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越微微一怔。
“西域行,本宫还差个幕僚,依稀记得,小时候姐姐与本宫说过许多西域的政局,你对那边很了解。”
段越在西北长大,接触过许多的西域人,也跟着父亲去过西域。
她深知西域混乱,即便皇夫收复了西域,之后也不会怎么安生,自己推演过许多次,如何平定西域。
“可段越身无功名。”段越道。
“这不是问题。”长宁毫不犹豫道。
段越和她对视片刻,再回过头去,看向母亲的牌位。
跟前火盆中的纸钱光火跳动,映照在段越的脸上。
而后,她垂下眼眸,重重给徐巧磕了一个头。
三日后。
徐巧下葬。
段越跟随长宁长公主西行。
出发前,满头白发的段赟抱着哭个不停的小娃娃,含泪对段越说:“彬儿有阿爹和季阳照顾,你安心的跟着殿下去平叛。”
武季阳很大个块头,不断抹着眼泪,似乎是怕妻子担心,又强颜欢笑,比哭还难看:“娘子你照顾好自己,吃饱穿暖,家里有我呢!!!”
都说孩子能拴住母亲。
长宁纵马离开之前,轻轻挑眉。
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家庭,才会拿孩子来拴住母亲呢?
出了关。
长宁见段越还是有些难过。
和她说了句:“你说得没错。”
段越不解的看向她。
“你出嫁之前,咱们在马场最后见了一面,你说武季阳是个敦厚老实很不错的人。”
段越了然,想到丈夫,她的脸上惆怅少了,多了几分慰藉:“实际上,比我说得还要好,公爹也好。虽然是为逃离阿娘所选,但老天厚待我。”
“那就别辜负了他们!”长宁说完,打马跑出去老远。
段越笑着,紧跟其后。
秋末的西北,山林金黄,衬得远处的湖泊越发的湛蓝。
长宁和段越这一去,便是五年。
混乱的西域,迎来的强有力的新话事人。
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西域各州完成了秩序的重建,完全是一副欣欣向荣的好模样。
“殿下,来年再见。”
长宁出发还朝那日,段越一家四口来送行。
是了,段越来到西域的第二年,武季阳难抵相思之苦,向兵部、户部申请了调令,带着儿子也来了西域。
去年时,段越又有了身孕,如愿生下一粉雕玉砌般的女儿。
长宁看了一眼焕然一新的关口,冲段越、武季阳抬了抬手,未曾多说什么,策马而去。
第二年春。
新朝终于迎来了,众所周知的皇储册封大典。
女皇和皇夫唯一的女儿,长宁长公主、平疆大将军凤羽徵,受命于天,正式册封皇太女。
比起她年幼时,朝臣提及没有皇太子,只有皇太女的极力抗拒和反对。
此番,朝中上下,皆臣服。
古往今来,没有哪一位皇储,像是凤羽徵这般。
光是这几年她重建西域秩序,便是创下了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壮举。
册封大典上。
凤知灼亲自为凤羽徵戴上皇太女的头冠。
岁月让凤羽徵成长为傲视群雄的天之骄子,也白了千古第一女帝的鬓角。
可女帝丝毫不为此焦灼遗憾,她的意志不灭,伴随着下一代女皇的长成,母女两人的意志交融,早已长在了一起。
等着她们的,是更加伟大的盛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