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靖川的脑中,一片空白。
巨大的冲击,瞬间将他吞没。
殿下……在亲吻自己。
这个他在梦里都不敢亵渎的女子,此刻正笨拙而热切地吻着他。
他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回应她,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可下一秒,理智瞬间回笼。
不行!
他不能这么做!
此刻的她,神志不清,要是他趁着这个时候占人家便宜,那可真就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这不仅会毁了她的清誉,更是背叛!
他发过誓,要用自己的命去保护她,而不是趁她危难,干这种龌龊的事!
魏靖川把舌尖咬破,那钻心的疼让他瞬间就清醒过来了。
他强行压下体内翻涌的欲念,用尽了毕生的克制力,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不能推开她,因为他需要为她输入内力。
他只能抱着她,任由她在他的颈间、唇边,胡乱地啃噬、磨蹭。
“殿下。”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满是压抑的痛苦。
他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她的体内来驱散药性。
“殿下,您再忍忍……”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低声安慰着。
像是在安抚她,也像是在告诫自己。
怀里的人慢慢安静下来,不再挣扎,只是仍然紧紧地缠着他。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这对相互纠缠的身影上。
这一夜对魏靖川来说,是此生最痛苦,也是最甜蜜的时光......
瑶华宫外,崔盛站在原地,浑身僵硬。
他的手还僵在半空中,心里满是愤恨与屈辱?
他眼睁睁看着魏靖川,那个卑贱的暗卫,用一种近乎占有的姿态,将他志在必得的女人抱在怀里。
而对他百般推拒的谢苓,对他的靠近却是毫无抵抗。
凭什么?
凭什么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带走他崔盛的未婚妻?
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俊美无俦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
冷宫的破窗筛进几缕清冷的月光,照在谢苓沉静的睡颜上。
药性褪去,她眉间的痛苦已经抚平,只剩下满满的疲惫。
魏靖川就那么静静地守在榻边,一夜未曾合眼。
他的目光,贪婪地描摹着她的眉眼。
他缓缓伸出手,指腹悬在半空,终究还是没敢落下。
他眼睛里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等谢苓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自己公主府那张熟悉的沉香木雕花大床上了,头还有些昏沉。
“殿下,您醒了?”描云端着一碗温水过来,声音里满是担忧。
谢苓撑着身子坐起来,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本宫……这是怎么了?”
她只记得自己好像身体不适,提前离席,后面的事情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都想不起来。
描云把水递给她,小声说:“殿下,您昨晚是中了药,是魏统领把您救回来的。”
“魏靖川?”
谢苓接过水杯的手顿了一下。
“是,魏统领抱着您一路从宫里回来,还连夜请了太医。”
“太医说您中的是南疆那边的一种烈性媚药,好在发现得及时,没什么大碍,就是身子会虚弱几日。”
“砰!”
谢苓手中的白玉瓷杯,被她生生捏成了碎片。
温热的水混着几丝血迹,顺着她的指缝滴落。
“崔家……”
描云吓得赶紧跪下:“殿下息怒!当心伤了手!”
谢苓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任由宫女们手忙脚乱地为她包扎。
她闭上眼,脑海里闪过崔盛那张挂着伪善笑容的脸。
好一个崔盛,好一个崔家!
前世的账还没算,今生又添新仇!
想用这种下作的手段逼她就范?让她成为崔家控制的傀儡?
做梦!
“描云。”
“奴婢在。”
“去,把府里所有的银票都拿出来。”
描云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照办了。
半个时辰后,谢苓换上一身利落的黑色骑装,带着一队护卫,径直去了京城最大的钱庄——四海通。
这钱庄,是崔家最重要的一处产业。
钱庄的掌柜一见兰陵公主大驾光临,笑得脸上褶子都开了花,连忙迎了上来。
“不知公主殿下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谢苓理都没理他,直接将一沓厚厚的银票拍在柜台上。
“取钱。”
掌柜的愣了一下,拿起银票一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这……这……殿下,您这是……”
“怎么?我存在你们钱庄的银子,取不得?”谢苓挑眉。
“不不不,取得,当然取得!”掌柜的冷汗都下来了。
这上面,足足有七十万两!
这几乎是钱庄库里全部的现银了!
“还愣着干什么?”
谢苓厉声喝道,掌柜的不敢怠慢,立刻派伙计去取。
很快,一箱箱的白银被抬了出来,在钱庄大堂里堆成了一座小山。
周围来存取银钱的百姓和商户,全都看傻了眼。
“天哪,兰陵公主这是做什么?”
“听说四海通是崔家的产业……”
“这……这是要把钱庄给搬空啊!”
谢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命护卫将银箱一箱箱搬上马车。
然后,她走到那个已经面无人色的掌柜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回去告诉崔盛,也告诉崔渊。”
“要算计我,就要付出代价。”
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满地狼藉和一群惊慌失措,开始疯狂挤兑银两的储户。
消息传回崔府,崔盛气得当场砸了书房里最名贵的一方砚台。
“废物!”
崔渊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为父早就说过,对付谢苓寻常手段已经没用了!”
“你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让她抓住了把柄,给了我们崔家一记响亮的耳光!”
崔盛低声辩解:“是那魏靖川突然出现,坏了我的好事!否则……”
“否则?”崔渊冷笑一声,“你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吗?”
“这个谢苓,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你拿捏的蠢货了!”
“她有手段,有心计,还有……魏靖川那个忠心耿耿的护卫。”
“你那点上不得台面的阴私伎俩,对付不了她。”
崔渊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那棵枯败的老树。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阴谋不成,那就用阳谋。”
“为父,自有办法让她乖乖嫁进我们崔家的大门。”
崔盛心里一凛:“父亲的意思是?”
崔渊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母亲,最近不是身子一直不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