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衣着打扮奇形怪状的“妖魔鬼怪”浩浩荡荡地从远处涌来。而站在队伍正前方的,正是汇聚了旅行者和派蒙无数心血、一路从第一轮海选过五关斩六将的……
犬小将。
那声犬吠便来自于他。
只见犬小将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最前方,他的身后还跟着许多形态各异的“妖魔鬼怪”——有顶着蓬松狐狸尾巴的,有戴着天狗面具的,有身披河童斗篷的,甚至还有几个努力把自己塞进巨大鬼兜虫外壳里的……
除去犬小将,其他的皮套大多做工粗糙,一看就知道是临时赶制的,但皮套下的人们步伐坚定,他们径直朝着舞台方向走来,未曾有丝毫动摇。
国崩认出了稻妻的子民们,他眼神震撼:“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难道他们觉得,穿成这样就不会被打了么?”
“哦呀,”八重神子却微微一笑,“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呢。”
绘香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她唤来黑影,试图阻止这群不速之客,却被眼疾手快的国崩和旅行者死死缠住。
“乌合之众!!!”她愤怒地咒骂道,“不知所谓!不管你们来多少人,也不可能战胜我。我才是今夜的胜者!只有我、只有我才能……”
“绘香,你希望摘得祭典的桂冠、希望所有人都能沉溺于你的表演,但你有没有想过,流光华舞祭的目的从来都不在于分胜负——”
五郎熟悉的声音自犬小将的皮套之下嗡嗡地传出,他转过身,向所有随他一同前来的“妖魔鬼怪”们招了招手:“不管是数千年前的第一位偶像惠子,还是往后其他在祭典上走到最后的表演者,他们的表演都不是为了为自己赢得人气、都不是一味求胜……”
“从始至终,他们想为我们传递的,都只是真挚的爱,与纯粹的美而已啊!”
“各位——!!!”
毛茸茸的爪子用力挥动,带起阵阵温柔的夜风:“就让这个强盗来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偶像表演吧!”
“噢噢噢噢噢噢!!!”
回应他的是震耳欲聋的、混杂着各种“妖怪”嗓音的呐喊。没有音乐,没有编排,一场前所未有的“表演”就此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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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漏了好大一段剧情,不看总觉得有些遗憾……所以,你这面镜子能不能直接倒带?”
因为刚才切屏看祭典会场八重神子等人的战况,水晶棱镜放弃了转播民众的情况,突然看到大批人马涌入祭典会场,在场众人都有些搞不清状况。
“很遗憾,”【博士】摇了摇头,“因为能量相性冲突等问题,这面镜子还没有增加倒带功能。”
“这样啊……那还是我来吧。”
然而身为资深追番人,迭卡拉庇安不愿意错过剧情的任何一处细节,她招了招手,直接指示【博士】身后的愚人众,叫他们把水晶棱镜搬到她的面前来。
【博士】向愚人众的士兵们点了点头,随即,几名愚人众士兵便立刻将水晶棱镜抬到了迭卡拉庇安身边。
“其实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只要先这样吧啦吧啦,再这样吧啦吧啦(以下省略一篇论文),”迭卡拉庇安的指尖在镜面轻轻一点,一道风色的光芒如水银泻地,缓缓渗入水晶棱镜之中,“然后就能把问题解决啦。”
“原来如此,”【博士】一边在自己的好感界面+1、+10、+100、+1000,一边若有所思道,“竟然是运用了吧啦吧啦吧啦(省略一篇申论)的原理么……”
没多久,他们俩便自行结束了话题。没办法,如果要讨论此中关窍,这件事大概可以一直说到明年。
“记忆线往前推进一小时左右,位置调到城郊……好啦。”
在被迭卡拉庇安调整好的画面之中,神里绫人、幕府士兵、终末番以及被救下来的民众的身影,开始逐渐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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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前。
有责任心和八重神子画的大饼吊在前边,神里绫人很快就用包含责任、信仰、大义,又涵盖小我、私心以及个人情感等内容的话语,撬动了稻妻子民的态度。
他们其实本就不甚坚决,灾难在前,谁也无法对家园的惨状视若无睹。很多时候,大家缺的,不过是一点点外力推动罢了。
大家最终决定,同意回去驰援。
“我们是不是要为此事列一个具体的计划?”人群之中,一位在天领奉行供职的年轻同心开始分析现状,“如果无法切断绘香对我们的影响,就算去再多的人,也无济于事。”
他看向神里绫人:“神里家主,可否再为我们描述一次,绘香究竟是通过何种方式,将我们的情感转化为她自己的力量的?”
神里绫人依言再次重复了一遍。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位同心托着下巴,在所有人紧张而忐忑的视线之中思索了片刻,很快便想出了主意:“那么这件事其实不算难解决。”
看到他这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周围的人忍不住催促:“鹿野院同心,这都什么时候了,咱们就别卖关子了。”
“是啊是啊,你快些把你的办法说出来吧,我们一定配合!”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鹿野院平藏笑道:“绘香吸取我们情感的过程,是我们受到她表演和其后一连串事件的影响,心中不断因她而产生波澜,进而源源不断地为她提供力量。”
“反推可得,只要令绘香在情绪上对我们的影响完全消退,那么她就再也奈何不了我们了。”
“可那谈何容易?”有人忍不住嘟囔,“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她,每一次想都会更加害怕……”
而鹿野院平藏听见那句话,脸上狡黠的笑容不减反增,他抬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声音清亮:“问题就出在这里——我们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她’。”
他环视周围一张张写满焦虑的面孔:“这是人之常情,越是想‘不要怕’,心里便越会不断加重‘怕’的情绪,不断在给那条联结我们和绘香的‘弦’拨动发声。”
“既然这份恐惧难以被祛除,那么,我们就不再要刻意去和它对抗了。”
“就像当初绘香是通过表演来影响我们一样……”
明月高悬,鹿野院平藏一伸手,便接到了一捧皎白的月光,随即他的双手忽的紧握:“我们也可以试一试表演。”
“就让我们,用更强大、更自然、属于我们自己的频率,去盖过她那令人不快的杂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