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块油纸包飞出后,撞在漩涡中心的轮廓上,没有爆炸,只激起一阵腥臭反冲。那轮廓微微晃动,露出几具拼接在一起的尸体——残破的黑色战甲还套在身上,头颅歪斜,眼眶空洞,胸口插着一根断裂的骨刺,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钉死又拖来当盾牌。
风不休站在碎岩上,看着那一堆尸体组成的“核心”,嘴角一扯。
“拿死人挡路?”他舔了下干裂的嘴唇,“行啊,那我请活的来陪你们玩。”
他咬破指尖,鲜血滴落前就被掌心的空间裂缝吸走。他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符,线条刚成形,双缝空间深处就传来低沉的嗡鸣。一道暗红色的门从裂缝中缓缓打开,门缝里透出兽类喘息与爪子刮地的声音。
“兽引门。”他低声说,“开。”
门猛地炸开,一头赤红妖兽率先冲出,四蹄踏地时溅起银色火花。它双眼泛绿,皮毛焦黑,背上还长着扭曲的肉角。紧随其后的是一群形态各异的凶兽,有的口吐黑烟,有的尾巴如刀刃般甩动,全都带着一股被天魔血污染后的狂躁气息。
它们落地后没有乱跑,而是本能地朝血腥味最浓的地方奔去——正是先锋军残部所在的位置。
风不休往后退了半步,低喝:“VIp客户到了,服务跟上。”
妖兽群咆哮着撞入敌阵。一名刚站稳的先锋战士被一头三米高的巨狼扑倒,还没来得及挥戟,脑袋就被一口咬碎。另一侧,一只长满鳞片的蜥蜴妖兽用尾巴扫翻三人,随即张嘴喷出腐蚀性毒液,将两名试图结阵的士兵当场融化。
但很快问题出现。
这些妖兽太疯了。它们不仅攻击敌人,连靠近的空间波动也视为威胁。一头赤红虎妖转头就朝风不休的方向扑来,利爪撕裂空气,带起一阵劲风。
风不休没动。
就在虎妖即将扑到面前时,一道黑影从侧方掠过。
黑裙飘起,荧光尘埃洒落。
妖族大祭司不知何时已站在战场边缘,法杖轻点地面。那些尘埃如星点般飞散,迅速融入每一只妖兽的眼瞳。原本混乱暴动的兽群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齐齐调转方向,全部锁定先锋军残部。
她看了风不休一眼,声音沙哑:“别谢我,我只是不想你死得太早。”
说完,她转身走入薄雾,身影消失不见。
风不休没说话,双手猛然交错,在头顶撕开两道对称裂隙。银光交织成网,形成夹层牵引场。他将骨杖插入地面,裂缝中蔓延出无数细密银丝,像蛛网一样缠住奔腾的兽群,引导它们的冲锋路线,精准导入先锋军集结区。
兽潮彻底失控。
先锋军残部本就阵型松散,此刻面对一群吃了天魔血、又被强化过的疯兽,根本组织不起有效防御。有人试图组成枪阵,可还没列好队,就被一头喷火的豹妖撞穿。有人想后撤,却发现脚下空间已被银丝封锁,逃无可逃。
惨叫声接连响起。
风不休站在高处,目光扫过战场。他知道不能让这场混乱持续太久。这些妖兽再强,也只是工具,一旦超出控制范围,反而会成为隐患。
他必须收尾。
这时,先锋军最后几名幸存者聚在一起,其中一人举起手臂,掌心浮现出一枚星辰纹路的符印。银光一闪,一层半透明的屏障开始成型——是“星辰囚笼”的雏形,虽不完整,但足以拖延时间,甚至撑到后援到来。
风不休冷笑。
“还想关门?门我都拆了卖钱了。”
他一把扯下腰间最后一块油纸包,赵大宝特制的“地狱辣烤肉”。油纸刚打开,一股呛人的辣味就弥漫开来,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咳嗽两声。
他把整块烤肉塞进双缝空间的核心位置。
刹那间,裂隙喷出滚滚红雾,辣气如同实质般扩散。冲在最前面的几头妖兽闻到味道,立刻停下脚步,疯狂刨地,接着低头啃食残留的肉屑。不到三秒,它们的眼睛变得更红,鼻孔喷出辣椒粉般的粉末,口中甚至冒出火焰。
一头原本只是冲撞的熊妖,突然仰头怒吼,全身燃起赤焰,直接撞向星辰囚笼的壁垒。
轰!
壁垒剧烈震荡。
又有两头被辣味刺激的蛇形妖兽缠绕上去,不断撞击同一位置。囚笼的光芒开始闪烁,裂缝逐渐蔓延。
风不休抓住时机,双手高举。
双缝裂隙在空中交叠,旋转着形成一个巨大的螺旋状漩涡。直径百丈,深不见底,边缘不断撕扯着周围的空间碎片。
“送客。”他说。
漩涡产生强大吸力,先锋军残兵连同发狂的妖兽一起被卷入其中。有人试图抵抗,用长戟插进地面,可身体还是被一点点拖向中心。最终,所有身影都在惨叫中化作乱流中的残影,消失不见。
漩涡缓缓闭合。
通道口重归寂静。
风不休单膝跪地,手撑骨杖,喘着粗气。刚才那一招几乎耗尽他体内剩余的空间本源。右臂发麻,掌心旧伤再次裂开,血顺着指缝滴落。
他抬起手,抹了把嘴角。
有点干,还有点辣。
“下次让大宝少放点辣……我嗓子都哑了。”
系统弹窗跳了出来:
“恭喜宿主完成驱兽战术,获得奖励:放屁体验卡x1?(? ? ?)”
他看都没看,挥手打散弹窗。
远处的漩涡壁还在轻微震动,但已无大规模能量波动。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先锋军冲出来。
他站直身体,骨杖依旧插在地上支撑重心。双缝空间如羽翼般半展于身后,银光微闪,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他没走。
也没闭眼。
就这么站着,盯着那片平静下来的裂口。
忽然,右手掌心一热。
渗出的血珠没有落下,而是悬浮在空中,轻轻颤动。
与此同时,通道深处传来一阵极低频率的震动,像是某种机械结构正在重启。
风不休抬起头,眼神一冷。
他慢慢握紧骨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