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晨光刚透过靖安侯府的朱红大门洒进庭院,甄宓便如往常一般,提着亲手做的莲子羹早早到来。她轻车熟路地走向花木兰的院落,心里还想着昨夜与花木兰在后园的谈心,嘴角不自觉地带着笑意。
可刚走进院门,她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 往日里见到她会笑着迎上来的丫鬟,今日只是规矩地行礼,没了往日的热络;走到卧房门口,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的回应也带着几分客气:“是宓儿吗?进来吧。”
甄宓推门而入,只见花木兰正坐在窗边看书,见到她进来,虽起身相迎,却没像往常一样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只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丫鬟刚沏了茶,你尝尝。” 语气平和,却少了昨日在后园的亲近,那份刻意的疏离,像一层薄纱,轻轻隔在两人之间。
甄宓心中纳闷,将莲子羹放在桌上,试探着问道:“木兰姐姐,你今日…… 是不是不舒服?脸色看着有些沉。” 她想起昨日花木兰还在劝自己等陈宇的回应,怎么一夜之间,态度就变了?难道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姐姐不快了?
花木兰指尖轻轻摩挲着书页,避开她的目光,轻声道:“没有,许是昨夜没睡好,有些乏了。” 她不敢看甄宓的眼睛 —— 陈宇昨夜的话还在耳边,虽没说要彻底断了来往,可那份 “风险” 让她不得不刻意保持距离,可面对眼前真心待自己的姐妹,她又实在说不出伤人的话,只能用 “乏了” 来掩饰。
甄宓还想再问,可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战马嘶鸣声突然从侯府门口传来,紧接着是甲胄碰撞的清脆声响,打破了院落的宁静。两人皆是一愣,花木兰心中一动:这是精锐铁骑才有的动静,难道是前线有将领回来?
果然,没过多久,丫鬟便匆匆跑进来禀报:“夫人,霍将军、高将军、袁将军带着一队铁骑回来了,正在前厅见侯主呢!”
花木兰眼前一亮,瞬间忘了方才的尴尬,起身道:“是去病他们回来了!快,咱们去前厅看看!” 她对甄宓说了句 “一起去吧”,便率先朝着前厅走去,步伐急切,没注意到身后甄宓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 原来,不是姐姐不舒服,只是自己不再是那个能让她优先分享喜悦的人了。
两人赶到前厅时,正见霍去病、高长恭、袁崇焕三人刚翻身下马,一身戎装未卸,铠甲上还沾着些许风尘,却难掩挺拔身姿。三人快步走入正厅,对着早已等候在那里的陈宇、管仲、纪纲躬身行礼,声音洪亮:“末将,见过主公!”
霍去病率先直起身,胸膛挺直,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意:“主公,末将伤势已痊愈,今日特来归队,请求重回军中效力!” 他前段时间在酒泉边境与鲜卑作战时受了伤,一直在后方养伤,如今伤愈,早已按捺不住想重回战场。
陈宇看着他眼中的锐气,满意地点了点头,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瞧你这模样,比受伤前更精神了!岳帅和再兴呢?他们的伤势如何了?”
“岳帅已经痊愈大半,如今已能正常骑马射箭,正在城外营地训练新募的岳家军,劲头足得很!” 霍去病笑着回话,语气却顿了顿,“只是再兴将军伤势较重,虽已拆除夹板和绷带,能正常生活,却还不能剧烈运动,估计还得养些时日才能痊愈。”
管仲在一旁闻言,抚掌笑道:“好啊!岳帅痊愈,酒泉边境的防线便更稳了!有岳家军坐镇,主公也能少些牵挂,专心处理凉州士族的事了!”
陈宇点头,对三人道:“这段时间你们在前线辛苦了,凉州最近暂无战事,去病你刚伤愈,先留在府中歇息几日,熟悉一下侯府的新布置;长恭、崇焕,你们也辛苦了,同样在府中修养几天,之后再前往天水,回到项羽帐下,协助他拱卫天水防线,莫让长安方向的势力有机可乘。”
“末将遵命!” 三人齐声应道,声音铿锵有力。
陈宇看着眼前三位悍将,眼中满是欣慰,伸手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走,我亲自带你们参观一下咱们的新侯府,让你们看看这几个月凉州的变化。”
就在这时,花木兰带着甄宓走进了前厅,三人见到花木兰隆起的腹部,脸上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容。霍去病走上前,凑到花木兰肚子旁,故作严肃地问道:“木兰将军,咱们这位小主公,在你肚子里会不会调皮啊?可别像你一样,在战场上比我们这些男将还勇猛!”
花木兰被他逗笑,伸手轻轻摸着肚子,语气温柔:“现在还不知道呢,不过有时候会踢我几下,说不定真像你说的,是个调皮的。” 前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热闹起来,盔甲的冷硬、政务的严肃,都被这份重逢的喜悦冲淡,只剩下满满的活力与期许。
只有甄宓站在角落,看着眼前融洽的场景,心中却泛起一丝酸涩。霍去病正眉飞色舞地说着酒泉边境的战事,高长恭偶尔补充几句阵型排布,袁崇焕则在一旁分析着敌军动向,陈宇与管仲不时点头回应,连一向严肃的纪纲,嘴角都带着几分笑意。他们分享着战场的生死、对未来的规划,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透着旁人无法介入的默契。而自己,就像个误入的局外人,只能远远看着,连插话的余地都没有,那份昨日刚消散的疏离感,此刻又悄然涌上心头。
没过多久,陈宇便笑着拍了拍手:“走,带你们去看看侯府的‘特别之处’,也让你们瞧瞧凉州这些日子的新布置。” 说罢,他带着纪纲、管仲,以及霍去病三人,朝着侯府深处的黑楼走去。花木兰因身孕不便爬楼,便留在前厅,看着陈宇等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转头看向仍站在角落的甄宓,语气带着几分歉意:“宓儿,让你久等了,咱们去庭院里坐坐吧,那里风凉些。”
两人来到庭院的海棠树下,丫鬟早已摆好石桌石凳与茶水点心,可坐下后,却只剩沉默。花木兰不知该如何解释昨夜态度的转变,甄宓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气与花草,气氛尴尬得让人心慌。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麴瑶提着一个食盒快步走来,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夫人!甄小姐!” 她走到石桌旁,将食盒打开,里面是几碟精致的点心,“今日李迅先生去府中给母亲诊治,说母亲的病情好了不少,还特意开了滋补的药方,这是我按照药方做的山药糕,想着给夫人您补补身子,也让甄小姐尝尝。”
花木兰见她来,眼中顿时露出真切的笑容,接过点心笑道:“辛苦你了,还特意做了这些。你母亲病情好转就好,往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有了麴瑶的加入,方才的尴尬瞬间被冲淡,她热情地招呼麴瑶坐下,三人聊起了姑臧城的市井趣事,甄宓偶尔搭话,脸上也渐渐有了些笑意,只是眼底的失落,仍未完全散去。
而另一边,陈宇等人已登上黑楼第十二层。站在宽敞的楼阁里,俯瞰着整个侯府与远处的姑臧城,霍去病忍不住啧啧称奇:“主公,这黑楼可真够高的,站在这里,连城外的农田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这楼阁的建造样式,也和寻常楼阁不同,稳固得很。”
陈宇笑着点头,走到窗边,指着西北方向道:“这黑楼不仅是观景用的,还是凉州的军事了望塔与议事中枢。今日带你们来,是想和你们商议一件大事 —— 进攻西山八国。”
“西山八国?” 霍去病眼中瞬间闪过精光,向前一步道:“主公是说,那些盘踞在凉州以西,时常骚扰边境的蛮族部落?”
“正是。” 陈宇点头,“前段时间在酒泉边境试爆的震天雷,你们也见识过了,威力如何?”
提起震天雷,霍去病脸上露出惊叹的神色:“那威力简直不得了!当时试爆两个,我还以为是打雷了,震得地面都在晃,连拒马都被炸得飞了起来!有了这等神器,拿下西山八国还不是简简单单?主公若是信得过末将,给末将一万铁骑,不出三个月,定将那群蛮夷一举平定!”
管仲在一旁补充道:“震天雷确是神兵利器,有此物相助,再加上霍将军的骁勇,拿下西山八国并不难。只是主公,如今凉州刚安定不久,百姓还需休养生息,若是立刻开战,怕是会加重粮草负担。”
陈宇早已考虑到这一点,说道:“这点我自有考量。我已经让人在祁连山脉深处筹建了一个军工坊,等工坊建成,不仅能生产震天雷,还能研发威力更大的火器与更便利的武器。只是军工坊修建不易,又在深山山谷之中,得先等郁保四和周虎把山路修好,再让蒯义负责工坊的规划建设,这是个周期较长的工程,至少需要半年时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坚定:“所以我决定,进攻西山八国不用太着急。如今曹操的重心都放在中原,无暇西顾,这正是凉州休养生息的好时机。我们要趁着这段时间,招兵买马、囤积粮草、训练新军,等到军工坊建成,时机成熟,再一并拿下西山八国、鲜卑草原,甚至汉中与长安,彻底稳固凉州的根基!” 高长恭与袁崇焕闻言,眼中皆是战意昂扬,齐声应道:“主公英明!末将定当全力辅佐!” 纪纲也上前一步道:“主公放心,工坊的安保与物资运输,属下会提前安排妥当,绝不让人破坏。”
陈宇看着眼前众志成城的几人,却轻轻摆了摆手,语气放缓了些:“我知道你们的心意,这些军国大事确实重要,但眼下有一件关于我个人的事,需要你们帮衬。”
“主公的事?” 霍去病等人顿时收起了方才的激昂,神色瞬间严肃起来。霍去病上前一步,双手抱拳道:“主公但说无妨!无论是何等难事,末将等人定当在所不辞!” 高长恭与袁崇焕也纷纷颔首,眼中满是坚定,在他们心中,陈宇的事,比任何军国大事都重要。
陈宇看着几人紧绷的神情,心中微动,却还是直言道:“黑楼地下二层关着两个俘虏,其中一个是汉中军的将领张任。我准备亲自与此人对战,需要你们在一旁压阵。”
“什么?” 霍去病猛地睁大了眼睛,几乎是脱口而出:“主公何须亲自动手!那张任不过是阶下囚,末将现在就下去,一枪将他挑杀,省得主公劳心费力!” 他实在无法理解,陈宇身为凉州之主,竟要亲自与一个俘虏动手,若是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高长恭也连忙劝道:“主公,张任虽有几分勇武,却也不必劳动您亲自出手。末将与袁将军都在,只需一人便可将其制服,您万不可冒险。”
陈宇知道众人的担忧,却还是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此事我意已决,至于原因,我暂时不便告知你们。你们只需帮我压阵便可,若是我不敌张任,局势失控,你们再出手干预,阻止他伤我便可。”
霍去病见陈宇态度坚决,知道再劝无用,只能咬牙应道:“主公放心!末将定守在一旁,绝不让那张任伤到您分毫!若是他敢对您不敬,末将就算违反您的命令,也要先斩了他!” 高长恭与袁崇焕也点头应下,心中却已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纪纲则默默退到一旁,暗中吩咐亲兵将训练场周边的守卫加倍,确保万无一失。
陈宇见众人应下,便带着他们下楼,朝着侯府西侧的训练场走去。这处训练场是专门为将领们准备的,地面铺着平整的青石板,四周立着丈高的木栅栏,中央还摆放着兵器架与练功用的石锁,足够容纳数十人同时操练。
刚到训练场门口,陈宇便对身后的亲兵吩咐道:“去黑楼地下二层,将张任带过来,记住,不要绑缚,也不要为难他。” 亲兵应声而去,没过多久,便见张任在亲兵的护送下,步履沉稳地走了过来。
说起来,张任虽为阶下囚,待遇却不算差。先前攻打汉中时,他虽受了些轻伤,但在这段时间的诊治与精心照料下,早已痊愈;陈宇为了保证他的状态,不仅没有虐待折磨,反而每日三餐按时送达,还都是荤素搭配的营养餐,毕竟要 “正面击杀”,总不能对手是个虚弱不堪的状态,那样系统必定会判定自己作弊,那关押张任便毫无意义。
此刻的张任,身上虽还穿着粗布囚服,却洗得干净,头发也梳理得整齐,只是脸色略带苍白,想来是久居牢房,少见阳光的缘故。他走进训练场,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霍去病、高长恭等人,见这些人个个身着铠甲、眼神锐利,显然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将,最后才落在陈宇身上,语气平静地问道:“靖安侯今日将某带到此处,是准备要杀某了?”
陈宇看着眼前的张任,虽为俘虏,却依旧不失武将的傲骨,心中暗自点头,随即开口道:“是,也不是。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与我对战一场。若是你赢了,我不仅不动你分毫,依旧按照之前的待遇供养你,甚至还能满足你一些小要求,比如让你的牢房更舒适些,或是给你些书籍解闷。”
这话一出,不仅张任愣住了,连一旁的霍去病等人都再次皱起了眉头,他们实在想不通,陈宇为何要给一个俘虏这样的机会。
就在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花木兰、甄宓与麴瑶三人快步走了过来。原来她们在庭院中聊天时,听闻陈宇要在训练场与人对战,担心陈宇的安危,便匆匆赶了过来。
花木兰刚走到近前,便拉住陈宇的胳膊,脸上满是担忧:“夫君,你怎么能亲自与人对战?若是伤了怎么办?我不同意!” 甄宓与麴瑶也连忙劝道:“侯主,此事万万不可,您身为凉州之主,岂能轻易涉险?”
陈宇看着三女紧张的模样,心中一暖,伸手轻轻拍了拍花木兰的手背,温声道:“放心,我自有分寸。张任虽是勇将,但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不会让自己受伤的。你们就在一旁看着。” 他一边说,一边给霍去病递了个眼神,让他帮忙安抚三女。
霍去病会意,连忙上前对花木兰说道:“木兰将军放心,末将与高将军、袁将军都会守在一旁,绝不让张任伤到主公分毫。您怀着身孕,不如先到那边的凉亭坐下,也好让主公安心对战。” 花木兰见陈宇态度坚决,又有霍去病等人担保,只能无奈点头,与甄宓、麴瑶一同走到训练场旁的凉亭坐下,目光却紧紧盯着场中,一刻也不敢放松。
陈宇见三女安顿好,便转头对亲兵吩咐道:“给张任取一把枪来,要趁手的。” 亲兵连忙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把铁枪,枪杆是上好的梨花木,枪头锋利,泛着冷光,正是战场上常用的制式长枪。张任看着递到面前的铁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握在手中掂了掂,手感确实趁手。
“我会全力以赴的。” 张任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戒备,他实在不明白陈宇的用意,只能谨慎应对。
陈宇点了点头,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把长剑,剑身修长,寒光凛冽。他握着剑柄,在脑海中对系统问道:“系统,我与张任正面对战,若是将其击杀,是否符合提升武力值的要求?”
【叮!目标张任为三国关键武将,当前武力值 89,宿主武力值 84,目标处于正常状态,无外力干预下的正面击杀,符合武力值提升条件,击杀后宿主武力值可提升至 87。】
得到系统的确认,陈宇心中安定不少,他握着长剑,走到训练场中央,对着张任说道:“准备好了吗?我们开始吧。”
张任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铁枪,走到陈宇对面,两人相隔三丈而立。训练场四周瞬间安静下来,霍去病等人紧绷着神经,目光紧紧盯着场中两人;凉亭里的花木兰更是双手紧握,手心都渗出了汗,甄宓与麴瑶也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一口。
训练场青石板被日光晒得发烫,陈宇握剑的手却沁着薄汗。张任掂了掂手中铁枪,梨花木枪杆在掌心磨出细碎声响,目光如鹰隼般锁死陈宇咽喉,他虽为阶下囚,枪尖却仍带着汉中军 “枪王” 的锐势,未出鞘先压三分气。
“请。” 张任低喝未落,铁枪已如毒蟒窜出。枪尖擦着空气掠过陈宇耳畔,带起的风刮得耳廓生疼,陈宇仓促侧身,剑脊堪堪架住枪杆,“铛” 的一声脆响震得他虎口发麻,长剑险些脱手。张任腕力惊人,趁势拧转枪杆,铁枪如麻花般缠上剑身,竟要将长剑绞飞。陈宇急中生智,左脚尖猛踹青石板,借反作用力向后急退,同时松开右手,左手单握剑柄向下猛压,才算解开这招 “锁喉缠”。未等陈宇站稳,张任已欺身而上。铁枪在他手中似有了生命,时而直刺如惊雷,时而横扫如裂风,枪尖每次落下都擦着陈宇衣袂,在青石板上戳出点点白痕。陈宇只能仗着身法灵活闪避,长剑始终护在身前,却连一次像样的反击都难以组织,张任的枪法太 “密”,每一招都封死他所有退路,枪影如网,将他困在三丈之内。
“主公!” 霍去病按捺不住就要上前,高长恭却死死按住他的胳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再等等!张任还没出杀招!且主公说了要公平对战,此时干预,反倒是辱了他!” 凉亭里的花木兰猛地站起身,双手攥得指节发白,甄宓连忙扶住她,却见她眼眶通红,目光死死钉在陈宇身上,连呼吸都忘了。
陈宇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能清晰感受到张任每一次出枪的力道,89 点武力值绝非虚传,那是在汉中战场斩杀数十敌将练出的狠劲,每一招都带着 “同归于尽” 的决绝。又一次枪尖逼喉时,陈宇突然矮身,长剑贴着地面横扫,直斩张任下盘。张任猝不及防,只能纵身跃起,却也因此露出破绽。陈宇抓住机会,长剑直刺他腰侧,却被张任用枪杆硬生生砸偏,剑刃擦着囚服划开一道口子,未伤皮肉。
“靖安侯的剑法,倒有几分小聪明。” 张任落地时踉跄半步,语气里终于多了丝正视,“可惜,战场之上,小聪明救不了命。” 话音落,他突然变招,铁枪不再追求密不透风,反而枪尖下垂,枪杆斜指地面,摆出一个极怪异的姿势。陈宇心中警铃大作,虽不知张任为什么突然摆出如此姿势,可必然有深意,手中长剑连忙变换成格挡式。
果然,张任猛地向前踏一步,铁枪突然向上挑起,枪尖如流星赶月般刺向陈宇心口。这一枪速度快得离谱,陈宇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能双手握剑横挡。“咔!” 长剑被枪尖震得弯曲,陈宇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道掀飞,重重撞在训练场的木栅栏上,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险些喷出。
“主公!” 霍去病再也按捺不住,抓起破虏枪就要冲上去,却被陈宇抬手喝止:“别过来!”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丝,重新握紧长剑,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燃起战意,方才那一撞,竟让他摸清了张任 “正面回马枪” 的破绽:起手时右脚会微抬半寸,借地面反作用力发力,且枪尖挑起时,枪杆中段会有一瞬的空挡,这半寸延迟与一瞬空挡,就是他的机会。
张任见陈宇仍要再战,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却也不再留手。他再次挺枪上前,枪尖依旧下垂,右脚微抬、枪杆将挑未挑的瞬间,陈宇突然动了!他没有后退,反而迎着枪尖冲上去,左手不躲不闪,硬按在张任枪杆中段的空挡处,掌心被枪杆上的毛刺刮得鲜血直流,却死死扣住不让枪杆上挑;右手长剑则贴着枪杆内侧,如毒蛇吐信般直刺张任持枪的手腕!
这一招以伤换命太过凶险,张任惊得瞳孔骤缩,他若执意出枪,枪尖或许能刺中陈宇,可手腕必被长剑洞穿,没了手腕,他再无战力。电光火石间,张任只能变招,手腕急转,想将枪杆下压避开长剑,同时左脚向前跨步,枪尾向后横扫,想逼陈宇松手。
可陈宇早算到他会如此!左手借着张任下压的力道,猛地向上一推,整个人借着反作用力腾空跃起,避开横扫的枪尾;右手长剑顺势变刺为劈,剑刃带着风声直斩张任持枪的手指!张任只觉指尖一凉,慌忙缩手,却还是慢了半拍,三根手指的指腹被剑刃划开,鲜血瞬间染红枪杆,握枪的力道顿时卸了大半。
“就是现在!” 陈宇落地时不顾左手掌的剧痛,双脚在青石板上一蹬,再次扑上前。他知道张任手指受伤,握枪不稳,便故意卖个破绽,长剑直指张任胸口,引他出枪格挡。果然,张任强忍着手指疼痛,持枪横挡,可因力道不足,枪杆挡在胸前时偏了半寸,这正是陈宇要的!
陈宇猛地沉肩,避开枪尖的同时,右手长剑贴着枪杆向下滑,剑刃一转,竟从张任腋下穿过,直刺他后腰的命门!张任察觉时已来不及,只能猛地向前弯腰,想避开要害,可剑刃还是刺入半寸,鲜血瞬间从后腰渗出,染透了粗布囚服。
“呃!” 张任痛呼一声,手中的铁枪再也握不住,“哐当” 一声掉在青石板上。他捂着后腰的伤口,踉跄着后退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宇:“你竟能…… 看出我枪法的死穴?”
陈宇握着长剑,左手掌心的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每走一步,胸口的震荡伤都传来剧痛,可他眼神却异常坚定:“你的枪法无懈可击,但若非今日我以伤换近身,或许真赢不了你。” 话音落,他突然欺身向前,长剑直刺张任心口,他知道张任后腰受伤,转身闪避必慢,这一剑再无保留。
张任想躲,可后腰的剧痛让他动作迟滞,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刃刺入心口。“噗嗤” 一声,长剑穿透胸膛,鲜血从张任嘴角溢出。他盯着陈宇,眼中没有怨恨,只有一丝释然:“靖安侯…… 某输的不冤……”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便直挺挺地倒在青石板上,双目圆睁,却再无生机。
【叮!检测到宿主亲手击杀一名武力 89 的敌对三国本土关键武将,符合 “斩杀强敌” 增益条件,获得自身武力 + 3 的提升,已为宿主注入!当前宿主武力值:87】
陈宇拔出长剑,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在青石板上汇成一小滩暗红。他站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左手掌心被枪杆毛刺刮出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仍在汩汩外流;胸口因先前撞击栅栏的震荡伤传来阵阵钝痛,连带着后背的淤青也似有若无地抽痛,可这些疼痛都被体内突然涌动的力量盖过 —— 四肢百骸像是被注入了新的活力,方才厮杀时的疲惫感瞬间消散,握剑的右手也比之前稳了不少。
训练场瞬间陷入死寂,唯有众人急促的呼吸声与远处风吹木栅栏的 “吱呀” 声。霍去病第一个按捺不住,大步冲上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陈宇,声音里满是急切与后怕:“主公!您怎么样?左手伤得这么重!李迅!快传李迅来!” 他看着陈宇掌心血肉模糊的伤口,又看了看地上张任冰冷的尸体,眉头拧成一团,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与埋怨:“主公若是想提升武艺,末将随时能陪您练!就算高将军、袁将军也行!何必用这么危险的方式,跟一个阶下囚以命相搏?”
高长恭与袁崇焕也围了上来,两人看着陈宇嘴角残留的血丝与掌心的重伤,眼中满是担忧,却也没多说什么,他们虽不理解陈宇的用意,但也知道此时不是追问的时候。
就在这时,凉亭里的花木兰早已泣不成声,不顾腹中的沉重与陈宇身上的血迹,踉跄着跑过来,一把扑进陈宇怀里,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夫君!你吓死我了!刚才看着你被他逼得撞在栅栏上,我心都要跳出来了!以后再也不许这样冒险了!你看你的手,都伤成这样了……” 她说着,伸手想去碰陈宇的左手,却又怕碰疼他,只能悬在半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
甄宓与麴瑶也快步跟来,甄宓看着陈宇苍白的脸色与染血的衣衫,眼中满是担忧,却只是站在一旁,轻声劝道:“侯主,您还是先让李迅先生诊治伤口吧,流了这么多血,别伤了根本。” 麴瑶也连忙点头,语气带着急切:“是啊侯主,伤口若是感染了就麻烦了,我这就去请李迅先生!”
陈宇拍着花木兰的背,语气带着几分虚弱却依旧温和:“别哭,我没事,只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 他抬头看向麴瑶,轻轻摇头:“不用急,让李迅先生稍后过来便是。” 随即目光转向地上张任的尸体,眼神复杂,轻声道:“把张任好好安葬,按汉中大将的规格,给他立块碑。他虽是俘虏,却也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不能让他死后连个体面都没有。”
“主公!” 霍去病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黑楼地下二层还关着个段煨,您该不会也是想和他对战吧?那家伙虽是降将,却也有几分蛮力,若是您再像今日这般冒险……” 他话没说完,便猛地从肩头卸下斜背的破虏枪,双手握紧枪杆,转身就要往黑楼方向走,“不行!末将这就去把他一枪挑杀,省得主公再为这种人冒险!”
“给我回来!” 陈宇突然厉声喝止,声音因激动而带着几分沙哑,刚说完便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的震荡伤被牵扯,嘴角再次溢出一丝鲜红的血迹。花木兰连忙扶住他,眼中满是心疼:“夫君!你别激动!有话慢慢说!”
霍去病听到陈宇的喝声与咳嗽声,脚步一顿,只能停下转身,双手仍握着长枪,枪尖斜指地面,看着陈宇苍白却坚定的脸,眼中满是不解:“主公,您为何要拦着末将?段煨不过是个降将,留着他也没用,杀了他还能省些麻烦,免得您再冒险……”
陈宇缓了缓咳嗽,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锐利地扫过霍去病、高长恭等人,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用意,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你们记住,以后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俘虏营里,遇到武将,能不杀就不杀,能俘虏的,全部给我俘虏回来,一个都不许擅自处置,必须留给我!” 他顿了顿,看着众人惊讶的神色,继续说道:“尤其是那些有名号、有武力的武将,哪怕是降将,也绝不能轻易动手。你们若是敢违抗命令,擅自击杀,休怪我军法处置!” 这话语气不重,却带着十足的威严,让霍去病等人都愣住了,他们从未见陈宇如此严肃地强调一件事,更从未见他用 “军法处置” 来约束众人。
霍去病看着陈宇坚定的眼神,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只能缓缓将破虏枪重新斜背到肩头,躬身应道:“末将…… 末将领命。只是主公,您总得让我们知道,您留着这些武将,到底是为了什么吧?若是再像今日这般冒险,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实在放心不下。”
陈宇看着众人担忧的神色,心中微动,却还是摇了摇头:“时机未到,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们。你们只需记住我的命令,好好执行便是。” 他说着,身体又晃了晃,花木兰连忙扶住他,语气带着急切:“夫君,您别再硬撑了!伤口还在流血,咱们先回房让李迅先生诊治吧!”
陈宇点了点头,在花木兰的搀扶下,缓缓朝着卧房方向走去。日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他染血的衣衫与苍白的脸上,也落在身后众人复杂的神色里 —— 他们虽不理解陈宇的用意,却也只能选择服从,只是心中的担忧,却丝毫未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