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盛典的礼乐刚歇,礼台旁的广场上,五圣送来的贺礼已被侍从整齐码在一处——
先天灵材裹着锦盒泛着莹光,仙丹炉上飘着淡香,云锦铺在木架上闪着霞光,菩提苗栽在玉盆里透着生机,
灵玉串挂在架上叮咚作响,在夕阳下堆得像座小山,引得宾客频频侧目。
帝辛牵着三霄刚走下礼台,目光扫过那堆贺礼,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眉头拧成一团。
他松开三霄的手,大步流星走到贺礼堆前,不等侍从反应,抬脚便朝那堆锦盒木架踹去——
“哐当”一声巨响,锦盒摔在金砖上裂成两半,先天灵材滚了出来;
仙丹炉歪倒在地,炉盖滑落,丹药撒了一地;
云锦被木架压得皱巴巴的,菩提苗的玉盆也摔碎了,灵玉串更是断成几截,珠子滚得满广场都是。
“孤大婚之日,尔等堂堂圣人,便送孤这一堆破铜烂铁是么?”
帝辛站在狼藉的贺礼旁,脚踩着摔裂的锦盒,声音陡然拔高,满是怒意,“诸位是当孤是傻逼好糊弄,还是说,在诸圣的眼里,孤这个人皇,不配好物?”
这话一出,整个广场瞬间鸦雀无声,原本还在低声议论贺礼的宾客全愣住了——
没人知道“傻逼”是啥意思,可看帝辛黑得能滴出水的脸色,听他话里的火气,谁都明白,人皇是对五圣的贺礼,打心底里不满意!
侍从们吓得赶紧跪下,连大气都不敢喘;比干刚要上前劝,却被杨蛟拉住——
杨蛟对着他摇了摇头,小声道:“相爷,这会儿大王正在气头上,咱们劝了反倒添乱,先看看再说。”
金鳌岛的多宝道人看着满地狼藉,也愣了愣,随即悄悄对赵公明道:
“师尊早说过,五圣素来小气,定不会送真宝贝,没成想竟这般敷衍,也难怪大王动怒。”
赵公明点头附和,眼中满是赞同——
他们带来的贺礼,可是通天亲自挑选的截教重宝,哪像五圣这般,送些看似光鲜、实则不算顶尖的物件。
四海龙王敖广四人对视一眼,也悄悄缩了缩脖子——
他们送的龙涎珠、定海珠,虽不如截教重宝,却也是龙族珍藏,比起五圣这堆“破铜烂铁”,倒显得实在多了,此刻也不敢出声,生怕被帝辛迁怒。
三霄也连忙走到帝辛身边,云霄轻声劝道:
“大王息怒,五圣虽送的礼不算贵重,却也来了贺礼,这般闹起来,反倒落了他们口实。”
帝辛却摆了摆手,语气依旧带着怒意:
“落口实?他们敷衍孤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落口实?”
他弯腰捡起一颗滚到脚边的灵玉珠子,看了一眼便扔在地上,“昊天那厮送的灵玉,不过是寻常避邪之物,连龙族子弟戴的都不如;
元始送的先天灵材,是个残缺的边角料,炼不出像样的灵宝;
老子的仙丹,是最低阶的养生丹,孤的侍从上街都能买到;
女娲的云锦,看着光鲜,却没半点护持之力,跟内宫宫女的锦缎没差;
接引准提更过分,送株刚栽活的菩提苗,是想让孤帮他们灵山养着不成?”
他越说越气,抬脚又踹了一下歪倒的仙丹炉:
“他们是圣人,孤是人皇,人道如今与天道平起平坐,孤大婚,他们就算不送顶尖重宝,也该拿出点诚意!可瞧瞧这堆东西,跟打发叫花子似的,这不是糊弄孤,是糊在打孤的脸!”
这话彻底点醒了在场的宾客——
原来五圣送的礼,看着光鲜,竟全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物件!百姓们也反应过来,纷纷议论起来:
“难怪人皇生气!圣人也太过分了,竟这般敷衍人皇!”“就是!人皇大婚是天大的事,他们送些破东西,就是看不起咱们人族!”
议论声越来越大,金色的人道之光也随之翻涌,似在呼应百姓的不满,朝着五圣圣地的方向隐隐蔓延——
远在玉虚宫的元始,刚接到弟子禀报朝歌的事,听闻帝辛踹了贺礼还骂他送边角料,气得拂尘都断了:
“好个帝辛!老夫送的灵材,怎会是残缺的?这暴君分明是故意找茬!”
八景宫的老子,听闻自己的仙丹被说成“侍从上街能买”,也忍不住皱眉:
“此子太过放肆!老夫的仙丹,虽不是顶尖,却也能滋养心神,怎会那般不堪?”
娲皇宫的女娲,看着手中弟子递来的云锦碎片,气得指尖发白:
“他竟说我的云锦不如宫女锦缎?这暴君,是故意羞辱于我!”
灵山的接引与准提,听闻菩提苗被摔碎,更是心疼又气结:
“那菩提苗是灵山百年难遇的异种,他竟当成杂草扔了!这暴君,太不知好歹!”
昊天坐在凌霄宝殿,听闻灵玉串被摔断,苦着脸道:
“朕就知道,送啥他都不满意!这暴君,真是油盐不进!”
五圣虽隔着万里,却都被帝辛的举动气得不行,纷纷骂帝辛“暴君”“不知好歹”,可没一个敢真的派人去朝歌理论——
他们都怕帝辛记恨,更怕帝辛借着“贺礼敷衍”的由头,找上门来寻麻烦。
而朝歌的广场上,帝辛看着满地狼藉,又扫过在场的宾客,声音再次响起,却比之前沉了几分:
“今日这事,孤记着了!五圣既敢敷衍孤,敷衍人道,往后洪荒再遇,孤也不会给他们好脸色!”
说罢,他转头对侍从吩咐:
“把这堆破铜烂铁都扔了,别留在这碍眼!”
随后,又牵起三霄的手,语气瞬间柔和下来,“咱们回内宫,别让这堆破东西,坏了咱们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