了。
捺乌既不甘心,更不愿相信蹋顿真会落败,而且是全军覆没的惨败!
卫兵领命出帐,召集乌桓战士准备撤离。
兖州。
泰山。
议事大厅。
王仲高坐主位,麾下谋士分列两侧。
郭嘉仰头饮尽杯中酒:麹义将军此战确实漂亮,仅凭五千陌刀军就阻截了乌桓数万骑兵,未等援军抵达便已全歼敌军,实在难得!
刘基轻抚长须:确实如此。昔 ** 击破白马义从时,也是靠顽强斗志才破了对方速度优势。如今虽得装备之利,但这种精神更显珍贵。
主公是否该嘉奖这位猛将,以示激励?刘基进言道。
王仲微微颔首:麹义确实勇猛,本应嘉奖。但莫要忘了当初袁绍为何会杀他。赏赐之事不急,且让他保持清醒。
赵普淡然笑道:主公英明。居功自傲确实要不得。当年袁绍也是迫不得已才痛下 ** ,主公能防患于未然,实在令人钦佩。
荀彧沉吟道:麹义归顺以来行事低调,想必已经醒悟。此番主公的提醒,他定当谨记于心。
王仲摆手道:此事就此打住。说说乌桓吧,虽歼其主力,但若不尽除,难震异族。诸位以为该派何人协助公瑾?
赵普拱手道:臣举荐一人,必能胜任。
何人?
东莱太史慈。
荀彧、刘基相继附议,郭嘉举杯道:太史慈确实合适。
王仲点头:你们和鹏举不谋而合,他举荐的也是太史慈。
此时北方各族正密切关注着这场战事,想借此衡量王仲与袁绍、汉灵帝的差距。当安林大捷的消息传来,整个北方草原顿时掀起轩然 ** 。
中部鲜卑......
珂比能眉头紧锁,神色骇然。
此话当真?乌桓主力竟在将安林被王仲全歼?
面前鲜卑勇士沉重地点头回应。
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草原各部虽常起冲突,却从未有过整支军队被灭的先例。毕竟人人都有战马,打不赢随时可撤,广袤草原何处不能生存?
面对汉军时更是如此。即便汉军战马购自草原,但真正的好马岂会外流?
汉军强悍毋庸置疑,但鲜卑、乌桓向来擅长逃跑周旋,让汉军束手无策。这些盘踞百年的部族,还是头回遭遇全军覆没!
珂比能倒抽一口冷气。
只觉寒意从脊背窜上头顶。
他庆幸自己未曾冒进,否则葬身将安林的必是己方骑兵。
转念间,更深重的忧虑涌上心头。
汉军如此强势,意味着他们处境将愈发艰难。俯首称臣尚可,但永远屈居人下,何时才能真正强盛?
不过苟且偷生罢了!
汉人从未真心接纳他们!
棘手!
该如何破局?
珂比能陷入深深思索。
与此同时,东部鲜卑大帐内。
魁梧首领端坐上位,各部单于分列左右。
此人正是东部鲜卑最强者——素利。
素利环视众人,沉声道:今日召集各位,是为商议要事。想必诸位都已听闻——
前些时候步度根进犯雁门,遭迎头痛击,大将伊楼愿阵亡,折损精骑数千。
如今将安林一役,三郡乌桓主力尽丧,无一存活。捺乌率残部退出白檀,乌桓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血色的朝阳染红了草原。
乌桓人折了,机会来了,可祸事也跟着来了!素利攥紧马鞭,骨节发白。
帐内炭火噼啪作响,映得众人脸色阴晴不定。魁头猛地灌了口马奶酒,酒沫顺着胡须滴落:王仲那厮比袁绍狠十倍,咱们这点人马......话音未落,铜盏已在地上砸出闷响。
阙机突然暴起,刀鞘砸得案几震颤:汉人就会耍诈!要不是乌桓傻乎乎钻进山谷......他扯开羊皮袄,露出胸膛旧箭疤,茫茫草原是我们的天下,汉军的马蹄能追得上苍鹰?
报——!亲兵撞进大帐时带进一蓬雪沫,汉军三千铁骑闯过白檀,正往北 ** 捺乌残部!
魁头的酒囊啪地炸裂,马奶酒汩汩渗入毛毡。素利盯着摇曳的火苗,声音像钝刀刮骨:若是......我是说若是......他喉结滚动两下,汉军真把乌桓杀绝了......
诸位酋长的瞳孔里,同时映出炭火最后爆开的火星。
公元一四零伍年
素利提高嗓音道:说实在的,这事听起来确实匪夷所思。可当年谁能料到,乌桓主力竟会被汉军尽数歼灭!
他环顾众人,继续道:眼下咱们必须提防。若汉军当真势不可挡,长驱直入杀到柳城,将乌桓灭族,我等又当如何应对?
帐内顿时鸦雀无声。
放眼望去,塞外草原碧波万顷。
忽见一骑飞驰而来,扬声疾呼:单于!单于——
捺乌勒住战马,急问:情况如何?
来者猛地拉住缰绳:汉军率三千精骑正追袭而来!单于,该如何是好?
捺乌闻言怒发冲冠,地拔出战刀:狗贼欺人太甚!三千兵卒就敢追着我八千勇士打!弟兄们抄家伙,跟这群汉狗拼了!
杀!杀!杀!乌桓珷士们挥舞弯刀,喊声震天。
这时有人问道:单于,那个俘虏怎么处置?
捺乌瞥了眼战栗不已的袁谭,冷笑道:袁氏都完蛋了,留他何用?宰了干净!
袁谭听着陌生的乌桓语,只见捺乌面露凶光。他还暗自庆幸总算没落在王仲手里,却见一道寒光扑面而来——
血光迸现间,这个昔日贵公子就此身首异处。
捺乌高举战刀:儿郎们随我杀敌!为蹋顿大王 ** 雪恨!
霎时间,乌桓铁骑如潮水般涌向远方。
乌桓骑兵如狂风般席卷草原,直扑迎面而来的汉军。
辽阔的草原毫无阻挡,一览无余。
无需复杂战术,历来便是能战则战,不敌则退。
当乌桓骑兵逼近至数百步时,太史慈率领的尖刀营已察觉其动向。
双方皆是骑 ** 锐,太史慈当即喝令:“全体备战,听我指挥!”
尖刀营全员进入战备状态,齐声应诺。
距离渐近……
五百步时,太史慈举弓瞄准,乌桓骑兵的身影在镜中清晰可见。
嗖!嗖!嗖!
三箭 ** ,直取敌骑。他厉声喝道:“中!”
三名乌桓骑兵应声坠马。
敌军大惊——如此远距竟能连毙三人?
这箭术,远超草原神射!
先声夺人后,太史慈挥鞭高呼:“杀!”
马蹄如雷,冲锋骤然加速。
两军相距仅三百步时,太史慈再度挽弓,又中三人!
乌桓骑兵肝胆俱裂,捺乌更是魂飞魄散。
整个乌桓无人能有此箭技,汉军骑战竟藏如此神射!
捺乌强作镇定,安抚众人道:诸位莫慌,汉军之中善射者不过太史慈一人,他们不谙骑射之术。待两军相接时,咱们教教他们何为真正的骑射!
乌桓勇士齐声怒吼,士气为之一振。
有人高喊:即便他箭术通神,岂能敌我八千铁骑?
只剩两百步了,弟兄们准备迎敌!
今日定要为大王 ** 雪恨!
距离不断缩短:一百五十步、一百步、八十步...
捺乌张弓搭箭,厉声喝道:放箭!
几乎同时,太史慈果断下令:
只见尖刀营将士瞬间散开阵型,如天女散花般分散。
这支精锐之师平日训练有素,眨眼间便完成战术机动。
漫天箭雨呼啸而至,却因敌军分散而收效甚微。
尖刀营将士拔刀格挡,刀光闪烁间将箭矢纷纷击落。
一轮箭雨过后,伤亡寥寥无几。
捺乌瞠目结舌,难以置信汉军骑兵竟有如此战力。
未及回神,更令他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太史慈挽弓喝令:放箭!
三千骑兵在疾驰中张弓搭箭,箭雨如蝗倾泻向乌桓骑兵。
# 箭雨惊魂
## 转瞬之间,八千轻骑被死亡阴影覆盖,仅一息之间便有数百人栽 ** 背!
见鬼!
捺乌瞳孔骤缩,失声吼道:马上骑射?!
这些汉人居然精通骑射?
凄厉的哀嚎此起彼伏:
啊——
痛煞我也!
捺乌猛然回首,骇然看见——
## 一名乌桓勇士正攥着没入身体的箭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
诡异的是——
箭杆末端竟拖拽着一条血淋淋的筋肉!
腥红的血珠在风中飞洒。
细看之下,箭簇赫然带着狰狞倒钩!
乌桓骑兵尚未从震惊中回神。
太史慈的第二轮死亡之雨已撕裂长空。
咻!咻!咻!
遮天箭幕倾泻而下。
刹那间,又有百余骑在血泊中翻滚,转眼被铁蹄踏成肉糜!
不许拔箭!捺乌厉声警告。
然而——
带着倒钩的箭矢留在体内,莫说张弓搭箭,便是寻常动作都痛不欲生!
捺乌双目赤红:可恨!简直欺人太甚!
锵啷!
弯刀出鞘,既然弓箭不敌,那便 ** 相见:儿郎们,冲啊——
八十步的距离,对奔腾的战马不过转瞬即逝。
太史慈见状冷笑连连。
箭术不精,便妄想近身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