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休的火盾还在燃烧,但火焰已经变弱。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飞速流失,每一秒都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的左手紧紧握着骨杖,右手则死死护住胸口——那里藏着从双缝空间夹层中取出的空间本源碎片。
国师靠在断裂的树干上,黑袍被烧焦了一角,护心镜裂开一道斜缝,正不断渗出微弱的蓝光。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面具边缘的裂纹蔓延到了脖颈,露出下面布满龟甲状裂痕的皮肤。
风不休没有停顿。他知道现在不是喘息的时候。
他把最后一股灵力灌进骨杖,火焰猛地一涨,火盾前端凝聚成尖锥状,直冲国师胸口。冲击波炸开的瞬间,地面塌陷,泥土翻飞,国师的身体被狠狠撞飞出去,后背砸穿两棵古树才停下。
风不休立刻动作。他咬破嘴唇,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双脚猛踏地面,双缝空间在他脚下迅速展开,一道细长的裂隙如刀口般撕开空气。他将身体一偏,整个人滑入裂隙入口。
就在他进入夹层的刹那,他回头看了最后一眼。
国师缓缓站起,左手捡起掉落的半片青铜面具,低头看着掌心碎裂的镜面。他的声音很低,却清晰地穿透了焦土与余烟。
“维度小流氓……你逃不掉的。”
那句话不像人声。尾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回响,像是某种机械在说话。
风不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立刻收紧裂隙出口,双缝空间开始闭合。夹层通道内气流紊乱,他的肋骨断处不断撞击内脏,每一次呼吸都带出血沫。但他不敢松手,左手始终牢牢攥着那块碎片。
碎片很烫,贴着他的掌心发红,像是活物在跳动。
他启动《屁步走天下》里的短距折叠技巧,将双缝空间压缩成贴身通道。这招原本是用来躲避追击的小把戏,现在成了他唯一的逃生手段。通道变得狭窄而稳定,外界的干扰被隔绝大半。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闪过一片黑雾,耳朵里嗡嗡作响。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精血耗尽,经脉封印未解,再加上重伤,任何一个因素都能让他当场昏死。
但他不能倒。
他想起火盾炸开前的那一瞬,国师护心镜里传出的声音——和系统弹窗里的机械音一模一样。
不是相似。是同一个。
这个念头像冰水浇头。他一直以为系统只是个烦人的玩意儿,虽然坑他也没少帮过忙。可如果连国师都知道“维度小流氓”这个名字……那就说明,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简单。
也许系统不是偶然绑定他的。
也许这场战斗,早就被人安排好了。
风不休用力甩头,逼自己集中精神。现在想这些没用。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把碎片带回安全地点。
他调整体内残存的灵力流向,引导双缝空间沿着预设轨迹移动。这段通道是他早先试探时留下的隐秘路径,连接着北境荒林与一处废弃矿洞。只要穿过夹层,就能暂时摆脱追踪。
可就在这时,他察觉到异样。
碎片突然震动了一下。
不是温度变化,也不是能量波动,而是某种频率上的共鸣,像是在回应什么信号。风不休心头一紧,立刻用本源之力包裹碎片,试图屏蔽外泄的气息。
但已经晚了。
他透过即将闭合的裂隙缝隙,看到国师站在原地没动,右手正按在护心镜上。镜面裂缝中,蓝光一闪一闪,节奏和碎片的震动完全同步。
他们在互相感应。
风不休猛地切断灵力连接,强行中断双缝空间的能量循环。通道剧烈震荡,差点把他甩出去。他死死抓住空间壁,硬生生稳住身形。
不能再走直线了。
他改变方向,在夹层中拐出一个锐角弯道。这是双生空间的特殊之处——主裂隙转向,镜像裂隙也会同步偏移,形成折线逃生路线。普通修士根本想不到有人能这样移动。
他一边穿行,一边检查碎片状态。表面依旧滚烫,但震动停止了。他松了口气,知道刚才的干扰暂时解除。
可耳边那句低语还在回荡。
“维度小流氓……你逃不掉的。”
他闭上眼,又睁开。眼神变了。
不再是愤怒,也不是疲惫。是一种冷下来的警觉。
他原本以为打败国师就能拿到碎片,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但现在看来,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系统是谁?国师又是谁?为什么他们之间会有联系?
这些问题没有答案。但他知道一点——这块碎片不能交给任何人,至少现在不行。
他加快速度,双缝空间在体内经脉中流转,带动残余灵力推进。每一步都在消耗生命,但他没有停下。
夹层通道越来越窄,光线暗了下来。外面的世界被彻底隔绝,只剩下他一个人在空间缝隙中穿行。
他的手指仍然紧扣着碎片,指节发白。
忽然,碎片又抖了一下。
这次更轻微,但频率更快。像是在预警。
风不休立刻感知外界。没有动静。没有追踪者。没有能量波动。
可碎片不会无故反应。
他放缓移动速度,贴在通道壁上,屏住呼吸。
三秒后,远处传来一声极轻的“滴”。
像是金属零件碰撞的声音。
紧接着,碎片表面浮现出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纹,从中心向外延伸。
风不休瞳孔一缩。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碎片内部突然射出一道蓝光,直冲通道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