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臂相撞,铿锵之音不绝。
右手并指成刀,唰的一下,断浪运劲砍向自己的左手。
红色的麟甲之上火星四溅,看不出半点伤痕。
很明显,断浪现在远远把过去的自己超越了。
甚至可能过去的他哪怕使用蚀日剑法全力猛攻如今的自己,都能凭着现在的肉身无视。
就这,还没算如今在他体内流淌着的宛如地火岩浆一般的火劲,以及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圆满之境的蚀日剑法。
说实话,这样的武功进步,断浪都不能说是高兴,应该叫狂喜。
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自己会成了这一副非人的怪物样子?
就这副样子,他以后还怎么复兴断氏一族,还怎么实现自己当老大的梦想。
要知道,这个世界是看脸的。
可如今哪怕是那些穷凶极恶的家伙,面相都未必比得上他现在三分凶恶。
“浪,你这是?”
话还没说完,才醒过来的聂风也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了。
毕竟任谁突然多了一个视角,都会很不适应。
“云,这是怎么回事儿?”
并指如剑一点,把两人的情况以及他们现在身上发生的事情传给两人以后,步惊云等他们默默消化。
“原来还有的救,你早说啊。”
粗略浏览过信息以后,看到里面有可以掩盖自己身上这些异象的方法,断浪惊叫一声,赶紧试了起来。
没办法,他是要复兴家族的,而只要不想以后断家彻底成了邪魔歪道的代名词,他都不可能顶着这一副模样混江湖。
主要是长得这副样子,出门以后等着被人惩奸除恶吧。
而得了断浪的提醒,聂风找到法门以后也开始遮掩自身的异象。
暗红纹路如蛇纠缠,麟甲片片隐伏,最终一副活灵活现,或者说就是活着的火麒麟纹身裹挟滔天火焰在断浪全身上下起伏游走。
聂风头顶的碧绿眼珠则是潜藏之下,化做了额头上的一抹绿影。
“所以这就是当年爹发狂的原因。”沉默了一下,聂风缓缓说道。
“呃,伯父当年碰到的事儿,不论是谁遇见都会受不了的。”
听到这话,后来也了解过当初事情的断浪委婉道。
江湖上一个人的名号往往比他的名字更能代表一个人,而聂人王外号北饮狂刀。
这样的名号,想也知道聂人王是什么样的性子。
戴绿帽子这种事,常人都没有几个人忍得了的,更何况像他这种人。
知道断浪说的有道理,聂风也不再细想,看着步惊云说道:“云,多谢。”
没办法不感谢,毕竟聂风当时还小,再加上聂人王的教育水平。
导致聂风对自家血脉的问题,不能说是一无所知吧,也可以说是啥也不懂。
如今步惊云不仅把他的问题说清楚,更是给他指明了治疗的方向。
“不过,浪的家传功法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问题?”
一旁的断浪同样道谢以后,也是好奇的看着步惊云。
“一部分是武功,另一部分是因为当初我们都见过了火麒麟。”
还是发狂的火麒麟,火焰滔天,气势汹汹,把步惊云这个当时三个人里面最为见多识广的,吓得瑟瑟发抖。
“原来是这样。”
断家的武功本就跟火麒麟有着莫大的渊源,而以断浪当时的年纪,直面发狂的火麒麟,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要知道,那个时候他可还没有精研蚀日剑法,也没有什么人生经历,能够抵消这份影响。
“仔细想想,这也是一件好事。
风,现在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了。”断浪苦中作乐道。
经过刚刚源自聂风的麒麟魔血洗礼,断浪说两人血脉相连倒也不是虚言。
“浪,我们本就是兄弟。”看断浪这一副轻松的样子,聂风也是轻笑道。
“放心,你们体内火麒麟的力量现在控制的很好,只要不是碰到什么特殊情况,是不用担心自己失控的。”
看两人还在担心他们体内力量失衡,而让自己失控的步惊云安慰道。
实际上,这也是两个人担心的地方。
没办法,刚刚在那莫名的幻境之中,他们两个真的是你疯了,我更疯。
一个被打清醒了,另一个又开始发疯,这么反反复复,翻来覆去的折腾,清醒中发疯,发疯中清醒。
到最后两个人都说不上到底是醒着的,还是疯了的。
所以哪怕两人得了步惊云的治疗方法,也是不免心有余悸的担心了起来。
毕竟发疯的滋味儿真的不好受,尤其是半清醒半疯的时候,脑海里面各种小人打架。
“有没有什么一次性治好我们的办法?”断浪不死心的问道。
一个疯子或者说半疯的家伙可没办法称雄天下,也没办法复兴一个家族。
“有的,还有很多。”
“有哪些?”
“找那些世所罕见的奇物洗炼你们的身躯精神,比如佛陀的金身舍利。”
“行了,别再说了。”
断浪决定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步惊云给的方法,来一点一点慢慢磨练收服自身体内火麒麟的力量。
毕竟开头就是什么佛陀的金身舍利这个标准有点太高了。
特么的,雄霸的宝库之中都未必有能够得上这种档次的东西,现在还是一穷二白的他去哪儿找?
“你们要是真的能碰到可以洗练火麒麟力量的东西,也要小心别被这一股力量改变了。
别到最后请神容易送神难。”
对于步惊云的告诫,聂风也理解。
毕竟在与火麒麟的力量对抗之中,他和断浪刚刚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没有步惊云的帮忙,他们俩想要清醒过来,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行。
更别说 谁说发疯了就一定会好。
越来越疯之下,他们今生还有没有清醒的机会还得两说呢。
这要是再来一个比火麒麟的力量更强的,到时候他们会是个什么样子?
“无论如何,云,多谢了。
什么时候杀雄霸说一声就行,最近我们都在京城。”断浪拍着胸口保证道。
“放心,到时候我会来找你们。
我先回家,你们也早点找个地方好好适应一下吧。”
步惊云说完也是拿着食盒往林府走去。
今天因为聂风断浪二人的事,他已经晚了回去的时间,可不能再拖了,家里面还有人等着他呢。
“西门吹雪,咱们下次再比一比。”
等步惊云走后,断浪也是朝着西门吹雪邀战道。
“你无法诚于剑,若是比武的话,找其他人吧。”
“世上武学万千,武道万千,你不见识天下武学,怎么能走到剑道顶峰?”断浪辩解道。
那种精准锋锐的剑术,要是能多见识见识,对他的武学可是大有裨益。
只是由简到繁,由繁到简的道理,西门吹雪也比谁都明白。
所以他拍了拍手上的书籍,说道:“等这一次决战过后再说吧。”
“你一定会赢的。”断浪对此很有信心。
西门吹雪也不回话,扬了扬手上的书,快步回家去了,他家里也有人等着呢。
“风,我们现在去哪儿?”看了看归家的两个人,断浪问道。
“去城外吧。”
城外地方那么大,死人很容易就能处理掉。
明白聂风意思的断浪,也是拿上自己的剑朝着城外走了过去。
正好,他的蚀日剑法也的确需要几个人试剑人。
至于杀谁?自然是雄霸的人了。
聂风这次来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当然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什么狗屁任务不任务,也不必顾及了。
正好让他看看,这次盯梢他们俩的又是谁?
————
“皇上,你已经玩了很久了,到底叫我来干嘛?”
看着沉迷白莲游戏不可自拔的朱厚照,成是非无奈的问道。
至于他怎么看出来的,因为他也是网瘾少年啊。
“这次来呢,一个是要你把这个东西交给神侯,理由你自己想。
还有你要是想学的话早点学。”
抄写的方圆精校版《宇宙剑法》拍在成是非的手上。
原版当然是不可能给的,别的不说,光是现在剑谱本身其防御力就已经不比一些宝甲差了。
“行。”翻看了一遍这门剑法上的讲解之后,成是非也知道这两个人玩的越来越大。
毕竟这门武功真要是达成上面说的,那可不是强的一星半点儿。
“还有一件事就是,你想不想,见见你的亲生父亲?”一句话三折的朱厚照看着成是非问道。
“你们找到他了?”看着朱厚照紧张的样子,成是非平静道。
他的确没有亲生父亲的父爱,但是他养父对他那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好。
“我们没有找他,他一直就在京城。
而且你应该知道他是谁。”
要是在混混堆里长大的成是非,可能还搞不明白朱厚照在说什么?
但朱无视养的很好很好,甚至可以说是他衣钵传人的成是非,想要调查清楚以前的事儿那可太简单了。
“就不能等你们分了胜负之后再说吗?”
这下要他怎么办?一个亲生的,一个养父,他养父还陷害了自己亲生的父亲,还是个大大的奸臣。
接下来应该就是他大义灭亲了,特么的,好戏曲化的故事。
“没什么好分胜负的。”谷神通看着成是非说道:“叫大伯。”
“大伯。”成是非很从心的喊道。
“待会儿你跟我去看看三通吧,他以前只是不知道你的存在。知道以后他也很想你。”
“好的。”
————
“师傅,这是武当金冠之中藏着的消息。”
自从得到木道人的传信之后,朱厚熜就着急忙慌的把东西准备好了。
没办法,他打不过他师傅。
怎么说呢?恶人自有恶人磨罢。
两个同样心性的家伙撞在一起,无非是力强者胜。
为了好好培养朱厚熜,董天宝可是下了一番苦功的。
至于武当金冠,眼下朱厚熜可是被视为拯救武当山的新一辈领头羊。
这种平常被视为传承信物不得妄动的东西,对此时的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徒儿,你很好,很好。”
骤然听到这样的夸奖,浑身上下全是心眼子的朱厚熜,赶紧说道:“都是师傅教的好。”
“再怎么样教导,到底还是人好学才行。
我听人说你一直只想修道?”
“徒儿谨记师傅教诲,每日参禅悟道,勤学武艺。不曾有一日懈怠。”朱厚熜越发恭敬了。
不对劲,九分有十分的不对劲。
莫名的危机不断浮现在朱厚熜的心头,只是他也没办法,因为他看到人了。
一头人形的猿猴,一个举手投足之间风情万种,哪怕以他的道学修为都完全不能抵抗的女人。
“这小子看来也在防着你啊。”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朱厚熜以后,单玉如对着董天宝调侃道。
毕竟朱厚熜的确练的是玄天升龙道的功夫,但里面还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儒门的“礼”。
“这不是很正常嘛。你的弟子难不成就完全信任你?”
对于这样的调侃,董天宝反问道。
相信不仅是一种很难做到的行为,更是一种很难得的品质。
而朱厚熜在董天宝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们是一种人,而且朱厚熜也欠缺一个机会。
“师傅,你要我做什么?”朱厚熜哀戚的说道。
现在只能希望他这点演技有用吧,不然的话他是真的惨了。
逃跑他没想过,毕竟在单玉如的魅术之下,他精神现在完全不能集中。
“放心,是好事。”
对于自家徒弟是个什么德行?比谁都清楚的董天宝微笑着说道。
“请教我师,是何等好事?”
“无他,为师最近得了一枚金丹,听闻徒儿喜爱悟道参禅,特意邀请你来共鉴。
而且我也打算把我这一脉的根本大法传给你。”
董天宝掏出真光珠,让朱厚熜看了个清楚明白。
真光剑里面剑中藏珠,乃至剑中藏剑的操作,实在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
尤其是面对两个曾经用这种手段阴了不少人的老油条,更是如此。
“好宝贝,好宝贝。
徒儿,恭喜师傅,徒儿,恭喜师傅。”朱厚熜行大礼恭喜道,绝口不提什么根本大法的事。
天上砸了这么大的馅饼下来,捡起来就敢吃,你还真勇啊。
“不仅是为师的喜事,更是徒弟你的喜事。
吃了它。”
把真光珠放到了朱厚熜的手上,董天宝依旧是微笑着说道。
“这等神物,岂可让徒儿吃,弟子不敢,弟子不敢。”
那么大一个珠子,鬼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吃下去以后,又会是个什么后果?
“徒弟,你要我说第二遍吗?”
沉默了一下,朱厚熜也是笑脸相迎道:“师傅,那根本大法呢?”
“这就是徒弟你的福运到了。
我们这一脉的根本大法若是苦修,那不知得需要多少年月,可如今有了这金丹相助,旦夕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