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寒渊的冰雾比情报中更浓,乳白色的雾气裹着刺骨的寒意,连炎晶在锦盒中散发的暖意都被削弱了几分。慕容复带着蝠影卫前队,手持嵌着炎晶碎屑的冰镐,在冰川上凿出落脚的冰阶,每走一步都需小心翼翼——脚下的冰层下隐约传来流水声,稍不留意便可能坠入冰缝。
“公子,前方冰雾里有动静!”一名蝠影卫突然停步,手中冰镐横在身前,目光警惕地盯着前方雾气。
慕容复立刻抬手示意队伍停下,将炎晶握在掌心,赤红微光穿透雾气,照亮了前方三丈范围。只见不远处的冰坡下,一道浅蓝色身影正被三只通体雪白的“冰牙兽”围攻——那兽类獠牙泛着冰蓝寒光,爪子在冰层上抓出深深的痕迹,而被围的女子虽手持一柄冰晶短刃,裙摆却已被兽爪撕裂,手臂上还留着一道血痕,显然已支撑不了多久。
“出手!”慕容复话音未落,已纵身跃下冰坡。炎晶红光暴涨,一掌拍向最靠近女子的冰牙兽,兽身瞬间被热力灼伤,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蝠影卫们紧随其后,冰镐与透骨钉齐出,不过片刻,三只冰牙兽便倒在血泊中,身体在炎晶的热力下渐渐融化成一滩冰水。
女子松了口气,握着冰晶短刃的手微微发抖,抬起头看向慕容复。她肌肤胜雪,眉眼间带着几分清冷,头上戴着一顶缀着冰晶的浅蓝色绒帽,帽檐下的发丝沾着细小的冰粒,像落了一层碎雪。见慕容复盯着自己,她下意识地拢了拢破损的裙摆,声音带着一丝警惕:“你们是谁?为何会在极寒渊?”
“我们是途经此地的江湖人,正要前往冰族寻求帮助。”慕容复收起炎晶,目光落在她手臂的伤口上,“姑娘你伤势不轻,需尽快处理,否则寒气入体,后果不堪设想。”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小瓶药膏——这是用炎晶碎屑与草药炼制的,既能止血,又能驱寒。
女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药膏,低头涂抹伤口。冰凉的药膏触到皮肤时,竟泛起一丝暖意,伤口的疼痛瞬间减轻不少。她抬头看向慕容复,眼中的警惕少了几分,多了些好奇:“你们要找冰族?找我们族长有何事?”
“我们在寻找一件上古宝物的碎片,据说藏在极寒渊的秘境中,需冰族熟悉地形的人指引。”慕容复没有隐瞒太多,只笼统地说明来意,同时观察着女子的反应——她言语间自然地称“我们族长”,想必是冰族中人,或许能帮他们联系上族长。
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上古宝物碎片?你们说的,莫非是嵌在冰坛上的青铜碎片?”
慕容复心中一动,没想到竟如此顺利,连忙点头:“正是!姑娘你见过那碎片?”
女子放下药膏,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冰屑。她抬手摘下头上的绒帽,露出一头如瀑的银发,发间竟隐隐泛着淡淡的蓝光——这是冰族圣女独有的特征,只是慕容复与蝠影卫们从未见过,一时并未察觉异常。“我不仅见过,还知道那碎片是守护极寒渊的关键。”她看着慕容复,眼神变得郑重起来,“我叫璃雪,是冰族的圣女。你们要找的碎片,就在我族世代守护的冰坛秘境中。”
“你是冰族圣女?”慕容复与蝠影卫们皆是一愣。他们原以为会先见到冰族族长,没想到竟在半路遇到了圣女,而且还救了她。
璃雪点头,指尖轻轻划过冰晶短刃上的纹路:“方才我是偷偷溜出族地,想去冰坛查看碎片的异动,没想到遇到了冰牙兽。若不是你们相救,我恐怕……”她顿了顿,看向慕容复手中的锦盒——盒内炎晶与碎片的共鸣,让她隐约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你们手中的东西,与冰坛碎片有关,对吗?”
慕容复不再隐瞒,打开锦盒,露出里面的炎晶与三片阴阳镜碎片。赤红的炎晶与银辉流转的碎片刚一出现,璃雪的银发便泛起更亮的蓝光,她眼中满是震惊:“果然是阴阳镜的气息!冰族古籍记载,只有持有炎晶与碎片的人,才能打开冰坛秘境的大门。你们……就是古籍中说的‘引镜者’?”
“引镜者?”慕容复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心中满是疑惑。
璃雪抬手拢了拢银发,语气带着几分敬畏:“冰族世代守护冰坛秘境,古籍中明确记载,当阴阳镜碎片与炎晶现世,会有‘引镜者’前来集齐碎片,重铸阴阳镜,守护极寒渊的平衡。我族族长一直在等你们的到来,没想到你们竟先遇到了我。”
她转身看向冰雾深处,抬手朝着一个方向指去:“从这里往前走十里,就是冰族的聚居地。我带你们去见族长,有我的引荐,他定会帮你们进入冰坛秘境,拿到第四片碎片。”
慕容复心中大喜,没想到救了璃雪,竟意外解决了与冰族接触的难题。他对凌霜拱手道:“多谢圣女相助,他日若有机会,燕盟定当报答。”
璃雪摇摇头,脚步轻快地走在前方带路:“你们救了我,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这也是冰族守护秘境的使命。”
冰雾中,浅蓝色的身影在前,玄色的队伍紧随其后。
慕容复指尖轻触锦盒边缘,目光落在璃雪泛着蓝光的银发上:“璃雪圣女,方才你说冰坛秘境需炎晶与碎片共同开启,不知进入后是否还有其他凶险?”
璃雪停下脚步,抬手拂去肩上飘落的冰粒,语气多了几分凝重:“古籍中只提过秘境深处有‘冰魄阵’,需以阴阳镜碎片的气息引路。但三百年前族中曾有位长老误入,回来后只说‘冰中有影,影随镜动’,再没多说半句便力竭而亡。”
她转头看向慕容复手中的锦盒,银辉流转的碎片似与她的银发产生了微弱共鸣:“不过你既有炎晶在身,想来能压制阵中的寒气。只是……”璃雪顿了顿,眼神变得复杂,“我族族长虽在等‘引镜者’,但他对人族始终存有戒心,你们见到他时,需多留个心眼。”
慕容复颔首,将锦盒缓缓合上:“多谢圣女提醒,燕盟众人定会谨慎行事。若此次能顺利拿到第四片碎片,我定会帮冰族加固极寒渊的封印,以报今日之助。”
璃雪闻言,清冷的眉眼间泛起一丝浅淡笑意,转身继续向前:“那便好。再走三里,就能看到族地外的冰棱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