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烬回到福顺客栈时，太阳已经西斜。他在房间里坐了约莫半个时辰，房门被轻轻敲响。
“进来。”
胖猴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几分兴奋。他反手关上门，快步走到桌前，压低声音：“大人，俺打听到大事了！”
“坐下说。”端木烬倒了杯水推过去。
胖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抹了抹嘴：“俺今天跑了三家茶楼，两家酒馆，还在街边听了半天闲话。最要紧的消息是关于武圣的，原来咱们华国，现在有三位武圣！”
端木烬眼神一凝：“三位？”
“对！”胖猴掰着手指头数。“第一位您知道，长安城城主魏无涯，武圣小成，号称‘镇岳武圣’。第二位是燕京城城主慕容瀚，武圣入门，号‘燕云武圣’。第三位……”
胖猴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第三位就是长安城武者公会会长，也是全华国武者公会总会长，文咏姗，武圣入门，号称‘文律武圣’。”
文咏姗？端木烬心中一动。武者公会总会长……这身份分量可不轻。
“详细说说。”端木烬身体微微前倾。
“魏城主的情况咱们知道，重伤闭关。”胖猴继续道：“慕容瀚远在燕京，统领北方三城，据说常年坐镇北境长城，很少南下。”
“文咏姗呢？”
“这位文会长可了不得！”胖猴眼睛发亮。“听说她今年不过四十五岁，是华国最年轻的武圣。她出身长安城文家，文家不算五大世家，但也是传承百年的武道世家。文会长二十岁突破宗师，三十岁成就武王，四十岁踏入武圣，一路破境如喝水，被称作‘百年奇才’。”
“她执掌武者公会十年，铁面无私，定下的《武者律》遍行华国各城。长安城能在乱世维持秩序，武者公会能保持中立，文会长功不可没。五大世家再嚣张，也不敢在公会闹事，就是因为忌惮这位文律武圣。”
端木烬手指轻叩桌面：“文会长现在可在长安城？”
“在！”胖猴点了点头。“听说她常年坐镇长安城武者公会总部，在内城。外城这分部，她每个月会来巡视一次。对了，坊间有传言，说魏城主重伤后，文会长曾去城主府探望，还调了一支公会护卫队加强城主府防务。”
文咏姗坐镇长安城，又是武者公会总会长，手里肯定有武圣功法。
“还有别的吗？”端木烬问。
“有。”胖猴想了想。“关于五大世家，俺听到些具体消息。秦家实力最强，家主秦朗是武王巅峰，据说半只脚踏进了武圣门槛。秦家掌控长安城四成矿产生意，手底下有上千私兵，个个都是武者以上。”
“李家最富，家主李万森是宗师巅峰，但李家有钱，养了两位客卿武王。长安城三成商铺是李家的，据说李家还在暗中放高利贷，控制了不少小家族。”
“杜家掌兵，家主杜骁是武王小成，现任城防军副统领。杜家子弟多在军中任职，控制着约三成城防军。”
“杨家垄断药材，家主杨怡是武王入门，本身也是顶尖药师。长安城七成药铺背后都有杨家的影子，五大世家里，杨家表面上最中立，跟谁都不远不近。”
“韦家最神秘。”胖猴说到这里，皱了皱眉，“韦家家主韦宁，武王小成，但极少公开露面。韦家主要做‘情报’和‘运输’生意，据说跟城外一些匪帮、流浪势力有往来。有人说韦家是黑白两道通吃，但没证据。”
五大世家各有倚仗，互相制衡，这才让魏凌云能在夹缝中维持局面。
“坊间对魏少主评价如何？”端木烬又问。
“褒贬不一。”胖猴道：“有人说他年轻有为，勤政爱民，这三个月把政务处理得井井有条。也有人说他太过温和，压不住五大世家，长安城迟早要乱。不过大多数老百姓还是希望魏家能稳住局面，毕竟魏城主在位三十年，长安城一直太平。”
正说着，房门又被敲响。
“进。”
鬼蝠闪身进来，关上门后先警惕地听了听门外动静，这才走到桌前。
“大人。”鬼蝠坐下，声音低沉。“黑市那边有眉目了。”
“说。”
“进入内城有三种途径。”鬼蝠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正规途径。内城居民或注册商户，凭身份凭证进出；外来者需内城居民作保，办理临时通行证，有效期七天。”
“第二，贿赂守门军官。”鬼蝠收回一根手指。“南门守将姓王，是个千户，武师巅峰。手下人说，给一万积分，他能睁只眼闭只眼放一个人进去，但只能进一次，出来还得再花钱。”
“第三，黑市仿造令牌。”鬼蝠收回最后一根手指。“仿造的内城通行令，要价五十万积分一块，据说用的是真令牌的材料和工艺，能通过普通查验。但如果是内城重点盘查，可能会露馅。”
端木烬沉吟片刻：“黑市令牌，能弄到吗？”
“能，但要时间。”鬼蝠道：“黑市的人说，仿造一块令牌需要三天，而且要先付一半定金。他们只认积分，不认人。”
“还有别的消息吗？”端木烬问。
“有。”鬼蝠补充道：“三天后会举办一场‘扬武擂’，由城主府和武者公会联合举办，表面上是比武切磋、选拔人才。但黑市有人说，这是魏少主为了拉拢民间高手、制衡五大世家而设。擂台上表现出众者，不仅能获得丰厚奖励，还可能被破格收入城主府，得到城主府的栽培。”
“扬武擂……”端木烬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陷入思索。
贿赂守将，简单直接但风险不小，容易留下把柄。伪造令牌，昂贵且仍有暴露风险。而扬武擂，虽然需要抛头露面，但却是最“光明正大”的途径，若能借此进入内城甚至接触到高层，反而更有利于后续计划。
“令牌先不急着做。”端木烬很快做出决断。“胖猴，明天你去详细打听扬武擂的规则、报名条件和具体时间。鬼蝠，你继续留意五大世家和魏少主那边的动静。”
“是。”两人应道。
“另外。”端木烬看向鬼蝠。“想办法弄一份内城的地图，标注出武者公会总部、城主府、五大世家府邸的大致方位。还有，查查文会长近期公开露面的行程。”
“明白。”鬼蝠点头。
“都去休息吧。”端木烬挥了挥手。“记住，我们现在的身份是普通猎户，言行举止都要符合，低调是第一位的。”
胖猴和鬼蝠离开后，端木烬走到窗边。窗外已是华灯初上，长安外城的夜市开始喧闹起来，人声、车马声、叫卖声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充满生机的烟火气。
“长安城……”端木烬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