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对不起来小伙伴们,小欢喜后面的章节一直发不出来,还被吞了一章,只能先开别的,小欢喜以后再补)
(再pS:这个小世界是评论区小伙伴提议的如懿传cp进忠,但女儿本事有点大,和男主的身份实在不匹配,所以有私设,只能用空间,但没有修为,否则实在是不好写人设。)
瑾瑜身份是内务府总管秦立妹妹的独女,父亲生前是个进士,不过一家上京赶考时遇见了山贼,父亲和家中护卫为保护瑾瑜和主母都没了。
母亲在悲痛欲绝下强撑着带瑾瑜走到京城托给了秦立就撒手人寰,瑾瑜才12岁就失去了父母,无奈秦立把她弄进宫,在藏书阁当了个闲散宫女。
舅舅秦立,内务府总管,位高权重。
他看着妹妹冰冷的遗体和眼前这个外甥女,眉头紧锁。
悲痛有之,无奈更有之。
他再有权势,也无法将一个毫无根基的孤女安置在宫外体面人家,更无法时时照拂。
思虑再三,唯有这深宫之内,最不起眼的角落,或许能给她一方苟安的天地。
现在十雍正十年,离新皇登基还有两年。
瑾瑜成了藏书阁里新来的小宫女。
舅舅动用关系,藏书阁主管黄公公自然心领神会。
一个闲散、清冷、几乎接触不到贵人的地方,一个只需要识字、细心、耐得住寂寞的活计:整理书目,登记造册。
对瑾瑜来说,这简直不要太轻松。
“瑾瑜,”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是采薇,另一个负责洒扫和归置的宫女,年纪稍长几岁,性子也温厚些。
她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白水过来,轻轻放在条案一角。“喝口水歇歇吧,天儿冷,别冻着了手。”
瑾瑜停下笔,抬头,嘴角努力向上弯了弯,扯出一个极淡、极短的弧度,算是回应了这份善意。
“谢谢采薇姐姐。”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久未开口的沙哑。
“甭客气。”采薇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里叹了口气。
这孩子,从进来那天起,就像个冰雕的娃娃,安静得让人心疼。
她听说过瑾瑜的身世,那飞来横祸,搁谁身上都受不了。
“黄公公说了,今儿没什么要紧事,把这几本新书登完,把东边架子第三排那些落灰的史册擦擦就成,不用赶。”
“嗯。”瑾瑜应了一声,目光又落回账册上
窗外传来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接着是压低的交谈。
“小得子,你腿脚麻利,把这套《资治通鉴》送到养心殿去,张公公刚派人来催了。”
“哎,知道了,黄爷爷。这就去!”小得子清脆地应着,一阵风似的跑进来,利落地抱起放在门口条凳上的一套蓝布函套,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藏书阁算是个清闲岗位,平时上面要用书都是遣太监来取,拿到御书房阅读,所以藏书阁的奴才是见不到天颜的。
整个藏书阁算上主管只有五个人,主管黄公公,太监小得子、小程子,宫女采薇、采因,加上新来的瑾瑜一共六人。
“唉,也不知万岁爷最近怎么总看这么厚的书,瞧着就累得慌。”另一个略显油滑的声音响起,是小程子。
他负责跑腿和力气活,此刻正拿着块半湿的抹布,有一搭没一搭地擦拭着书架底层的雕花木围栏,眼睛却瞟着窗外。
“噤声!”黄公公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踱步进来,五十多岁的年纪,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却不失圆滑。
“主子的事,也是你能嚼舌根的?仔细你的皮!”他扫了一眼屋内,目光在瑾瑜专注的背影上停顿了一瞬,又转向小程子,“干你的活!把西边那几排书架顶上的灰也掸掸,别总偷懒。”
“是是是,黄爷爷教训的是。”小程子缩了缩脖子,赶紧拎着抹布溜走了。
黄公公走到瑾瑜案前,看了看她誊写的账目。
字迹娟秀工整,一丝不苟。
他微微点了点头,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秦总管的外甥女,果然是个知书识礼的。他放柔了声音:“瑾瑜啊,做得好。这账册交给你,咱家放心。”
“谢公公夸赞,瑾瑜分内之事。”瑾瑜放下笔,起身微微福了一礼。
黄公公摆摆手:“坐着吧。这藏书阁,清冷是清冷了些,胜在安稳。你年纪小,又识文断字,在这里好好做事,莫要想太多。”他的话里有话,既是安抚,也是提醒。
“瑾瑜明白。”她重新坐下,垂眸。
安稳,正是她所求。
采因,另一个宫女,性子比采薇更活泼些,此刻正踮着脚擦拭高处的书脊,闻言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安稳是安稳,可也闷死个人了。连个新鲜事儿都没有……”
她偷偷瞟了一眼瑾瑜,对这个新来的、沉默得过分又明显有“背景”的小丫头,充满了好奇,又有些本能的距离感。
日子就在这书页的翻动、灰尘的拂拭、账册的勾画中,一日日滑过。
她熟悉了每一排书架的位置,记住了大部分常用典籍的编号,将账册管理得井井有条。
舅舅秦立偶尔会托可靠的小太监送来一些时令点心或几件厚实的新衣,东西放下,人却极少露面。
瑾瑜明白舅舅的难处和内务府总管的身份敏感,从不主动打听,也从未提出任何要求。
雍正十三年的深秋,紫禁城被一种无形的、沉重的铅灰色笼罩。
宫墙内的风声鹤唳已非一日,御医频繁出入养心殿的消息如同水面下的暗流,无声却汹涌地传递着令人窒息的信息,那位执掌乾坤十三年、以铁腕着称的帝王,生命之火即将燃尽。
藏书阁内,气氛也比往日更添几分沉寂。
终于,在一个寒意料峭的清晨,那预兆般的沉重感达到了顶点。
瑾瑜刚刚起身,正在整理自己那身浆洗得硬挺的靛蓝宫女服,一声悠长、悲怆、仿佛能穿透宫墙骨髓的钟声,毫无预兆地,骤然敲响!
“当——”
“当——”
“当——”
一声接一声,缓慢、沉重、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从紫禁城的中心,乾清宫方向,一圈圈震荡开来,瞬间覆盖了整个宫闱。
瑾瑜的手猛地顿住,指尖捏着的衣带滑落。
来了。
藏书阁内死一般的寂静被打破。
隔壁传来采因一声压抑的抽泣,接着是采薇低声的安抚和急促的脚步声。
外面廊下,小程子和小得子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吱呀”一声,黄公公的房门被猛地拉开。他站在门口,身上只披着外袍,脸色是前所未有的灰败和肃穆。
那双平日里精明锐利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沉重的哀伤和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
“万岁爷……驾崩了。”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磨过桌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简单的五个字,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终结。
“都别愣着!”黄公公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陡然拔高,恢复了惯有的严厉,却带着一种执行命令般的决绝,“按宫规!立刻!换上素服!动作麻利点!误了时辰,谁都担待不起!”
命令如同冷水浇头,瞬间惊醒了沉浸在巨大冲击中的众人。
瑾瑜第一个反应过来,她迅速转身,从自己那个小小的、唯一的木箱底部,翻出了一套崭新的、浆洗得发硬的白色粗布衣裳。
这是宫中早有预备的“孝服”。
披麻戴孝? 瑾瑜心中默念着这个词。
在民间,这是至亲离世才有的重孝。
但在宫里,规矩就是规矩。
天子驾崩,举国同哀,所有宫人,无论等级,都必须“服国丧”。
她动作麻利地褪下靛蓝宫装,换上那身刺目的白。
粗粝的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一种冰冷的陌生感。
她又从箱底翻出一条同样质地的白布带,仔细地、一丝不苟地束在腰间。
最后,她摘下头上那根唯一的素银簪子,将头发重新梳理,用一根更细的白棉布条紧紧束起,不留一丝杂色。
当她穿戴整齐,转身时,采薇和采因也已经换好,正互相帮忙系着腰带,两人的眼眶都是红的,动作带着惊惶后的僵硬。
小程子和小得子也换上了太监的白色素服,垂手立在门边,大气不敢出。
黄公公自己也已换好一身总管太监的素服,脸色依旧沉痛,但眼神已变得异常锐利。
他如同阅兵般,目光在五人身上一一扫过,检查着他们的着装是否合规、整齐。
当他的目光落在瑾瑜身上时,微微停顿了一下。
眼前的少女,一身缟素,衬得她本就苍白的脸近乎透明。
她站得笔直,腰间的孝带系得一丝不苟,像个精致的娃娃。
“嗯。”黄公公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算是对瑾瑜着装规范的认可,也移开了目光。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都听着!万岁爷龙驭上宾,举国同哀!从此刻起,至大殓、出殡、入陵,七七四十九日内:
禁一切宴乐、嬉笑、喧哗!违者重处!
食素!衣着素白!不得佩戴任何金银首饰、鲜艳之物!
当值需加倍谨慎小心!尤其是咱们藏书阁,各宫主子、新……新贵人若有需要查阅典籍,务必及时、准确、恭敬!万不可有半分差池!”
谨言慎行!不得妄议朝政,不得私下议论主子!管好自己的嘴和耳朵!”
他的目光严厉地扫过小程子和采因,两人立刻将头埋得更低。
“都听明白了?”
“明白了!”五人齐声应道,声音在空旷的阁内显得格外微弱。
“小得子,小程子,你们俩立刻去库房,把咱们阁里所有门框、窗棱、书架上的红漆、彩绘,都用白布或白纸蒙上!动作要快!采薇、采因,把阁内所有角落再清扫一遍,尤其是香案附近!瑾瑜...”
黄公公看向她,“你心思最细,把这几日各宫可能用到的、涉及丧仪礼制、前朝实录、尤其是先帝御笔相关的书目,单独整理一份名录出来,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备查。新……上面若有需求,要能立刻找到!”
“是,公公。”瑾瑜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小得子和小程子抱着白布匆匆跑向库房。
采薇和采因拿起抹布和水桶,开始更加细致地擦拭。
瑾瑜则快步走向她的条案,翻开了那本厚厚的账册目录,指尖在密密麻麻的书名上快速划过,寻找着《大清会典·丧仪》、《世宗宪皇帝实录》、《圣祖仁皇帝实录》(以备参考前例)、以及她记忆中整理过的几卷雍正御笔朱批奏折汇编……
窗外,那宣告帝王驾崩的钟声早已停歇,但紫禁城并未因此恢复平静。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更深沉、更压抑的声响:远处隐约传来的、此起彼伏的哀哭声,不知几分真,几分假。
急促而整齐的御前侍卫换防、布岗的脚步声。以及宫道上,无数像他们一样匆忙奔走、执行着各种丧仪指令的宫人身影。
空气中弥漫着焚烧纸钱和檀香混合的、呛人而悲伤的气息。
整个紫禁城,仿佛一夜之间被浸入了巨大的、冰冷的白色染缸。目之所及,皆是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