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单膝跪在冰面上，膝盖砸出的闷响还在耳边回荡。他没动，手还撑着地面，短剑插在身前，剑尖微微颤。
冷如霜转身走了，玉阶尽头那道白色身影消失在风雪里，可陈凡知道她没真走远。她的气机像根线，缠在自己脖子上，一动就勒。
“这女帝，表面冷，实际盯人比狗皮膏药还黏。”他在心里嘀咕。
胸口那件冰凰甲残片还在发烫，不是系统启动的动静，是它自己在震。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又像是……认主后的余波未平。
【宿主，建议你别装深沉，现在立刻躺平。膝盖骨错位百分之六十，再撑三十秒将永久性跛行，影响后续泡妞效率。】
“你闭嘴行不行？”陈凡小声骂，“我这是战略性跪地，懂不懂？刚才那一击要是不接，她连看都懒得看我。”
他慢慢把腿收回来，疼得龇牙咧嘴。刚想站起来，脚底一滑，整个人直接坐进了冰堆里。
“哎哟我去！”
【恭喜宿主，触发‘狼狈不堪’成就，奖励：无。附赠吐槽——你连摔倒都摔得毫无美感。】
“你有病吧？系统还能吐成就？”
他扶着短剑勉强站起，环顾四周。这里已经是寒潭边缘，四面环山，潭水漆黑如墨，表面结了一层薄冰，风吹过时发出咔咔的响声。
他知道这是惩罚的开始。
刚才硬接三招，按理说该被打出去才对。可女帝只留下一句“下一次不会再留手”，就让他守在这儿——守寒潭。
明摆着是监视，也是考验。
“守潭？我又不是看鱼塘的。”他嘟囔，“除非这潭底下藏着宝贝。”
话音刚落，胸口一烫。
轮盘又出来了。
指针转得飞快，第一格：“暖宝宝x5”
第二格：“防滑鞋垫”
第三格：“冰镇绿豆汤”
“又来这套？”陈凡翻白眼，“我刚差点被冰矛钉穿，你就给我送吃的？”
指针晃了几圈，突然卡住。
停在了——“冰凰翼·残”。
陈凡愣住。
“啥？翅膀？”
金光一闪，轮盘炸了。
下一瞬，他背后猛然一热，两道冰蓝色的光从肩胛处撕裂衣袍，冲天而起！
那是半透明的羽翼，形状如凤凰展翅，边缘锋利如刀，每一片羽毛都由极寒之气凝成，轻轻一震，周围的空气都被冻结。
“我靠！”他低头看自己，“还真给抽着了？”
【抽取成功。仙阶飞行神通‘冰凰翼·残’，当前激活度12%，可持续飞行三息，冷却时间未知。友情提示：此物与女帝气运存在共鸣，使用过度可能引发追踪锁定。】
“那你早说啊！”陈凡吓得差点把翅膀收回去，“这不是主动送靶子吗？”
可他已经感觉到了。
远处山巅，一道目光锁了过来。
比之前更冷，更锐。
他知道，冷如霜看见了。
“得想办法让她多看两眼。”他摸着下巴，“但不能太刻意，得显得……我是被迫的。”
他盯着寒潭，眼珠一转。
有了。
他一步步走到潭边，故意脚步踉跄，嘴里还念叨：“这地方真冷，骨头都要冻硬了。”
然后——
猛地一蹬腿，整个人直挺挺地栽进潭里！
“哗啦！”
冰面碎裂，他消失在漆黑的水中。
寒气瞬间灌入四肢百骸，经脉里的寒毒被刺激得翻江倒海，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但他咬牙没动真元，任由身体下沉。
【警告！体温急速下降！预计十秒内失去意识！是否启动自救程序？】
“别动。”他在脑子里下令，“等三秒再启动翅膀。”
一秒。
两秒。
三秒！
“起！！”
背后双翼猛然张开，冰蓝色的光芒从潭底冲出，撕裂水面，带着他破冰而出！
轰！
整片寒潭炸开一圈冰浪，羽翼展开近三丈，每一根羽毛都在滴水，可在空中轻轻一震，水珠全被冻成冰晶，洒向四方。
陈凡悬在半空，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天：“苍天不负苦心人！本少爷终于掌握飞行技能了！”
他绕着寒潭飞了一圈。
第二圈。
第三圈。
速度越来越稳，翅膀的光也越来越亮。
他知道她在看。
所以他飞得格外骚。
“怎么样，女帝大人？”他对着山巅大喊，“这翅膀帅不帅？跟你那件旧甲还挺配的吧？”
没人回应。
可他感觉到，那道气机没有散。
反而更紧了。
“看来是勾起回忆了。”他嘿嘿一笑，“老物件见老主人，不得激动一下？”
【宿主，请注意。冰凰翼激活度正在缓慢上升，目前18%。原因不明。推测与高浓度冰系气运共鸣有关。】
“也就是说……我在蹭她的气运？”陈凡眼睛一亮，“好家伙，这不是白嫖式变强吗？”
他故意在空中一个翻身，翅膀划出弧线，正要再来个俯冲表演，忽然背后一沉。
翅膀抖了一下。
“怎么了？”
【警告！能量波动异常！冰凰翼出现自主震颤，疑似受到外部牵引！】
陈凡心头一跳。
他扭头一看。
那对冰蓝色的羽翼，竟然在微微转向——
朝着山巅的方向。
像是被什么吸引着，要脱离控制飞过去。
“别啊！”他赶紧收紧心神，“这是我抽的！不是她的！”
他猛力一扯神识，强行把翅膀拉回原位。
可就在那一瞬。
山巅之上，一道白影悄然浮现。
冷如霜站在崖边，长袍猎猎，目光落在那对残破却依旧耀眼的冰凰翼上。
她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冷漠，也不是怀疑。
而是——
一丝震动。
陈凡当然看到了。
他立刻调整姿势，双手抱胸，悬浮半空，笑嘻嘻地说：“女帝大人，您说这翅膀既然能飞，是不是也该有个正式名字？要不您给起一个？毕竟……它好像认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