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宸王宫,军机阁。
檀香袅袅,却驱不散空气中凝重的战意。
巨大的沙盘上,代表着益州成都的区域,已被一片浓重的黑绿色邪气标记覆盖,旁边插着一面小小的、刻着九头蛇相的令牌,触目惊心。
荀衍高踞主位,身着玄黑王袍,金纹镶边,虽未刻意散发威压,但谋国境后期的文心修为与战神境中期的武胆气血自然流转,形成一股令人心折的磅礴气场。
他目光扫过堂下济济一堂的文武重臣,缓缓开口,声音清越,却带着金石之音:
“蜀中急报,诸位想必已皆知。上古凶神相柳破封,九幽肆虐成都,子龙虽已驰援,然形势依旧危急。此非一州一地之祸,若相柳彻底脱困,神州震荡,吾等亦难独善。今日召集群臣,便是要议定方略,平定西蜀,剿灭九幽!”
话音刚落,军机首辅郭嘉便率先出列,他依旧是那副放荡不羁的模样,手里甚至还拎着个酒葫芦,但眼神却锐利如鹰隼:
“主公,嘉以为,此乃天赐良机,亦是我宸王势力西进,奠定一统之基的关键一步!”
他灌了一口酒,嘿嘿笑道,
“刘璋暗弱,益州本土势力与外来者(指张鲁)矛盾已生,更有九幽这等邪魔搅局,内部早已千疮百孔。我军介入,非是趁火打劫,而是吊民伐罪,拯蜀中百万生灵于水火!此乃大义!”
他顿了顿,走到沙盘前,手指点向成都:
“当前局势,关键有三。其一,压制乃至重创相柳,此獠乃九幽倚仗之核心,亦是最大威胁。其二,肃清成都及益州内部的九幽余孽,斩断其根基。其三,也是最妙的一点……”
他眼中闪过鬼才的光芒,
“如何‘名正言顺’地,将益州纳入我宸王版图。”
贾诩在旁边地接口:
“文和附议。刘璋已失其鹿,蜀中豪杰乃至百姓,对其早已失望。我军携雷霆之势,解成都之围,灭相柳之威,届时,民心所向,大势所趋。或可效仿徐州旧事,让那刘季玉,‘主动’将益州牧之位,‘禅让’于主公。即便他不愿,届时也由不得他了。”
荀攸沉稳补充:
“战略上,我军当以精兵强将,速战速决。相柳虽凶,然封印初破,实力未复巅峰,更有那位神秘青衫客从旁牵制,此乃战机。建议以镇西大将军赵云所部为先锋和支点,主力精锐随后跟进,形成泰山压顶之势。”
端坐一旁的谋圣张良,轻抚长须,微笑道:
“诸位所言甚是。然,对付相柳此等上古凶物,非仅凭军阵冲杀可竟全功。需寻其根源,或封或斩。良观情报所述,那青衫客似对相柳有克制之能,其力近乎‘道’,或可引为奥援,至少不为敌。此外,五斗米道张鲁,其符箓阵法对邪祟亦有克制,可设法拉拢,若能得其真心归附,则取汉中亦易如反掌。”
荀衍微微颔首,对麾下这群顶尖谋士的见解十分满意。
他目光转向武将队列:
“诸位将军,谁愿往蜀中,会一会那上古凶神?”
“末将愿往!”
声如洪钟,吕布率先踏出一步,周身煞气引而不发,却让整个军机阁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他傲然道,
“什么狗屁相柳,九颗脑袋正好给某家练戟!看某家将它九个脑袋一个个剁下来,泡酒喝!”
无双境后期的磅礴气势毫不掩饰,带着一股撕裂一切的霸道。
关羽丹凤眼微睁,卧蚕眉挑动,沉声道:
“关某亦愿往。云长之青龙偃月,正需此等凶物之血祭刀!”
他虽暂认荀衍为主,但傲气仍在,急需一场大战证明自身价值,并宣泄兄长刘备身亡的悲愤。
张飞环眼圆瞪,声若雷霆:
“俺也一样!大哥之仇,说不定就跟这劳什子九幽有关!俺定要捅它一万个透明窟窿!”
黄忠、马超、典韦、许褚等一众顶尖猛将也纷纷请战,战意冲霄,恨不得立刻飞到成都与相柳大战三百回合。
荀衍看着麾下这群虎狼之将,心中豪气顿生。
他略一沉吟,已有决断:
“好!既然如此……”
“吕布、关羽、张飞听令!”
“末将在!”三人齐声应诺。
“命你三人,即刻点齐本部精锐,吕布为主将,云长、翼德为副,通过传送阵先行赶往西都长安,与子龙汇合后,火速入蜀!首要目标,配合子龙及那位青衫客,全力压制、重创相柳!”
“遵命!”
吕布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关羽张飞也抱拳领命。
“黄忠、马超听令!”
“末将在!”
“命你二人各率本部‘射声营’、‘西凉铁骑’,随后出发,负责清剿益州境内九幽据点,扫荡残余,并威慑益州本土不臣之辈!”
“得令!”
“典韦、许褚!”
“末将在!”
两大护卫踏前一步,地面微震。
“你二人率‘虎卫’、‘虎贲’随本王中军行动,郭嘉、贾诩、荀攸随行参赞。”
“是!”
“张良先生。”
“臣在。”张良躬身。
“后方调度,粮草辎重,人员协调,暂由文若(荀彧)总揽,还请先生从旁协助,稳定大局。”
“良领命。”
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地发出,整个宸王势力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高效运转起来。
文武众臣各司其职,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以洛阳为中心,向四方弥漫。
荀衍站起身,走到殿外,仰望苍穹,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那片被黑绿色邪云笼罩的蜀地。
“相柳……九幽……还有那位神秘的道友……”
他低声自语,指尖一缕融合了乾坤正气、乙木生机、苍狼野性以及人皇气运的独特罡元悄然流转,
“便让本王来看看,你这上古凶神,能否挡得住我这‘人道’之力!”
……
与此同时,成都城外。
战斗已进入白热化。
赵云银甲染血,龙胆亮银枪化作道道残影,死死缠住相柳那颗受创的主首,七探盘蛇枪诀施展到极致,时而如灵蛇出洞,刁钻狠辣,时而如银龙翔天,势大力沉。
他的银龙逆鳞法相与相柳的猩红蛇瞳不断碰撞,龙吟蛇嘶交织,震耳欲聋。
太史慈风雷双戟引动天象,道道风雷如同天罚般劈落在相柳庞大的身躯上,炸开团团黑气。
魏延则如同疯虎,率领丹阳精卒结阵冲锋,赤炎刀专挑相柳身躯连接处的薄弱环节猛砍,狂骨天赋让他越战越勇,身上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毫不在意。
陈到稳守后方,指挥白龙骑和部分守军,结成铁壁阵型,抵挡着相柳蛇尾的横扫和毒液的溅射,为前方攻坚的将领提供稳固的支撑。
张鲁率领的五斗米道修士们,则成了战场上的“净化者”。
一道道金光符箓、清心咒文如同雨点般洒落,不断净化着弥漫的毒瘴邪气,治疗着受伤的将士,并对相柳的邪力形成持续的干扰和削弱。
而那位青衫斗笠客,依旧悬浮于空,如同定海神针。
他不再频繁出手,但每次相柳试图爆发,或者有蛇头想要偷袭关键人物时,他总会恰到好处地一指点出,或是归墟道痕延缓其动作,或是引动一丝地脉之力加固赵云等人的防御,手段玄妙莫测,总能在关键时刻扭转局部战况。
在他的暗中辅助和赵云等人的拼死搏杀下,相柳虽凶威滔天,却始终无法真正突破防线,反而身上伤痕越来越多,那颗主首的湮灭伤口更是有扩大的趋势。
“吼——!”
相柳彻底暴怒!
九颗蛇头同时仰天嘶鸣,庞大的身躯搅动风云,黑绿色邪云疯狂向其汇聚!
“不好!这孽畜要拼命了!”
张鲁脸色大变,感受到一股毁灭性的力量正在凝聚。
只见相柳九张巨口同时张开,不再是喷吐毒瘴秽水,而是凝聚出九颗浓缩到极致、内部仿佛有无数怨魂哀嚎的漆黑能量球!能量球周围,空间都在扭曲、塌陷!
这是它本源之力所化,蕴含了极致的污秽与毁灭!
一旦爆发,恐怕小半个成都城都要化为齑粉!
赵云、太史慈等人脸色无比凝重,纷纷运转全身罡元,准备硬抗这毁灭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青衫客终于动了真格!
他不再静立,而是向前踏出一步!
仅仅一步,他身上的气息陡然一变!
那一直笼罩在他身上的迷雾仿佛淡去了一丝,露出了斗笠下略显清瘦的下巴。
他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古老而复杂的手印,口中吐出四个晦涩难懂的音节。
随着音节落下,他背后的虚空之中,一幅模糊的画卷缓缓展开一角!
那画卷中,并非山河社稷,也非星辰宇宙,而是一片……无尽的、连光线都无法逃脱的幽暗归墟!
仿佛万物终结的归宿!
“归墟……引渡。”
他轻轻一推,那展开一角的归墟画卷,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无声无息地迎向了那九颗毁天灭地的漆黑能量球。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冲击的狂澜。
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那九颗足以湮灭城池的能量球,在触碰到那荡漾的归墟波纹时,就如同冰雪投入烘炉,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被那画卷的一角,彻底“吞”了进去!
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相柳九颗蛇头的猩红瞳孔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惧之色!
它赖以成名的本源一击,竟然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就是现在!”
赵云岂会错过这等良机?
龙胆枪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银光,人枪合一,化作一道撕裂时空的流星,直刺相柳主首眉心那扩大的湮灭黑洞!
“七探盘蛇·奥义——破妄!”
与此同时,远在洛阳,刚刚下达完命令的荀衍,心念一动,识海中的传国玉玺骤然光芒大放,那环绕玉玺游动的五爪金龙虚影,发出一声震彻灵魂的龙吟!
一股磅礴的人皇气运,跨越了空间,隐隐加持在了赵云这凝聚了毕生修为的一枪之上!
青衫客似有所觉,斗笠微抬,仿佛朝洛阳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又恢复原状。
噗嗤——!
这一次,不再是阻延,而是贯穿!
龙胆亮银枪带着沛然莫御的力量与人皇气运的加持,彻底洞穿了相柳主首的眉心!
那归墟道痕如同找到了突破口,疯狂蔓延!
“嗷呜——!”
相柳发出了开战以来最凄厉、最痛苦的哀嚎,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另外八颗蛇头也瞬间萎靡了下去!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跌!
凶神,终遭重创!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胜券在握之时,异变再生!
那被贯穿的主首,并未立刻死去,反而在极致的痛苦和怨恨中,猛地炸裂开来!
无数蕴含着剧毒、诅咒和相柳残魂的黑绿色血肉,如同暴雨般射向四面八方,尤其是笼罩向赵云和空中的青衫客!
“子龙小心!”
“前辈当心!”
惊呼声四起!
这上古凶神的临死反扑,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