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冷如霜站在玉阶最高处，指尖那根冰锥刚刚消散，可她的眼神一点没软。陈凡还举着双手，装出一副“天道为证”的诚恳模样，结果下一秒就听见系统在脑子里炸了。
【警告！高危攻击预判！目标锁定咽喉！建议立刻跪地求饶或装死，存活率提升37%！】
陈凡眼角一抽。这破系统啥时候靠谱过？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冷如霜右手一抬，三道冰锥凭空凝成，呈品字形直射而来！
速度快得根本看不清轨迹。
陈凡本能地往后仰头，第一根擦着鼻尖飞过，“叮”一声钉进身后的石柱。第二根贴耳而过，一缕发丝直接被削断，在空中飘了一下，落进他领口里，凉飕飕的。
第三根——
“我靠！”他猛地侧身，脚下一滑，整个人差点摔趴下。
不是他自己滑的。
地面不知何时结了一层薄冰，他的踏云靴底刚沾上，就被黏住了。
“这谁家地板打滑膏用这么猛？”他心里骂了一句，想拔脚，结果越挣黏得越紧。
冰锥已经到了眼前！
他闭眼缩脖子，胸口突然一烫，那个破旧轮盘“哐当”一声出现在意识里，指针疯狂乱转。
第一格：“暖宝宝x3”
第二格：“冰镇酸梅汤”
第三格：“抗寒内裤”
“你认真的？”陈凡心头咆哮，“我现在要的是保命装备，不是保暖用品！”
指针晃得像抽风，眼看又要回到“暖宝宝”，忽然“咔”一声卡住。
停在了——“冰凰甲·残”。
金光一闪，轮盘炸成碎片。
下一瞬，一层半透明的冰蓝色铠甲从他胸前浮现，迅速蔓延全身。肩甲是凤凰展翅的形状，背后还有虚影一闪而过，虽然只有一瞬，但那股气息……绝对不弱。
“轰！”
第三根冰锥撞上铠甲，炸出一片冰雾。
陈凡被震得后退半步，脚底终于从冰面挣脱，但他没倒。铠甲表面裂开一道细纹，金光微微闪烁，像是在自我修复。
他低头一看，心都快跳出来。
“真成了？”
【恭喜宿主，抽中仙阶防御法宝‘冰凰甲·残’，当前激活度15%，冷却时间未知，耐久度：低。友情提示：再挨两下，你就变烤串了。】
“你还挺会算账。”陈凡咬牙。
他抬头看向冷如霜，努力摆出个潇洒姿势，结果铠甲太硬，手抬到一半卡住，只好顺势摸了摸鼻子：“女帝大人，您这冰锥手艺不错，就是力道小了点，下次加钱我能接得住。”
全场死寂。
守卫们瞪大眼睛。刚才那一击，连大乘期修士都不敢硬接，这家伙不仅挡下了，还在吐槽？
冷如霜站在高处，目光落在那层还未完全消散的冰蓝铠甲上，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冰凰甲……”她低声念出这三个字，声音依旧冷，却少了之前的不屑。
这是她年轻时所用的本命法宝，后来碎于一场大战，残片早已不知去向。如今竟出现在一个纨绔身上？
她盯着陈凡，语气不变：“你从哪得来的？”
“天上掉的。”陈凡笑嘻嘻，“昨夜梦见一只凤凰说它欠我钱，今早醒来就多了这件衣服。”
【宿主，建议你说实话，不然她一巴掌拍过来，你这残甲撑不住。】
“我说的是事实！”陈凡理直气壮，“梦里它还穿拖鞋，走路嘎吱响，特别吵。”
冷如霜没说话。
她抬起手，掌心凝聚一团寒气，缓缓压下。
刹那间，整座山头温度骤降，地面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厚，空气中浮现出无数细小冰晶，像雪花，却又带着锋利边缘。
“既然是天赐之物，”她淡淡开口，“那就试试，它能不能护你到底。”
话音未落，她手掌一压。
“轰隆！”
整片台阶上的冰层猛然炸起，化作千百道冰刃，如同暴雨般朝陈凡倾泻而下！
陈凡瞳孔一缩。
“这女人下手真狠！”
他来不及多想，冰凰甲自动激发，金光再次亮起，形成一层弧形护罩。冰刃撞上护罩，发出密集的“叮叮”声，像是炒豆子。
可数量太多。
护罩开始出现裂痕。
“撑住啊！”陈凡一边喊一边往后退，脚跟都快踩空了。
【警告！防御值跌破40%！建议立刻认输、磕头、道歉，并承诺永不提亲，存活率提升62%！】
“放屁！我堂堂陈家嫡子，今天要是跪了，明天九域头条就是《纨绔求婚失败，当场磕头求饶》！”
他咬牙，猛地抽出短剑，往地上一插，借力转身，把背部让给护罩最强的位置。
冰刃仍在狂轰。
铠甲金光忽明忽暗，裂缝越来越多。
就在护罩即将破碎的一瞬，陈凡忽然咧嘴一笑。
“女帝大人，您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冷如霜冷冷看着他：“什么？”
“您这一招，叫‘冰雨倾盆’吧？”他咳嗽两声，“缺点很明显——范围太大，收不住力。要是集中一点，我早就穿糖葫芦了。”
他说着，抬起手，指向自己胸口：“不如这样，您挑个地方，我站这儿不动，让您来一下？”
全场哗然。
守卫们集体愣住。
这人是疯了吧？还主动邀击？
冷如霜眼神一凝。
她确实用了七分力。刚才的攻势，足以让普通大乘期修士重伤。可这人不仅撑住了，还在分析她的招式破绽。
而且……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气。
她沉默片刻，抬起右手，寒气再次凝聚。
这一次，不再是漫天冰刃。
一根通体幽蓝的冰矛在她掌心成型，长约三尺，矛尖泛着刺骨寒光。空气都被冻结，形成一圈圈白雾涟漪。
她手臂一扬，冰矛疾射而出！
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
陈凡瞳孔紧缩，冰凰甲金光瞬间拉满，护罩再度撑起。
“轰！！！”
撞击的瞬间，他感觉像是被雷劈中，整个人被砸得单膝跪地，膝盖砸在冰面上，发出“咔”的一声闷响。
铠甲表面裂纹密布，金光剧烈闪烁，几乎要熄灭。
但他没倒。
他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手还握着短剑，抬起头，嘴角居然还带着笑：“女帝大人……这下……是不是有点手段了？”
冷如霜看着他。
半晌，她轻轻开口。
“有些手段。”
四个字。
没有夸奖，没有认可，可也没有再动手。
守卫们面面相觑。他们从没见过女帝对谁说过这种话。哪怕是宗门老祖，来了也得先跪拜，再说话。
可这个陈凡，挨了两轮杀招，铠甲快碎了，人快散了，还在笑。
而且……女帝居然承认他有本事？
陈凡松了口气，想站起来，结果膝盖一软，又跪了回去。
“咳……这甲是挺好，就是太费腿。”他嘀咕。
【宿主，建议你现在立刻躺平，否则膝盖错位无法修复，影响后续泡妞行动力。】
“闭嘴。”他小声骂了一句，伸手去摸铠甲裂缝，想看看还能不能撑。
就在这时，胸口又是一烫。
不是系统启动，而是那层冰凰甲的残片，突然微微发亮，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抬头，正好对上冷如霜的目光。
她也在看他。
准确地说，是在看那件铠甲。
两人隔着百级玉阶，谁都没说话。
风卷着冰屑吹过，短剑插在冰面，剑尖微微颤动。
陈凡咧嘴一笑：“女帝大人，您说这甲既然能认我，是不是说明……咱们也有点缘分？”
冷如霜眼神一冷。
“缘分？”她淡淡道，“不过是残器认主罢了。”
她转身，白色长袍在风中翻飞，留下一句话：
“能接下本帝三击，确有过人之处。但若以为这就够了……”
她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
“下一次，本帝不会再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