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里的烛火“嗤”地舔了舔烛油,暖黄的光漫过石壁上的松针纹路,连空气里都飘着干木柴混着松脂的淡香。面包人蹲在石台前,指尖捏着片刚落的松针,晃了晃,语气像拉着朋友分享秘密:“嗨,亲爱的朋友,你就没好奇过吗?那把跟萨尔纳加琴,除了伴战咏唱,还能发挥出什么不一样的力量——毕竟它可是陪着主角走过森林初见的老伙计啊。”
他顿了顿,往树洞外瞥了眼,眼底映着远处飘来的微光:“森林的作战会议早散了,现在外头热闹着呢。毛团子们正整装旗鼓,晃着圆滚滚的身子往古树上飘,毛茸茸的身体蹭着树皮,把藏在树洞里的故事光团一个个裹出来,搬得比谁都认真;至于你——咱们的护卫主角,不也正检查着装备,等着和团子们汇合,护着这些光团往核心防御圈送嘛。”
烛火轻轻跳了跳,把他的影子投在洞壁上,软乎乎的。他抬手拂了拂烛芯,声音压得带点故事续篇的期待:“只是啊,这趟护卫路可不会太平——波斯人的眼线说不定还在林间藏着,说不定还会遇上没撤干净的散兵。这一路会发生什么?琴会不会在关键时刻亮出新本事?咱们接着往下看……”
森林外围的古木撑开浓荫,枝干缠着深绿苔藓,阳光透过叶隙洒下碎金,落在毛团子们圆滚滚的背上。它们一个个漂浮着,小小的耳朵支棱着,头顶顶着明晃晃的光球——那光球里裹着森林的记忆,淡绿的光屑从球边往下掉,沾在团子们的绒毛上,像撒了把碎星。“嘿咻嘿咻”的轻哼声连成串,随着它们飘移的节奏,轻轻撞在树干上,又弹进风里。
苔灯扑棱着覆着灰绒的小翅膀,尾羽尖沾着点光球的暖光,绕着我的手腕转了两圈,声音里带着点急:“别在这傻站着呀!大伙都忙着递光球,你这把萨尔纳加琴可不是摆设,总得弄点动静提提劲!”
“合计着就是想让你弹个号子调,”灰烬的声音在脑内慢悠悠响起,带着点回忆的调子,“就像当年奥尔瓦弹给精灵们听的那样,能把劲往一处聚。”
我指尖碰了碰琴弦,冰蓝火焰轻轻颤:“可我该开口唱什么?”
“我教你个现成的——《伏尔加河纤夫曲》。”灰烬的语气透着笃定,“放心唱吧,这调子古老得就像森林的年轮。谁知道呢,说不定第一个教精灵们齐声哼唱的,正是一位顺着林间大河漂泊而来的斯拉夫歌者。关于这种事嘛,你就别管是第几个轮回的事了。”
(作者ps:请打开网易云搜索音乐《伏尔加河纤夫曲》。纯属作者的私心,找斯拉夫曲目时只能找到这个了,不过它正好合适;至于播放风格,麻烦你在脑里自动替换成毛团子们稚嫩的声音,软乎乎又带着点倔强的调子,会更有画面感~)
“这是啥?”我刚问完,指尖已下意识拨动琴弦。
“Эn, yxhem——”
琴音清亮地撞开林间的风,带着斯拉夫曲调特有的沉厚,我跟着开口唱,调子虽生涩,却裹着毛团子们“嘿咻”的节奏。
“哎嘿哟哦——”
“唱得还挺有那股斯拉夫味儿,没跑调。”灰烬在脑里叨叨,语气里藏着点意外。
“Эn, yxhem——”
我再唱时,苔灯已落在琴头,尾羽跟着调子轻晃,小声哼了起来;毛团子们的“嘿咻嘿咻”突然变了调,跟着我唱成了“哎嘿哟哦”,软乎乎的声音混着琴音,竟把沉厚的号子唱出了点甜。
“eщe pa3nk, eщe дa pa3——”
“拉完一把又一把——”
光球在团子们之间传递得更顺了,一个顶给另一个,暖光在它们之间牵起细线,像慕夏画里缠绕的藤蔓。团子们尖尖的小耳朵随着号子声轻轻晃,头顶的光球越递越快,一道淡绿的光带从外围往森林核心延伸,连叶隙里的碎金,都似跟着这光带流动。
“Эn, yxhem——”
“哎嘿哟哦——”
琴音越响,号子声也越亮,冰蓝火焰顺着琴弦往上爬,与光球的暖光缠在一起,映得周围的树干都泛着浅青。团子们的声音虽稚嫩,却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可爱里裹着点深切的悲壮——像明知前路有险,却仍攥着劲往前闯。
“pa3oвьem mы 6epe3y——”
“穿过茂密的白桦林——”
银色的风从林间穿过,树叶“沙沙”作响,顺着风望去,能看见一条又一条团子的队伍:有的沿着树干飘,有的贴着草地飞,头顶的光球连成串,像落在林间的银河,每一颗都亮得安稳。
“pa3oвьem mы kyдprвy——”
“踏着世界的不平路——”
远方突然传来闷响,黑压压的飞毯影子掠过低空,战象的嘶吼裹着风飘来,震得树叶都抖了抖。我下意识把号子改了改,调子沉了几分。
“An-дa, дa an-дa——”
“哎嗒嗒哎嗒——”
团子们立刻跟着合,声音虽软,却没半点怯意;苔灯的翅膀扑棱得更急,尾羽的光亮了几分,像在给大伙打气。
“pa3oвьem mы kyдprвy——”
“踏着世界的不平路——”
树影里闪过精灵的银甲,他们的剑簇藏在枝叶后,剑尖映着光,默默护着团子们的队伍;又一声轰鸣传来,这次更近了——战象的蹄声从正面战场方向撞来,地面都跟着轻轻颤。
“Эn, yxhem——”
“哎嘿哟哦——”
“eщe pa3nk, eщe дa pa3——”
“拉完一把又一把——”
团子们传递光球的速度更快了,小身子挤着往前飘,“哎嘿哟哦”的号子声里,多了几分急切。
“mы пo 6epeжky nдem——”
“我们沿着河岸走——”
林间的小河轻轻流,水声混着琴音,刚柔相济;
“Пechю coлhышky пoem——”
“迎着太阳把歌唱——”
突然,一道暗紫色的魔法光刃从半空劈下,“轰”的一声炸在不远处的树干上,焦黑的木屑飞溅。琴音戛然而止,冰蓝火焰晃了晃,差点熄灭——波斯人的散兵,还是追来了。
正面战场的风早被血腥味染透,精灵们的银箭先破风——箭尖裹着淡绿光,密密麻麻射向飞毯,却被魔法师挥出的暗金光刃拦在半空,“叮”的脆响像碎冰砸在铁甲上,断箭坠在焦土上,溅起细灰。藤蔓从地底疯长,粗韧的绿茎死死缠住战象前腿,刚勒出浅痕,就被战象猛地甩蹄挣断,绿汁溅在地上;战象扬起长鼻,“呼”地喷出粗气,竟直接卷住飞来的精灵长剑,“咔嚓”咬断剑齿,再一甩鼻,将躲闪不及的精灵扫飞出去,银甲撞在古树上,震得松针“哗啦啦”往下落。
飞毯在半空盘旋成墨云,波斯魔法师的咒声裹着故事的暴戾,一发发光刃从卷轴里钻出来——有的缠着闪电,“滋滋”劈向草地,焦黑的痕迹瞬间蔓延;有的裹着暴风,卷向毛团子的光球队伍,几个团子连带着光球被风扯得晃荡,小耳朵死死扒着光球,才没被卷走。暗金色的故事能量像毒雾漫开,精灵的光盾“咔嗒”裂开细纹,连空气都变得滞重。
“砰!”一道紫电光刃擦过奶白团子的光团,它的绒毛瞬间黯淡,却仍晃着小耳朵,把光球往旁边的浅蓝团子推:“亲、亲爱的达瓦里希,接、接住这个……”
“你怎么办?!”浅蓝团子冲过来,光翼抖得像风中的蒲公英。
奶白团子轻轻晃了晃,声音软却咬得很实:“别担心我……你把光球种回土里,等一切结束,就会长出新树,树上有朵能让我重生的花……”它用小耳朵把光球顶得再稳些,轻轻按在浅蓝团子头顶,“嘟噜噜……一定、一定要送回圣所呀……”
话音落时,奶白团子化作一团暖光屑,慢悠悠往下飘,落在焦黑的草地上,竟让那片土悄悄冒了点绿芽。
“……暖光消逝,又一团团光球被稳稳接住。在战象嘶吼与魔法爆鸣的间隙,有那么一刹那,只能听到光屑飘落的沙沙声,像雪花亲吻大地。然后,号子声再次响起,更加嘶哑,也更加坚定。”
这不是独幕戏。战场各处,浅黄团子被暴风卷住时,把光球顶给同伴;嫩粉团子被光刃擦中时,用最后力气推亮光球……一团团暖光消逝,又一团团光球被稳稳接住,毛团子们前仆后继,光屑飘在风里,像场温柔的雨,却裹着比钢铁还硬的劲。
“我泪水砸在琴上,冰蓝火焰跟着颤。但就在那团暖光屑落下的地方,我看见了——不是焦土,而是一瞬即逝的、由光影构成的松针幼苗。它们在下一秒就消散了,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这些光团,守护的不是过去的记忆,而是未来的所有可能。
指尖拨动萨尔纳加琴,歌谣调子带了哭腔,淡青的风之魔法从弦上飘出,勉强拦住几道漏过来的光刃,却护不住远处的团子。
苔灯的光团飘在我身边,灰色羽毛乱了,魔法书“哗啦哗啦”翻得飞快,光团捏着书页的边角,指尖蹭过卢恩符文:“防御屏障……松脂盾、藤甲咒……找到了!”她凝出淡绿光点按向符文,可魔力不足,光盾只凝出半道,堪堪护住身边两个缩成球的小团子,书页上的符文闪了闪,又暗下去。
战象的嘶吼还在响,魔法师的咒声没停,可那漫天飘着的暖光屑,却像星星落进战场,让所有还在坚持的人,都攥紧了手里的武器——不能让这些小精魂的牺牲,白费。
复活泉的水泛着淡银月光,青石岸边长着细弱的蓝花,花瓣上沾着泉雾,风一吹就轻轻抖。丰丰漂浮在泉边,鹿角裹着层柔光,作为鹿毛团灵魂向导,它的目光落在泉中——一个精灵正从淡银泉水里站起,银甲上还沾着战场的焦灰,却仍攥紧了腰间的剑。
精灵身边,小马光团小伊卡扑棱着白色飞翼,声音里带着急:“不能再复活了!这已经是第6次了!你知道的,再有一次,你就会像史诗里的女王那样,步入树海,彻底疯狂!”
精灵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泉水,指节泛白,语气却没半分犹豫:“我知道。可你听——我的家园在哭,森林的枝叶在颤,我不能倒,哪怕多撑一刻,也要护着团子们运光球。”
丰丰的鹿角轻轻晃了晃,声音软却带着重量:“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我绝不允许!”小伊卡突然凑上前,飞翼蹭了蹭精灵的手臂,“我不想看到你疯掉的样子!从你当年来到多米科夫卡,我们缔结驯养契约的那天起,我们就是一辈子的伙伴,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精灵望着远处战场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乌拉”的喊声,他眼底软了软,又很快硬起来:“小伊卡,你看到你的同伴了吗?他们正一个接一个地运光球,这场战争,是为了把故事光球送回圣所——为了来年,能长出让他们复活的花。我怎么能在这时候退缩?”
小伊卡的飞翼停了颤,轻轻落在精灵的肩甲上,声音坚定:“那我就陪你,直至最后一刻。”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迷失在树海里了,”精灵抬手碰了碰肩甲上的小伊卡,语气里藏着一丝难得的柔软,“你会在列维斯等我吗?”
丰丰从泉边飘过来,月光落在它的绒毛上,语气带着最后的劝:“我再给你一个选择——如果你现在退回核心防御圈,还能等到寿终正寝,不用赌上灵魂。”
“不!”精灵猛地握紧剑,银甲反射着泉光,他仰头喊出那句古老的誓言:“Fyrir gare vors fjár!”(为了我们的家园!)
“乌拉!”小伊卡跟着喊,飞翼在半空划出浅白光痕。
丰丰望着精灵远去的背影,鹿角轻轻垂了垂,声音轻得像泉雾:“亲爱的战士,祝你好运,愿你不曾步入树海,安然归来。”
等精灵的身影消失在林间,丰丰才转头看向复活泉——淡银的泉水还在泛着光,青石上的月光没散,它轻轻晃了晃鹿角,低声呢喃:“如果这代表圣树还好,公主那边没出问题……真希望这场战争在外围就结束,希望不要再有精灵从这里,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了。”
风掠过泉边的蓝花,花瓣落在泉水里,跟着水流轻轻转,像在为远去的战士祈福。
正面战场的硝烟还未散,焦黑的断枝插在土中,银箭与光刃的碎片嵌在树干上,风一吹就轻轻晃。识识漂浮在半空,卷轴展开如垂落的月光,他目光扫过外围残阵——精灵的尸体半埋在焦土,战象的蹄印里积着血,再瞥向后方:毛团子们顶着光球的队伍还在艰难前移,淡绿光带时断时续。他指尖划过卷轴,微光闪烁,显然是在无声示意:外围难守,该退了。
曜石的银弓还在连发,箭羽破空带起淡银霜气,一箭射穿波斯法师的光盾,却仍咬着牙:“不行。”他偏头看向识识,目光扫过身后的光球队伍,语气斩钉截铁,“识识,你看他们——少一棵掩护的古树,就可能有一个毛团子被光刃击中,我们退不得。”
识识没再开口,只是漂浮着绕战场一周:掠过复活过三次、肩甲崩裂的精灵,停在被战象扫飞、刚爬起来的士兵身边,卷轴上的浅绿光纹微微颤,显然是在无声传递:精灵们已拼至极限,再无多余战力支撑。
曜石看懂了他的示意,却猛地将银弓顿在地上,箭尖抵着土:“我知道他们在拼命。”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决绝,“识识,准备大魔法。”
识识立刻收敛起担忧,卷轴在半空旋成光轮,他漂浮的身姿如谦卑的麦穗,向地面垂下头颅,周身漫开大地般的浅绿光。几乎是同一时刻,曜石仰首向天,银弓上凝出淡蓝冰棱,瞳孔染上霜雪之色,率先喊出古老的战吼:“Fyrir gare vors fjár!”(为了我们的家园!)
古诺斯语的祷词从他喉间炸开,如冰川崩裂:
“h?rgr j?tnas, hrie kaldrifjae!
Veita bogi minn drifta,
tvi at ek mun tjoe frelsa!”
(伟大的冬神,暴风雪之主!
请让我的弓箭染上冰霜,
因我必将拯救我的族民!)
与此同时,识识的斯拉夫语吟唱醇厚而温暖,随着卷轴的转动漫开,像是大地在低语:
“mati syra zemlya, v sadu tsvetushchem!
day mne silu ochistit' etu zemlyu,
chtby svet vozvratilsya k nam!”
(亲爱的大地母亲,在那繁花盛开的庭院!
请赐予我净化大地的力量,
让光明重返我们身边!)
两道咒文在空中交汇——曜石的冰蓝色风暴与识识的浅绿守护光带,没有碰撞抵消,反倒如藤蔓缠树般缠绕融合,冰蓝里渗进浅绿,浅绿中裹着冰棱,渐渐凝成一道双色光箭,搭在曜石的银弓上。
两人同时转向敌阵,用森林子民都能听懂的通用语,喊出合二为一的终结之语:“以此冰封,静待春来!”
银弓满拉,双色光箭破空而去,正中战场中央的空地——没有射中任何士兵,波斯人顿时爆发出哄笑,有人指着光箭落地的地方,嘲讽声裹着风飘来:“这箭连草都没伤到,白费力气!”
话音未落,光箭落地的地方突然迸出冰棱!淡蓝的冰以目标点为中心,一圈圈向外蔓延,每一圈冰纹都绽开成蔷薇花瓣的形状,转瞬就凝成一株两人高的巨大冰蔷薇。下一秒,“砰——!”冰蔷薇的花瓣骤然炸响,寒风裹着冰棱碎屑席卷开来,战象的长鼻刚扬起就被冻住,黑铁面具士兵的弯刀停在半空,连飞毯上的魔法师都僵在原地,周身迅速覆上薄冰。
北风呼啸着穿过战场,被冻住的波斯前线士兵与战象,渐渐化作一座座精美的冰雕;冰蔷薇的花瓣碎片划过冰雕,“咔嚓”声连成串,冰雕应声碎裂,如冬季凋零的花瓣,散在焦土上。
曜石松开银弓,弓身还凝着冰,他扶着树干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识识的卷轴垂落,微光黯淡,他飘到曜石身边,声音带着疲惫:“下一波攻击很快就会顶上来……这道冰蔷薇领域,最多再坚持两分钟。”
曜石抹了把脸上的冷汗,望着远处重新聚集的波斯飞毯,苦笑着喘了口气:“能撑一会儿是一会儿……先歇口气,等下一波,还得接着拼。”
侧面战线的暗金光刃还在往林子里劈,焦土上的裂痕又多了几道,风裹着冰碴子飘过来——是正面战场的寒气,我忽然瞥见那边腾起那具巨大的冰蔷薇,冰瓣炸得漫天都是,连这边的光刃都顿了顿。
“嘿!王子这是把压箱底的本事都掏出来了!”灰烬的声音在脑里炸开,带着点咋呼。
苔灯飘在我肩旁,魔法书翻得“哗啦”响,尾羽的光都颤了:“可这冰蔷薇撑不了两分钟!得赶紧想辙,不然光球队伍走不了远!”
我攥紧萨尔纳加琴,弦都被按得发紧:“我没正经学过魔法……灰烬,你能变把华夏青铜剑不?”
“我早跟你说过学习重要!”灰烬瞬间炸了,跟骂街似的,“这儿是地中海地界,虚界性质跟咱华夏不一样!华夏的家伙什——青铜剑、玉笛、长弓、长枪,哪个在这儿能用?早歇菜了!你这会儿才想起要家伙,他妈的早干嘛去了!”
“我他妈也不想啊!”我急得吼回去,“别瞎嚷嚷,赶紧给个办法!”
“你们俩别吵了!”苔灯的声音带着哭腔,书页都快被翻烂了,“我这儿找防御魔法都快找瞎了,再吵光球都要被光刃追上了!”
眼瞅着不远处,毛团子们顶着光球往森林核心跑,快得跟赶趟儿似的——也就这会儿波斯人被冰封着,能抢点时间,可那冰蔷薇的寒气已经在散,再不想辙,下一波光刃就得劈在团子们身上。
暗金光刃带着风声劈过来的瞬间,我往旁边一滚,衣角擦着光刃的边,焦糊味立刻钻进鼻子。刚爬起来,脑子里突然“叮”的一声——像是松脂灯突然亮了,我忍不住笑出声。
“你小子他妈是不是摔傻了?”灰烬的声音满是诧异,“这都快被光刃劈中了还笑!”
苔灯也飘过来,光团蹭了蹭我的脑袋,急得尾羽乱颤:“完了完了,肯定是刚才躲光刃磕到脑袋了!”
“不是不是!”我赶紧摆手,攥紧手里的萨尔纳加琴,声音都透着兴奋,“我有办法了!”
“呦呵?还真有招?快说!”灰烬的语气立刻变了,带着点期待。
我指着自己,又看向苔灯:“你们不总说,我这魔力深不见底吗?苔灯,你是不是这么说的?”
苔灯翻了个白眼,魔法书还在手里攥着:“是这么说没错,但你用不出来,跟哑炮有啥区别?”
“所以!”我加重语气,把琴举到面前,“你用我的魔力!你不是记着所有咒语吗?找个最厉害的防御魔法,最后再通过灰烬这老家伙附着的萨尔纳加琴传导,把魔力全放出去——这样不就成了?”
灰烬在脑里琢磨了两秒,骂了句粗话却带着点认可:“听起来倒还靠谱,这会儿也没别的辙,死马当活马医吧!”
苔灯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抱着魔法书“哗啦哗啦”翻得飞快,指尖都在抖:“唉,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找到了找到了!就是这个!你的魔力借我一用——丑话说在前头,要是魔力炸了,我可不管啊!”
话音刚落,远处的冰蔷薇寒气又散了些,波斯人的叫喊声隐约传来,下一波光刃,眼看就要劈过来了。
侧线的风还裹着冰蔷薇的碎碴,焦土上的残枝凝着薄霜。我和苔灯同时深吸一口气——光团前的魔法书泛着浅金光,我指尖按在萨尔纳加琴的弦上,冰凉的触感顺着指缝钻进来。下一秒,一道晶莹的光带从我的心口飘出,像穆夏画里缠绕的藤蔓,轻轻缠上苔灯的光团,魔力管道在风里稳稳立住。
我拨动琴弦,冰蓝火焰顺着弦纹漫开,琴音撞开林间的风,带着沉厚的共振。“妈的!好久没这感觉了!”灰烬的声音在脑里炸开,带着点哽咽的激动,“跟当年在华夏那会儿似的,这虚界能量,真他娘的强!”
苔灯的光团悬在半空,魔法书“哗啦”一声停在某页,尾羽凝着淡金光,往空中一点——卢恩符文一个个浮现,?????、????????……光纹像缀在黑丝绒上的碎金,顺着魔力管道的方向流转,声音带着咒语特有的韵律开始在空气上铭刻:
“????? ? ????????——天空啊,大地啊
?? ? ?? ?——我祈求你,让我唱起这首歌来
? ? ???? ? ????? ?——琴弦拨动的音符,激荡着世界始源的秘密
??? ? ????? ? ????? ?——仅以此光,汇聚世间所有奥秘
???? ? ????? ? ????? ?——涤荡一切,来犯之敌
?? ? ?????? ? ???? ?——五彩斑斓之白!”
咒语落时,我张开嘴,歌声不自觉地涌出来——那调子没有词,却像从亘古的森林深处飘来,混着琴音,往四周漫开。五光十色的白光突然从琴弦上炸开,以我为中心往外围扩散,光浪像圣所画布下舒展的光翼,裹着草木的清甜味,掠过焦土,扫过波斯人的阵前。
光芒所过之处,波斯士兵手里的弯刀先开始泛灰,“簌簌”化作飞灰;魔法师的卷轴燃起淡金火焰,转眼烧成灰烬;连战象身上的铁甲都开始剥落,碎成细沙——所有武器战甲,全在白光里消解,没留下一点痕迹。波斯人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滚圆,面具下的呼吸都停了,显然没见过这般始源级别的力量。
“呼……呼……”苔灯的光团晃了晃,魔法书垂落,声音里满是疲惫。
我撑着琴,眼前突然发黑,却死死咬着牙,声音发颤却带着笑:“妈的……成、成功了!”
不远处的毛团子们看到这景象,搬运光球的速度更快了——淡绿的光带在林间拉得更长,一个顶给一个,“乌拉”的喊声裹着风飘来:“快点!别浪费别人争取的时间!”
我还在咬牙维持白光,指尖的弦都快按不住了。“好家伙……直接用了始源级别的卢恩!”灰烬的声音也弱了些,“你小子……撑住啊……”
直到最后一个毛团子顶着光球,钻进晨月圣所那道淡绿光门里,白光才“唰”地暗下去。我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直直往地上倒——可预想中的冰冷焦土没碰到,反而落在一片软乎乎的地方,是毛团子们凑过来,用小身子和耳朵托住了我。
“无名!”苔灯的喊声在耳边响起,带着急。
意识模糊间,我好像听见“嘿咻嘿咻”的轻哼声,还有团子们软乎乎的蹭动……
树洞烛语·待新章
树洞里的烛火还在轻轻晃,暖黄的光裹着未散尽的草木气息,落在面包人攥着松针的指尖。他望着树洞外那片渐渐安静的林梢——晚风卷着几片光屑飘过,是毛团子们残留的暖意,却没驱散战争未歇的沉郁。
“别以为这阵仗就结束了。”面包人的声音比之前沉了些,指尖蹭过烛台边的灰,“波斯那样的文明,体量可不是一星半点,刚才那道始源白光,顶多是暂时挡了挡他们的脚步,算不得真的化解。”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森林深处那道淡绿光门——晨月圣所的方向,“不过还好,外围作战算是成了,接下来,该守核心防御圈了。”
烛火“噼啪”一声,溅起个小火星。面包人忽然笑了笑,带着点藏不住的悬念:“对了,可别忘了,咱们故事里,还有三个人物没露面呢——他们藏在核心圈的阴影里,或是圣树的根须旁,还没来得及站上战场。”
他抬手捏灭烛芯,最后一点火星颤了颤,没入树洞的暗里,倒让外头飘进来的晚风显得更软。松脂的淡香混着森林的气息绕在鼻尖,面包人把烛台往石角挪了挪,声音软下来,像在给故事盖层暖毯:“愿森林的晚风裹着团子们的暖,伴你入眠,夜里的梦都安稳,不曾步入那片让人迷失的树海。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