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那扇饱经风霜的木门彻底洞开,初升的朝阳将金黄的光芒泼洒进来,却驱不散门外那上百骑兵凝聚而成的森然杀气。
风卷着沙粒,掠过明晃晃的刀锋和紧绷的弓弦,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车犁国镇守副将乌木台,一个面色黝黑、眼神阴鸷的中年将领,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睥睨着门口那区区十几道身影。
他得到巴图尔的禀报,说客栈里有几个硬点子,身手不凡,却万万没想到,对方竟敢如此托大,就这么大喇喇地开门迎战?
哼!
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巴图尔策马立在乌木台侧后方,指着沈烈,咬牙切齿道:“将军,就是他们!昨日就是他们出手伤人,嚣张至极!”
乌木台冷哼一声,声如破锣:“兀那贼子,伤我士卒,还敢现身?给我跪下受缚,或可留你全尸!”
面对这百倍于己的敌军和嚣张的呵斥,沈烈依旧负手而立,神色平静得如同在自家庭院散步。他甚至没有看那乌木台一眼,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动手,”
命令简洁,却带着冰寒的决断。
“得令!”
早已按捺不住的王小虎和赵风同时应声。
他们身后,十名骁骑兵齐刷刷踏前一步,动作整齐划一。
没有呐喊,没有咆哮,只有一股沉凝如铁的血煞之气骤然升腾,竟将对面百骑的杀气都压了下去!
“结阵!”赵风低喝。
十名骁骑兵瞬间以沈烈为中心,结成一个简单却凌厉的小型三角突击阵型。王小虎位于箭头,赵风押后。
“装神弄鬼!弓箭手,给我射!”乌木台见对方不仅不降,反而摆出冲锋架势,顿觉受了奇耻大辱,怒不可遏地挥手下令。
前排三十余名弓骑兵立刻张弓搭箭,弓弦震响,一片密集的箭雨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朝着门口那小小的阵型覆盖而去!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密集的箭矢,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要被射成刺猬!
客栈内透过门缝、窗隙紧张观战的金镶玉和众旅客,不少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那血肉横飞的惨状。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所有人,包括自信满满的乌木台和他麾下的骑兵终生难忘!
面对呼啸而来的箭雨,那十名骁骑兵非但没有闪避格挡,反而齐齐发出一声低沉如闷雷般的断喝。
喝声未落,诡异而震撼的景象发生了!
只见十名骁骑兵体表,瞬间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如同实质般的金色气血!
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坚不可摧的厚重感!
叮叮当当——!
密集如雨的箭矢射在这层金色光晕上,发出的竟然是金铁交击的脆响!
足以洞穿皮甲、甚至薄弱铁甲的箭镞,撞上这层薄薄的金光,却如同撞上了最坚厚的钢壁,纷纷折断弹开!
连一丝痕迹都未能留下!
十名骁骑兵岿然不动,甚至连衣角都未曾被箭矢的劲风带动分毫!
如同十尊金色的战神塑像,沐浴在箭雨之中,毫发无伤!
“什么?!”
“这……这不可能!”
“妖法!是妖法!”
车犁国的骑兵们惊呆了,不少人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他们引以为傲的弓箭,竟然连对方的皮都蹭不破?
乌木台脸上的狞笑僵住了,瞳孔骤缩如针尖。他是识货的,这绝非什么妖法,这是……这是武者的气血铠甲!”
乌木台有点东西,但不多。
知道武师等级的武者能够外放气血,形成气血铠甲。
却不认得大夏这功法,百炼诀。
不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阵型最前方的王小虎以及左右两翼的骁骑兵,同时挥动了手中的战刀!
就在刀锋扬起的刹那,那原本覆盖体表的金色光晕,如同有生命般,瞬间流淌、汇聚到了刀锋之上!
嗡——!
三把战刀骤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金色光芒!
那光芒凝练如实质,将普通的钢刀渲染成了神话中的神兵利器,刀身周围的空间都似乎在那极致锋锐的气息下微微扭曲!
“杀!”
王小虎怒吼一声,三人如同三道金色的雷霆,猛地撞入了尚处于呆滞状态的车犁国骑兵阵中!
摧枯拉朽!
附着着金色气血的战刀,拥有了难以想象的恐怖威力!
王小虎一刀横斩,一名试图举盾格挡的车犁骑兵,连人带盾,竟被如同切豆腐般从中劈开!
厚重的皮木盾和坚韧的皮甲,在那金色刀锋面前如同纸糊!
另一名骁骑兵刀光一闪,一名骑兵手中的弯刀应声而断,紧接着刀势不减,将其座下战马的马头齐颈斩落!
热血喷涌如泉!
第三名骁骑兵更是狂暴,刀光如同金色的旋风,所过之处,兵刃断裂,甲胄崩碎,人马俱碎!
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十名骁骑兵,如同虎入羊群,金色的刀光每一次闪烁,必有人仰马翻,残肢断臂与破碎的兵甲四处飞溅!
车犁国的骑兵试图反抗,他们的弯刀砍在骁骑兵的金色光晕上,除了迸溅出几朵火星外,毫无作用!
而骁骑兵的金色刀锋,却能轻易地将他们连人带马撕裂!
“刀枪不入……他们刀枪不入啊!”
“魔鬼!他们是魔鬼!”
“快跑啊!”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车犁国骑兵中蔓延。
他们赖以成名的勇武,他们视为生命的兵刃甲胄,在对方那诡异而强大的金色力量面前,变得可笑而不堪一击。
士气瞬间崩溃。
巴图尔已经吓傻了,他坐在马背上,浑身抖得像筛糠。他终于明白昨天赵风为何能轻易制住他的手下,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技巧,而是绝对实力的碾压!
武者!
这些看起来普通的士兵,竟然全都是武师级别的武者!
他想起沈烈那始终平静的脸,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乌木台脸色惨白,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招惹了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
他声嘶力竭地试图收拢部队,但已经晚了。
十名骁骑兵组成的三角阵型,如同烧红的刀子切入牛油,在百人队中硬生生杀了个对穿!
竟然各个都能以一当十!
瞬间,客栈门前留下满地狼藉的尸骸和痛苦呻吟的伤兵。
当他们调转方向,金色的刀锋再次扬起,准备进行第二次冲锋时,残存的车犁国骑兵彻底丧失了所有勇气,发一声喊,如同炸窝的马蜂,四散奔逃,连头都不敢回。
乌木台也被亲兵裹挟着,狼狈不堪地向西逃窜,连一句狠话都没敢留下。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
客栈门前,刚才还杀气腾腾的百人队已然溃散,只留下遍地的尸体、残破的兵器和哀嚎的战马。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十名骁骑兵身上的金色光晕缓缓收敛,持刀肃立,除了呼吸略微急促,身上连一滴敌人的血都未曾沾染。
阳光照在他们冰冷的铁甲和依旧闪烁着寒光的战刀上,宛如天神下凡。
整个客栈内外,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目睹了这一幕的人,无论是客栈内的旅客,还是侥幸未死、躲藏在远处的车犁国伤兵,全都张大了嘴巴,眼神里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震撼与恐惧。
金镶玉倚在门框上,丰满的胸脯剧烈起伏,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里,此刻惊慌不已。
她原本以为沈烈只是来历不凡,却没想到,他手下随便十几个兵,竟然拥有如此鬼神莫测之能!
沈烈缓缓踱步,走到客栈门口,目光扫过眼前的修罗场,平静无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