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接过国书,却未翻阅,目光转向李师师,语气柔和了几分:
“师师,你久在梁山,可知他们所言属实?梁山军,当真有与金军抗衡之力?”
李师师上前一步,敛衽行礼,声音温婉却坚定:
“陛下,民女所言,句句属实。”
“金军残暴,所到之处烧杀抢掠,燕云百姓日夜盼归大宋。”
“梁山军虽曾身处草莽,却心向中原,如今抗击金军,死伤无数,只为驱逐胡虏。”
“民女与陛下有过旧情,断不敢以谎言相欺。”
“若登州能借,燕云收复有望,大宋江山亦可安稳,此乃两全之策啊。”
李师师的话语,既道尽战事紧迫,又暗含旧日情分,让赵佶心中微动。
他眉头紧锁,犹豫不决:借登州予梁山,恐遭朝堂非议,亦怕得罪金国;
可若不借,金军南下之危难解,燕云收复更是遥遥无期。
柴进看穿赵佶的顾虑,补充道:
“陛下无需忧虑颜面与金国问责。”
“可对外宣称梁山军强占登州,宋廷震怒,将派兵征剿,实则默许我军在此备战。”
“待奇袭成功,金军溃败,天下人只会感念陛下运筹帷幄,谁还会追究登州之事?”
此言正中赵佶下怀。
他眼中一亮,心中的天平彻底倾斜。
既能借助梁山军抗击金军,又能保全朝廷颜面,无需背负通“贼”之名,这般一举两得之计,何乐而不为?
沉吟片刻,赵佶终于点头:
“好!便依你所言。”
“朕会暗中下令,让登州官府配合你们,粮草器械可酌情供给,”
“对外则严守消息,只称梁山作乱,朝廷即将征剿。”
“你们切记,不可泄露内情,若有差池,朕绝不轻饶!”
“民女谢陛下!”柴进与李师师连忙跪地谢恩。
离宫之后,两人不敢耽搁,即刻遣人通过信鸽将消息传往易州与登州。
易州城内,王进收到消息,大喜过望,当即下令:
“传令下去,加大对析津府的骚扰力度,让完颜宗望坚信我军即将正面总攻,牵制其兵力!”
“同时催促各部,加快备战,待登州那边准备就绪,即刻呼应!”
登州港内,晁盖接到密信,长舒一口气,立刻召集众将,高声宣布:
“兄弟们,东京之事已成,宋帝赵佶默许我等进驻登州,”
“接下来,全速打造战船、训练水军,火炮务必尽数装配,早日完成备战,随时准备渡海奇袭金军后方!”
众将闻言,齐声应和,士气如虹。
登州港内,一时间锤声阵阵,木屑纷飞,工匠们日夜赶工,一艘艘搭载火炮的战船逐渐成型;
海边滩涂上,水军将士们顶着烈日操练,箭术、水战技巧日夜精进。
一支精锐的梁山渡海军,正在悄然集结。
而远在析津府的完颜宗望,对此仍一无所知,依旧紧锣密鼓地防备着梁山军的正面进攻。
渤海之上,风暴欲来,一场决定燕云命运的奇袭,即将拉开帷幕。
登州港的晨雾还未散尽,船坞内已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敲打声。
孟康赤裸着上身,露出结实的臂膀,正指挥着工匠们给新造的战船安装龙骨。
他手中的墨斗弹出一道笔直的墨线,高声喝道:
“都打起精神来!这船可是要载着弟兄们渡海杀金狗的,半点差错都不能有!”
工匠们齐声应和,手中的斧头、凿子飞舞,木屑纷飞间,一艘战船的轮廓愈发清晰。
这艘战船长约三丈,宽一丈二,船身采用坚硬的槐木打造,船底加固了三层铁板,足以抵御海浪的冲击。
船舷两侧预留了炮位,凌振正带着几名徒弟,小心翼翼地将一门门火炮吊装上去。
“孟头领,你看这炮位间距如何?”
凌振拍了拍刚安装好的火炮,问道。
这门火炮是他特意改良的,炮身缩短了三寸,重量减轻了一半,却保留了原有的射程和威力,正好适合安装在战船上。
孟康围着战船转了一圈,点头道:
“凌头领手艺精湛,这间距刚好,既能保证火炮的射击角度,又不会影响船身的平衡。”
“只是辛苦你了,日夜赶工调试这些家伙。”
“为了杀金狗,这点辛苦算什么!”凌振哈哈一笑,转身又去调试另一门火炮。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一枚炮弹呼啸着飞出,落在港口外的海面上,溅起巨大的水花。
工匠们见状,纷纷拍手叫好。
与此同时,港口外的海面上,李俊正率领水军将士们进行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