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药消退后，每一口呼吸对霍媔而言都成了酷刑。她像捧着一碰即碎的琉璃，连吸气都得屏着半分力道，稍一用力，刀口便撕扯着疼起来，痛得她眼前发黑。
“再也不生了……”她憋着泪，用近乎龟速的动作试图侧身，每一个微小的移动都牵扯出细密的冷汗。
林纾站在一旁，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谁让你非要剖呢？我生豆豆的时候，顺产，睡一觉第二天就能下地走了。”
“姐，我都这样了，你还往我心口捅刀。”霍媔声音幽怨得几乎听不见，眼神却沉甸甸地压过去，随即烦躁地低语：“这止痛泵是不是没药了？一点用都没有。”
“能管三天的，你就是心态太紧张。”林纾自己也怀着孕，不敢使力扶她，“要不……我叫司湛进来？”
“不想看见他！”她声音猛地拔高了些，随即倒抽一口冷气——伤口又被扯痛了，蓄在眼眶里的泪终于决堤。
“犟脾气。”林纾拿她没办法，只能摇头。
休息室门外，司湛抱着襁褓中的婴儿，静静注视着病房里那个蜷缩的身影。看着她连翻身都艰难，眉头拧成了死结，他心口像被钝器重击——哪怕丢失几十亿的项目，都不曾让他如此揪心。
霍媔终于翻过身，精疲力竭地昏睡过去。
林纾朝门外递了个眼神，司湛这才敢抱着孩子轻手轻脚走进来。
季澜霆扶着林纾在休息室坐下，失笑：“你妹妹这倔劲儿，跟你是真不像。除了长相，性子简直是天差地别。”
林纾轻抚着隆起的腹部，低叹：“媔媔小时候吃了太多苦，所以才把自己磨得这么硬。”
司湛一手稳稳抱着儿子，另一只手轻轻握住霍媔冰凉的手指。这一刻，某种饱胀的幸福感几乎将他淹没。他深邃的眼眸泛起微光，那张平日里冷硬得近乎神佛皆杀的脸，此刻柔和得不可思议。
“霍媔，我爱你。”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却重得像誓言。
他从未对她说过这句话，她也从未要求。他一直认为，行动远比语言更有力量。而霍媔也是个务实的人，比起甜言蜜语，她更看重实实在在的付出。
睡梦中的霍媔仿佛听见了一般，眼角悄无声息地滑下一行泪。
司湛俯身，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阿媔，我爱你。”
这一次，霍媔是真的听见了。
但她太累，太痛，连掀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睡吧。”司湛将床垫的温度调高了些，让她睡得更舒适。
他怀里的小家伙也睡得正沉，小脸恬静。
尽管医生护士都建议将孩子放在婴儿床，可每次看到小海绵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他就于心不忍，执意要抱在怀里。而小海绵也出奇地依恋父亲的怀抱，嗅着爸爸的气息，睡得格外香甜。
此刻司湛心中的满足，远胜他赚取百亿财富带来的成就感。
“阿湛，老爷子和你爸都来了。”边彻悄无声息地推门进来。
司湛微微颔首，抱着孩子起身。
“快给我抱抱！”边彻迫不及待地伸出手，“从出生到现在，我还没好好抱过呢。”
司湛小心翼翼地将孩子递过去。
“嘿，我的干儿子，睡得可真香。”边彻喜笑颜开，笨拙又珍重地逗弄着。
“轻点，别吵醒他。”司湛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边彻立刻噤声，只用表情做着鬼脸，满心新奇。
“爷爷。”司湛走进特别病房，先向端坐的裴老爷子问好，随后才转向另一人，语气平淡：“父亲。”
裴行俭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边彻怀里的小团子身上，对儿子的冷淡并不在意。
“阿彻，给我抱抱。”
边彻还没抱过瘾，却不敢违逆，只得依依不舍地将孩子递过去，“裴叔，您小心点，别弄醒了。”
裴行俭瞪他一眼，“我还能不如你？”
边彻讪讪闭嘴。
“爸，您看看您的小曾孙。”裴行俭笑容满面，那神情，仿佛抱着孙子就拥有了全世界。
院长得知裴老爷子和裴行俭再次悄然现身，急忙带着两位副院长匆匆赶来。
“老爷子，院长前来探望。”辛霂敲门通报。
“你去应付。”裴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指挥儿子，同时朝小曾孙伸出手，“把孩子给我。”
裴行俭心里暗骂院长来得不是时候，他孙子还没抱热乎呢。“爸，您小心点，别弄醒孩子。”
裴老爷子睨了他一眼，“废话。”
裴行俭整理了一下军装，示意辛霂带路。
尽管司湛包下了整层楼，院长的消息依旧灵通。
没能见到裴老爷子，但见到了传说中的裴行俭，院长同样激动不已。
裴行俭向来不喜交际，更不善应酬，客套敷衍了几句便下了逐客令。转身前，他特意问了院长一句：“我姓什么？”
院长不假思索：“裴。”
“记住，那是我孙子，姓裴。”他意味深长地提醒。
院长躬身目送他离开，愣了许久才回过神。直到后来，司湛抱着孩子去办理出生证明，院长才恍然大悟裴行俭那句强调的深意。
新生儿姓名：裴司哲。
母亲姓名：霍媔。
父亲姓名：司湛。
当司湛看到办好的出生证明时，原本柔和的脸瞬间冻结。
边彻察觉他脸色不对，忙接过那张纸一看——裴司哲？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僵硬地安慰：“……可能是老爷子的意思。”
司湛声音冰冷：“我就是防着他插手，才亲自来办。没想到，还是让他得逞了。”
“那……重新开一张？”边彻试探着问。
“有区别吗？”司湛瞥了他一眼，眼神锐利。
“要不……就将就一下？”边彻拍了拍他的肩膀，“裴司哲也挺好听的。你们父子终究是裴家血脉，你儿子要是再跟着年叔姓司，裴叔怕是要扛着火箭炮去找年叔拼命了。”
司湛强压着心头火气，抱着孩子转身就走。
边彻无奈摇头，将出生证明仔细收好，低声自语：“叫裴司哲，总比叫裴思哲强，好歹沾了你一个‘司’字。”
霍媔一觉醒来，窗外的阳光已然明媚。
她望着身旁酣睡的婴儿，有些恍惚。
她才二十四岁，竟然就当妈妈了？她和司湛，竟然有了一个孩子？
“阿媔，”司湛见她醒了，轻轻摇高床头，“你得尽快开奶。”说着，他便解开她的睡衣，将那张着小嘴乱拱的小海绵放到她胸前。
“还没奶呢，”她脸颊瞬间绯红，“让他吃空气啊？”
司湛轻笑，“医生说的，就算没奶，也要让宝宝多吸吮，这样才能刺激泌乳。”
“我不会，也没力气。去叫我姐来。”霍媔羞得连耳根都红了。
“你姐在做产检，季澜霆陪着呢。”他调整好小海绵的姿势，让他去含接乳房。
“我自己来……”她声音细若蚊蚋。
他知道她害羞了，笑容愈发宠溺，“又不是没见过。”
小海绵闻到妈妈身上熟悉的味道，张嘴就用力吸吮起来。突如其来的刺痛让霍媔眼泪狂飙，“快把他弄开！疼！”
“儿子，你轻点儿。”司湛没想到小家伙力气这么大，连忙试图让他松开。
小海绵一离开妈妈的怀抱，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司湛顿时手忙脚乱，一边要安抚哭闹的儿子，一边要照顾吃痛的霍媔，左右为难。“要不……我来？”
霍媔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茫然地看着他。
司湛将温好的奶瓶塞进小海绵嘴里，暂时止住哭声，随即俯下身，取代了儿子的位置，为她疏通乳腺。
霍媔又羞又窘，慌忙拉起被子盖住他的头。
小海绵吃饱喝足，再次美美地进入梦乡。
而司湛为了儿子的“口粮”，开始了“兢兢业业”的奋斗。
两天后，在他不遗余力、日以继夜的“努力”下，小海绵终于如愿吃到了妈妈的母乳。
“儿子，将来可得好好谢谢你爸我。”司湛心满意足地看着在霍媔怀里用力吮吸的小家伙。
喂完奶，霍媔虚脱般地靠在床头。“他这吃奶的劲儿，真是能要了我半条命！”
司湛轻轻擦去她和儿子额头的汗珠，心疼与满足交织。
“对了，出生证明办好了吗？”她抬起有些疲惫的眼睛问道。
司湛点头，“要看吗？”
“当然，这可是我用半条命换来的。”霍媔声音虚弱。
司湛从抽屉里取出那张纸递给她。
霍媔看着上面的名字，瞬间愣住。
裴司哲。
裴司哲？
“他……为什么姓裴？”她睁大了明亮的眸子，万分疑惑，“跟你妈妈姓？”
“我爷爷姓裴，他爷爷也姓裴。”司湛沉默了一瞬，回答道。
霍媔震惊不已，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竟然姓裴？……我孩子都给你生了，居然不知道你姓裴？！”
司湛眼底掠过一丝愧疚，“不是故意瞒你。”
“骗子！”霍媔脸色难看，怒道。
“我没有骗你。我姓司，永远不会变。”他将她搂进怀里，语气坚定，“我的出生证明和身份证上的名字，都是司湛。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叫我司湛。”
霍媔愣了一下。是啊，他的身份证、房产证上的名字，都是司湛。
“那你为什么姓司？跟你妈妈姓吗？你不是司锦年部长的侄子吗？”她感觉脑袋有点乱，果然一孕傻三年。
司湛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搂着她，声音低沉而缓慢地开始讲述自己的身世。
“我母亲叫夏灼雪，是当年京城有名的书香门第之后。外祖父去世后，家道中落，被世交司家收养。她与叔叔司锦年青梅竹马长大，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嫁入司家，直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
“你父亲？”她睁大了眼睛。
“嗯。”司湛顿了顿，接着道，“他对我母亲一见钟情，然后用尽手段追到了她。那段三角恋，当年闹得满城风雨。”
霍媔蓦地想起了祁煜，“所以，你父亲是从你叔叔手里抢走了你母亲？”
“可以这么说。”司湛垂眸。
“呵，”她冷笑一声，“还真是……遗传呢。”
司湛挑眉，“你这联想有点牵强。我们俩是正儿八经先在一起的，你的第一段感情，正主就是我。”
霍媔撇了撇嘴，继续追问：“那后来你怎么姓司了？”
司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表情显得平静。“男女之间，难免有摩擦和误会。我父亲那时一心追求权力巅峰，而我母亲生性淡泊，厌恶官场的勾心斗角，只想与爱人平淡相守。两人矛盾渐深，后来我母亲得知叶家想与裴家联姻，更是心灰意冷。具体过程如何，我也不得而知。再后来，我母亲发现自己怀孕了，而叶家又对她百般刁难迫害。为了保住我，她不得已诈死，远走异国。最后是叔叔在希腊找到了身怀六甲的母亲。”
“所以，你母亲让你随了司部长的姓？”她又问。
司湛摇头，“是叔叔不忍心母亲承受未婚先孕、孩子没有名义上父亲的流言蜚语。在我出生那一刻，他第一时间为我取了名字，户口也是他亲自盯着办好的。”
“也是，以你叔叔当时的地位和能力，即使在三十年前，也能做到这一点。”霍媔感叹道。
司湛收回有些飘远的视线，脸色重新柔和下来，“知道我为什么单名一个‘湛’字吗？”
“为什么？”她下意识地问。
“我出生在爱琴海的一个小岛上，那里的天空和海水都是湛蓝的，美得不可思议。我母亲希望我的心性能像天空一样澄澈，胸怀能像大海一样宽广。”
“嗯，很美好的寓意。”霍媔由衷地说，心里却腹诽:可惜名字跟错了人，心眼比针眼还小。
她随即小心地问，“那你母亲她……？”
司湛柔和的神情蓦地低沉下去，“在我两岁那年，她去世了。是叔叔亲手将她的骨灰撒在了爱琴海里。”
霍媔一怔，随即心疼地握住他的手，“对不起。”
司湛深吸一口气，眼中的寒意渐渐散去，“我从两岁起就寄养在边家，直到叔叔结婚，才住进司家。但好景不长，阿姨去世后没多久，我的存在就被裴家发现了，然后被带回了裴家。”
“真是辗转曲折……”霍媔感叹，心里为他感到酸涩。无论如何，他的童年也比自己好太多。她想起自己的年少时光，从北疆到江城，从霍家到孤儿院，从养父母家再回孤儿院，直到初中才与姐姐团聚。
“阿姨……是司乐的妈妈吗？”她问。
司湛点头。
“她那么年轻就去世了？”她脸上写满了遗憾。
“阿姨刚嫁入司家时，身体很好。但叔叔常年不在家，他们本就薄弱的夫妻情分，慢慢就消耗殆尽了。”司湛停顿了许久，才低声道，“她是抑郁而终。叔叔对此一直心怀愧疚，所以再也没有续娶。”
霍媔震惊了一瞬，随即了然。“司部长把他所有的情感，都给了你母亲，还有你。”
司湛吻了吻她的额头，“还有司乐。”
霍媔忽然想通了什么——所以，你之前恐婚，是因为父辈们感情都不顺遂？
颐和庄园。
金灿神色恭敬地走进来，“湛总，您父亲来了。”
又来?
霍媔正在房间里喂奶，诧异地抬眸。这来得是不是太勤了？
司湛起身，“请他稍坐，我们一会下来。”
“你先去陪你父亲说说话吧，我喂完就抱下来。”霍媔知道他父亲极其喜爱这个孙子，每天不看上一眼似乎就睡不踏实似的。
“不急，他不差这几分钟。”司湛拿起软帕，轻轻擦拭小海绵额头的细汗，一脸宠溺，“吃这么急，生怕谁跟你抢似的。”
小海绵叭吱叭吱地用力吮吸，小手还不安分地按在妈妈的胸脯上。
司湛笑了，“越说，你还越来劲了。好好吃，别咬妈妈，她要是生气了，你可就没奶吃了。”
金灿深吸一口气，回到客厅向裴行俭汇报：“首长，小少爷正在吃奶，湛总请您稍坐片刻。”
裴行俭接过他奉上的茶，温和地点点头：“是我来得不巧了。”
金灿躬身退下，仿佛多待一秒都会窒息。
“阿佑，”裴行俭看向专属秘书，“你觉得这别墅里，是不是缺点什么？”
裴佑微微躬身，心领神会：“首长，缺了您这位爷爷常驻的身影。”
裴行俭满意地笑了。
不多时，司湛抱着儿子，小心扶着霍媔走下楼梯。
“少爷。”裴佑躬身问候。
司湛点头示意，然后对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问候道：“父亲。”
霍媔这是第三次见到他，依然紧张。当目光触及他肩章上那闪耀的金星和松枝时，她的腿瞬间就软了。
上将？！
她慌忙移开视线，垂在身后的手紧张地握成了拳，努力压下内心的惊惧，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首……首长好。”
“小霍，”裴行俭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更平易近人些，“我是司湛的父亲，裴行俭。叫我叔叔就好。”
裴行俭？！！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开。
“jun……jun委副主席？”她猛地转头看向司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司湛轻轻点了点头。
霍媔那本就发软的双腿彻底不争气地一弯，差点跪下去。
裴行俭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笑道：“在家里，不用行此大礼。”
霍媔尴尬得无地自容，“第一次见……见这么大的领导，有点……惶恐。”
她声音越来越小。
副guo级啊！！！
司湛眸色深沉地看了一眼被吓坏的人儿，转而望向父亲时，眼神里带上了几分幽怨——穿什么军装？买不起西装还是便服？
司湛将怀里的孩子递过去，“慢慢看，看个够。”随即扶着惊魂未定的霍媔到沙发坐下。
“我的小乖孙，你怎么这么可爱啊！”裴行俭抱着孙子，喜不自胜，“裴司哲，裴司哲，认得爷爷了吗？我是爷爷呀。”
裴佑在一旁笑着附和：“小少爷肯定认得爷爷，您看他这乌溜溜的大眼睛，正看着您呢。”
“裴司哲，裴司哲……”裴行俭不厌其烦地逗弄着，仿佛要把这个名字刻进小孙子的脑海里。
而沙发另一侧，霍媔因为过度震惊，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一个职位而已，过几年退下来，也就是个普通老头。”司湛轻声安抚她。
霍媔惊魂未定，“你爸爸竟然是……太吓人了，太难以置信了。”
司湛看着她这副吓坏了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想笑。“你眼里只要看得见我就行。你男人，才是你人生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霍媔做了几次深呼吸，颤抖的手才慢慢平稳下来。“那你爷爷是……？”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位老人的身份恐怕更加惊人。
“裴道衍。退休前在中央书记处工作。”他顿了顿，补充道，“也是zheng治局委员。”
霍媔感觉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
司湛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暗自庆幸自己从未向她完全暴露过家世背景，否则，恐怕就抓不住她，更不会有这个可爱的儿子了。
接下来的整整一周，霍媔都活在一种不真切的幻梦感里。她无法想象，自己竟然生下了副guo级领导人的孙子。司湛那位正部级的叔叔已经足够让她震惊，那富可敌国的财富也曾让她瞠目结舌，而现在，得知他的爷爷和父亲都是副guo级领导人，她只觉得神魂飘荡，如同踩在云端。
“霍小姐。”裴佑照例每天准时来接裴司哲去裴行俭私宅。
原本裴行俭想直接住进颐和庄园，却被司湛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拿他没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每晚让秘书来接孩子，临睡前再送回来。
转眼，到了裴司哲的百日宴。
霍媔原本打算在家吃顿便饭就好，司湛则提议在家办个小型派对，邀请些亲近的朋友。而裴行俭坚持要大操大办，当年错过儿子的百日宴和周岁宴一直是他心里的遗憾，一心想在孙子身上弥补回来。
最后，还是裴老爷子一锤定音，在庄园里办了一场低调却绝不容小觑的百日宴。
裴行俭逢人便炫耀自己得了个宝贝孙子，而且孙子跟他特别亲。气得司锦年牙痒痒，当着霍媔的面就给司湛下了死命令：“第二胎，必须姓司！我们老司家的香火不能断在我这儿！”
霍媔：“…………”
她在心里默默吐槽：一个裴司哲还不够？不是有裴有司吗？我辛辛苦苦生的儿子，还没一个字跟我姓名沾边呢。
“听到没有？孩子他妈。”司湛笑得一脸宠溺，看着她。
“想生二胎？”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呵，婚还没结呢。谁跟你生。”
“司太太……”他执起她的手，目光灼灼，“我们现在就去领证。”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