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道:“的确是的!在我这儿学习和兼职足有一年的时间,我再也没见她绣过绣花鞋!”
“我当时还问过她!可她只是一笑,说该忘掉的是一定要忘掉的!”
老奶奶的眼里充满了欣慰,“她真的变了!连整个人都开始变得乐观了!”
我心中暗道:可真相却并不像您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一前一后两个反差太大了,怪不得赵山河会有之前那种推理呢?
可这时老奶奶接下去却又补了一句,“而另一件事儿就更奇怪了!”
“之前的那个她,给我的感觉对韩语完全是零的开始,也就是说底子打的还不错,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精熟!”
“可后来一场大病回来后的她,虽然语法跟词汇量上都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可却经常会露出一些奇怪的口音!这会让我觉得特别的古怪,可之前……她的韩语中是没有这些问题的!”
“奇怪的口音?”我默默思索着这个问题。
如果赵山河的推理是没错的,那姜大花可是朝鲜族啊?
便试探着问:“会不会是……朝鲜族的口音?大夏的朝鲜族?”
我这句话,就像突然打开了老奶奶多年的疑惑,“对的对的!不是南韩人,也不是北韩人!那就只可能是大夏的朝鲜族了!”
“或许……只是因为她找了个朝鲜族出身的韩语老师吧!”
我点点头,怪不得赵山河即使如此确定,终究还是要找一些实际证据的!
因为即使一切推理都成立,可终究还是可以以一些借口而推脱过去。可实质的证据又在哪呢?
看来我这次除了证实赵山河的推论以外,几乎是没什么收获。
可这时老奶奶却偏偏又再次补充了一句,“你的推论应该没错的!”
“因为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她有一位同样来自大夏的笔友,那个女孩长得特别漂亮!”
“说话时就是这种口音,她后来一定是报了跟她同一家韩语班,所以才会有同样的口音的!”
我心中一震,“您说……当时她有一个笔友?您还记得名字吗?”
老奶奶道:“当然记着,她叫姜大花,两个人关系特别好!”
“那时还没有互联网,笔友几乎是在全世界流行的,李来娣告诉我,她们在国内就开始通信了!”
“她当初也是跟姜大花约好才一起来韩国的!”
“她告诉我这件事儿时,还是在她大病之前呢?”
“那个姜大花不仅漂亮,而且说话还特别有礼貌!”
“两个孩子还真是反差巨大呀!我当时就想,如果姜大花是我的学生就好了……”
“那个姜大花虽然家庭幸福,可经济状况却显然不如李来娣,她当时是在一家餐馆打工的!”
“但我能看出两个孩子当初彼此的……相互嫉妒!”
我疑惑道:“您说她们彼此嫉妒嫉妒?”
“是的!姜大花嫉妒李来娣家的家庭条件,而李来娣却嫉妒姜大花有一个爱他的父母!”
说到这儿,她突然自己都一阵恍惚,“你还真别说!她后来的气质,还真的是挺像姜大花的!”
“你说……这是不是也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我想,如果我再继续引导下去,恐怕连她自己都会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掉了个个儿。
我又不死心的问了一句,“李来娣进了济州大学后,您又见过两人吗?”
老奶奶道:“隔得又不远,李来娣是经常会来看我的!不过那个姜大花,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说到这儿,又有点儿吞吞吐吐,“不过,我可能知道她后来为什么没有出现!”
“为什么?”问出这句话,我突然意识到有点儿冒失。
可老奶奶却想了想,“或许这些话我是不该说的,不过既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说说也无妨!”
“我怀疑姜大花……后来可能已经死了!”
我立时浑身汗毛直立,“死了?这怎么可能啊?”
老奶奶忙道:“我也只是猜测!因为有次李来娣交作业的时候,误交了她与姜大花之间的私人通信!”
“在信里,李来娣一直在安慰姜大花,告诉她手术只是暂时失败,医生说一定可以成功的!”
“既然没出现!那肯定就是死了啊?”
我眼珠转了转,因为我与吴雪倩交往很多,也听她说过一些关于医生的事儿。
医生绝不可能说出手术只是暂时失败,以后一定可以成功的话,可如果是整容医生呢?
老奶奶这个时间又道:“可我不懂的是,李来娣为什么要在信里说弥补她,而且说一定会去照顾她!”
“而李来娣肯定也真的那么做了,因为自那之后,她就不在住在宿舍,而是出来与人合租!”
“而且经常会在放学的时候买很多食材,一看就要回去做饭的!”
“两个人一定是住在了一起,真是个好孩子,我想她一定是在照顾姜大花了!”
我心里一动,“您说……她们可能是合租的?”
“是的!地方好像就离这里不远,当初李来娣发个快递过来,我曾经看到过上面的地址!”
我赶忙问道:“您可以把那个地址告诉我吗?”
“当然!”随后她便将地址写给了我。
“谢谢你了!”临走时,我对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离开她那儿后我一直在想:两个彼此嫉妒的女孩!真的很有交换命运的可能!
我看着那一页地址,这可能已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还找不到她们彼此整容成对方样子的证据,那也就只能期待赵山河了!
济州岛不大,可错就错在我语言不熟,还是找了好久才到了原地。
那是一间韩式的小平房,屋外种满了橘子树,四处看起来很干净。
可过去了这么多年,这房主还会记得当初那两个女孩吗?
正想着,这时一个年轻的男孩正好出来,我上前试探着用英文问了一声,“您是这里的房主吗?”
那男孩回头看了我一眼,道:“你……你不是之前江大的那个满玉柱吗?”
我一看,还真是巧了,他竟然是济州大学代表队的学生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