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净的座驾在夜色中驶回荆州市委大院时,迎接他的,是一种肉眼可见的、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敬畏。
秘书小刘几乎是小跑着迎上来拉开车门,腰杆比平时弯了至少十五度,语气更是恭敬到了极点:“书记,您回来了!一路辛苦了!”
陈净点了点头,一边向办公楼走去,一边随口问道:“我不在的时候,市里没什么事吧?”
“一切平稳。就是……从今天下午开始,省里各部门,还有下面区县的电话就没停过,都是来向您祝贺的。”小刘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汇报着。
陈净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知道,这不是祝贺,这是官场中最直接的“拜码头”和“探口风”。他,陈净,已经不再仅仅是荆州的一市之主,而是真正手握全省政法大权的封疆大吏。
果然,当任命的红头文件在第二天上午正式下达到荆州时,整个市委市政府都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海啸般的震动。
二十九岁的省委常委!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炸得荆州官场人仰马翻。无数人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用难以置信的语气打着电话,一遍遍确认着这个堪称奇迹的消息。羡慕、嫉妒、震撼、恐惧……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都汇成了一个共识——荆州,乃至整个北湖省的天,真的变了。
陈净的办公室门槛几乎要被踏破,前来“汇报工作”的干部络绎不绝,但他一概不见,只让秘书挡了回去。他很清楚,此刻他最需要做的不是应酬,而是用雷霆手段,烧好自己上任的第一把火。
下午,荆州市委常委紧急扩大会议召开。
当陈净走进会议室时,原本还有些窃窃私语的会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炙热而复杂。
他走到主位坐下,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没有一句寒暄,开门见山:“同志们,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省委的最新任命。今天这个会,我只讲三件事。”
所有人立刻正襟危坐,拿出了笔记本。
“第一,稳住人心,做好本职。我的工作重心会有一部分转移到省里,但这不代表荆州的工作可以有丝毫松懈。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要稳定。谁的摊子出了问题,我第一个拿谁是问!”
话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在场的一些心思活泛的常委心头一凛。
“第二,关于荆州市后续的人事安排,一切听从省委的统一调配。在新的市长和书记人选没有确定之前,所有人各司其职,不许有任何小动作。谁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搞串联,搞投机,那他就是下一个李云亭!”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彻底浇灭了某些人心中的火焰。
陈净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森然:“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省委已经决定,成立由我亲自担任组长的‘1.17专案组’,彻查李云亭、张承志及其背后关系网的所有问题。这不再是简单的经济问题调查,而是一场对荆州过去十年政治生态的全面清算。稍后,省纪委、省检察院、省公安厅的联合调查队伍就会进驻荆州。我把话放在这里,这次调查,上不封顶,一查到底!任何试图包庇、隐瞒、对抗组织调查的行为,都将视为同案犯处理!”
三句话,三个要求,层层递进,如三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坎上。稳定、警告、亮剑!一个强势、锐利、手握尚方宝剑的政法委书记形象,瞬间树立了起来。
会议结束时,许多人走出会议室的脚步都有些发虚。他们知道,一场远比想象中更加猛烈的政治风暴,即将在荆州登陆。
当天深夜,陈净没有回家,而是独自一人待在被严密守护的专案组临时办公室里。桌上堆的不是经济数据,而是关于李云亭和张承志长达十数年的所有卷宗,包括一些看似毫不相关的陈年旧案。
他的手指在一份发黄的档案上轻轻敲击着,目光锁定在其中一页。那是一份失踪人口报案记录。
“王立,男,时年三十八岁,原荆州百业集团财务总监。于二零零二年十一月失踪,家属报案称其与公司新来的一名女大学生有染,怀疑二人携款私奔,至今下落不明。因证据不足,后按悬案处理。”
百业集团,正是李云亭发家前掌控的核心企业。
看着“携款私奔”四个字,陈净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别人或许会相信这个结论,但他这个从地狱归来的人却清楚地知道,这个叫王立的男人,根本不是私奔。他是在发现了一个足以掀翻李云亭的惊天秘密后,被灭口了。而那个所谓的“女大学生”,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一个用来混淆视听、掩盖真相的棋子。
上一世,直到李云亭倒台多年后,一具被浇筑在桥墩里的白骨被意外发现,才牵扯出这桩陈年命案。但那时,许多关键证据早已湮灭,最终也只是让李云亭的罪名多加了一条“故意杀人”而已。
这一世,陈净不会再给他们掩盖真相的机会。
“王立……”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就从你开始吧。这一次,我要让所有的罪恶,都暴露在阳光之下,无处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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