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湾，告打士道。
孟德接到电话以后再一次来到酒店的楼顶。
还是原来的位置。
黄志成背对着铁门，身姿挺拔地站在天台边上远眺维多利亚港。
“黄sir。”
孟德走到他身边说道：“你的背影很帅，不过行为却很危险，这里风大，小心被吹下去。”
黄志成转身。
他打量着孟德，眼中露出欣赏的神色，“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出色。”
“阿德。”
“我让你去做卧底，最初只是想着你能跟在某个话事人身后做事，收集罪证抓人，没想到你自己都当上话事人了。”
“现在看来我们两个都错了。”
孟德挑挑眉。
听这话的意思，难道对方察觉到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想让自己回警队？
那可不行。
当话事人不要太爽，谁也别想让自己回去！
现在制衣厂、杂志、街机生意赚的盆满钵满，地盘也稳固了下来，老子已经蠢蠢欲动打算收拾东星的疯狗了。
等打下蓝田以后实力更上一层楼，到时候还会更爽。
此时回警队，岂不是从头再来？
啪。
孟德低头点烟，顺便看了看脚下。
这么高的楼摔下去一定活不了，黄志成是生还是死，就看他接下来说的话了。
世事无常。
韩琛还没来得及做的事，他要提前做了。
呼。
孟德长长地吐出一道青烟，随即消散在风中。
“黄sir，哪里错了？”
啪。
黄志成也点了一根烟，“我收到消息，有人在你的地盘上走私毒品。”
孟德霍然扭头。
哈！
你他妈的在开玩笑吗，我怎么不知道！
“不可能。”
他嗤笑道：“我敢保证，我手下的小弟没人敢做这种事，长官，你不会觉着我管不住下面的人吧？”
黄志成摇了摇头。
他轻声笑道：“道上都说你能打又讲义气，愿意带着小弟发财，他们服你，当然会听你的话。”
“我说得另有其人。”
“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沾毒品，有人利用灯下黑，专门跑到你的地盘上接货。”
孟德咬咬牙。
草。
这家伙说话大喘气，在鬼门关走了一圈都不知道。
刚才他都准备杀人了。
“谁？”
“还没有查出来，不过毒品调查科已经收到了风声。”
“想让我帮你？”
“这本事就是你的职责。”
黄志成看了他一眼，“你不会忘了自己是个警察吧？”
“没忘。”
孟德点点头，“不过这是别人的错，刚才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黄志成沉默了。
以前孟德明确表示过不会贩毒，当时他是支持的。
如果香江有这样一片净土，那对普通市民来说绝对算是一件好事。
可现实却是，有些事孟德不做，自然会有别人去做。
那些人专门跑到观塘中心区的地盘上走私毒品，就是反其道行之，冲着警方的视野盲区去的。
他的错在于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而孟德错在，不但自己不贩毒，还不允许其他人在他的地盘上贩毒。
搞得毒贩偷偷摸摸地做事，孟德不知情，想拦都拦不住。
黄志成闷头吸烟，直到一根烟仔燃尽后扔在地上踩灭。
“阿德。”
“你不贩毒，就没法融入毒贩的圈子，我希望你......”
他一脸愧疚的表情。
草。
孟德猛地瞪大眼，不可思议地问道：“所以你希望我一脚踩进屎坑里，这辈子都拔不出来？”
也不等对方反驳，他甩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我叼你老母！”
“亏你还是个高级督察，身为长官却怂恿卧底去贩毒，你他妈的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我不同意。”
黄志成捂着脸踉跄后退。
干！
他愤怒地吼道：“你一个小小的Spc敢殴打长官？”
“是！”
孟德黑着脸靠了上去，目光死死地盯着对方，“我不但打你，还想杀了你，是你先要坑我的，别怪我无情。”
“等等！”
黄志成眼看孟德逐渐逼近，眼里全是杀意，心里不禁大惊。
“听我把话说完！”
“我的意思不是让你亲自贩毒，是让你抬抬手，允许其他人到你的地盘上贩毒，你在中间收过路费。”
“这样那些毒贩就等于自己送上门，我直接按名单抓人就行了。”
孟德愣了愣。
误会了。
他抽了抽嘴角，“你早说嘛，我还以为你知法犯法，为了立功升职打算把我往屎坑里推呢？”
“你没事吧，疼不疼？”他关心地问道。
“你站在那里别动。”
“你绰号拳王德，拳头又硬又重，你说疼不疼？”
黄志成摸了摸脸颊，又擦擦嘴角。
他看着手背上的血迹咧嘴，“卧槽，你真打啊，太他妈的疼了。”
活该。
让你说话不清不楚，还大喘气，不揍你揍谁！
孟德耸耸肩，把误会抛在脑后。
他歪歪头突然问道：“刚才你叫我什么，Spc？”
咳。
黄志成清了清嗓子。
他的神情有些得意，想笑又觉得腮帮子疼，干脆板着脸说道：“没错，我帮你递交了升职报告。”
“阿德，你现在已经是高级警员了。”
这家伙目光灼灼地看着孟德，等着对方的感激和道谢，以及诚恳地道歉。
必须是特别诚恳的那种，不然绝不原谅他。
孟德扬眉。
“才是高级警员啊，我还以为得是个警长来着。”
口气真大。
你怎么不说是督察级？
黄志成脸色一黑。
“升警长需要遴选委员会推荐，你是卧底，不露面怎么给你推荐，就连高级警员的升级试都是我帮你搞定的。”
“阿德，你不要太贪心了！”
孟德点点头。
警队升职自有其制度，就算黄志成有心帮忙都使不上劲。
“黄sir。”
“也就是说只要我还在卧底，这辈子都升不上警长了？也行吧，反正我做卧底是为了守护市民，不是冲着升职去的。”
“我是个好人来的！”
他双手抱拳拱了拱手，“多谢黄sir挂念。”
黄志成眨眨眼。
“阿德。”
“你别灰心，你的功劳我都记录在案，等你荣归警队的时候肯定能升职督察级，堂堂正正地出入警署。”
孟德笑了笑转移话题。
“我不贩毒，我的地盘上别人也不能贩毒。”
“黄sir。”
“这种事不能沾，会对我的名声造成极为恶劣的负面影响，以后就算重回警队都没人信我。”
“除非你让警队一哥签字，让他给我出具一份证明。”
“就说是警队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纵毒贩卖粉的，目的是为了打击罪犯、保护市民。”
“上面最好再让港督也签个字，那样我才放心。”
黄志成使劲摇头。
“阿德，这根本不可能！”
“我知道。”
孟德笑着说道：“所以我拒绝你刚才的提议，不过没关系，我照样能把人给刮出来，你等我的好消息。”
黄志成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极其复杂。
贩毒是暴利，就算不贩毒，光是收过路费都能赚大钱。
阿德面对金钱的诱惑还能守住本心，很难得。
他真的是个好警员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