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钟声悠扬响起,穿透薄雾,回荡在重重宫阙之间。
武泽苍在云彩姑姑和小福子的伺候下穿上朝服。绛紫色的蟒袍沉重而华丽,金线绣制的四爪蟒纹在烛光下熠熠生辉,玉带束腰,金冠压顶。这一身行头足有十几斤重,穿在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层华丽的枷锁。
“殿下今日气色好多了。”云彩姑姑细心为他整理衣襟,眼中满是欣慰。
小福子在一旁叽叽喳喳:“那是自然!殿下这几日吃得好睡得香,还天天练箭习武,身子骨比从前结实多了!”
武泽苍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他确实感觉身体比刚穿越时好多了,这得益于规律的作息和锻炼。但更重要的是心态的变化——从最初的恐慌无助,到现在的逐渐适应和主动应对。
“朝会上殿下千万小心,”云彩姑姑压低声音叮嘱,“少说话,多观察,切勿与人争执。”
武泽苍点头:“云姑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今日参加朝会的目的很明确:观察和学习。他要亲眼看看这个王朝的权力核心是如何运作的,认识那些在史书和记录中读到的人物,评估当前的政局和危机。
更重要的是,他要见见那个被称为“父皇”的男人——皇帝武厚魁。原主对父亲的记忆模糊而复杂,既有敬畏和渴望,又有疏远和恐惧。
林惊羽早已等在殿外,见武泽苍出来,躬身行礼:“殿下,时辰差不多了。”
今日的林惊羽穿着侍卫统领的服饰,腰佩长刀,更显英挺。他将陪同武泽苍前往泰和殿,并在朝会期间在外等候。
武泽苍点点头,在主仆三人的陪同下,向着泰和殿走去。
晨光熹微,宫道上的雾气尚未散尽。朱红宫墙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琉璃瓦上凝结着露珠,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烁如钻石。若不是知道这华丽表象下的暗流涌动,武泽苍几乎要为之赞叹。
越靠近泰和殿,遇到的官员越多。他们三三两两走着,低声交谈,见到武泽苍后纷纷避让行礼,但眼神中多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四皇子的不受重视,在朝堂上已是公开的秘密。
武泽苍也不在意,保持着一贯的低调姿态,微微颔首回礼。
来到泰和殿外,已经有不少官员等候在此。按照大武朝制,朝会前官员需在殿外按品级列队,等候传召。
皇子们的待遇稍好,可以在偏殿稍事休息。武泽苍走进偏殿时,已经有几个人在那里了。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大皇子武泽宇。他穿着武将朝服,身材魁梧,正与几位武将打扮的官员交谈,声音洪亮,不时发出豪爽的笑声。见到武泽苍进来,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继续与旁人说话。
武泽苍注意到,与大皇子交谈的几位武将看起来都颇为精悍,应该是边军将领。但他们的朝服略显陈旧,与其他文官光鲜的服饰形成对比。看来大皇子一派在朝中确实不太得势。
偏殿另一角,二皇子武泽宽正与几位文官低声交谈。他今日穿着一身宝蓝色朝服,绣着精致的云纹,举止优雅,谈吐温文,与周围官员交谈时面带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见到武泽苍,二皇子主动迎了上来:“四弟来了?身子可大好了?”
武泽苍恭敬行礼:“谢二皇兄关心,已经无碍了。”
武泽宽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那就好。今日朝会议的是北方战事,四弟且听听就好,不必紧张。”
这话听起来是关心,实则暗示武泽苍没有发言的资格。武泽苍心中明了,表面却装作感激:“谢皇兄提点。”
二皇子又寒暄几句,便回到那群文官中间。武泽苍认出其中有好几位是六部高官,包括兵部尚书李振和户部尚书赵启明。看来二皇子在文官中影响力不小。
偏殿门口一阵骚动,三皇子武泽睿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他今日的朝服穿得歪歪扭扭,金冠也戴歪了,一边走一边摆弄着衣袖上的流苏,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官员们见状纷纷避开,有的面露鄙夷,有的则带着几分怜悯。三皇子却浑然不觉,自顾自地玩着,偶尔抬头看看四周,眼神天真懵懂,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但武泽苍敏锐地注意到,当三皇子的目光扫过二皇子那群人时,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锐利和嘲讽,转瞬即逝。
“果然是在装疯。”武泽苍心中暗道。这种伪装虽然拙劣,但在某些情况下确实是一种有效的保护色。
三皇子看到武泽苍,蹦跳着过来:“四弟!你也来了!真好玩,今天人真多!”他伸手就要摸武泽苍朝服上的蟒纹。
武泽苍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避开他的手。三皇子也不介意,哈哈笑着又蹦开了,跑到一根柱子旁研究上面的雕花。
这时,钟声再次响起,悠长而庄严。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陛下驾到——百官入朝——”
偏殿内的皇子们立刻整理衣冠,按照长幼顺序列队。武泽苍自然排在末尾。
走进泰和殿,武泽苍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大殿宏伟壮观,数十根朱红巨柱支撑着高高的穹顶,地面上铺着光滑如镜的金砖,两侧站立着文武百官,一直延伸到殿门。御座高高在上,背后是雕龙画凤的屏风,两旁站着太监和侍卫。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所有官员都垂首屏息,不敢有丝毫怠慢。
武泽苍跟着兄长们走到御座下首的特定位置站定。从这个角度,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御座上的皇帝武厚魁。
这是武泽苍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个世界的“父亲”。皇帝年约五旬,面容瘦削,眼袋深重,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冕旒,坐在御座上显得有些疲惫,但眼神依然锐利,扫视群臣时带着一种审视和怀疑的目光。
这就是统治大武王朝近四十年的皇帝,一个多疑而专制的君主。从原主的记忆和史书记载来看,武厚魁早年还算勤政,但中年后逐渐变得猜忌多疑,沉迷长生之术,宠信方士,对朝政日渐疏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齐声跪拜,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武泽苍跟着众人行礼,心中却有一种不真实感。几个月前,他还是一个在课堂上打瞌睡的大学生,现在却站在古代王朝的朝堂上,向着一个陌生的皇帝行礼。
“平身。”皇帝的声音略显沙哑,但依然带着威严。
朝会正式开始。首先是各部官员例行奏报,内容无非是各地粮税、水利工程、科举考试等日常政务。皇帝听得心不在焉,时不时打断询问细节,显得颇为烦躁。
武泽苍仔细观察着朝堂上的人际互动。文官以宰相竹文康为首,他是二皇子的外祖父,也是朝中最大的实权派;武官则以大将军王猛为首,他是大皇子的支持者,但在朝中影响力不如文官集团。
两派官员在奏报时明争暗斗,文官强调财政困难和民生疲敝,武官则强调边防危急和军心不稳,都在为接下来的北方战事辩论做准备。
果然,当日常政务奏报完毕,兵部尚书李振出列,面色凝重:“启奏陛下,北方八百里加急军报,突厥联军已攻破云州,守将张怀亮战死,军民死伤无数。”
朝堂上一阵骚动,虽然消息早已传开,但正式听到军报,还是让人心惊。
皇帝面色阴沉:“云州乃北方重镇,怎会如此轻易失守?”
李振叩首:“敌军势大,号称二十万铁骑。而我军粮草不继,装备老旧,将士虽奋勇杀敌,然寡不敌众...”
“够了!”皇帝打断他,“朕不想听借口!诸位爱卿,有何退敌良策?”
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主战派和主和派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主战派以大将军王猛为首:“陛下!突厥欺人太甚,若不予以迎头痛击,恐其得寸进尺,危及中原!臣愿亲率大军北上,必破敌虏!”
主和派则以户部尚书赵启明为代表:“陛下三思!如今国库空虚,粮草匮乏,若大举用兵,恐加重百姓负担,引发内乱。不如暂且议和,许以财帛,从长计议。”
两派争论激烈,几乎要当场吵起来。武泽苍冷眼旁观,发现这争论背后其实是权力博弈:主战派多是武将和与边军有关联的官员,希望通过战争获取军功和利益;主和派则多是文官和内地官员,害怕战争加重赋税,影响自身利益。
真正为国家着想的,少之又少。
皇帝被吵得头疼,揉着太阳穴,面色不豫。这时,二皇子武泽宽出列,躬身道:“父皇,儿臣有一言。”
朝堂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想听听这位最得圣心的皇子有什么高见。
武泽宽不慌不忙地说:“战则劳民伤财,和则丧权辱国,二者皆非上策。儿臣以为,可双管齐下:一方面调派精锐驰援边境,稳固防线;另一方面派遣使者与突厥谈判,许以有限财帛,暂缓兵锋。待我军准备充足,再图反击。”
这个折中方案立刻得到了不少官员的支持。皇帝也微微点头:“宽儿所言有理。但派何人为将?又派何人为使?”
这时,大皇子武泽宇出列,声音洪亮:“父皇!儿臣愿亲率大军北上!必破突厥,扬我国威!”
皇帝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宇儿勇气可嘉,但京师防卫亦需人手,你还是留在京中吧。”
武泽宇面色顿时难看,但不敢反驳,只得悻悻退下。
武泽苍注意到,二皇子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显然,他不希望大皇子获得兵权。
经过一番讨论,皇帝最终决定:派老将定远侯率五万精兵驰援北方;同时派遣礼部侍郎为使者,与突厥谈判议和。
这个决定看似折中,实则偏向主和派。定远侯虽是一代名将,但年事已高,五万兵力也难以扭转战局。而议和使者更是二皇子一系的人选。
武泽苍心中暗叹。从这个决策可以看出,皇帝已经失去了早年的锐气和魄力,只求暂时维稳,不愿冒险。这在战略上是极其短视的——对游牧民族的妥协,往往只会助长其气焰,招致更大的入侵。
但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自然没有发言的资格,只能默默观察。
朝会继续进行,讨论了一些其他政务。皇帝显得越来越不耐烦,最后干脆打断了一个正在奏报水利工程的官员:“这些琐事交由各部自行处理即可,何必拿来烦朕!”
那官员吓得跪地请罪,其他官员也噤若寒蝉。
武泽苍注意到,宰相竹文康和二皇子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对皇帝的态度并不意外。
这时,一个太监匆匆上前,在皇帝耳边低语几句。皇帝顿时眼睛一亮,面露喜色:“可是青阳真人炼成了新丹?”
太监连连点头:“真人是这么说的,说此丹能延年益寿,请陛下试服。”
皇帝立即起身:“退朝!朕有要事处理!”
百官面面相觑,但不敢多言,只得齐声跪送:“恭送陛下——”
皇帝匆匆离去,甚至没有多看儿子们一眼。朝会就这样草草结束。
武泽苍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心情复杂。这就是大武王朝的统治者,在国难当头之际,最关心的却是方士炼制的所谓仙丹。王朝的衰败,由此可见一斑。
百官开始陆续退朝。武泽苍正准备离开,忽然被二皇子叫住。
“四弟留步。”
武泽苍转身,恭敬行礼:“二皇兄有何吩咐?”
武泽宽面带微笑:“方才朝会上,见四弟听得认真,可是对政事有所见解?”
武泽苍心中警觉,表面谦逊:“皇兄说笑了,我只是听听而已,哪有什么见解。”
武泽宽拍拍他的肩膀:“四弟不必过谦。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多关心朝政才是。若有兴趣,可常来我宫中坐坐,为兄可与你探讨一二。”
这话听起来是兄长对弟弟的关怀,但武泽苍敏锐地感觉到其中的试探和拉拢之意。二皇子似乎想看看这个一向透明的四弟是否有了什么变化。
武泽苍保持低调:“谢皇兄厚爱,但我资质愚钝,怕是要辜负皇兄期望了。”
武泽宽笑了笑,不再坚持:“既然如此,为兄也不强求。不过...”他压低声音,“这朝堂之上,风云变幻,四弟还是小心为上,莫要卷入不必要的纷争。”
这话与之前的关怀截然不同,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武泽苍心中凛然,表面却装作懵懂:“谢皇兄提醒,我会注意的。”
二皇子又寒暄几句,便在一群官员的簇拥下离开了。
武泽苍站在原地,心中波澜起伏。二皇子的话中有话,似乎在暗示什么。难道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或者是在警告他不要站错队?
“四弟在想什么?”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武泽苍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三皇子武泽睿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歪着头看他,眼神天真中带着一丝狡黠。
“三皇兄。”武泽苍行礼,“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
武泽睿咯咯笑起来:“朝会确实无聊得很,还不如看蚂蚁搬家有趣!”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不过四弟今日似乎格外认真,连二哥都注意到了呢。”
武泽苍心中一紧。连装疯的三皇子都注意到了他的变化,看来他表现得还是不够低调。
“三皇兄说笑了,我只是站得久有些腿软罢了。”武泽苍勉强笑道。
武泽睿眨眨眼,突然唱起不成调的歌谣:“小四小四真可爱,躲在后面看热闹,一不小心被发现,小心被人当靶子~”
他唱完又蹦蹦跳跳地走了,留下武泽苍一人面色凝重。
三皇子的话虽然疯癫,却点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在这个朝堂上,任何人想要改变现状,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殿下。”林惊羽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该回去了。”
武泽苍点点头,在主仆三人的陪同下,向着自己的寝宫走去。
回宫的路上,武泽苍一直在思考今日朝会的所见所闻。皇帝的昏庸,朝臣的党争,边境的危机,皇子的明争暗斗...这一切都预示着大武王朝正处在内忧外患的危急关头。
而他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四皇子,又该如何在这个乱世中生存下去?
“惊羽,”武泽苍突然问道,“若你是皇帝,会如何应对北方危机?”
林惊羽愣了一下,沉吟片刻:“属下不敢妄议朝政。”
“这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林惊羽压低声音:“若依属下之见,当集中精锐,主动出击,打疼突厥,使其数年不敢南下。同时整顿内政,减轻赋税,安抚流民,稳固根基。”
武泽苍点头。这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对游牧民族的妥协只会助长其气焰,唯有强力反击才能换来真正的和平。但这一切需要强大的国力和英明的领导,而现在的朝廷显然不具备这些条件。
回到寝宫,云彩姑姑早已等候多时,见武泽苍回来,急忙迎上:“殿下回来了!朝会可还顺利?”
武泽苍苦笑:“谈不上顺利,但总算平安无事。”
他屏退左右,只留下云彩姑姑和林惊羽,将朝会上的见闻详细说了一遍。
云彩姑姑听得面色发白:“陛下竟然...竟然为了丹药而中断朝会?这...”
林惊羽则面色凝重:“二殿下似乎对殿下有所留意,这不是好事。”
武泽苍叹道:“我也正为此担忧。看来以后要更加低调才行。”
云彩姑姑突然想起什么:“说起二殿下,老奴今日听说一事:二公主前日被竹贵妃禁足了,说是冲撞了贵妃娘娘。”
武泽苍和林惊羽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二公主是竹贵妃的亲孙女,一向得宠,怎么会突然被禁足?
“可知所为何事?”武泽苍问。
云彩姑姑摇头:“具体原因不明,但听说二公主哭闹得很厉害,说是冤枉。”
武泽苍若有所思。二公主被禁足的时间点很微妙,正好在他落水事件之后。这是巧合,还是某种形式的“惩罚”或“保护”?
林惊羽突然开口:“属下继续调查落水事件时,发现一个可疑之处:那日御花园当值的侍卫中,有一人突然告病还乡,行色匆匆。”
武泽苍眼神一凝:“哦?可知那人姓名?籍贯何处?”
“名叫赵四,河北人士。属下已派人前往调查,但需要时间。”
武泽苍点头:“做得很好。但要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他沉思片刻,又说:“看来这宫中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从今日起,我们要更加小心谨慎。”
云彩姑姑担忧地说:“殿下,要不我们想办法离开这是非之地?或许可以请求就藩...”
武泽苍苦笑:“以我现在的情况,父皇怎么可能同意我就藩?就算同意了,恐怕也是偏远贫瘠之地,生死由命。”
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层叠的宫殿,语气坚定:“既然无处可逃,那就只能面对。但要讲究策略,不能硬碰硬。”
“殿下的意思是...”林惊羽问。
武泽苍转身,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们要继续扮演透明人,但在暗中积蓄力量。收集信息,培养人手,等待时机。”
他看向林惊羽:“惊羽,你武艺高强,可否暗中训练一批可靠的人手?不需要多,但要精。”
林惊羽沉吟片刻:“属下在宫中有些旧部,都是信得过的人。可以暗中组织起来,作为殿下的耳目和护卫。”
武泽苍又对云彩姑姑说:“云姑,你入宫多年,认识不少老宫人。可否通过他们打听一些宫廷秘闻和各方动向?”
云彩姑姑点头:“老奴尽力而为。有些老姐妹虽然在不起眼的位置,但知道的事情不少。”
“至于小福子,”武泽苍笑了笑,“就让他继续活泼开朗地到处串门,听听各宫的闲言碎语。有时候最不起眼的消息,反而最有价值。”
安排妥当后,武泽苍感觉心中的压力稍减。他不再是孤军奋战,而是有了一个初步的团队和计划。
夜幕降临,武泽苍独自坐在书房,翻阅着那些宫廷记录和史书。烛光摇曳,映照着他专注的面容。
通过今日的朝会,他对这个王朝的危机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党争不断,皇帝昏庸,民生疲敝...这一切都预示着大变局即将来临。
而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他该如何自处?是随波逐流,还是主动出击?
武泽苍的目光落在书中的一句话上:“故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他微微一笑,心中有了答案。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王朝末期,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藏器”——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而今日的朝会一瞥,让他看清了对手,也看清了自己要走的路。
路很长,但至少,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窗外月色如水,宫殿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
武泽苍吹灭烛火,融入黑暗中。
明天的太阳升起时,他将开始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