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禾回到家,刚换好鞋,就直奔客厅。柳父正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装作一副悠闲的样子,看到她脸色阴沉地进来,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有些发慌。
“爸,你是不是根本不是真心想让我和江淼和好?”柳时禾站在他面前,眼神锐利,语气带着一丝质问,“你只是想借着我们和好的机会,让江淼帮你回原来的公司,甚至谋求更高的地位,对不对?”
柳父手里的报纸“啪”地掉在地上,他猛地抬头,眼神躲闪,强装镇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时禾,你怎么能这么想爸爸?爸爸只是希望你能幸福,以前是我糊涂,现在我是真心想弥补你们啊!”
“真心?”柳时禾冷笑一声,眼底满是失望,“这是江淼亲口告诉我的!她说你心思比我想的复杂,让我多留个心眼!”
柳父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心里凉了半截——他没想到苏新竟然这么敏锐,不仅看穿了他的心思,还告诉了时禾!他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察觉了。难道苏新一直在调查他?一想到苏新如今的能力和手段,柳父就浑身发冷,看来他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他张了张嘴,还想辩解,可看着柳时禾失望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此时的苏氏集团,苏新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手机屏幕上助理发来的照片——照片里,柳父拿着扫帚在街边扫落叶,头发凌乱,神情疲惫,和以前那个西装革履、不可一世的经理判若两人。
这是苏新特意让人拍的。她早就看穿了柳父的算计,也知道柳父一直对扫大街的经历讳莫如深,觉得丢尽了脸面。既然他想打自己的主意,那就别怪她不留情面。
“把照片发出去,不用刻意引导,让它自然传播就行。”苏新给助理回了消息,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她就是要让柳父知道,算计她的下场是什么,也让柳时禾彻底看清她父亲的真面目。
没过多久,柳父扫大街的照片就在本地论坛和社交平台上悄悄传开了。有人认出了他,留言道:“这不是以前的柳经理吗?怎么沦落到扫大街了?”“听说他得罪了大人物,被公司开除了,看来是真的!”“以前在公司里可威风了,没想到现在这么落魄……”
柳父很快就看到了这些照片和评论,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他最在意的就是面子,如今被人扒出来扫大街的事,还被人指指点点,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他知道,这一定是苏新干的!是苏新在报复他!
他猛地站起身,抓起外套就想去找苏新算账,可刚走到门口,就想起了苏新的手段,脚步瞬间顿住了。他不敢去,也不能去——现在的他,根本不是苏新的对手,去了也只是自讨苦吃。
柳时禾也看到了照片,心里五味杂陈。她看着客厅里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父亲,心里最后一丝对父亲的期待也彻底破灭了。她终于明白,苏新说的是对的,父亲的心思,从来都不单纯。
“爸,你现在满意了?”柳时禾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你从来都没有真正为我考虑过,你只在乎你自己的面子和地位。”
柳父转过头,看着女儿失望的眼神,心里又气又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知道,这一次,他不仅没能达成目的,还彻底失去了女儿的信任。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苏新,正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对付这种心怀不轨的人,就该用最直接的方式,让他彻底断了念想。
柳父攥着满是嘲讽评论的手机,胸口憋得快要炸开,可终究没敢硬碰硬——苏新的手段他亲眼见过,如今自己没权没势,只能低头认怂。第二天一早,他揣着最后一丝侥幸,佝偻着背站在了苏氏集团大厅。
看到苏新踩着高跟鞋走来,他几乎是扑上去的,双手死死抓着她的裤脚,声音带着哭腔:“苏总!我错了!我不该打那些歪心思,求您放过我吧!”
苏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皮鞋尖轻轻拨开他的手,语气冷得像冰:“我给过你机会。当初你威胁我父母、逼我分手时,怎么没想过今天?”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既然你想靠我谋好处,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从明天起,去负责苏氏旗下商圈的街道清扫,正式扫大街。”
柳父的脸瞬间惨白如纸:“苏总!我……我一把年纪了,怎么能做这种活?”
“不肯?”苏新挑眉,眼神里满是威胁,“我有的是方法让你‘愿意’。要么乖乖扫地,要么等着更多‘精彩’照片传遍全网,甚至让你老家的亲戚朋友都看看你如今的模样。”
柳父浑身一颤,看着苏新眼底的狠厉,知道她说到做到。他咬着牙,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最终还是屈辱地低下了头:“我……我做。”
消息传到柳时禾耳朵里时,她正在给苏新准备午餐。保温桶摔在地上,汤汁洒了一地,像她此刻慌乱的心。她疯了似的冲到苏氏大楼,在商圈的街道上找到了穿着环卫马甲、佝偻着身子扫地的父亲——曾经西装革履的经理,如今灰头土脸,被路人指指点点,连腰都直不起来。
柳时禾鼻子一酸,快步跑到苏新办公室,红着眼眶哀求:“江淼,求你放过我爸吧!他知道错了,你让他做什么都好,别让他扫大街了,太丢人了!”
苏新正在批阅文件,笔尖没有停顿,语气没有丝毫温度:“丢人?他当初算计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丢人?”她抬眼看向柳时禾,眼神里满是失望,“柳时禾,谁想阻挡我,我没让他死得很难看,就已经够给面子了。”
“可他是我爸啊!”柳时禾哭着上前,想抓住她的手,却被苏新侧身避开。
“正因为他是你爸,我才留了余地。”苏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多年的怒火,“我告诉你,你早就不是古代那个为我跪地祈福、不顾一切护着我的柳时禾了!现在的你,懦弱、盲目,连身边人的真面目都看不清,你根本不配得到我的爱!”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柳时禾心上。她僵在原地,眼泪掉得更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苏新的话,字字诛心,戳中了她最不愿面对的事实。她知道,苏新说的是对的,这些年,她一直活在过去的回忆里,却从未真正成长,也从未真正为苏新分担过什么。
苏新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不忍,却很快被理智压下。她转过身,背对着柳时禾:“要么看着你爸扫大街,要么你替他做。除此之外,没有第三种选择。”
柳时禾站在原地,看着苏新冷漠的背影,又想起父亲在街边狼狈的模样,心里像被撕裂成两半。她知道,苏新这是在逼她做选择,也是在逼她成长。可让她亲手扫大街,或是看着父亲受辱,她都做不到。
而此刻的街道上,柳父一边扫地,一边在心里暗暗发誓:苏新,你给我等着,这笔账,我迟早会跟你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