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若非袁绍图谋朝政,何至于蛊惑何进引董卓入京。
若非如此,何来董卓之乱?大汉江山又何至分崩离析?
祸乱之源,正是袁绍。
【
袁绍逆贼野心昭彰,妄图吞并九州,颠覆我大汉江山!
此等祸国奸贼,合族当诛!
秦牧恳请明公下令,即刻处斩袁谭,既可震慑袁绍,又能警醒河北附逆之徒!
更当以袁谭首级昭告天下,彰显明公讨伐逆贼、匡扶汉室的决心!
请明公斩袁谭!
秦牧抱拳躬身,言辞铿锵。
被俘的袁谭既失争储资格,纵放归河北亦无用处。
不如杀之立威!
刘备本就厌恶袁谭的傲慢,闻言杀意骤起,挥手喝道:
军师所言极是!速将袁谭推出斩首!
将其首级送往河北,让袁绍知晓——
谋逆者的下场便是如此!
袁谭陡然僵住,狂傲之色尽化惊惧。
不待兵卒押解,他已瘫软如泥。
那织席贩履之徒,竟真敢杀他?
直到被拖下城楼,袁谭才嘶声狂吼:
我乃袁氏嫡长子!
四世三公的袁家!
我父是天下霸主!
刘备安敢杀我——
刘备冷眼不语,只挥了挥手。
兵卒当即拖拽而去。
刘备神色决绝,袁谭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原本狰狞的面容瞬间被恐惧吞噬。
玄德公!求您高抬贵手!
是在下失礼冒犯,恳请您宽恕!
家父曾与您共讨董贼,看在往日情分上,饶我一命吧!
我愿为您传檄徐州各郡,助您轻取全境!
连青州诸郡也能为您招降~~
此刻的袁谭丑态毕露,为了活命不惜摇尾乞怜。
刘备杀心已定,岂会动容。
陈到面无表情地拖着他走下城楼时,正遇见入城的陈登。
陈登?!
你...你怎会在此?!
袁谭瞪大双眼,仿佛见鬼般盯着本该在郯城的陈登。
按计划此时他应随臧霸残部逃亡,怎会出现于下邳?
更诡异的是,陈登分明是自由之身!
电光火石间,袁谭猛然醒悟:
好你个陈登!竟投靠了大耳贼!
定是你泄露我军机密,才让刘备早有防备!
陈登冷眼俯视着癫狂的袁谭,淡淡道:
蠢货,这从头到尾都是秦子璟的计谋。
秦牧?
袁谭再次陷入呆滞。
刚愎自用,骄纵轻敌,连良言都听不进去。
你也配让我陈登效死?
公元1066年
就凭你也配坐镇徐州,号令这一方百姓?
陈登冷然道:我陈元龙自当追随玄德公这等英主,助他收复徐州故土!
实话告诉你,我早已暗中归效玄德公!
既知袁谭已是穷途末路,陈登索性坦然相告,将归顺刘备之事尽数道出。
袁谭如遭雷击,喉间涌起腥甜,双目几欲迸裂。
献策调遣臧霸内外夹击?不过是秦牧军师的妙计。
他就是要引你带着三万大军离开下邳,自投罗网。
哪有什么臧霸的兵马?那些烽火都是我主命人所点,就是要让你误判军情。
从一开始,你就踏进了秦军师设下的天罗地网!
陈登再不遮掩,将秦牧的全盘谋划和盘托出。
袁谭只觉胸口如遭重击,喉间那股腥甜再也压抑不住。
这一刻。
愤怒之外,更涌起无尽的羞愤与惊骇。
原来又是秦牧的算计?
这般精妙的布局,竟让他毫无察觉,直到此刻才如梦初醒。
他袁家嫡长子,竟像三岁孩童般被秦牧玩弄于股掌之间?
秦牧!
区区寒门竖子,乡野匹夫!
安敢如此戏耍于我!
老天爷!
我袁氏到底做错了什么?我袁谭究竟有何过错,要遭此羞辱?
袁谭仰天悲啸,满目苍凉。
陈登轻叹一声:令尊袁本初能击败公孙瓒,确有其过人之处。
可惜他的胸襟气度比起我家主公,终究差了一截。
天下未定就忙着玩弄权术,纵容臣下党争,放任你们兄弟相争...
袁谭双目圆睁,仿佛被惊雷劈中,久久不能回神。
陈登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城头回荡:「尔等争权夺利,勾心斗角,何曾顾及袁氏基业?」
「反观我主玄德公,以诚待人,麾下谋士将领皆愿效死力,共襄大业。」
「即便秦子璟出身寒微,亦能得我主重用,言听计从,此乃真正的雄主风范!」
「你父子二人落得今日下场,实属咎由自取!」
袁谭神情恍惚,似有所悟,却被陈到一把拽下城楼。
转瞬间,怒火再度淹没理智。
「我袁氏四世三公,天命所归!刘备不过织席贩履之徒,也配争天下?」
「就算有秦牧相助又如何!父亲必会替我 ** ——」
话音未落,刀光闪过。
血溅三尺,身首异处。
陈登望着袁谭尸身,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所幸我弃暗投明,否则今日便与他共赴黄泉了。」
「玄德公乃真命天子,必能如光武中兴汉室......」
他抬头望向城楼,刘备的身影巍然矗立,愈发坚定心中信念。
......
郯城,议事厅内。
审配捋须冷笑:「宣高将军,当年吕布夺徐州时,你可没少出力。」
「若非你从中作梗,刘备何至于狼狈逃往荆州?」
「如今他率八万大军卷土重来,若攻破下邳,岂会放过你这仇敌?」
袁尚故作镇定,端着茶盏掩饰神情。
臧霸额间渗出细密汗珠,目光闪烁不定。
审配那番剖析,字字扎在他痛处。
刘备若入城,焉能放过往日仇隙?
臧霸沉吟良久,终是叹道:审公高见,刘某若取了下邳城...
审配眼底掠过笑意,朝袁尚微微颔首。
袁尚会意,当即取出绢帛诏令。
宣高请看,此乃家父亲笔所书。
着你统领本部兵马,与我共赴下邳。
待退敌之后,徐州刺史印绶便是你的。
东海琅邪两郡属官,尽可由你举荐。
这般条件,堪称破天荒。
昔年历任州牧,至多许他割据二郡。
如今竟许以刺史之位!
虽无州牧之权,却也是封疆大吏。
更难得的是,根基之地仍由他掌控。
臧霸指节发白,眼中精光暴涨。
但他心知肚明,袁家重赏必有重托。
须得先助袁尚击退刘备,才能得此厚赐。
思绪电转间,臧霸暗自盘算:
下邳若破,刘备必席卷东海。
单凭万余泰山儿郎,断难抵挡。
不如乘此时机,搏个刺史之位...
臧霸略作思索,随即起身朝袁尚恭敬行礼。
承蒙主公与三公子厚爱,臣臧霸必当竭尽全力听候差遣!
袁尚与身旁的谋士交换眼神,脸上浮现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立即扶起臧霸,朗声笑道:
有宣高相助,何愁守不住下邳城!那大耳贼定当铩羽而归!
事态紧急,我们即刻启程奔赴下邳。
正当众人准备动身之际,一名文士跌跌撞撞闯入厅堂。
郭图?
袁尚看清来人,皱眉问道:
你不在下邳待命,怎会如此狼狈赶来?
郭图跪伏于地,哽咽道:
三公子!下邳...下邳丢了!我军全军覆没!
大公子他...他...
惨遭刘备毒手!
袁尚如遭雷击,脸色骤变。
在场众人无不震惊。
谁曾想固若金汤的下邳城,竟会失守得如此突然。
袁家长子,就这么命丧敌手?
胡说八道!
袁尚猛地拽起郭图,厉声喝问。
下邳是徐州最坚固的城池,我大哥麾下还有三万精兵驻守,刘备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攻破?
郭图,你莫不是在戏耍本公子?
郭图满脸泪水,悲切地说道:三公子,天崩地裂的大事,我怎么敢 ** 您!都是陈登那个叛徒暗中投靠刘备,和秦牧狼狈为奸...
他颤抖着将下邳失守的经过一五一十道来,声音里充满愤怒与痛心。
整个大殿瞬间凝固。
众人脸上惊恐取代了震惊。
又是秦牧的阴谋诡计?
难道此人真像传言说的那样,料事如神,智谋通天?
袁尚倒抽一口凉气,眼中布满深深的忌惮。他常年驻守邺城,虽然听说过秦牧的名声,但始终觉得这些传言过于夸大。
在袁尚看来,秦牧最多与审配、郭图不相上下,至多和田丰、沮授旗鼓相当。
但今日下邳陷落、袁谭兵败的消息,彻底粉碎了他的轻视。
直到此刻他才惊觉,自己严重低估了那个寒门出身的谋士。
即便是我河北第一谋士田丰,恐怕也要稍逊一筹。
袁尚沉声道:下邳失守固然有秦牧诡计的缘故,但大哥的刚愎自用才是根本原因。父亲明明命他坚守待援,他偏偏要擅自出战,这才给了秦牧可乘之机。
袁尚的心情如过山车般起伏,经过审配的一番梳理,他逐渐看清了这场变故背后的 ** 。
秦牧的计谋固然精妙,但若非袁谭的冲动与固执,局面也不会演变成这样。
那位愚钝的长兄,不甘心被贬至幽州,彻底失去争夺继承权的机会,于是铤而走险,擅自率军出战。
他的鲁莽,不仅葬送了自己的性命,还连累下邳失守,使三万将士白白牺牲。
“蠢货!简直愚不可及!”袁尚怒骂出声,此刻已顾不得对方是兄长的身份,只有满腔的愤恨。
审配意味深长地开口:“三公子,万物皆有两面,此事未必全是坏事。”
“至少,从今往后,袁家再无人能与您抗衡……”
袁尚心头一震,眼中的愤怒迅速被一抹狂喜取代。
袁谭死了。
那个曾经威胁他继承权的人,彻底消失了——不是被贬黜,而是真正的灰飞烟灭。
至于袁熙?那个懦弱的二哥,根本不足为虑。
此刻,他已是袁绍无可争议的继承人,即便是汝颍派,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大哥不听父亲命令,执意出兵,最终自食恶果。”袁尚冷声道,“如今我终于明白,谁才是袁家的未来。”
“我愿追随三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审配郑重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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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图审时度势,立即向袁尚表达了效忠之意。
此时许攸叛逃曹操,荀谌战死,郭图已然成为汝颍集团的核心人物。
随着郭图的投诚,整个汝颍派系都将归附袁尚麾下。
袁尚暗自欣喜,若非强自按捺,几乎要当场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