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老支书说着说着就拍起了桌子,大哥也跟着高声应和,沈越还算比较克制,但眼角眉梢都已经带着醉意。
立春倒是神色清明,时不时给他添茶,低声说:“他们喝多了话就多,要不去屋里坐会儿?”
江宁喝的比较少,中间大部分都是沈越替他喝了,倒是还算比较清醒,摇了摇头:
“没事,我在这儿坐着挺好。”偶尔也跟着搭几句话,毕竟直接离席不太礼貌。
这时立夏端着醒酒汤从厨房走了出来,把汤碗放在桌上后,凑到他身边笑嘻嘻地说:
“宁哥,你可真行!头回上门就把我爸和我爷都喝趴下。”
江宁给了他一脚:“少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真揍你。”
过了约莫一刻钟,沈母在里屋听见老支书他们说话声越来越大,便走了出来,把桌子这些都撤了。
这一家人个顶个的都是大高个,立春赶忙去搀扶老支书,立夏也上前扶住他爸。
江宁看了眼正在收拾碗筷、抿嘴偷笑的大嫂,只得硬着头皮去扶沈越,好在对方虽然带着醉意,但还算比较配合。
将人安顿在炕上后,江宁看看躺在炕上闭着眼睛的沈越,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滚烫的脸:
“谁让你喝那么多的?我第一次来你家,你倒好,自己先喝醉了。”
沈越低笑出声,拽住他的手指不放,声音因为醉意显得格外低沉:“你讲点道理,我可是在替你挡酒。”
江宁本就是闲着无聊逗他,见他这样,不由挑眉:“没醉还装?真够贼的啊。”
沈越现在还是清醒的,毕竟是江宁第一次来家里,他怎么可能真让自己醉倒。
但挡了那么多杯,那陈年茅台的后劲又足,此刻只觉得头晕目眩。
他揉了揉太阳穴:“就是头特别晕。”说着张开手臂,眼神带着几分酒后的柔软,“能抱我一下吗?”
江宁看着他有些难受的神色,心里一软,俯身去抱他,才刚靠近,就被沈越拽住,一个巧劲翻身被压在了炕上,两人瞬间调换了位置。
还没反应过来,温热的唇已经覆了上来,浓郁的酒香在唇齿间弥漫,他强硬地探入,不住吸吮纠缠着。
江宁本来就喝了酒,此刻更是晕乎乎的,整个人像泡在温热的酒坛中,软绵绵地使不上力,就连思考都变得迟缓。
直到腰际感受到异样,他猛地清醒过来,用力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小声的骂道:“不行!你疯了?你再这样,我就动手了。”
沈越的眼睛泛着红,灼热的气息就喷在他的脸上,有些委屈的呢喃着:
“好狠的心,我又不做什么,就让我亲一下,前晚都没亲...”说着细密的亲着他的脸。
江宁有些气息不稳地喘息,天气热,沈越身上也很热,呼出的气息更热,他整个人都被笼罩在热气之中。
前晚因为顾及他第二天要回牛棚,沈越始终克制着没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或许应该也能相信他?
但一想到那些令人战栗的啃咬,江宁的手就不自觉地发软,一脸通红地推拒:“晚上吧,你喝醉了.....快起来。”
沈越却不肯罢休。不知是因为看到这人与父母相谈甚欢,还是他爸对江宁表现出的热络,都让他内心涌动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他继续低头轻吻那柔软的唇瓣,声音里还带着委屈:“我没醉...,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小宁,宁宁......”
感受着那炙热的温度,江宁都不敢乱动,最后还是妥协了,伸手搂紧他,仰头吻上那温湿的唇。
想到等会儿还要出去,还主动解开了衬衣,将衣服整齐放在一旁的桌上。
下午三个喝醉的,喝了解酒汤便在屋里休息了,立夏带着江宁去了稻厂,身后还跟着个小尾巴程林。
程林一路围着他打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你啥时候回来的?都不想我?今晚去我家吃饭呗……”
少年仰着晒得微黑的脸,眼睛亮晶晶的。
江宁被他逗笑了,回道:“不用了,等修完机器我就得回去。”
见程林瞬间有些沮丧的小脸,他从兜里掏出三颗巧克力塞了过去,“这是酒心巧克力,上次我去哈市还给你带了副跳棋,回头让立夏拿给你。”
“真的?”程林立刻眉开眼笑,宝贝似的捧着巧克力,“我就知道你肯定记着我!”
立夏顺手从他手心里拈走一颗,剥开糖纸尝了尝:“这巧克力还不错啊。”
“谁让你吃了!”程林瞪圆眼睛,慌忙把剩下的巧克力塞进兜里,“那是给我的!”
“小气鬼,吃一颗怎么了?”
“就不给!你上次还抢我麻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起嘴来,吵得江宁太阳穴直跳,只能无奈地加快脚步往稻厂走去,把这俩活宝甩在身后。
村里仅有的几台农机都存放在仓库里面,虽然已经积了层薄灰,但保存得还算不错。
江宁指挥着两个“小工”分头行动:立夏去借村里的工具箱,程林则跑去附近村民家借水盆。
说是看打谷机,但还是把所有的农机都检查了一遍,都是一些小问题,不是零件生锈,就是某个部件轻微的偏移。
这两个小工手脚倒是挺利落,就是问题实在太多,他每卸下一个零件,两人就围着问个不停。
“为什么要先拆这个?”
“这个螺丝干啥用的啊……”
江宁被问得头疼,索性开始挑刺:“说了多少遍,水要拧干些擦,这是铁家伙,水多了要生锈的。”
他又摸了摸旁边那台播种机,“还有这,这上面的泥,你俩能不能认真擦?\"
立夏立刻反驳:“你刚才说的不用擦太干净的啊?”
程林也眨巴着眼睛望过来。
江宁努力的板起脸,眼中却含着笑:“小小年纪耳朵就不好使了?快擦,不然工钱扣光。”
“哥,还有工钱啊?”程林惊喜地问。
“想得美,”江宁忍俊不禁,“你俩有点奉献精神行不行?”
三人说说笑笑,不过两个小工还是乖乖认真干起活来。
不到半小时所有机器都检修完毕,就连门口的那台拖拉机,虽然没发现什么问题,他还是在容易生锈的关节处上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