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九军用钢铁般的意志和绝对优势的装备,将西夏军最后疯狂的冲锋彻底粉碎后,东西两侧合围的宋军也如同铁壁般彻底封死了所有缺口。火把组成的巨大光环,将剩余不到万人的西夏残兵死死困在中央,如同待宰的羔羊。
喊杀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宋军山呼海啸般的劝降声和西夏伤兵绝望的哀嚎。
“跪地弃械者不杀!”
“降者免死!”
“顽抗者,立斩不赦!”
宋军军官们用熟练的西夏语和汉语交替高喊着,声音在血腥的夜空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困在核心的西夏士兵,早已是强弩之末。连续的血战、巨大的伤亡、主帅的逃亡、以及宋军那令人绝望的战力和装备,彻底摧毁了他们的斗志。看着周围同袍层层叠叠的尸体,听着宋军震耳的劝降声,求生的欲望终于压过了一切。
“哐当!”
一声清脆的金属落地声在一片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是一名手臂中箭的西夏年轻士兵,他脸色惨白,眼神空洞,率先扔掉了手中已经卷刃的弯刀,双膝一软,跪倒在冰冷泥泞的地上,将头深深埋下。
这一声,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哐当!哐当!哐当!
越来越多幸存的西夏士兵,麻木地、或带着解脱般地,扔掉了手中的兵器。弯刀、长矛、骨朵……各种残破的武器掉落在地,发出连绵不绝的声响。他们如同被抽走了脊梁,成片成片地跪倒在地,黑压压的一片,再也无人敢于抬头直视周围那些如同神魔般的宋军士兵。
一名西夏老兵跪在地上,对着身旁同样跪下的年轻同乡,声音沙哑带着哭腔:“完了……全完了……别打了,再打下去,都得死……”
年轻士兵浑身颤抖,只是不住地点头,眼泪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流下。
也有少数军官模样的西夏人,脸上充满了屈辱和不甘,手握刀柄,似乎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野利将军!我们……”一名亲兵看向浑身浴血、拄着刀勉强站立的野利茂。
野利茂环顾四周,入目皆是跪伏的士兵和宋军冰冷的刀锋。他惨然一笑,声音低沉而绝望:“大势已去……何必让儿郎们再做无谓的牺牲……”他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吼道:“都……放下兵器吧!活下去!”
说完,他最后望了一眼兴庆府的方向,猛地调转刀锋,毫不犹豫地刺入了自己的胸膛!身体晃了晃,重重倒地。
主将自刎,剩余所有还站着的西夏官兵,最后一点抵抗意志也随之瓦解,纷纷丢弃兵器,跪地请降。
宋军阵中,王禀看着眼前这黑压压跪倒一地的降兵,缓缓收刀入鞘,对身边的王坚等人吩咐道:“传令下去,受降!收缴所有兵器铠甲,将俘虏分批看管。严令各部,不得虐待俘虏,违令者,军法处置!”
“得令!”王坚等人洪声应道,随即转身对着麾下士兵吼道:“都听见了?收兵器,看管俘虏!谁敢趁机欺辱降兵,老子剁了他的手!”
命令层层传达,宋军士兵们开始有条不紊地上前,收缴堆积如山的兵器,将投降的西夏士兵分批押离战场。整个过程虽然肃杀,却并未发生大规模的屠杀和混乱。
当最后一队西夏降兵被押走,天色已近微明。持续了一整夜的惨烈突围与反突围之战,终于以西夏军主将阵亡、最后数万精锐或死或降而告终。
姚古在中军接到前线战报,脸上并无太多喜色,只有一丝征战尘埃落定的疲惫与肃穆。他沉声道:“奏报陛下,北门突围之敌已大部剿灭或归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