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哑口无言。
谢苓目光,坚定而执着。
“传令下去。”
“凤翎军集结,随本宫……查抄!”
此时的凤翎军已经不止当初了一百多人,经过半年的招兵扩充,已经壮大到两万人。
而魏靖川的江湖营更是扩充到了三万多人。
而两人的官职也从校尉升到了副将。
此时凤翎军全部集结,可见事态严重。
秦浅目光一震,立刻凛然领命:
“是!”
张莽与赵擎互相看了一眼,最终心一横,拱手应诺。
“末将遵命!”
谢苓起身,从容走出议事厅。
身后,两万凤翎军女兵穿着特制的乌金铠甲,整齐列队,气壮如云。
谢苓翻身上马,银白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夺目光泽。
她举起手臂,英气逼人地往前一挥。
“出发!”
而此时的陈员外正志得意满地坐在家中,等着那些商人一个个来跟他复命。
“老陈,姓林的果然慌了!”
不多时,一个商人兴冲冲跑来,难掩兴奋。
“昨晚我们一罢市,立刻就有不少百姓乱了阵脚。”
陈员外得意一笑:“那是自然,这厉城离了我们,立刻就会大乱到时候,我们再联手抬价,吓吓姓林的。我看她还能撑多久!”
“现在让那林稚鱼知道,这厉城不是她一个小丫头能说了算的。
陈员外大笑,心中满是畅快。
没多久,其他商家也纷纷前来报喜。
就连那些平日跟陈员外不大对付的人,这会儿也都满心解气地“陈兄,大快人心哪!”
“咱们这回算是把那丫头逼到绝路了!”
陈员外笑得合不拢嘴,满堂皆笑。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整齐而响亮的脚步声,骤然从门外传来。
笑声戛然而止。
陈员外的笑容僵住。
“怎么回事?”
他霍然起身,疾步来到门前,一打开大门,就看到一队身穿乌金铠甲的女兵,如一道森严的墙壁,直接堵在了家门口。
谢苓策马,立在最前方。
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目光冷肃,英气逼人。
陈员外浑身一震。
“你们……”
谢苓居高临下,沉声开口:“陈员外,你串通其他商家,囤积居奇,哄抬物价,扰乱厉城秩序。”
“现查证属实,按律……抄家!”
身后凤翎军上前一步,冰冷的长刀直指陈员外。
陈员外如遭雷劈,顿时脸色惨白。
“什、什么?!”
他身旁的其他商家,也纷纷惊骇。
怎、怎么会这样?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谢苓:“你疯了吗!”
“我乃朝廷册封的员外郎!你不能……”
谢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奉天子令,执掌厉城。”
“厉城百姓,在我治下,既不会挨饿,也不会受欺!”“谁敢犯上,杀无赦!”
最后三字,一字一顿,气势如雷霆。
陈员外和那一众商家,腿都软了。
看着他们又悔又怕的样子,谢苓唇边扬起一抹冷笑。
“给我搜!”
一声令下,凤翎军立刻冲进门去,不到片刻,便将整个陈府搜了个底朝天。
很快,消息传来。
“殿下!后院发现粮仓,米袋堆积如山,共计米面,达十万石!”
“殿下!书房暗格中,搜出两本账册,记录了他避税走私的详情!”
声声禀报,如晴天霹雳,砸在陈员外头顶。
谢苓冷眸,看向陈员外。
“你还有何话说?”
陈员外和一众商家,面如死灰,颓然跪下。
“林大人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谢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目光冷冽如刀。
“犯上作乱,理应法办。”
“来人。”
凤翎军上前,冰冷的长刀架在他们脖颈之上。
陈员外和一众商家,顿时吓得浑身发抖,涕泪横流。
谢苓目光没有一丝波动:“抄家!所有涉案人等,押入大牢,等待法办!”
众商家面如死灰,再不敢挣扎求情。
同一时间,另外两家带头闹事的大户,也遭遇了同样的雷霆手段。
很快,一车车的粮食,从各家府衙运出,堆放在广场之上。
谢苓当众打开那些账册。
一串串触目惊心的数字,让围观的百姓瞪大了眼睛。
而厉城府衙内,林稚鱼一身青色官服,端坐堂上,神情沉静如水。
一张张盖着府衙大印的告示,被差役飞快地贴满了城中各处。
“奉公主令:奸商陈氏等人,囤积居奇,抗税不遵,罪证确凿,已尽数收押!其家产全部查封充公!”
“即日起,于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四处,开设官仓,平价放粮!凭户籍购买,每户限购三十斤,保我厉城百姓,人人有饭吃!”
消息一出,满城哗然!
百姓们面面相觑,震惊之后,立刻爆发出狂喜的欢呼。
谢苓高高站在骏马之上,看着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公主殿下英明啊!”
“林大人好手段!”
原本还在犹豫观望的其他商户,看到这份告示,再听到陈员外等人被抓的消息,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哪里还敢有半分侥愈之心?
第二日一早,便争先恐后地跑到府衙,表示愿意拥护新政,缴纳税款。
不过三日。
厉城的市面,不仅恢复了稳定,甚至比以往更加繁荣。
新入驻的商行带来了更多新奇的货物,价格却更加公道。
官仓的平价粮,彻底稳住了人心。
一场足以动摇厉城根基的罢市风波,就这么被两个年轻女子,以雷霆万钧之势,干净利落地化解了。
再无人敢小觑那位看似柔弱的林长史。
也再无人敢质疑公主殿下的权威。
她们一文一武,一明一暗,共同支撑起这座北地雄城。
风波平定,新政的推行也走上了正轨。
知府衙门的书房里,林稚鱼却陷入了新的困境。
案上卷宗堆积如山,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在核算各家商户田产与流水,以此来制定具体税额,这其中的算法繁复无比,一个数据错漏,便会谬以千里。
她已经为此,熬了两个通宵。
“唉……”
林稚鱼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贺山侍女的声音。
“大人,镇南侯世子李逸之求见。”
“说是代表侯爷,有要事与公主殿下相商。因殿下巡营未归,特来求见林长史。”
林稚鱼头也未抬,心思全在那些纠缠不清的数字上。
“请世子到偏厅稍候。”
她的语气里,难免带上了一丝因烦躁而起的不耐。
可话音刚落,一个清朗中带着笑意的声音,便自门边响了起来。
“《九章算术》卷六‘均输’篇,或可解林大人之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