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禾的眼泪砸在冰冷的地板上,声音带着泣音,却字字清晰:“在古代,我失去了双亲,你就是我唯一的爱人,是我活下去的全部希望。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自己的父母,他们把我拉扯这么大,我不能看着他受这种屈辱……求你,江淼,再给我一次机会。”
苏新转过身,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指尖微微收紧,语气却依旧坚硬:“你以为你的心软能换来什么?”她缓步走近,目光锐利如刀,“别忘了,我要是没有现在的地位和能力,你父亲当年不会善罢甘休,现在更不会放过我。他只会变本加厉,逼我们分开,甚至做出更狠的事情。”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柳时禾最后的侥幸。她愣在原地,脑海里闪过父亲当年威胁江淼父母的模样,闪过父亲为了职位算计苏新的嘴脸——是啊,如果苏新还是那个软弱可欺的江淼,父亲怎么可能真心接纳她们?他只会把苏新当作向上爬的垫脚石,一旦没用了,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弃。
柳时禾深吸一口气,眼底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她看着苏新,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放弃你,这辈子都不会。但我也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的父亲。”
说完,她转身就往门外跑,直奔苏氏旗下的商圈街道。远远地,她就看到柳父佝偻着身子,拿着扫帚有气无力地扫着落叶,脸上满是不耐烦和屈辱。看到柳时禾跑来,柳父眼睛一亮,立刻扔下扫帚迎上去,语气带着急切的期待:“时禾!你来了!是不是苏新松口了?我不用再扫大街了吧?”
柳时禾看着他急切的模样,心里最后一丝不舍也彻底消散。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眼神平静却带着决绝:“爸,我来不是帮你求情的。”
柳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你说什么?”
“如果你只是想利用我,借着我们和好的机会达到你的目的,甚至逼我放弃自己的感情,那从今天起,你就不再是我的父亲,我也不再是你的女儿。”柳时禾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像一把利刃,狠狠扎进柳父的心里,“你想扫大街也好,想找其他工作也罢,都与我无关。但你要是再敢打江淼的主意,再敢伤害她,我绝对不会饶你。”
柳父愣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张了张嘴,想要怒吼,想要质问,可看着柳时禾坚定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女儿,竟然会为了苏新,跟他断绝关系。
“你……你疯了?”柳父的声音带着颤抖,“我是你爸!你为了一个外人,要跟我断绝关系?”
“她不是外人,她是我想用一辈子去守护的人。”柳时禾的眼泪再次掉下来,却没有擦拭,“爸,是你先放弃我的。是你让我看清,在你心里,面子和地位永远比我的幸福重要。”
说完,她不再看柳父震惊又愤怒的脸,转身就走。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却照不进她心里的酸涩——她失去了父亲,却守住了自己的底线,也守住了和苏新之间最后的可能。
而不远处的写字楼里,苏新站在落地窗前,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着柳时禾毅然转身的背影,她紧绷的嘴角,终于缓缓柔和了几分。或许,柳时禾真的变了,变得有勇气,有担当,也变得……值得她再给一次机会。
柳时禾没有回头,脚步坚定地走出商圈街道。阳光刺眼,她却觉得心里从未有过的清明——斩断和父亲的牵绊固然痛苦,但她终于不再被亲情裹挟,能坦然站在苏新身边。
写字楼的落地窗前,苏新看着她孤单却挺拔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助理敲门进来:“苏总,柳经理……哦不,柳父那边已经停下工作了,蹲在路边不知道在打电话,像是在找人求助。”
“不用管他。”苏新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商圈的清扫工作按原计划推进,他要是敢擅自离岗,按规定处理。”
助理应声退下,办公室里恢复安静。苏新拿起桌上的保温桶——那是柳时禾今天没来得及送出去的午餐,汤汁早已冷却,却仿佛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她想起柳时禾刚才决绝的话语,想起古代那个为她跪地祈福的身影,心里那道坚硬的壁垒,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
傍晚时分,苏新下班走出写字楼,远远就看到柳时禾站在路边的梧桐树下。她没穿平日里的漂亮裙子,只是简单的t恤牛仔裤,头发随意扎起,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依旧倔强地望着写字楼的方向。
看到苏新走来,柳时禾眼睛一亮,却又有些局促地攥紧了衣角,不像以前那样贸然上前。
苏新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还没走?”
“我……”柳时禾抿了抿唇,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想告诉你,我说到做到。以后我不会再让我爸打扰你,也不会再因为他让你为难。”她顿了顿,抬头看向苏新,眼底满是恳切,“江淼,我知道以前我很懦弱,总是让你受委屈。但现在我长大了,我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你。你能不能……再相信我一次?”
苏新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看着她眼底的坚定,沉默了许久。风吹过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跨越时空的执念。
“上车。”苏新转身打开车门,语气依旧平淡,却没了往日的冰冷。
柳时禾愣了一下,随即狂喜地睁大眼睛,连忙钻进车里。车内弥漫着苏新身上熟悉的清香,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车子没有开往苏晚的别墅,而是驶向了城郊的海边。这里是当年江淼跳海的地方,也是苏新重生的起点。
两人下车走到沙滩上,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哗的声响。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色,余晖洒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我知道你在古代时候不容易。”苏新突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轻柔,“那时候你失去双亲,我是你的全部,你只是太害怕失去了。”她转头看向柳时禾,眼底带着释然,“但我恨过后来的你,恨你在我最需要支持的时候,选择了妥协,选择了放手。”
柳时禾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对不起……江淼,对不起。那时候我太懦弱,我怕我爸伤害你,也怕我们真的走不下去,所以才……”
“我知道。”苏新打断她,伸手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水,指尖的温度让柳时禾浑身一僵。这是这么久以来,苏新第一次主动触碰她。
“柳时禾,”苏新的声音变得认真,“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事,也不是靠极端的方式就能挽回的。以前的伤害确实存在,我不能一下子全部忘记。”她顿了顿,看着柳时禾失落的眼神,补充道,“但我愿意给你,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柳时禾猛地抬头,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眼泪掉得更凶,却嘴角上扬,用力点头:“好!慢慢来!多久都好!”
而另一边,柳父蹲在路边打了一下午电话,却没人愿意帮他——谁都知道苏新如今的地位,没人敢轻易得罪。他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满是不甘和愤怒,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自己不仅失去了女儿,也彻底失去了翻身的机会。
但他没打算就此罢休,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苏新,柳时禾,你们给我等着,这笔账,我迟早会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