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林晚意站在镜子前。
她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连衣裙。
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脸色还有些苍白。
但眼神很坚定。
顾砚深走过来。
把军大衣披在她肩上。
“外面冷。”
林晚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深吸一口气。
“走吧。”
院门口。
顾砚深抱着一个孩子。
林晚意抱着另一个。
顾岚跟在后面。
刚走出院子。
几个长舌妇就围了上来。
“哎呀，晚意，这就去查成绩啊？”张嫂笑着说。
但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假。
林晚意点点头。
“是。”
“唉……”李嫂叹了口气。
“晚意啊，阿姨跟你说句实话。”
她看了看旁边的人。
“你那情况……考上就考上，考不上也没关系。”
“毕竟……”
她顿了顿。
“毕竟在产房答题，谁能发挥好啊？”
林晚意停住脚步。
她转过头。
看着李嫂。
“李阿姨。”
她的声音很轻。
“您这是担心我考不上？”
李嫂愣了一下。
“我……我这不是怕你失望吗……”
“还是。”
林晚意笑了。
“您是希望我考不上？”
周围安静了。
李嫂的脸瞬间红了。
“晚意！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晚意抱紧怀里的孩子。
“我什么意思，您心里清楚。”
她环顾四周。
“昨天师长开会说的话。”
她停顿了一下。
“大家都忘了？”
几个长舌妇脸色都变了。
顾砚深走过来。
站在林晚意身边。
他看着那几个人。
眼神很冷。
“让开。”
几个长舌妇立刻让出一条路。
林晚意头也不回地走了。
军用吉普车上。
顾岚坐在副驾驶。
她回头看着林晚意。
“嫂子。”
她小声说。
“你紧张吗？”
林晚意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
半晌。
她点了点头。
“紧张。”
顾砚深握住她的手。
“不管多少分。”
他的声音很轻。
“你都是最棒的。”
林晚意的眼眶红了。
“砚深……”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万一……万一我真的没考好……”
“那就再考一次。”
顾砚深打断她。
“或者不考也行。”
他看着她。
“你已经证明过自己了。”
林晚意看着他。
半晌。
她笑了。
“谢谢。”
市教育局门口。
车还没停稳。
林晚意就看到了黑压压的人群。
“这么多人……”顾岚倒吸一口凉气。
顾砚深皱眉。
“先别下车。”
他推开车门。
“我去看看。”
刚下车。
人群就围了上来。
“是顾团长！”
“林晚意同志来了！”
闪光灯疯狂闪烁。
记者们挤在车门口。
话筒几乎怼到了顾砚深脸上。
“顾团长！请问林晚意同志现在在哪？”
“她今天来查成绩，心情怎么样？”
“有信心考上吗？”
顾砚深的脸色沉了下来。
“让开。”
但记者们不肯让。
“顾团长！听说有人质疑林晚意同志作秀！”
一个年轻记者挤过来。
“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顾砚深停住脚步。
他转过头。
看着那个记者。
眼神冷得像刀。
“你说什么？”
那记者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
但还是硬着头皮说：
“就是……有传言说……”
“林晚意同志在产房答题……”
“可能是为了博眼球……”
“啪！”
顾砚深一把抓住那记者的领子。
“你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很轻。
但带着压抑的怒火。
周围瞬间安静了。
那记者吓得脸都白了。
“顾……顾团长……我……我只是……”
“闭嘴。”
顾砚深松开他。
他看着周围的所有人。
“我妻子。”
他一字一句。
“在产房拼了命答完最后一科。”
“你们谁要是敢说她作秀。”
他停顿了一下。
“我让他知道什么叫军法。”
说完。
他转身。
打开车门。
把林晚意扶了下来。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
林晚意抱着孩子。
顾砚深也抱着另一个。
两人一步一步往教育局走。
闪光灯还在闪。
但没人再敢说话。
教育局大厅。
林晚意刚走进去。
一个中年女人就冲了过来。
“林同志！”
她的声音在颤抖。
“我……我是您的监考老师！”
林晚意愣住了。
“您是……”
“我叫王芳！”
监考老师眼眶红了。
“当时就是我在产房监考！”
她抓住林晚意的手。
“林同志……您还记得我吗……”
林晚意想了想。
然后点点头。
“记得。”
她的声音很轻。
“您当时一直在鼓励我。”
王芳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林同志……”
她哽咽着说。
“您知道吗……”
“您的卷子交上去以后……”
“整个阅卷组都震惊了……”
林晚意的心跳加快。
“我……”
“您的卷子！”
王芳用力点头。
“被送到省里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省教育厅的领导都来看了！”
“他们说……”
她停顿了一下。
“他们说您是建国以来……”
“在最特殊环境下完成高考的考生！”
周围的人都安静了。
林晚意愣住。
“省里……”
“对！”
王芳用力握着她的手。
“林同志！”
“您的事迹……”
“已经传遍全国了！”
就在这时。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过来。
身后跟着一群工作人员。
“林晚意同志！”
男人走到林晚意面前。
“我是市教育局局长，陈建国。”
林晚意连忙点头。
“陈局长好。”
陈建国看着她。
眼神里满是敬意。
“林同志。”
他的声音很郑重。
“您的成绩……”
他顿了顿。
“已经出来了。”
全场寂静。
林晚意的手开始发抖。
她抱紧怀里的孩子。
“我……”
她的声音很轻。
“我考了多少分？”
陈建国深吸一口气。
“林同志。”
他转身。
“请跟我来。”
“您的成绩……”
他停顿了一下。
“需要单独跟您说。”
林晚意愣住。
单独说？
这是什么意思？
是考得太差？
还是……
她看向顾砚深。
顾砚深握住她的手。
“我陪你。”
陈建国点点头。
“顾团长也请一起来。”
局长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
外面的人群炸开了锅。
“什么情况？”
“为什么要单独说？”
“是不是考得不好……”
王芳站在人群里。
她看着紧闭的办公室门。
眼眶又红了。
办公室里。
陈建国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
他的手在抖。
“林同志。”
他看着林晚意。
“您的卷子……”
他顿了顿。
“阅卷组前所未有地认真。”
“每一道题……”
“都是三个阅卷老师一起评分。”
“最后……”
他深吸一口气。
“由省教育厅的专家组……”
“亲自复核。”
林晚意的心跳越来越快。
陈建国打开档案袋。
慢慢地。
抽出一张成绩单。
他看着那张纸。
半晌。
他抬起头。
看着林晚意。
“林晚意同志。”
他的声音在颤抖。
“您的总分……”
他停顿了一下。
林晚意屏住呼吸。
顾砚深握紧她的手。
门外。
所有人都在等。
时间仿佛静止了。
陈建国缓缓地。
把成绩单。
递了过来。
林晚意伸出手。
她的手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