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转身。
视线撞上。
沈荔腿软了一瞬。
顾栖静静地看着她，
眼神像把她整个人拉进去。
主持人的声音仿佛从远处传来：“三——二——一——回答！”
沈荔喉咙紧了紧，轻声说：“……朋友。”
顾栖没有立刻回答。
他看着她眼里的慌乱、纠结、逃避和露出来的那一点点心动。
然后，他走近半步。
沈荔倒退了一步：“你——你别靠太近，这里有摄像机……”
顾栖低声：“我知道。”
但他还是靠近——
近到她必须抬头看他。
他看着她的眼：“沈荔。”
沈荔：“……嗯？”
顾栖：“我不是你的朋友。”
灯光下，她几乎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继续低声道：“朋友不会想抱你抱到失控。”
沈荔：“！！！”
他的眼里藏着所有压了几天的情绪：
“朋友不会看着你乱，心跟着乱。”
她呼吸彻底乱掉：“我——”
顾栖在众目睽睽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不是强迫，
是那种“我忍太久了”的温柔。
她整个人被他定在光里。
观众席安静得像要炸。
主持人捂住脸：“我靠……要出大事了……”
就在那一瞬——
顾栖低头。
唇落下来的距离……
只剩两厘米。
沈荔睁大眼，心跳爆炸：
“你别——这里是直播！！！”
顾栖的唇停在她半寸前，
呼吸轻轻打在她唇角。
他低声：
“是直播，我才忍着。”
沈荔：“……”
他眼底太深太稳，
像是怕吓到她，又不愿退。
“等节目结束，”
他低低的声音贴在她唇边，
“我就不忍了。”
沈荔差点站不住：“你——你这是威胁？”
“不是。”
他轻轻收住她的手，
指尖扣在掌心。
“是预告。”
这一刻，全场彻底炸开。
尖叫声震得灯架都抖。
尔骁骤然站起来，目光沉到极点：“顾栖，你——”
罗宾猛地从座位起身：“够了，你让她——”
工作人员冲台：“收音！！收音！！剪！！！”
整个现场混乱成一锅粥。
灯光乱闪，导演在后台吼到破音。
而沈荔——
站在灯光最中间，
手被他扣着，
腿软得几乎站不稳。
她心跳快到仿佛要破胸而出。
顾栖看着她，
眼神一刻都没从她脸上移开。
他嘴唇又靠近一点。
“沈荔。”
“嗯……？”
顾栖轻轻一笑：“你现在已经不是‘朋友’能概括的关系了。”
沈荔：“……”
她已经完全被他卷进去了。
……
夜景拍摄的地点在楼顶天台。
综艺组为了效果，摆上了整排暖灯，小型烟机、反光板、三面无死角灯位，还有大型风机模拟自然微风。
天台边缘是透明安全玻璃，外面就是魔都夜晚的繁华灯海。
灯光一亮，整个天台像被镶上了金边。
沈荔站在入口，被风一吹，身形轻轻颤了一下。
她知道这场戏要爆。
导演的眼睛里都写着——“你们给我出事”。
她才刚走两步，
耳边就传来助理激动到压不住的声音：
“沈老师！快看那边！”
沈荔循声看去——
三个男人，已经站在灯海中央。
并列。
却三种完全不同的气场。
顾栖站在最左侧。
白色外套、黑色裤线，被灯拉得肩线冷而挺拔。
他整个人沉得像深夜里的一条线，让人忍不住去看，却又不敢一直盯着。
尔骁站中间。
黑帽、黑卫衣、长腿随意地半弯着。
看似懒，却像一把随时会出鞘的锋。
罗宾在右侧。
风吹起他衬衫的衣摆，他站姿最温柔，却是三人中最柔得让人心软的那一个。
沈荔：“……”
助理在旁边小声念叨：“沈老师……我感觉今晚要火。”
沈荔：“闭嘴。”
她整个人都紧绷。
灯光下的三个人……
像三股不同方向的磁场，
却全部锁在她身上。
灯光师忽然喊：“沈老师就位！”
导演举起扩音器：“沈荔站中间！旁边三个嘉宾自然走位——记得自然点！自然点！！！”
沈荔：自然？这场景还能自然？？？
她刚站进灯圈，
顾栖走了过来。
“你冷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不可避免地穿过风。
沈荔不敢看他：“不冷。”
顾栖低头，看见她抓在指尖的那点衣料——
轻颤了一下。
“没有比你手冷。”
沈荔：“……！”
风机把她的发尾吹到他胸口，
他抬手，极自然地替她理到耳后。
动作轻柔得不像他平时的样子。
就在他要进一步靠近的时候——
一根手指推开了他。
“我来。”
尔骁站在他反侧，一手插兜，
把她耳边被风扯乱的碎发捻到后面。
动作慢，
但目光锋。
“你刚才是被风吹哭的吗？”
他低声问。
沈荔：“我没哭。”
“你眼睛红。”
沈荔：“灯光反的。”
尔骁轻哼：“骗人。”
他离她很近，
近到她呼吸都不稳。
就在气氛被拉紧到快断掉时，
一个人走过来，
在两人之间自然地停住。
是罗宾。
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条薄薄的手帕。
递给她。
“擦擦眼睛。”
声音柔得像夜风打在湖面。
沈荔怔住：“我……真的没哭。”
“嗯。”
罗宾柔声，“但我不想别人误会。”
他不说“你哭了”。
不问“你怎么了”。
只在乎——外界会不会看穿她的脆弱。
这一点，比任何接近都更致命。
沈荔小心地把手帕接过去，
指尖碰到他指节的一瞬——
心跳又乱了。
这三个人……
太近。
太真。
太要命。
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看，
只能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导演喊：“三、二、一——开始走位！”
三人同时往她方向靠近。
顾栖的脚步沉稳，
像每一步都是为了靠近她。
尔骁的步伐懒散，却把所有存在感揽在她身侧。
罗宾走得最轻，
却总在她不安时适时出现。
三个人像形成了一个半圆。
把沈荔锁在光里。
天台的灯被调成了偏暖的色调，风机轻轻吹动四周的光幕。
远处是魔都夜色下的高空线条，灯影被风吹得有些朦胧。
沈荔站在灯中央，三位男嘉宾围成半弧形。
导演拿着对讲机几乎笑疯：“好！现在是夜景心动拍摄，每个人都站近一点！氛围要有！暧昧要有！！！”
工作人员疯狂点头：“今晚绝对能破热搜！”
沈荔：“……”
她觉得自己不是在录综艺，是在被安排相亲修罗场。
镜头举起，第一幕是四人站在夜风里，
导演喊：
“顾总靠近点！再近一点！你们是暧昧关系，不是社交距离两米！”
沈荔心跳顿了顿。
顾栖轻轻侧过头：
“我可以靠近吗？”
他问得很轻，几乎像某种礼貌。
沈荔耳尖轻微发烫：“……你已经靠得够近了。”
可他还是靠近了一点。
不是贴上来，
是身体前倾，两肩线向她微微收拢——
那种姿势太自然，却又极具压迫感。
像他说一句“不抱你我就难受”的那种近。
沈荔呼吸短了半拍。
风吹过来，
他抬手挡住了风的方向，
动作自然得像呼吸。
尔骁盯着这画面，咬了下舌尖。
“我站中间。”
他说。
导演：“尔骁你是中间，但站位随意点——”
“不随意。”
尔骁迈了一步，站到她正前方。
光被他挡掉一部分，影子落在她脚边。
他压着帽檐，抬眼看她：“你这样被风吹着，我看着不舒服。”
沈荔：“……我不冷。”
“你脸都红了。”
尔骁轻轻挑眉，“被风吹的？还是被人靠近？”
顾栖冷声：“你话太多。”
“你靠得太近。”
尔骁反击，“我替她说出来而已。”
气氛又紧了。
罗宾忽然开口，声音温柔得像一阵缓风：
“不要在她前面吵。”
两人立刻沉了。
罗宾走到沈荔右侧，
轻轻整理她肩头被风吹乱的长发。
“今晚风大。”
他轻声，“你头发都被吹到嘴角了。”
沈荔条件反射抬手去拨，
罗宾却抢先一步，
指尖轻轻落在她下颚处，
替她把发丝移开。
动作极轻，
像碰一朵花。
那一刻，
沈荔整个人都怔了。
罗宾的侧脸在灯光里柔得过分，
眼神里藏着很深的情绪：
“这样好看多了。”
她的心被这句话戳了一下。
导演：“好好好！这个镜头绝了！沈荔你红了！喘息也要优雅一点！！！”
沈荔：“导演你闭嘴！！！”
全场笑疯。
拍摄第二幕：夜光靠近
灯光再次调整。
这一幕是近景——
三位男嘉宾需依次走近沈荔，
停在距离她一步远的位置。
她抬头，
对上每一个人的视线。
导演要求得很明确：“要有心动感！四个人都给我情绪！！！”
沈荔觉得：导演不是人。
灯光亮起。
第一个上场的是顾栖。
他走近，不急不慢，
每一步像踩在她心跳上。
站定。
他低头。
灯光照在他下颌线和眉骨上，
让他的眼神沉得几乎逼人。
“你脸色还有点白。”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刚才在休息室……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沈荔喉咙发紧：“没有。”
顾栖轻轻勾起唇：“你的耳朵告诉我不是。”
沈荔：“……”
她耳朵确实又红了。
导演在耳返里抓狂：“沉！！沉！！顾栖你继续！！！”
顾栖没有继续，
只是盯着她看——
那种“我可以一直看你”的眼神。
沈荔大气不敢喘：“你……你退一下。”
他没退。
只是轻声：“灯光好看，我想多看你几秒。”
沈荔心跳在耳朵里炸开。
摄影师：“卧槽，这镜头疯了！！！“
第二个靠近的是尔骁。
他走近的方式跟顾栖完全不同。
顾栖是沉，
尔骁是勾。
他走到她面前那一刻，
整个空间的风似乎都变了方向。
他抬手，
用指背碰了下她的脸侧。
极轻，
却带着某种危险的亲密。
“你刚刚哭了吗？”
沈荔瞪他：“我说了没有！”
“骗我？”
尔骁压低声音，“那我靠近点确认一下。”
他真的靠近了——
近到她的呼吸被他偷走一半。
沈荔整个人往后仰：“你你你——你别靠这么近——！”
尔骁闷笑：“你紧张得这么明显……我不靠近都难受。”
沈荔：“！！！”
导演在耳返里尖叫：“这个！！保留！！！不要停！！！“
第三个靠近的是罗宾。
他走得比前两人都慢，
每一步都像在确认她是否需要空间。
靠近后，
他没有碰她，
只是把手伸到她面前——
距离她半厘米。
“如果你不舒服，我会退一步。”
他说。
沈荔怔住。
他是唯一一个
先问她，而不是先靠近她
的人。
她心突然揪了一下。
罗宾见她没说话，
以为她害羞了。
轻轻笑了：“荔荔，你不用拘着我。”
沈荔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我……没有拘着。”
罗宾低头，
眼睛落在她睫毛上方：
“你有。”
沈荔：“……”
他轻轻松开那点空气距离，
将手落在她肩上，
像在安慰一只乱跑的小兽。
“今天你辛苦了。”
罗宾柔声，“我等会儿送你回去。”
沈荔心跳又乱：“……你不用送。”
“我想送。”
他的语气轻却坚定。
沈荔：“……”
导演在后台捶桌：“这三个人怎么同时恋爱脑？！我们节目完蛋了！！！”
工作人员：“完蛋个屁啊！这段放出去我们要冲天！！！”
镜头停止。
三位男嘉宾仍站在她周围，
彼此的火药味肉眼可见。
沈荔整个人都僵住，
心里一句话不停打转——
完了，她的心……真的开始偏了。
导演安排最后一幕：“四人站在灯光中心，夜景做背景。最后一个镜头，是沈荔与最靠近她的嘉宾对视十秒。”
整个剧组都知道这十秒的重要性。
十秒能决定剪辑、话题、热度，
也能——
暴露谁的情绪最深。
沈荔站在夜景灯海前，风吹得她裙摆一寸寸扬起。
她深呼吸了一下，提醒自己：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但当三个人同时朝她走过来时，
她几乎忘了怎么呼吸。
顾栖走得最快。
像是怕别人比他先靠近一样。
他在她面前站定，比规定距离更近一分。
夜灯把他的眉眼切出冷峻的线条，
却因为靠得太近而让她心口发紧。
“等一下——”
沈荔下意识后退一步。
顾栖伸手，扶住她的手肘：“小心。”
手指贴在她腕骨那一瞬，
沈荔整条手臂都像被电了一下。
“你这么怕我靠近？”
他轻声问，眼神却锋。
沈荔咬唇：“我怕你……误会。”
“误会？”
顾栖的语气轻得像笑，
却带着明显的危险，“我误会你喜欢我，这也叫误？”
沈荔：“我——”
她来不及解释。
因为下一秒，
尔骁站到她另一边。
“一会儿的对视，”
他懒懒抬手，指尖轻轻勾起她下巴侧的发丝，
“你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