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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盛十九年,农历三月初,山雪化尽,春暖花开。

唐清欢坐在陈家宅院,花园长廊的石条凳上凝思。这沁香酥饼有成熟方子和饼娘,酒酿是从卫城运来现成的。唯独茶.....从烹煮到奉客,处处是讲究。

在卫城时,茶坊由吴翁亲手调教的龙团、松烟,点茶功夫个个精细,可远水难解近渴。

幽州那边,请的掌柜能管账、能应酬,可这茶汤的功夫、待客的门道,却非一朝一夕能成。请现成的茶博士,报酬抬得比水涨得还快。

若一直将这边事务安排不好,不知何日才能回卫城,茶商会梅公已多次飞鸽传书,催促她回去。她将担忧告知陈大郎,陈大郎让她不要忧心,困难由他来解决。

三日后,陈大郎领来一个姑娘,名叫吕氏,约莫十七八岁年纪,一身半旧不新的青布衣裙,洗得发白,却十分干净。她始终微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腰间的衣角。

“唐小娘子,你看我给你带了一个人来,做茶博士....”陈大郎低声。

他转头瞧着吕氏,继续道:“这丫头命苦,祖父那辈儿曾是幽州茶行里拔尖的老朝奉,舌头灵,鼻子尖,一套点茶的手艺听说很过得去。后来家道败落,父兄都没出息,她一个女子,竟流落到码头上给货船做帮工,扛包卸货,就为混口饭吃。我偶然听人说起她家旧事,便寻了来。你看她这手指.....”

唐清欢目光落下,见那吕氏绞着帕子的手指,关节略显粗大,指腹带着劳作的薄茧,但指甲缝里却干干净净,最显眼的是指尖肌肤,隐隐显出深色茶渍痕迹,那是长年累月与茶叶打交道留下的印记。

吕氏被看得越发窘迫,头垂得更低,几乎要缩进脖子里。

那情景,忽地撞进唐清欢心里。

她想起多年前,自己与林傅盛来到卫城,为了白手起家,不得不典当那只玉镯,站在当铺之间,也是这般局促不安,窘迫之景如出一辙。

她心下微软,缓步上前,声音放得柔和:“为何有这般手艺,不去茶铺打工?”

吕氏迟疑了一下,用极细的声音道:“去过.....被嫌弃是女子,没人用。”

“女子怎么呢?女子还比男子强,尽是些不识货的眼珠子。”唐清欢愤然道。

吕氏听她这样说,慢慢抬头,眼神里带着怯懦和水光子。

唐清欢从身旁桌上取过一枚早已备好的铜牌,上面刻着‘清欢茶坊’四字,下角还有一个“幽”字小印。

她亲手将铜牌上的细绳理好,轻轻为吕氏挂在颈上。

冰凉的铜牌贴上肌肤,吕氏微微一颤,待明白过来这意味什么,眼圈霎时将水光子变红,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却只深深福了下去,肩膀微微抖动。

“好了......”唐清欢扶住她。

“幽州分号的茶事,我便托付给你。用心做,莫要辜负了你家传的手艺,更莫要辜负了你自己。”

吕氏重重点头,将那铜牌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攥住了救命稻草,更攥住了一丝重新拾起的尊严。

北地幽州城,风沙之地。

这里的风,一年到头似乎都在刮,带着塞外的粗粝和尘土,呜咽着掠过城墙屋脊。茶坊开张数日,生意虽如预料般红火,但新的烦恼也随之而来。

唐清欢坐镇店中几日,便发现一个南方绝难见到的问题:落灰。

无论伙计如何勤快擦拭,那茶盏碗碟,只要离手片刻,盏底便积了一层细密的灰尘。

更有那豪放的边城茶客,大大咧咧,一碗茶端起来,吹一吹水面浮尘,便仰头饮下,看得唐清欢暗自蹙眉。

这般‘喝茶吃风沙’,如何能品出茶的真味?长此以往,这茶坊的格调,岂非与路边解渴的大碗茶摊无异?

她将烦恼说与吕氏听。

吕氏如今换了干净簇新的茶娘子衣裳,人也有了精神,闻言凝神思索片刻,迟疑道:“东家,我在码头做工时,常见那些苦力老妇用洗净的干荷叶垫着粗碗吃饭喝水,说是能隔脏,还有些清香。有时风大,她们便随手将大荷叶挡住碗口....您看,咱们能不能......”

话未说完,唐清欢眼睛已是一亮。

她即刻吩咐下去,寻来上好的青瓷,画了图样,令窑工加紧烧制一种带盖的深腹茶托。盏置其中,严丝合缝,上有盖可防尘,下有托可防烫,旁侧还留有一小孔,插入细竹管,可吸饮,亦可防泼洒。

不日,新茶具就送到店铺,幽州茶客们皆觉新奇。

有人试着用它饮了一回,但觉茶汤始终温热洁净,再无沙尘困扰,而那青瓷茶托造型别致,握在手中颇有几分雅趣。虽不及南方茶道繁复精致,却极贴合北地实用之风。

只是用着细竹管吸茶汤,和大口啜茶汤,有一丝方法差别而已。

唐清欢将其命名为‘防风茶盏’.....

‘清欢茶坊的防风茶盏’便成了幽州城茶客间,口口相传的一件新鲜物事,竟隐隐成了边塞粗豪饮茶风尚里的一抹别致亮色。

茶坊的声誉,借着这小小的巧思,又悄然攀高了一层。

生意上的难题刚解,官面上的麻烦却又寻上门来。

榷务司经过一番清洗,那姓王的判官及其党羽果然被严办撤换。

新来的小吏头目姓钱,看着面皮白净,说话带笑,比那王判官似乎和气许多。

但这日,他带着两个随从踱进茶坊,四下打量一番,便笑着对迎上来的唐清欢道:“你是这里的掌柜?生意兴隆啊....”

唐清欢含笑应酬:“托官爷们的福....”

钱头目话锋一转,手指轻轻敲着柜台:“按咱们幽州地面的老规矩,这新商号开张,尤其是您这等连着开三家大铺面的,需得补缴一笔‘开市礼’银子,也算是犒劳兄弟们平日维持市面辛苦。不多,十两足矣。”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仍是索贿的由头。看来,这榷务司的积弊,并非换一两个人就能彻底根除。

唐清欢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讶异:“还有这等规矩?妾身初来乍到,竟是不知。只是我这茶坊,并非无名新号,乃是卫城茶商会联名认证的加盟分号,一应税赋章程,皆依总号规矩,与官市亦有契约定例。却不知这‘开市礼’,出自哪一条律法,哪一款章程?还请钱头目明示,妾身也好记录在案,往后依例办理。”

钱头目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他没想到这看似温婉的南边女子,竟如此牙尖嘴利,直接抬出了‘卫城茶商会’和‘官市契约’的大帽子。

他哪里拿得出明文规定,这本就是相沿成习的陋规!若是硬要,对方真较起真来,捅到新上任的那位文官那里,自己怕是讨不了好,新官可正想着烧三把火呢!

他干笑两声,眼神闪烁了几下:“哦?竟是加盟老号?倒是在下失察了。既如此......想必是误会,误会一场。掌柜的莫怪,我等也是例行公事,问问便好。”说罢,竟不敢再多纠缠,带着人讪讪地走了。

唐清欢这时叫住他们,取出身后的雪顶银尖茶饼,走向他们。

“官爷,这平日公事繁琐,又劳你们接二连三奔走,往后这茶店,都要辛苦你们。这是本店的好茶,雪顶银尖。若不嫌弃,带回去品品.....”

若是普通茶,这几人才不会要,单单是这茶,没有不要的理由。以姓钱的为首,故作缓慢的接过:“那就谢过掌柜的,你这情谊,我们兄弟记住了......”

唐清欢看着他仓促的离开,轻轻舒了口气。

这‘卫城茶商会联名信’,自然是陈大郎在京中帮她迅速办妥的幌子,名头响亮,足以唬住这些底层小吏。

看来,表哥丞相此番整顿,到底还是让这些人有所忌惮了。

与此同时,茗酥从卫城快船运来的第一批特色馅料,也在饼铺那边遇到了麻烦。

北地干燥,路途遥远,那本是流心爆浆的秘制馅料,经过一番颠簸,到了幽州竟变得有些板结散碎,失了那口惊艳的浆汁。

陈大郎对着那馅料搓手咂嘴,连连叹可惜:“这.....这口感差了不少啊!咱们这饼,吃的就是那一口烫嘴的浓浆!”

饼师傅试着加水和油重新调治,不是过稀难以包馅,就是过稠依旧爆不出浆。

众人一时束手无策......

吕氏这日正好过来送新到的茶叶样品,听闻此事,在一旁悄立了片刻,忽然小声开口:“东家,陈爷......我在码头时,见那些胡商带来的奶疙瘩,即便干了,用咱们本地的羊乳酿一泡,也能重新变得软糯.....不知这馅料,能不能试试用羊乳酿来调一调?”

幽州本地盛产牛羊,羊乳酿是极常见之物,味道浓烈,汉人多不喜食,但胡人却视若寻常。

林傅盛闻言,抬眼看了看吕氏,目光里有一丝审视。

陈大郎却是死马当活马医,一拍大腿:“羊乳酿?倒是稀罕!快去弄些来试试!”

吕氏很快取来一小罐浓稠的羊乳酿....饼师傅小心翼翼取了些许,调入那有些散碎的馅料中,反复揉捏。

说也奇怪,那馅料竟真的重新变得黏合滋润,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奶香气息。

新馅料包入饼中,放入炉膛烘烤。不多时,饼香溢出,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诱人焦奶香气。

出炉稍凉,陈大郎迫不及待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但听‘咔哧’一声脆响,酥皮应声而裂,内里馅料并未如以往那般汹涌流出,而是成为一种极为绵密酥松,入口即化的独特质地,混合着玫瑰味的花甜香和羊奶醇厚的微酸,奇妙地中和了油腻,风味竟比之前的爆浆更多了几分奇特!

“这......!”陈大郎眼睛瞪得溜圆,三两口将饼吞下,猛地一拍桌子。

“绝了!这味儿更足!更香!还不烫嘴了!老胡肯定好一口味!”

他说的老胡,是常来光顾的一个胡商头领。

唐清欢也尝了一口,细细品味,眼中渐露光彩。

她看向一旁因紧张而又低下头,绞着衣角的吕氏,笑容绽开:“好一个羊乳酿!吕姑娘,你又立一功了。这饼,便叫‘奶酥流心’如何?”

“嗯——一切都听东家的!”吕氏怯生生道。

“来,你又吃一个!”唐清欢故意笑得开朗,想引得她放开一些。

吕氏见东家如此活泼可爱,也放下拘谨之态,露出微笑大方吃起饼来。

新出的‘沁香奶酥饼’,第二日便被陈大郎当成招牌,免费请往来的胡商品尝。

那胡商头领老胡一尝之下,大为惊喜,连说这味道像极了他家乡的某种点心,当即就订了一大筐,说要带回去让族人都尝尝。

饼铺门前,再次排起长队。

夜幕落下,幽州城早晚温差大,寒意渐起。

茶坊后院,唐清欢看着账簿,吕氏在一旁安静地分拣明日要用的茶叶。

忽然,林傅盛从外面进来,身上带着北地春夜的凉气。

他将一个小小布包放在唐清欢面前的桌上,唐清欢抬头,不解地打开。

布包里,是一盒来自卫城的手膏,她平日惯用的这个抹手,膏体质地细腻滋润,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在这干燥风大的北地,这物件显得格外贴心。

她微微一怔,抬眼看他。

林傅盛神色依旧平淡,只道:“商队捎来的,我见了就买下给你。”

说完,便转身去看挂在墙上的幽州城防图,目光沉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唐清欢持着那盒手膏,手指传来膏体温润的触感,桂花香气若有若无地萦绕开来。

她垂眸,极淡地笑了一下,又将那盒盖轻轻合上。

窗外的风依旧呼啸,却仿佛不再那么刺骨了。

而在云京城里,那位总是人畜无害笑着的景王,于一场宫廷夜宴后,轻描淡写地对身旁心腹低语了一句:“幽州那边,新开的茶饼铺子,生意倒是热闹得很哪.....去瞧瞧,是谁家的能干人,这般会做生意。”

心腹躬身领命,悄无声息地退入阴影之中。

王爷举杯,向着脚底下跪着的妖艳女子,温润笑道:“起来吧!这跪久了,我可是会心疼的....不,是蹇大人会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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