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澜脸一红,“谁、谁舍不得你,少不要脸。”
霍承渊心情莫名的好,“口是心非。我家过年不走亲戚,都是亲戚来我家拜年。”
“不过我不喜人多的场景,以往过年我都自己一个人去东城住,今年你在这,我就勉为其难过来和你一起。”
他摆出很大度的表情,像是在赏赐她。
宋安澜唇线抿直,这男人真的越来越自恋了。
“你是不是有自恋症,谁稀罕和你一起,我饿了,不和你说了。”
她从他身上起来,径直往厨房走去。
新年的早上,深城依旧热闹,街上小孩子的笑声和放鞭炮声混在一起,此起彼伏。
宋安澜做了两个人的早餐,霍承渊吃过早餐才回霍家。
男人一走,空旷的房子安静下来。
离八五年的高考还有几个月时间,宋安澜没时间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直接去书房做试卷。
夜校上课的时间太短,一个星期就学那么点,之前和她一起上课的同学基础比她好的现在早就赶不上她的进度,学的东西也远远不及她。
虽然这几年中专生待遇好,毕业就有铁饭碗工作,很多人都争着去抢那几个名额。
但宋安澜还是觉得大学能学到的东西远比中专生要多,能见识到的平台也更大。
将来学到发挥的作用肯定更强。
所以大学她非上不可。
书房的空调从上午一直转到傍晚,宋安澜没有出过房门。
做试卷很枯燥乏味,也费脑子,但改完试卷,看着分数一次比一次高,又忍不住的喜悦,开心。
窗外寒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枝被风吹的沙沙作响。
一滴墨水滴到试卷上,染出一个黑点,那黑点往边缘扩张,仿佛也将外边的天空一同染的黑暗无垠。
宋安澜放下钢笔,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才发现天色早已不知不觉黑了下来。
墙上的时针刚刚越过八点。
霍承渊这会应该还在霍家的餐桌上。
她合上试卷,关掉桌上的小夜灯,走出书房。
屋外新一轮的烟花开始燃放,数不清的烟花冲上天空,漫天烟火,煞是好看。
晚饭她吃的简单,随便煮了一碗面对付过去。
一九八五年的新年,社会欣欣向荣,一片祥和。
晚上九点,霍承渊带着一身冷气进屋。
宋安澜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是之前陆晚汐送她的一部外国动画片。
看着回来的男人,宋安澜下意识先看时间。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她有些不可思议,再怎么不孝也不能大过年回家吃个饭就离开吧。
霍承渊脱下身上的大衣,走进客厅。
“怎么?我回来早你还不满意了?”他皮笑肉不笑,眼神很有深意。
宋安澜嚼碎嘴里的硬质糖果,拿起遥控器把电影画面按了暂停。
“你爸对你没意见?”
除夕不回家,初一又只回家半天,大孝子都没他孝。
她没遮掩自己的情绪,有什么心思全写脸上。霍承渊扫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在她身旁大爷般坐下。
“我有对象,他能对我有什么意见?”他靠近她,隐约能听出语气里的得意。
霍城延和霍远征工作性质特殊,霍忠严希望两人早点结婚,能分出精力顾好自己的家庭,不要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
这几年深城危险事件层出不穷,牺牲的警察不少,由于刑警求大于供,身手好的民警经常在必要时加入刑警的抓捕行动。
其中就包括霍城延。
所以今晚霍家晚饭的主题围绕两人的婚事展开,霍忠严在餐桌上指着两人的鼻子破口大骂,根本没空管霍承渊这个年龄最大却还没结婚的老大。
霍远征和霍城延对结婚都非常抵触,能一辈子不结婚最好不过,生孩子更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霍忠严的话两人根本没放在心上。
霍忠严也知道两个逆子什么德行,在饭桌上就开始对两人进行洗脑,一顿晚饭一家人吃了两个小时才勉强吃完。
天还没黑时霍忠严就对两人不停念叨,直到晚饭结束两人还没松口。
两兄弟油盐不进,霍忠严彻底爆发,站在客厅里对着两人骂骂咧咧,态度强硬,声音震天响。
霍承渊待不下去,趁乱离开霍家,留那一大家子自己搅和。
宋安澜越来越看不懂霍承渊的脸皮,不知道他是先天发育还是后天形成。
“你能不能收一收你的厚脸皮。”她无语。
霍承渊侧头看她,把她拉向自己,“我厚脸皮也只是对你。”
宋安澜,“……”
她并不需要这样的特殊对待。
屋外烟花声伴着鞭炮声,新年的浓郁氛围被三桥院的别墅切割。
外面热闹非凡,里面却瞧不见一点新年气氛。
宋安想问问霍城延相亲的事,但想起昨晚陆晚汐说的不想再搭理霍城延,她唇瓣翕张,还是没开口。
霍承渊倾身,从茶几下面的格子里拿出一个状若信封的袋子,袋子里像是装了东西,看着很厚实。
宋安澜不解的看着他,“你拿的什么?”
霍承渊把信封递到她面前,伸手把她拢到怀里。
“给你的。”
宋安澜有点懵,接过信封,“这是什么?你写的信?”
这东西长得像信封,只是外壳是粉色,也没有贴邮票的位置,上面印着一个红色玫瑰状的火漆印章。
很漂亮。
她摸了这个很像信封的袋子,很厚,里面不像装了信。
霍承渊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嘴边噙着笑,“给你的压岁钱,打开看看。”
宋安澜一愣。
压岁钱?
她又看一眼信封,经他提醒,里面装的“纸张”确实很像纸币的形状。
只是这信封摸着很厚,安全感爆满。
她财迷的咧开嘴,“真的?”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宋安澜没有收过压岁钱,还是这么厚的一匝压岁钱,以至于她拿着信封的手有些发颤。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我怎么没看见?”她忍着激动问。
她天天在这栋房子里晃来晃去,却一点没发现他在茶几下放了这么个惊喜。
霍承渊吻了吻她的耳骨,“昨晚。”
宋安澜一边听着他的回答,一边小心翼翼掰开火漆印章,把信封打开。
打开信封,里面厚厚的一摞大团结顿时暴露在眼前。
宋安澜没出息的惊呼出声,这么多钱。
比她命还厚!
“你放了多少钱?”
她双眸亮得惊人,这些钱,都够她大学四年的生活费和学费了!
霍承渊胸膛贴着她后背,双手握住她捏着信封的手,神色相当云淡风轻:“不多,两千。”
宋安澜,“!!!”
她的手猛地一抖,还好身后的男人握着她的手,才没让信封掉到地上。
“两千块……”
她做梦都不敢想有这么多钱。
“这些都是给我的?”
“都是你的,没人和你抢。”
宋安澜拿着厚厚的信封,整个人如坠云端,魂都是飘的。
她第一次收压岁钱就收到这么多。
“霍承渊。”她喊他,声音带了哭腔。
“嗯?”
她转过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明年你还会给我这么大的红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