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在几棵繁茂的果树后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原地。
只见两个容貌靓丽、气质出众的年轻女孩正并肩走在前面,其中一个唱着歌,正是大学生陈艳楠,白清明的女友,而另一个,则是那位在电话里声音温柔、为永强解决了燃眉之急的汇源“伯乐”黄亚萍。
而跟在她们身后,手里还拿着几份文件,脸上洋溢着轻松甚至带着几分讨好笑容的,正是她的丈夫,谢永强。
他那眉开眼笑、仿佛卸下了所有家庭重担的模样,是小蒙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的。
欢快的歌声在小蒙身影出现的刹那,戛然而止。
对面的三人也看见了她,气氛瞬间冻结。
陈艳楠有些尴尬地低下头,黄亚萍则带着一丝审视和了然的目光看着她。
而谢永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措手不及的惊慌和紧张,他下意识地就想上前解释:“小、小蒙?你怎么来了……”
但王小蒙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她看着眼前这‘才子佳人’、事业伙伴其乐融融的画面,再对比自己之前在谢家承受的种种委屈和永强在她面前的沉默逃避,一种巨大的、荒诞的讽刺感将她紧紧包裹。
原来,他不是不会笑,不是不会与人轻松相处,只是那份轻松和快乐,早已与她王小蒙无关。
这一刻,所有的言语都显得苍白而多余。
她曾经鼓足勇气想要进行的这场关乎未来的谈话,在看到这个场景的瞬间,已经失去了全部意义。
小蒙极其平静地看了谢永强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只有一片冰冷彻底死心的了然。
她什么也没说,在谢永强试图挽留的声音响起之前,决绝地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快步离开。
下山的路,车窗两旁的树木飞速倒退。
小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紧握着方向盘的、微微泛白的手指,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在一个能接收到信号的转弯处,她缓缓将车停在路边,拿出手机,没有任何犹豫,拨通了一个之前已经收藏过的号码。
“您好,是张律师吗?我是王小蒙。麻烦您,帮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
电话挂断,她望着远处层叠的山峦,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暂且不提老谢家收到王小蒙委托律师寄回的离婚协议后,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以及谢广坤是如何跳着脚骂街、谢永强又是如何悔不当初的混乱场面。
这边,老王家在经过一番家庭会议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许是前段时间养黑风和雷霆养出了感情和心得,王老七总觉得家里少了点热闹和安全感。
但狗毕竟是瑾瑜家的,长久出差也不是个事儿。
于是,通过瑾瑜和林叙的关系牵线,老王家正式从城里的专业犬舍聘请了两条血统纯正、品相威猛的罗威纳幼犬。
接狗的任务,自然又落在了瑾瑜和林叙身上。
两人开车去接回这两只小家伙的途中,瑾瑜借着抚摸安抚的时机,悄悄给每只狗都喂了几滴灵泉水。
这灵泉虽不至于让它们立刻像黑风、雷霆那般机敏近乎通灵,但也足以保证它们比普通犬只更加聪慧、有灵性,基本的指令一学就会,忠诚度和护卫本能也会被激发到最佳状态,足以成为老王家的‘新门神’。
与此同时,赵玉田那边的风波仍在持续发酵。
自从在医院被宣判了生育困难后,他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脊梁骨,彻底颓了。
往日里那个虽然有点小算盘但还算精神的青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唉声叹气、自怨自艾的废人。
“我是个废人了!我还有啥脸在象牙山待着?我连个后都留不下!”他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任凭赵四和老伴儿怎么劝解、甚至哀求都无济于事。
这几天,他甚至开始闹着要离家出走,要去深圳,去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自生自灭,把赵四两口子吓得魂飞魄散,寸步不敢离人,生怕儿子真想不开。
一时间,象牙山村可谓是“东边离婚西边病,北边聘狗南边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热闹非凡。
在象牙山村这一片混乱的氛围中,一个天大的喜讯如同清泉般注入了瑾瑜和林叙的小家,瑾瑜怀孕了。
其实这并不意外,婚后两人并未避孕,瑾瑜的身体被灵泉滋养得极为健康,林叙也正值壮年,加上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频率,这颗爱的结晶来得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消息一出,瑾瑜瞬间成了全家上下,尤其是林叙和刘家父母的重点保护对象,几乎是一举一动都被温柔地‘监控’起来,享受着国宝级的待遇。
就在这被精心呵护、充满期待的日子里,一个不速之客登门了,谢永强!
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王小蒙这次离婚的态度非常坚决,他多次去豆制品厂、甚至去老王家门口守候,都被小蒙冷漠地拒之门外,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绝望之下,他想到了瑾瑜,全村都知道瑾瑜和小蒙关系最铁,也许她能帮忙说上话。
瑾瑜听闻是谢永强,倒是没把他拒之门外。
她对这个人的观感很复杂,谢永强对待亲近的人,尤其是小蒙确实懦弱糊涂,但他对待朋友、合作伙伴还算真诚讲义气。
毕竟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瑾瑜没理由不让他进门。
而且,私心里,她也挺想听听,事到如今,谢永强还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谢永强一进门,那脸就皱成了苦瓜,带着哭腔:“小瑜啊,永强哥真是没招了,才来求你的!你得帮帮我,帮我和小蒙说说……那天在山上她真误会了!我和亚萍、艳楠,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在一起纯粹是为了果园和果汁厂的事,真没事!她……她根本不听我解释啊!”
瑾瑜面色平静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杯温水,心里正冷笑着组织语言,想反问一句:“永强哥,那你当初误会小蒙和白清明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你给她解释的机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