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部的援助体系已经帮助了苏晓蔓很多,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真正压在她心头的那座大山并未移开。
父亲的案子就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苏家母女的头顶,让她们所有的努力和挣扎,都带着惶惶不可终日。只要这把剑一天不落下,她们的心就一天得不到真正的安宁。
转机发生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周六下午。
那天,苏晓蔓没有去学校,而是在家进行线上答疑。“扶蔓计划”如今已经升级了,现在都可以进行网上指导了。她正戴着耳机,通过Skype听陈静在语音里为她讲解一篇英语阅读的长难句。
客厅里,苏母正在和律师通电话核对一些送递材料的细节。
这已经是近段时间的常态。自从杨明宇为她们找到了这位靠谱的律师后,苏母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不再是那个只会哭泣和抱怨的怨妇,而是学着坚强地处理各种繁杂的事务。
电话里,律师汇报着工作的进度。
苏晓蔓没有太在意,直到她隐约听到母亲的声音开始激动和颤抖起来。
“王律师……您,您说什么?您再说一遍……真的吗?”
那声音里有着震惊、不敢置信和狂喜。
苏晓蔓立刻摘下了耳机,看向母亲。
她看到自己的母亲,一手紧紧地攥着电话,另一只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苏晓蔓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她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吗?是……最坏的结果吗?
她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只是死死地盯着母亲。
电话那头,王律师似乎又重复了一遍,苏母听完,整个人一下子瘫坐在了沙发上,但她的脸上却带着笑容。她对着电话那头反复地说着:“谢谢……谢谢您王律师……太感谢了……”
挂断电话,苏母再也抑制不住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这哭声是她对以前担惊受怕日子的宣泄。
苏晓蔓慢慢地走到母亲身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颤抖的问道:“妈……怎么了?”
苏母猛地抬起头,一把抓住女儿的手,她看着女儿,因为太过激动,表情有点扭曲,但她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明亮的光。
“晓蔓!你爸……你爸有希望了!”
轰——!
苏晓蔓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律师说,调查组那边有了重大进展!”苏母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她紧紧抓着女儿的手,“情况就和杨老师当初预判的一模一样!你爸的主要问题,根本不是贪腐!不是那些人举报的贪腐!是……是一个项目上的程序违规!”
苏晓蔓呆呆地听着,这两个词对她来说还有些陌生,但她能听到母亲话语里最重要的——不是贪腐!
“律师说,这个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虽然也要接受处分,但不会有牢狱之灾了!很有可能,就是党内警告,最多……最多就是降职处理!他说,从轻处理的可能性极大!”
从轻处理!
她看着喜极而泣的母亲,自己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巨大的喜悦来得太过突然,她就那么呆呆地站着,直到母亲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晓蔓……我们的家……我们的家保住了……”
母亲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脖颈上,这让她恢复了过来。她迟钝地眨了眨眼,然后也跟着大哭了起来。
母女俩抱在一起痛哭,好像在比赛谁哭的更响亮。
天终于亮了。
这场痛哭持续了很久很久。当情绪终于平复下来时,母女俩都像是虚脱了一样瘫在沙发上。
苏母擦干眼泪,眼神里重新恢复了过去作为市长夫人的那种干练。她做的第一件事是拿起手机,找到了杨明宇的号码。
“晓蔓,”她郑重地对女儿说,“我们必须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杨老师。”
苏晓蔓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比母亲更清楚,这份“好消息”背后离不开老师的帮助。
当初,在所有人都认定她父亲必定身败名裂的时候,是杨明宇为她们指明了方向。
现在事实证明他的预言被印证了。
这个年轻的老师,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晓蔓的心中对杨明宇的感情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复杂。那份少女的爱慕之上,又增添了崇拜。
她颤抖着手,在“大14班”的qq群里,主动分享了消息。
苏晓蔓:“@全体成员,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爸爸的案子有结果了。情况很好,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帮助。”
王昊:“卧槽!!!真的假的???太牛逼了!我就说嘛,吉人自有天相!今晚必须加餐!我请客!”
陈静:“太好了,晓蔓!为你高兴!”
张伟:“[憨笑][憨笑]”
赵敏:“嗯。好好学习。”
林天在沉默了半分钟后,也罕见地冒了个泡:“哦。那道辅助线想出来了没?”
看着群里瞬间刷屏的充满了真诚喜悦的祝贺,苏晓蔓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知道,压在她身上的最后一座大山终于被搬开了。
从现在起,她再也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她将所有的笔记和课本重新在书桌上整齐地摆好。这一次,她的眼神坚定。
外部压力已经解除,自己也该加油了。
14班的“学神”阵容,即将迎来一位浴火重生的新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