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这致命三连射的大嘴也终于耗尽了所有力气和运气,在百足魔兽一次剧烈的甩动中,他连同那支打空了的霰弹枪一起被狠狠地从身下甩飞出来,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撞向远处的岩壁。
不过好在百足魔兽那缠绕着石牙小队的身体也在剧痛中瞬间松开,石牙和几名幸存者如同破麻袋般从半空掉落,重重摔在地上。
一名火枪手和一名萨满已在缠绕中牺牲,其余的人虽然身负重伤,但至少保住了性命。
然而,完成这致命一击的大嘴,也彻底暴露在了百足魔兽的怒火之下!
它猛地回过头,的复眼死死锁定了倒在地上的大嘴,螯牙带着撕裂一切的仇恨就朝着大嘴的身体狠狠咬合而下!
“大嘴!快逃!”楚天和黑爪同时惊呼。
大嘴也想逃,但他刚才为扒在百足魔兽身上已经耗费了所有的力气,加上刚才那一摔,他现在已经完全动弹不得了,眼看就要被那巨大的螯牙拦腰夹断!
“畜生!看这边!”
就在这生死一线间,一声怒吼响起,只见一名名叫火花的豺狼人霰弹枪兵没有丝毫犹豫,眼中闪过一丝对世界的留恋,随即化为无比的坚定。
他端着地底咆哮者一边疯狂地冲向百足魔兽的头部,一边对着它那巨大的复眼扣动了扳机!
震耳欲聋的枪声几乎是在百足魔兽眼前炸响,密集的铅弹虽然大部分被坚硬的眼睑挡下,但巨大的冲击力和近距离的巨响还是让百足魔兽的动作猛地一滞,螯牙在离大嘴身体只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百足魔兽被彻底激怒,另一只完好的螯牙如同闪电般挥出,瞬间就将为了开枪而停滞不前的火花夹住!
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声和一声短促到极致的惨叫,火花连同他心爱的霰弹枪一起被撕成了两截,鲜血和内脏泼洒一地!
“火花!!!”大嘴眼睁睁看着战友为了救自己而惨死,发出一声悲愤到极致的咆哮,他借着百足魔兽动作停滞的瞬间,奋起全身力气翻滚出去,在大名大哥布林的帮助下被拖到了队伍的后方。
战友的接连牺牲彻底点燃了所有人心中压抑的怒火和悲伤,楚天发出一声长啸,他双眼赤红,再也顾不得什么酋长的身份和危险!
他猛地从银霜背上跃下,冲到火花残骸旁边捡起了那柄还沾染着主人温热血液的地底咆哮者,此时这把枪中还剩下最后两发子弹。
“掩护我!”他只说了这三个字,便如同疯魔般朝着因为剧痛和愤怒而不断翻滚的百足魔兽冲去!
“掩护酋长!”黑爪嘶哑地吼道,带着剩余还能动的战士,发起了最后的冲锋,不顾一切地攻击百足魔兽的头部和节肢,为楚天创造机会!
楚天将速度提升到被压制后的极限,他灵活地避开胡乱挥舞的节肢和溅射的毒液,冲到了百足魔兽腹部的正下方!
他使用了和大嘴一样的战术,抬起地底咆哮者将枪口几乎抵在了那巨大的伤口上!
“为了部落!为了死去的兄弟!”
第一发霰弹怒吼着轰入伤口深处,将创面进一步扩大,百足魔兽发出痛苦的哀鸣,身体剧烈抽搐。
楚天面无表情,动作机械而精准,再次上膛,枪口依旧死死抵住伤口!
“给老子去死!!!”
第二发霰弹,带着所有人的愤怒、悲伤和希望,彻底在百足魔兽的体内爆开!
这一次,百足魔兽的挣扎猛地一僵。
它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轰然砸落在地面,激起漫天尘土。
那令人恐惧的嘶鸣和螯牙开合声戛然而止,只有它腹部那个焦黑一片的巨大伤口还在微微抽搐着,流淌出最后的墨绿色体液。
洞穴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战士们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声,以及伤员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
胜利了,但他们付出的代价,太过惨重。
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战士们,看着那不再动弹的庞然巨物,又看了看身边再也站不起来的同伴,没有人欢呼。
他们或坐或跪,默默地瘫倒在这片狼藉的战场上,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以及失去战友的巨大悲伤之中。
疲惫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每一个人,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
黑爪拄着战斧,双眼失神地望着火花牺牲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片刺目的暗红。
大嘴瘫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抠进地面的泥土里,身体因为后怕和悲伤而微微颤抖。
石牙在幸存同伴的搀扶下勉强靠着一块岩石坐下,看着身边空出来的位置,眼神黯淡。
就在这时,那具如同小山般瘫倒在地的百足魔兽尸体开始散发出点点微弱的光粒,庞大的身躯从尾部开始如同被风吹散的沙雕般缓缓变得透明、消散,这个过程无声无息,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
“酋长!你看!”一名哥布林战士惊呼道,指向尸体消散的地方。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随着尸体的彻底消失,原地留下了一些闪烁着不同光泽的物品。
没有金光闪闪的宝箱,没有神兵利器自动飞出的异象,只有几样看起来十分“实在”的东西:
几块大小不一、边缘不规则却闪烁着幽冷黑光的几丁质甲壳碎片,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其惊人的硬度。
一个约人头大小的腺体,此时已经破裂,从里面缓缓的有毒液流出,散发着刺鼻的酸腐气味,残留的毒液将地面腐蚀出一个小坑,应该是百足魔兽的毒液囊。
数根如同天然长矛矛尖般的锐利节肢,长度接近一个成年哥布林的高度,尖端锋锐无比。
还有一小堆约拇指指甲盖大小表面有着天然甲虫纹理的暗金色硬币,它们堆在一起,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
战士们默默地看着这些战利品,脸上没有露出失望,反而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
经历了前面几个区域的“洗礼”,他们早已习惯了这位遗迹主人的抠门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