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根偷偷在自己身上注射了尚未进入临床试验的抑制剂。幸运的是,她保住了性命,但她的腺体受到了不可逆的损害,永远失去了作为母亲的机会。”温蒂和安苏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
“当玛法达看到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梅根,触碰到她冰冷的手背时,原本满腹的质问瞬间化为乌有,一句也说不出口。
梅根醒来后,见到玛法达的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我们做到了,我们做到了!”她的声音沙哑,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
在玛法达被雅迪拉的事情占据心神的时候,梅根在学院几位教授和同学的帮助下,继续推进项目。可是她太心急了,跳过了药物特异性检查,直接作为受试者进行了第二阶段临床试验。她的冲动几乎让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却也换来了关键的数据。
直到那时,玛法达才知道,学院里还有许多人与她们站在一起。尽管他们没有出现在实验室,但他们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的在坚持。这让玛法达重新燃起了继续研究的动力。
以梅根的腺体为代价,加上学院里许多革新派教授和同学的帮助,抑制剂很快进入了三期临床试验。经历了梅根事件后,学院里竟然还有许多学员和教授自愿成为试验药物的志愿者,这是玛法达始料未及的。心里也充满感激。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项目就因为材料短缺陷入困境。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院方突然传来消息:允许重新开放抑制剂项目,学院方还提供了资金支持。还向帝国药品监督管理局提交了omega抑制剂的注册申请。
很快,药品批文号和新药证书发放至学院,学院直接承接了第一批抑制剂的生产,建立了第一条omega抑制剂生产线。所有人都陷入了狂喜之中。
然而,玛法达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学院会突然同意她们继续抑制剂项目,或者说,为什么主星的大人物们会集体“开绿灯”。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在新闻中看到了雅迪拉的身影。雅迪拉的丈夫艾德万成为了新任首相,雅迪拉成为了帝国首相夫人。整个学院一时都与有荣焉。玛法达恍然大悟,明白了学院为什么重新开放了抑制剂项目。
梅根曾对玛法达说:“以前我一直觉得雅迪拉胆小、怕事,可现在看来,她比我们俩都聪明、勇敢。如果没有雅迪拉,抑制剂不可能成功获批并上市。”
而玛法达则一直在担心,雅迪拉去了主星后,有没有哭鼻子。
从小,雅迪拉就一直跟在玛法达身后,既怕疼又爱哭,整个青少年时期从未与陌生Alpha说过话。这样一个胆小的omega,是如何鼓起勇气与一个并不熟悉的Alpha结婚,又是如何为她们争取到抑制剂上市的机会的?
玛法达常常担心:“雅迪拉每天出门前会不会为要面对的情况感到害怕?她面对镜头时是不是非常紧张?她原本只是个喜欢宅在家里的小宅o。连和陌生人说话都会脸红。”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雅迪拉小时候的模样——那个总是躲在她身后,怯生生地拉着她衣角的女孩。”
雅迪拉究竟爱艾德万吗?还是在知道艾德万的全名是艾德万·罗素时,才决定嫁给他的?这个问题像一根刺,深深扎在玛法达的心里。她开始密切关注雅迪拉和艾德万·罗素的每一条新闻,试图从他们的每一次公开露面、每一篇新闻报道中寻找答案。
罗素家族在加百利事件后元气大伤,经过内部洗牌,艾德万一系掌权。为了提升支持率,挽回加百利事件对家族名声的负面影响,艾德万娶了平民omega雅迪拉为妻。这一举动为他赢得选举提供了不少助力,他还大力支持了妻子参与的omega抑制剂研发项目。
玛法达看着新闻中雅迪拉挽着艾德万的手臂,笑容得体而从容,心中既欣慰又心疼。
3013年,第一批omega抑制剂上市,一炮打响了双子星学院的名气。雅迪拉成为最受人们追捧的首相夫人,成为全帝国女性模仿的对象。而玛法达·琼斯和梅根·劳瑞的名字也被整个帝国所熟知。
首相艾德万·罗素在民众中的声望也一再提升。玛法达站在学院的礼堂里,看着屏幕上播放的新闻,心中既骄傲又酸涩。她为雅迪拉的成就感到高兴,却又忍不住想,这一切是否真的是雅迪拉想要的。
几年后,omega抑制剂的普及使‘世纪法令’形同虚设。当omega的人身安全不再受到威胁,学院的大门也随之敞开。渐渐地,许多beta甚至还有Alpha的学生慕名来到双子星学院。医学院的受欢迎程度一度超过了霸榜多年的主星帝国学院,双子星也成了最热门的旅游星球之一。
玛法达说,那时她走在学院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心中非常有成就感。
后来,梅根和玛法达研制出了第二代omega抑制剂,不仅延续了第一代的功能,还将药效维持时间从一个月提升到了三个月以上。从那以后,更多的omega自由地踏出学院的大门,享受说走就走的旅行了。”
说到这里,雪尔看向安苏,安苏会心一笑。
“后来呢?玛法达离开学院了吗?”温蒂迫不及待地问。
“是的,她去了主星探望雅迪拉,还去了帝国军事学院的医学院任教。”雪尔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如果故事在这里结束,应该是一个幸福的结局。然而,人生从来不是故事,无法选择怎样的结局。
“后来……她们经历了首相换届、抑制剂禁令、omega大审查……玛法达没有向我过多描述她们后来的艰难的经历,她说的最多的是和梅根、雅迪拉一起为共同理想奋斗的日子。”
“直到现在,一百年后,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这三个曾经响彻帝国的名字。”雪尔修长的手指转动着酒杯,杯中的红酒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他的声音有些惆怅,仿佛在为那段被遗忘的历史叹息。
听完前辈的事迹,温蒂觉得胸口热血沸腾,必须做点什么。“我觉得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搞清楚活动室到底有什么阴谋。”
“已经很清楚了,我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提前‘相看’了,只是不知道是一对一还是一对多。”安苏虽然气愤,但却无能为力。
“楼下发生了什么事?”雪尔站起身,走到窗边。楼下的喷泉旁闪烁着红蓝色的警示灯。
“看起来像紧急医疗车,应该是有omega进入发情期了。”温蒂似乎对这种情况并不陌生。雪尔和安苏转头惊讶的看向她。
“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两个月前,安琪儿还是我们一起送走的,你忘了吗?”温蒂看着安苏,对她的反应更讶异,她怎么像什么都不记得一样。
“下去看看再说。”安苏没有回答,直接起身,快步向门口走去。
“发情的omega会被送到哪里去?”电梯里,雪尔问温蒂。
“那你要问安苏。安琪儿被送走后一周,安苏偷偷溜出学院去找她,结果好几天都没回来。我担心她像安琪儿一样回不来了,就去问了格蕾丝。格蕾丝让我别管。
然后我就去大闹了学院管理处,让他们带我去见你。管理处的人说安琪儿已经和喜欢的人结婚了,可我明明记得,安琪儿并没有决定要嫁给那个Alpha。他之前还抱怨过,学院那段时间总是安排他和同一个Alpha见面,但他并没有决定要不要和他结婚……”
“说重点……”安苏打断她。
“他们就说你被军部的人抓走了,他们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我都准备好当晚偷偷溜出去找你,结果你就回来了。”温蒂看着安苏,有点遗憾的样子。
“……”安苏并不记得她在安全中心醒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也不认识那个叫安琪儿的omega。
“下次你再偷偷溜出去敢不带上我试试!”温蒂朝安苏挥了挥拳头,威胁安苏。
“你知道安琪儿被送到哪里去了吗?”雪尔问安苏。
安苏摇摇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几人来到楼下时,那个omega已经被推进悬浮医疗车。安苏从未来得及关上的车门内看见那个omega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一缕一缕地贴在苍白的脸上,救护车的门便缓缓合上了。
楼下聚集了许多人:omega公寓的管家、公寓管理处的工作人员、学院管理处的工作人员,还有……正要离开的格蕾丝。
三人急忙追上格蕾丝:“教授,那个同学会被送到哪里去?什么时候回来?”
“这不是你们该管的事,赶紧回去睡觉。”格蕾丝的语气冷淡,并没有因为三个好奇的学员放慢脚步。
“学院会给她使用omega抑制剂吗?”安苏边跑边问。她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飘忽。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格蕾丝,试图从她的反应中找到一丝线索。
格蕾丝猛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锐利的目光直直刺向安苏:“你是怎么知道omega抑制剂的?”
没等安苏回答,她又看向雪尔:“这位野生omega,你知道得太多了。以后不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带到学院里来。”
她顿了顿,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然严厉:“总之,你们要相信学院会为每一位学生做出最有利的安排,这不是你们该担心的事。还有,你们三个最近最好老实点,别让我发现你们又闯了什么祸!”她的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
看来他们闯的祸还没有传到学院内部,三人不敢再追问,忙不迭地点头。
“立刻回到自己的公寓去。”格蕾丝说罢,转身匆匆离去。
三人回到公寓楼下,试图从公寓和学院管理处的工作人员口中探听些消息。然而,那些人表面客气,却讳莫如深,言语间滴水不漏,反而让三人心里更加忐忑。
“温蒂,你再详细讲讲安琪儿的事。”夜深了,三个omega仍未入睡。看到那个被送走omega,她们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安苏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些不安。
“你和她比和我还要好,现在还来问我。”温蒂无语。
“其实从安全中心回来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安苏坦白。
“什么?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温蒂的声音陡然提高,安苏没有回答,默默让安全中心背了这口锅。
好在温蒂也没有继续追问,缓缓回忆道:“那天晚上,大概也是这个时间,安琪儿突然不舒服。他用终端把我们俩都叫了过去。当时他一直在发热、出汗,后来情况有点儿失控了,我们俩实在没办法,只好叫来了她的管家和医生。
医生说她进入了发情期,然后通知了公寓管理处。没过多久,公寓管理处和学院管理处的人都来了,双方好像还起了一些争执,之后她就被医疗车接走了。”温蒂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omega的第一次发情是有预兆的。有的人会提前几天,甚至提前几周会出现发热、内分泌失调、食欲不佳……或者其他异常反应,很容易发觉。你们每天和他在一起,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吗?”雪尔问。
“啊?没有啊,就……很正常。其实我也不知道她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但如果像你说的,她觉得不舒服的话,肯定会告诉我们或者管家的啊……”温蒂也有些不确定,她没有听过有关发情期预兆的说法。
“除非她是被动发情。”雪尔冷静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