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凉入夜,月辉落了一地银白。
周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假寐躺在床上,从窗口溜进来一只银白的一团,银白的一团溜进来后,就轻车熟路的扒开柜门偷肉干吃。
周衡听着嚼肉干的声音更睡不着了,他坐了起来。
银子啃着肉干猛的看到他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眼睛瞪的溜圆,嘴巴也僵住了。
“他好了一些吗?”周衡问。
银子机灵到底不是人,听不懂他说的是啥。
周衡索性起来,他把银子抱了起来,送他回去。
赵家人都已经睡下了,再敲门打扰了他们好梦不好,于是周衡抱着银子翻到了赵家院子里面。
他从地上捡了一个石子,轻轻的往赵尧屋里面的窗口处扔。
窗户合着,石子砸到窗纸上又落地。
屋里面,赵尧喝了药后睡了一觉,这时意识正浅,听到石子砸窗的声音耳朵一动,接着又是一道这样的声音。
在外面的人锲而不舍的砸窗,赵尧终于醒了,他看了一眼窗口,从被窝里面起来,走过去把窗打开。
打开窗就看到了周衡抱着银子站在他家院子里面。
“你干嘛呢?”
“你好了?”周衡走过来看着他问。
赵尧的脸色比起赵砚刚把他背回来后好了很多。
“嗯。夫子怎么样了?”赵尧问他。
韩夫子的情况很不好,一天都昏睡着,少有清醒的时候。
可多说了怕赵尧担心,赵尧现在都还病着呢。
“好了些。”周衡看着他说。
赵尧听到韩夫子好了一些,心里面松了口气。
周衡把银子从窗口塞给他:“你的。大半夜的蹿到我屋里偷肉干吃。”
“那也是我屋。”赵尧强调。
他也在那个屋里面住了一个月了。
“你不在就是我的屋,快些病好了回来。”周衡说。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走了。
赵尧见他走了,把窗给合上了,抱着银子去睡觉了。
周衡翻赵家的院墙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赵尧住的屋。
周衡离开后,赵砚猝不及防的撞了一下江若,把江若吓了一大跳。
本来俩人在……
赵砚听到动静后就停了动作,周衡走了,自然要把该干的活干完。
赵岐屋里面,孙海已经睡熟了。
也是听到院子里面有动静,赵岐才醒的。
他睡眠轻,又一贯的提防人。
周衡不知道的是,从他翻赵家的墙头开始,赵岐就走到窗边看着他了,他离开后,赵岐才回去睡的觉。
赵尧在家里面睡了三天。
这三天,他醒来后就是吃,吃完喝药,喝完药了睡。
赵尧在家里面睡觉,还不知道赵岐去了学堂,把他的被褥拿回来了。
赵岐来拿赵尧的被褥时,周衡还问他:“你干嘛?”
赵岐看了一眼周衡,反问他:“你问我?”
周衡张了张嘴,没有多说什么。
是啊,考完了,赵尧要搬回去住了。
赵岐抱着被褥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周衡,目光带着警告。
一眼,周衡感觉自己被他穿了,无所遁形,他浑身上下,从骨子里面的冰凉。
赵岐把赵尧的被褥拿回来时,孙海看到了,奇怪的问他:“赵尧不去学堂里面住了?”
赵岐面无表情的说:“不去了。”
他把被褥送到了赵尧的屋里面。
赵砚没说什么,他单纯的认为赵岐把赵尧的被褥拿回来,也是为了赵尧,让他少往学堂跑。
周衡心里面其实有点后怕,怕赵岐拆穿他,可他提心吊胆了两天后,他想明白了。
拆穿就拆穿,他什么都没干,他怕什么?
所以周衡照样的跟着裴夏他们去赵家看赵尧。
他们过来的总是不巧,赵尧还在屋里面睡着。
在不知道第多少次的被拦在门外后,周衡也有脾气了,他说:“赵尧一直睡着也不是事儿,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可别把人给睡傻了!
赵砚说:“他喝的药就是会容易让人睡觉,没啥事儿。”
赵岐瞥了一眼周衡,什么都没说。
赵砚都这样说了,裴夏他们只好回学堂。
屋里面,赵尧醒来后,听到赵砚说他喝的药会容易让人睡觉。
他才知道他的药有问题。
怪不得回来后一直犯困。
赵尧背了那么多医书,对药也了解,林川特意挑了一味他不了解的无色无味药加了进来,所以赵尧喝药时没有察觉到。
知道后,赵砚在把药端进来给他,赵尧偷偷摸摸的把药倒了。
也是不巧。
江若怕他喝的药太苦,就让赵砚给他送了颗糖,赵砚进来就看到赵尧在倒药,脸一下就沉了下来。
赵尧也没想到会被赵砚抓包。
他试图解释。
赵砚看到后,脸色一沉,扭头就跑了出来,在院子里面找了一根棍子。
江若在院子里面看到赵砚冷着脸拿着棍子进屋了,直觉不好,忙跟着进去。
江若进去,就见赵砚拿着棍子要打赵尧。
赵尧在屋里面来回的蹿着逃跑,边跑边求饶:“大哥,我错了。”
江若进来后,赵尧顺势就躲到了江若身后。
赵砚拿着棍子过来,江若拦着他不让他打赵尧:“咋了?”
“你问我咋了?他把药倒了!”赵砚生气的说。
还让这小汉子反了天了,这样糊弄他!
赵尧着急的哭着说:“谁让师父给我抓的药喝了睡觉的?我不想再睡觉了!”
“林川是为了谁?”赵砚唬着脸问他。
赵尧没有吭声,只一个劲儿的哭。
江若拉了拉赵砚的手:“好了,赵尧都哭了,他知道错了,小汉子不懂事,你又不是不懂事,他还病着呢。”
江若提醒他。
赵砚不知道他病着吗?
要是好好的,他能让这兔崽子蹿着跑吗?
赵砚冷哼了一声,把棍子扔地上了,跟赵尧说:“让你在家里面好好养身体是为了谁?”
赵尧哭着说:“为了我。”
他吸了吸鼻子:“可是大哥,我得去守着夫子。”
赵尧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了江若把他送去学堂后,韩夫子握着他的手教他写第一个大字‘仁’。
他也忘不了自己贪玩不好好学,被韩夫子用戒尺把手抽肿后,韩夫子看他哭了后手放到他的头上轻柔。
还有他会背第一首古诗时,韩夫子看他欣慰的样子。
赵尧知道韩夫子跟他大哥一样凶他也是为了他好,他都知道的。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得去守着。
赵砚看了看赵尧,小汉子很少求他的时候。
可是赵砚又何尝不是为了他?
赵真走时,赵尧哭了好几天,吃不下东西喝不进水,有情之人总是有流不完的眼泪。
赵砚不忍他再次目睹亲近之人离世,这太悲痛了。
可是赵砚又不忍心拒绝,也不愿意为了这桩事赵尧从此记恨了他。
赵砚无奈的叹了口气,跟他说:“去可以去,但必须回家吃饭,晚上也要回来睡觉。”
赵尧听后笑了一声,狂点头。
言冰和学堂里面的学子守着韩夫子,韩夫子一天都没有醒过来。
赵尧来时,韩夫子醒来了一次,可他的目光浑噩,看起来已经不认人了。
赵尧抹了抹眼泪。
县里面衙门来人商量韩夫子的后事。
韩夫子一辈子没有成婚,无儿无女,就是他的来处,也没有人知道。
可韩夫子年轻时曾在京城官居太傅,圣恩正浓时他选择辞官,去了文宣书院教书,而后辗转各个书院,他是花甲之年来到石缝县的,在石缝县里面待了七年有余,后来到了双河村。
衙门的人以为双河村就是韩夫子的故乡,韩夫子一直也没有否认过,可衙门里面的人查遍了户籍,都没有查出来双河村有姓韩的。
孟村长跟韩夫子差不多的年纪,孟村长也说韩夫子之前不是这个村子里面的人。
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人肯定是要厚葬的,但葬到哪里,衙门里面的人发了愁。
言冰说:“师父的后事我们学堂来办,他也跟我说了他的去处,你们无需操心。我自小无父无母是个弃儿,是师父将我从书院外面捡了回去,他对我而言亦师亦父,他走后由我为他摔盆守孝。”
衙门的人知道言冰是州城的大官卸任了来双河村教书的,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官复原职了,因此对他也尊敬。
他既然这么说了,衙门的人就不好多管了。
“言夫子,您若是有用得上的,尽管招呼。”
言冰点头。
赵尧每天晚上回家睡觉,白天了早早起来去了学堂。
不知不觉的就到了翀小子他们几个娃娃的一岁生辰。
这天江若给娃娃们穿了崭新的衣服,把他们放到床上,赵砚在床上放了好多样东西,万重万山赵赫他们都来了,来看娃娃们抓阄。
溪小子的手速最快,抓了赵砚的弓箭。
翀小子紧跟着去抓,抓了个空,随手抓了赵尧的砚台去砸溪小子。
瑜哥儿看了好久,江若想让他抓玉佩,瑜哥儿一眼都不带看的,直接抓了一个羊鞭。
江若哭笑不得:“你这小哥儿,以后是要放羊吗,抓了个鞭子。”
万重说:“等我家娃娃一周岁了,也让他们抓。”
“你家娃娃抓啥?抓竹笋吗?”万山笑道。
万重瞪了他一眼。
宋禾笑着说:“我就高兴我家娃娃抓竹笋。”
林川强势果断的说:“我家娃娃一周岁了,我就在他手边儿放药书、银针,要不就是各种药材,反正以后都得给我学医。”
钟哥儿补充道:“还有银子。”
学医固然重要,手里面有银子也重要。
“你们这么说,我也得好好想想,我家娃娃到时候周岁了该放些啥。”周悦沉思的说。
他家娃娃不到几个月也该一周岁了,得提前准备。
他们都在赵家吃的饭,村里面的人重视娃娃一周岁,都会在家里面摆两桌。
赵尧中午回来,也没忘记今日是娃娃们的周岁宴,他给娃娃们备了礼。
翀小子竟然抓到了他的砚台,赵尧就把砚台送给翀小子了。
溪小子的是一包点心,他喜欢吃,赵尧从县里面回来带的。
给瑜哥儿的是一锭银子。
“咋给他银子了?”赵砚问。
赵尧说:“瑜哥儿喜欢。”
瑜哥儿真的很喜欢银子,握紧了银子就不松手了。
江若后悔道:“该放银子的,放了银子这哥儿一定抓。”
总比抓了羊鞭强,以后总不能去放羊吧?
万重他们听了后大笑。
娃娃们过完了周岁,第二日下雪了。
今年的雪比去年下的还迟。
韩夫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可怎么都咽不下最后的一口气。
林川来看了看,摇头叹气的走了。
晚上,赵岐给赵尧煮了一碗馄饨,赵尧吃完后,赵砚让他去学堂了。
林川来说了,韩夫子可能今晚……
学堂里面所有人都守在韩夫子床前。
入夜后,雪下的已经有一尺厚了。
学堂外面一声马蹄叫声,韩夫子耳朵一动,睁开了眼睛。
言冰向外面看去,就见一个披着一个黑色狐裘的男人踏雪而来。
这人狐裘领口沾着未化的雪粒,下摆还凝着路途中的霜花,显然是昼夜兼程赶了许多天路。
这人面容本是白玉般的莹润,此刻却覆着一层掩不住的倦色,唯有一双眼,在风雪里亮得惊人,仍撑着那股琼林玉树般的清贵风骨,半点未散。
学堂里面的人都向外看去,看着这位险些来迟的人。
来人稍显狼狈,众人仍旧看愣了眼。
这通身的气派,这凛凛的气质……
许多学子眼前一亮,心想,大抵以后他们加了官身,便是如此。
矜贵而有风骨。
言冰看到来人,轻轻的点了点头,跟韩夫子说:“师父,江阙来了。”
韩夫子苍灰的脸颊扯动了一下,笑了笑,他的声音绵软无力:“来了……”
江阙大步走过来,走到韩夫子的床前,眉宇间凝着的哀恸,他跪下说:“弟子来送恩师最后一程。”
韩夫子看着他问:“琼楼……如何?”
江阙本想说寒,可到底是他选的路,何必伤了恩师的心?
于是,他说:“好。”
“好。”韩夫子叹道,他了无憾了。
“言冰。”韩夫子唤道。
言冰过来,韩夫子跟他说:“老夫去了后,你不必为老夫守丧,去做你想做的事。”
言冰点头。
“周衡。”
周衡凑近韩夫子。
韩夫子只对他说了四个字:“莫失本心。”
韩夫子说的是他心里面的仇。
周衡点了点头。
“小胖。”
王小胖过来,哭着说:“夫子。”
“你不是读书的苗子,习武老夫也帮不了你,你若想武考,还得再拜一个师父,我跟你言夫子交代过了,他会替你打算的。”
王小胖抹着泪点头。
韩夫子又跟裴夏说:“你潜心三年终会如愿,过了秀才,找个书院再潜心几年,定能得偿所愿。”
裴夏点头,也红了眼眶。
韩夫子一个一个的都交代了。
唯有赵尧,他含泪说道:“我们认识的太迟了。你聪明伶俐,可天性纯真,我……怎么能放得下你?”
赵尧握着韩夫子的手痛哭。
学堂里面的人都擦着眼泪。
韩夫子闭了眼睛,临走时,他念:“生固欣然,死亦无憾。花落还开,水流不断。我……兮何有,谁欤……安息?明月清风,不劳寻……觅。”
韩夫子去了。
村长帮着操办的丧事。
学堂的人全部都跟着来送行了。
他们在双河村的山上挖了一口坟,待夫子的棺木入葬,可是在抬棺过去的半路上,出来一伙人,这伙人由谷子领着的,他们把夫子的棺木劫了。
“我们村长说,尘归尘土归土,老了老了也是要回家的。”
跟着送行的人面色为难,言冰却没有拦,眼看着这伙人把夫子的棺材抬走了。
他们离开时,赵尧忙把自己抱着的大公鸡给了对方,让他们一块儿带走。
这伙人的踪迹难觅,衙门的人都没有追上他们。
江阙看着谷子的脸熟,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
还是韩夫子的丧事办了,言冰跟他说暮时还活着,江阙想起来了。
只是,他们见面时谷子还小,现在长大了,所以他觉得他脸熟,但想不起来他是谁。
“你想见他吗?”言冰问江阙。
“见一见吧。”江阙说。
有些心结总要解开。
言冰带他来了赵砚家里面。
赵岐在院子里面扫着雪,他们来了。
海哥儿看到江阙,傻眼了:“你……”
赵岐抬头看去,也愣了一下。
海哥儿惊道:“你咋跟我家翀小子长得这么像?”
江阙指了指自己:“像谁?”
这时,江若和赵砚从屋里面出来。
江若看到江阙,也惊讶道:“你咋跟我家翀小子长得这么像?”
江阙看着江若,也觉得眼熟,想了想,他记了起来,笑了一声:“若哥儿。”
江若惊诧的问他:“你咋知道我?”
“我是你大哥。”江阙说,真是多年没有回来过了,连自己弟弟都不认识自己了。
江若愣了,他看了看赵砚,他大哥?
不怪江若不认识他,江阙很少回家,俩人总共都没有见过几次面。
对于江若而言,江阁江晗他虽然不熟,但认识,江阙他压根就不认识。
不过俩人是亲兄弟这点是毋庸置疑的,翀小子能为他们证明。
请他们进来后,江若给他们泡了茶。
他家厅屋里面烧了炉子,里面暖和,娃娃们都在屋子里面呢。
他们进来时,娃娃们都抬头看向他们。
江阙看到了翀小子,跟他长得非常像,怪不得他们惊讶了。
江阙把翀小子抱了起来,问江若:“他叫什么?”
“瑾翀,赵瑾翀。”江若说。
“赵瑾翀。”江阙念了一遍,翀小子听到有人喊他,抬头看过去,目光与江阙对视了一眼,马上就转开了。
赵砚请他们坐下来后,笑了一下说:“大哥,还真是……缘分,我叫赵砚,是若哥儿的汉子。”
江阙点了点头,也说了一句缘分。
言冰都觉得真的是缘分了,赵砚的夫郎竟然是江阙的弟弟?
这个若哥儿竟然还没有认出来自己的亲大哥,这……
言冰他们没忘跟赵砚说了他们来的目的。
“去山神村?”
言冰和江阙点头:“是的。”
江阙说:“我之前机缘巧合下去过他们村子,可时间久了,我也忘了路。”
他知道暮时一定不会来见他,所以只能他去找他了。
江阙也不知道他现在心情如何,反正是不太好。
暮时骗了他这么久,他真的以为他死了。
可是又想了想,这人狡猾着呢,怎么会轻易的就这么死了?
“明天吧。”赵砚说。
今天已经快要天黑了,外面还下着雪,走夜路不安全。
“好。”
“爹爹!”瑜哥儿喊了江若一声,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吃吃!”
瑜哥儿一喊,溪小子也跟着喊。
江若把炉子里面给他们烤的红薯拿了出来。
瑜哥儿迫不及待的挥着他的小手去抢。
炉子里面烤了好多红薯,江若给娃娃们拿了一个,赵砚招呼言冰和江阙吃红薯。
既然是自己弟弟家里面,江阙就没有客气。
言冰见江阙拿了,也跟着拿了。
江若去拿了勺子,剥了红薯的皮喂瑜哥儿吃。
而溪小子也走到了赵砚面前,巴巴的等他爹喂自己。
翀小子特别乖,一点都不着急,还玩着手里面的球,看着有些许的落寞。
这一幕非常的刺眼和眼熟,江阙喊他:“赵瑾翀?”
翀小子看着他,马上就撇过了脸。
“来大舅这里。”江阙向他招了招手。
翀小子长得跟他太像了,他很难不喜欢。
可翀小子长得像江阙,性子随他二叔的,冷冷的。
江若拿着勺子喂瑜哥儿,都还没有吹,瑜哥儿就迫不及待的抢过勺子塞进自己嘴里面了,差点把他烫哭。
江若给他吹了吹,跟他说:“慢点,着什么急?”
瑜哥儿抿着嘴吃着红薯。
瑜哥儿吃着,突然喊道:“叔叔!”
“叔叔!”
小叔叔还没有吃红薯。
江若在屋里面喊:“赵尧?”
赵尧在他跟赵岐住的厅屋里面待着呢,那边也烧着炉子。
赵尧听到有人喊他,走过来。
赵尧因为韩夫子走了,这几日心情都不好,小汉子看起来恹恹的,做什么事儿都提不起来精神。
赵尧进来后就看到了言冰,问好道:“言夫子。”
他又看到江阙,也问好:“江师兄。”
江阙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师父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弟子竟然是他弟婿的亲弟弟。
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