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休靠在断崖凹陷处的岩壁上,掌心的血丝顺着指尖滴落。他没去擦,只是盯着前方商摊的方向。左眼下方那道疤还在发烫,像是有根烧红的针在皮肤下窜动。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经络里的紊乱气流稍稍平复。
赵大宝蹲在他旁边,手里紧紧抱着油纸包。“风哥,咱们真要过去?刚才那人影……肯定不是普通探子。”
“不去也得去。”风不休低声说,“骨杖的能量快耗尽了,再不补充源质,下次用双缝空间就得抽自己的血。”
他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刚才那一战消耗太大,但眼下不是调息的时候。他抬手,在身前撕开一道极细的裂隙,只有发丝宽窄。透过裂隙,他看到树林深处那个灰衣人正靠在一棵树后,腰间的铃铛轻轻晃动。
“还在盯。”风不休收回手,裂隙闭合。
两人贴着灌木边缘前行,脚步放轻。接近商摊背面时,风不休忽然停下。地上有一串脚印,赤脚,脚趾朝后。他蹲下身,伸手摸了摸泥土,湿的,但表面已经干了一层。
“有人倒着走过来,又倒着离开。”他说。
赵大宝皱眉:“这不神经病吗?”
“是掩饰。”风不休站起身,“他们不想留下真正的足迹方向。”
他绕到摊位侧面,借着酒旗的遮挡窥视内部。几张木桌拼在一起,角落堆着麻袋,看起来像粮食。三只酒坛摆在正中央,排列角度很奇怪,正好挡住后面一块空地。
“不对。”风不休眯起眼,“酒坛摆得太齐,像是特意遮什么。”
他抬起手,指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微不可察的裂隙,探入摊内。镜像裂隙同步显现内部结构——酒坛底部有夹层,其中一只里面嵌着一枚青铜符牌,正微微震颤。
“空间追踪符。”风不休嘴角一扬,“天策府的老把戏。”
他收手,裂隙消失。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摊后传来。
“贵客光临,恕我迎迟。”
一名中年男子走出,穿着粗布商服,脸上带着笑。他手里捧着一只酒坛,封泥未动。“听闻‘空间之子’途经此地,特备疗伤灵酒,以表敬意。”
风不休不动声色接过酒坛。指尖触到封泥的瞬间,他在掌心撕开一道微型裂隙,另一端连通摊内那只藏符的酒坛。镜像映出夹层景象——果然,符牌上刻着皇朝天策府的徽记。
“多谢。”风不休点头,拍开封泥,仰头喝了一口。
酒液入口,他立刻通过双缝联动将液体导入另一裂隙排出,滴入地下。表面看是他饮下,实际上一滴未进。
“好酒。”他说。
商人笑容更盛:“能得您一句夸,值了。”
风不休放下酒坛,低声对赵大宝传音:“今晚别睡太熟。”
夜幕降临,营地燃起篝火。商人安排两人在角落搭帐篷休息。风不休躺下,闭着眼,手指在袖中轻轻摩挲骨杖。他能感觉到那些细作在巡逻,脚步规律,每隔半盏茶时间换一次岗。
等所有人都入睡,他悄然起身。走到营地外围,他盘膝坐下,调动系统奖励的“放屁驱兽术体验版”。这是他之前在祭坛获得的能力,原本以为是恶搞,没想到真能用。
他憋住气息,体内空间之力缓缓聚集。片刻后,一串银色气泡从他身后飘出,随风扩散。气泡破裂时释放出一股浓烈腥臭,混合着空间震荡的频率。
不到一柱香时间,远处山林传来低吼。接着是奔跑声,密集如雨点。
一群铁鬃狼冲出雾海,双眼泛红,直扑营地。它们撞翻木桌,掀翻帐篷,场面瞬间大乱。
风不休躲在暗处,目光锁定那块被酒坛遮住的空地。果然,一名细作模样的人趁乱冲向那里,弯腰挖土,似乎想取出埋藏的东西。他腰间令牌一滑,掉在地上。
赵大宝一直没睡,这时猛地冲出帐篷,一脚踩住令牌。他低头一看,月光下三个字清晰可见——“天策府”。
“我就说他们烤肉不放辣不对劲!”赵大宝怒了,用力一碾,金属碎片飞溅。
混乱中,风不休已闪身逼近。他一把抓住那名细作的肩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甩在地上。风不休抬脚踩住他手腕,另一只手扯下他的外衣,露出内衬上的天策府暗纹。
“谁派你们来的?”他问。
细作咬牙不语。
风不休冷笑,抬手撕开一道裂隙,将人塞进去一半。空间挤压带来的剧痛让细作惨叫出声。
“宇文拓。”他终于开口,“命令我们监视你,等你虚弱时活捉。”
“还有别人?”风不休加了一分力。
“还有一个小组,在三天外设伏!我说了!别——”话没说完,裂隙闭合,人没了。
风不休转身,看向剩下的帐篷。火光摇曳,映照出几道隐藏的身影。他们没逃,也没现身,只是静静站着。
他知道,这些人已经暴露,但不会轻易退走。任务没完成,他们不敢回去。
赵大宝走过来,手里还捏着那块碎令牌。“风哥,现在怎么办?”
“等。”风不休说,“他们还会动。”
他坐在残火旁,骨杖横放在膝上。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但他没管。左眼下的疤渐渐冷却,体内的经络也开始恢复流动。
远处,一声狼嚎划破夜空。
风不休抬起头,看见竹竿顶端的铜牌还在转动。风吹过时,他的名字又一次露了出来。
赵大宝突然指向营地边缘:“风哥,那边有人动!”
风不休目光扫去。一个黑影正悄悄靠近他们的帐篷,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他没有起身,只是抬起手,指尖在空中轻轻一勾。
一道裂隙无声出现,横在那人面前。黑影撞上去的瞬间,整个人被弹飞出去,摔在地上。
风不休慢慢站起,走向那人。他还没靠近,对方就举起双手。
“别杀我!”那人喊,“我是来投诚的!我知道他们在哪设伏!”
风不休停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