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休站在虚空中,骨杖插在身前。他的右脚还在震,那只破袜子像是有了自己的心跳。他盯着前方走出的黑甲人影,对方肩上的巨斧泛着冷光,每一步踏出都让空间微微塌陷。
那人站定,双目红如血珠,声音低沉:“你就是那个用臭气打败先锋军的人?”
风不休没答话。他知道这种对手不会讲废话,也不会留机会。他右手悄悄摸向腰间,准备撕开一道裂隙后撤。可就在指尖触到空气的瞬间,四周的空间突然凝固。
一道星光从天而降,砸在地面炸开成环形纹路。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接连落下,形成一个巨大的球形牢笼,将他完全围住。星纹锁链高速旋转,每一圈都在压缩空间维度,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立刻尝试撕裂空间。左手指尖划过空气,一道细小的裂缝刚出现,就被星河缠上,眨眼吞没。他又换右手,再试一次,结果一样。双缝空间无法展开,镜像裂隙也无法生成。
“不好。”他在心里说。
体内的圆盘开始震动,和星辰囚笼产生共振。这术法不是单纯的禁锢,而是通过循环运转不断削弱空间稳定性。每一次旋转,他的双缝就更难激活一分。
他低头看右脚。破袜还在震,节奏稳定,像是在提醒什么。他闭眼集中精神,顺着那股震动去感知周围的空间波动。很快,他发现了一个规律——星纹锁链每转三圈,中间会有一个极短的停顿,那是能量回流的间隙。
机会只有半息。
他立刻收缩双缝空间,不再试图向外扩展,而是把两道裂隙拉近,形成一个最小闭环。这个状态他只练过一次,系统叫它“夹缝潜行”,当时还嘲笑他“缩得比老鼠还小”。
现在他真的把自己塞进了两道镜像裂隙之间的微隙中。身体被压缩到极限,骨头发出咯吱声,但他撑住了。就在星纹锁链再次合拢的刹那,他的身影消失了。
外界看去,星辰囚笼中央空无一物。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灵力波动,证明刚才有人存在。
黑甲首领皱眉。他双手结印,维持法阵运转,目光扫视囚笼内部。他没看到风不休,但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空间残流,像是藏在缝隙里的虫子。
“想躲?”他冷笑,“赤霄走狗,今日必死。”
他说完,加大灵力输出。星纹锁链转速提升,原本三圈一次的停顿被压缩成两圈半。空间压力倍增,连虚空都在扭曲。
风不休躲在夹缝里,全身绷紧。他能感觉到外面的变化,每一次星纹转动都像重锤砸在胸口。他的左臂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肋骨往下流,滴在骨杖上。
他不敢动。只要稍微释放灵力,就会暴露位置。他只能靠本源碎片维持双缝闭环,靠破袜的震感判断外部节奏。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的呼吸越来越慢,灵力也在缓慢恢复。他知道不能一直躲下去,但也不能贸然出手。一旦失败,连反击的机会都没了。
他回忆刚才那一幕。首领出手时,星纹是从头顶落下的,源头似乎在更高处的虚空。如果能找到那个点,或许能打断施法。
但他现在出不去。双缝空间被压制得太狠,连折叠承重都做不到。他唯一的优势,是对方不知道他还活着。
他慢慢抬起手,用食指蘸了点血,在骨杖表面画了个符文。这是铁横山教他的简易传讯阵,平时用来通知同伴位置。现在他改了一下,让它吸收破袜的震动频率,反向模拟空间波动。
符文亮了一下,随即熄灭。他等了几秒,再试一次。这次,符文持续亮了半息,说明干扰成功。
他松了口气。虽然不能逃,但至少能在夹缝里活动。他把骨杖横放在身前,准备等下一个停顿时,用精血激发符文,制造一次小型爆震,扰乱星纹节奏。
外面,首领依旧站在囚笼之外,双手未动。他的眼神冰冷,盯着中央区域。忽然,他察觉到一丝异常——星纹锁链的运转轨迹偏了一度。
他瞳孔一缩,立刻调整手势。新的星纹从掌心射出,补进法阵缺口。
风不休抓住这个瞬间。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骨杖符文上。符文骤然发亮,引爆夹缝中的残余灵力。一股冲击波顺着双缝边缘扩散,正好撞上星纹锁链的衔接点。
“咔!”
一声脆响。星纹断裂一节,整个囚笼晃了一下。
首领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他没想到里面的人还能反击。
风不休也没想到这么有效。他趁机扩大双缝闭环,准备冲出去。可刚一动作,新的星纹立刻补上断口,压力再度压来。
他被迫退回夹缝。这一次,震动间隔变得更短了。
他知道对方已经开始认真对待他。下一次攻击必须更准、更快。
他闭上眼,靠着破袜的震感数着节奏。一下,两下……等到第三下时,他睁开眼,右手握紧骨杖,左手按在胸口。
灵力缓缓汇聚到拳心。他不再想着逃,而是准备打一场硬仗。
外面,首领抹去嘴角血迹,冷冷开口:“你以为这点小把戏能伤到我?”
他双手猛然合十,整个星辰囚笼开始收缩。星纹锁链越转越快,光芒刺眼。囚笼直径从百丈缩到五十丈,再缩到三十丈。
风不休感觉夹缝在塌陷。他的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呼吸困难。但他没有动。
他在等。
等那个唯一的破绽。
首领低头看着囚笼中央,嘴角扬起。他认为猎物已经无力反抗。只要再压一圈,就能彻底封死。
他双手分开,准备完成最后一击。
就在这一刻,风不休睁开了眼睛。
他的右脚轻轻一震。
破袜的震动与星纹的节奏完全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