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装饰,倒像是……
机关?
她心头一跳,疾步上前,伸手小心取下画。
果然,画背后竟露出一个嵌入墙体的暗格——灰黑色金属面板上,赫然是一台老式机械保险箱!
“找到了!”
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心跳如暴雨擂鼓,指尖颤抖得厉害,指甲都在轻微弹动。
可下一秒,一股冷意袭来——没有密码,这玩意儿就是一块废铁。
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一步步逼近,清晰可闻。
郑晓雯已经上楼了。
她脸色骤变,再不敢多看一眼,手忙脚乱地将画重新挂回原处,调整角度确保看不出丝毫破绽。
转身冲出书房,反手“咔哒”锁门,动作干净利落。
门刚关上,楼梯拐角就探出一张脸——郑晓雯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你怎么这么久?”
她皱眉走近,语气里带着真实的担忧,“我都等半天了,还以为你不舒服,晕在里头了。”
傅麦禾强压住狂跳的心脏,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吃坏肚子了,蹲了会儿……有点虚。不好意思让你担心。”
她顿了顿,顺势转移话题,“对了,你刚才说的新书在哪?我想看看。”
回到郑晓雯房间后,她坐在床沿,随手翻开一本精装小说,指尖翻页的动作机械而僵硬。
书页上的字迹模糊不清,她的脑子里反复浮现的,全是那个隐藏在画后的保险箱。
开不了锁,只能另想招。
“晓雯,”她突然合上手中的书本,抬起头来,语气略显迟疑地说道,“你爸那台新买的唱片机,现在放在哪儿?我想听听看。”
楼下客厅里,她故作镇定地站在唱片机旁,手指轻轻抚过黑色的机身,仿佛真的对这台机器产生了兴趣。
可实际上,她的眼睛却总是不经意地往角落里的小收藏室方向瞟去,目光闪烁,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好奇与紧张。
“这歌是什么歌?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过,可真好听啊。”
她侧耳听着从喇叭里传出的悠扬旋律,故作随意地问道。
“《千言万语》,”郑晓雯笑着回答,眼中瞬间亮起了光彩,“这是我爸特意从羊城淘回来的老唱片,现在的市面上根本买不到了,特别稀有。”
趁着郑晓雯转身去厨房倒茶的短暂空档,傅麦禾立刻抓住机会,轻手轻脚地再次溜进了那间小小收藏室。
房间不大,陈设也不多,但每一件摆着的物件都透着岁月的痕迹,显然是些年头不短的老古董。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几乎快到人腰高的青花瓷瓶,釉面温润,图案精致,静静地立在靠墙的红木架子上,显得格外气派。
嫂子曾说过——有些古董,是用来藏东西的。
她屏住呼吸,悄悄凑近那瓷瓶,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指尖缓缓伸进瓶口,往里摸索着。
里面冰凉空旷,除了一些积年的灰尘外,什么也没有。
空的。
“麦禾?”
门外忽然传来郑晓雯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你在里面做什么?”
她浑身一颤,猛地把手抽出来,慌乱中后退一步,差点撞上端着茶杯正要进门的郑晓雯。
“我、我就想……随便瞅瞅你爸这些老玩意儿,”她声音发紧,舌头像是打了结,结结巴巴地解释着,脸颊微微泛红。
郑晓雯看着她,眨了眨眼,随即笑了出来:“哎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这些老古董吗?动不动就说‘又破又旧’,怎么今天反倒感兴趣了?”
傅麦禾干笑两声,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接过对方递来的热茶,低头猛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头的焦躁。
今天,怕是没戏了。
半小时后,她找了个临时想起要去医院拿检查报告的理由,匆匆向郑晓雯道别,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郑家。
一走出大门,她两条腿便止不住地发软,整个人靠着斑驳的外墙缓缓滑下,大口喘着气,额角已渗出细密的冷汗,才勉强稳住身形,没有当场瘫倒在地。
就在街角转弯处,一辆漆皮斑驳、车身上满是锈迹的破旧吉普车静静地停在树影底下。
车窗摇下,傅黎安的脸探了出来,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弄到没?”
他压低嗓音,声音沙哑而急促。
傅麦禾摇摇头,神情疲惫,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反手关上车门后低声说:“啥都没找到。倒是书房里有个保险箱,贴着封条,看起来挺新的,但我没带工具,根本撬不开。”
傅黎安皱起眉头,伸手点了根烟,火光在昏暗的车内闪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然后把烟夹在指间,发动了引擎:“先回趟家,这事不能急,得再合计合计。”
回到傅家的客厅时,乔晚音正在屋里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凌乱,皮鞋敲击地板发出“哒哒”的声响,仿佛每一脚都在丈量着等待的煎熬。
她的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焦虑,连脚底的地毯都被她踩得卷起了边。
一见到兄妹俩推门进来,她立刻迎上前,语速飞快地追问:“怎么样?有线索没?找到什么东西了吗?”
傅麦禾没力气多说,直接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背靠着软垫,长长叹了口气,接着便把她刚才在郑家的一举一动、每一句话、每一次试探,都一五一十地复述了出来,毫无保留。
“保险箱?”
乔晚音听到这儿,骤然停下脚步,目光变得深邃而凝重,“郑明远……果然藏着东西。他不可能平白无故放个保险箱在书房里。”
“可我打不开,”傅麦禾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声音里透着不甘与挫败,“而且……我总觉得怪。”
“哪里怪?”
乔晚音立即追问,身子前倾,双眼紧盯她,“你说清楚点,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傅麦禾咬了下嘴唇,眉头微微皱起,神情透着一丝不安与疑惑,“书房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一个长期有人居住的地方,连一张废纸都没剩下。书架上空荡荡的,桌面上一尘不染,仿佛有人特意清扫过。收藏室里的那些花瓶,也全都是空的,没有插花,也没有装饰,甚至连一点点积灰都看不见,好像刚刚被人仔细擦拭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