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书窈趴在吧台上,酒劲渐渐上来,双眸迷离,眼前出现重影,灯光晃得她头晕。
不知何时,旁边位置多了个“黄毛”搭讪,“小姐,我看你一个人,需不需要我陪你喝一杯?”
孟书窈掀了下眼皮,拒绝道:“我不认识你,走开。”
“交个朋友就认识了,我叫……”他名字还没说出来,手腕猝然被人掰住,发出惨烈叫声,“啊——”
阴沉冷漠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听不懂人话是么?”
黄毛疼得脸都扭曲,连连求饶,“我不敢了……”
裴聿洲目光凛冽,声音从喉间碾过,“滚。”
他一松手,黄毛立马颤颤巍巍跑走,要多麻利有多麻利,生怕晚一秒就走不了。
孟书窈抬头,视线对上一双幽深凉薄的眸子,朦朦胧胧,看得不真切。
裴聿洲收敛身上的怒气,抽了张吧台上的纸巾擦手,“喝醉了?”
小姑娘不承认,“没醉。”
但含糊的声线已然出卖她喝醉酒的事实。
“知道自己酒量差还喝这么多。”裴聿洲盯着她晕红的脸颊,伸手扶她胳膊,“走了,回去。”
孟书窈挣脱他的手,“不回去。”
裴聿洲眸光微眯,“不回去你要在这过夜?”
孟书窈煞有其事地点头,“嗯,就在这过夜。”
“我抱你。”
裴聿洲手还没碰到她就被推开,“不要。”
他耐着性子,“那你要怎么样?”
孟书窈想了想,端过手边剩下半杯的鸡尾酒,递到他嘴边,“这个,你尝一口,很好喝。”
裴聿洲顺着她,张唇抿一口。
他并不喜欢这种口感的鸡尾酒,偏甜、廉价。
孟书窈眨眨眼,弯唇一笑,“你猜猜这杯酒的配方,猜对了我就跟你走。”
裴聿洲没想过有一天会在这里陪她玩这种幼稚的把戏,沉默少顷,低腔道:“龙舌兰、石榴汁、西柚汁、青柠薄荷、糖浆,可以走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猜出来了?”孟书窈嘀咕,“没意思。”
“跟我回去。”
“好吧。”她自己扶着吧台,从高脚凳上下来。
手机和外套就落在那,裴聿洲替她拿上。
一从酒吧出来,离开暖气供应,寒意扑面,孟书窈吸了口冷气,抱紧手臂。
她里面只穿一条单薄的针织连衣裙。
裴聿洲把外套搭在她肩上,“穿上。”
孟书窈双手分别套进袖子里,蓦地又想起什么,“好像忘了付钱。”
“mark会付。”
她“哦”了一声,转身继续往前走。
裴聿洲拉住她的手腕,“去哪?车在那边。”
孟书窈嘟囔,“我不要坐车,我要走路。”
裴聿洲眉心一跳,“大晚上不嫌冷?”
她口是心非,“我不冷。”
裴聿洲拿她根本没办法,抱也不让抱,车也不愿上,非要自己走。
一个醉鬼,跟她讲道理也说不通。
司机缓慢开车跟在他们身后,瞧见Elara小姐几次甩开先生的手,好像在闹什么别扭。
何时见过先生这么好脾气,Elara小姐在先生那果然是独一份的宠爱。
孟书窈走在路灯下,时不时仰头看看周围的摩天大楼。
玻璃幕墙上光影交错,夜色斑斓。
她从来没有在晚上这么仔细地感受过曼哈顿的夜景。
裴聿洲走在她身侧,“你打算走着回去?”
“嗯。”孟书窈打了个喷嚏,呼出一团雾气。
裴聿洲耐心耗尽,握住她的肩膀转向自己,“非要把自己弄感冒?”
孟书窈醉眼迷蒙,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孟书窈,你再闹我不管你了。”他面色严肃,语气加重。
孟书窈怔怔地看着他,鼻腔一酸,眼泪猛地从眼眶砸落,长睫濡湿,只剩下委屈,“你为什么要凶我?你是不是看见我就烦?我不该来找你对不对?”
裴聿洲心脏一紧,被她眼泪烫出一圈褶痕。
“我没有凶你。”他声音不自觉放软,见不得她哭,俯身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痕。
孟书窈吸了吸鼻子,哭腔溢出,“你刚才就是凶我了。”
裴聿洲捏了一下她的脸,“喝醉酒就能乱给我扣帽子?我什么时候说看见你就烦?”
孟书窈挥开他的手,“我要回学校,我不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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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下好了,弄哭了还得自己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