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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凹凸世界后,我成了雷狮海盗团唯一的治愈师。

>清晨醒来,我发现傲娇的雷狮正偷偷嗅我发间的玫瑰香。

>“雷狮,你怎么这么可爱鸭?像一只雷大猫猫。”

>他炸毛般瞪我,耳尖红透:“闭嘴,蠢羊!”

>早餐时海盗团震惊发现,雷狮竟把最后一块草莓蛋糕推到我面前。

>午后我和金在阳光下大笑:“金,你就像小太阳一样耀眼呢。”

>雷狮扛着雷神之锤突然出现:“这小鬼哪里像太阳?”

>我笑着扑进他怀里:“狮狮,你来啦?”

>他哼了一声,却收紧了手臂:“哼,比太阳耀眼的人在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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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如同沉在海底的细沙,被一股温暖而霸道的力量轻柔地托起,缓缓浮向光亮的水面。最先回归的并非视觉,而是嗅觉。一股清冽又熟悉的、如同暴风雨后初晴天空般的气息,沉沉地、安稳地包裹着我,带着令人心安的重量。那是属于雷狮的味道。紧接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更清冽的玫瑰香气,仿佛在暴风雨的间隙里顽强绽放,丝丝缕缕地缠绕在那份霸道的气息之上,固执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眼皮沉重,我费力地掀开一条细缝。视野朦胧一片,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只有模糊的光影和色彩在晃动。我下意识地想要挪动身体,却立刻被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禁锢住——一条结实的手臂横亘在我的腰间,像一道最坚固的锁链,将我牢牢地圈禁在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是雷狮。

这个认知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心湖,漾开圈圈涟漪,带着微醺的暖意和一丝难以置信的甜蜜。心跳不自觉地漏跳了一拍,又猛地加速,在胸腔里擂鼓般咚咚作响。

视野终于清晰起来。映入眼帘的,是少年近在咫尺的睡颜。晨光熹微,透过舷窗,吝啬地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道柔和的金边,描绘着他英挺的鼻梁和紧抿时显得格外倔强的薄唇。平日里总是张扬跋扈、仿佛随时能撕裂天空的紫色眼瞳,此刻被纤长的睫毛覆盖着,敛去了所有锋芒,只剩下一种近乎纯粹的沉静。几缕不驯的深紫色发丝散乱地搭在他的额角,随着他均匀而温热的呼吸,极其轻微地拂过我的额际,带来一阵细密的痒意。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一种混杂着无限怜爱和恶作剧般冲动的情绪悄然滋生。我微微仰起头,凑近他那张在睡梦中卸下所有防备、显得有些过分“纯良”的脸,用气声,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藏不住的笑意,轻轻说道:

“雷狮,你怎么这么可爱鸭?像一只雷大猫猫。”

声音很轻,几乎是气音,羽毛般拂过安静的空气。

然而,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双紧闭的紫瞳猛地掀开了!

像骤然被惊醒的猛兽,眼底还残留着一丝刚睡醒的茫然水汽,但仅仅一秒,就被一种极具威慑力的凶光所取代。那目光如同两道实质性的闪电,带着被冒犯的羞恼和尚未完全清醒的暴躁,直直地、狠狠地刺向我。仿佛我刚刚不是在夸他可爱,而是往他心爱的雷神之锤上泼了一桶油漆。

“蠢羊!”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重的睡意,但其中的恼羞成怒却清晰可闻,“一大清早发什么疯!” 那语气,活像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可他的反应却出卖了他。那双漂亮的紫瞳虽然凶巴巴地瞪着我,但那凶光之下,似乎有什么更柔软的东西在不安地闪烁。最要命的是,他线条凌厉的下颌线绷得死紧,而那双在战场上操控雷电、令无数对手胆寒的耳朵,此刻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耳根一路红到了耳尖,像是熟透了的石榴籽,在晨光下透出鲜艳欲滴的色泽。

“噗嗤——” 我没忍住,看着他这副明明炸毛又强装凶狠、偏偏耳朵红得滴血的样子,笑声像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从喉咙里溜了出来。

“你还笑?!” 雷狮的眉毛瞬间拧成了结,凶光更盛,那眼神简直能在我脸上烧出两个洞来。他箍在我腰间的手臂下意识地收得更紧,勒得我差点喘不上气,仿佛要用这种“物理镇压”的方式堵住我的笑声。

就在这又羞又恼、剑拔弩张的甜蜜时刻,卧室厚重的金属门毫无预兆地滑开了。

“老大!早饭!饿死——呃?!”

佩利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像一颗炮弹轰了进来,却在看清房间内景象的瞬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扼住了喉咙,硬生生掐断在最高亢的音节上。他高大的身躯僵在门口,金黄色的眼瞳骤然瞪得滚圆,里面塞满了惊愕、困惑,以及一种世界观被强行刷新的呆滞。他手里还举着一个啃了一半的巨大肉骨头,此刻那骨头都忘了往嘴里送,就那么傻愣愣地悬在半空。

佩利身后半步,帕洛斯正慢悠悠地踱步跟上,脸上习惯性地挂着他那副真假难辨的、狐狸似的微笑。然而,当他的视线越过佩利的肩膀,捕捉到床上紧紧相拥的两人,以及自家老大那张明显恼羞成怒、还顶着可疑红晕的脸时,那抹游刃有余的笑容瞬间冻结在脸上。他狭长的灰绿色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嘴角惯常的弧度彻底僵住,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定住了。

更后面一点,卡米尔那顶万年不变的、印着星星图案的红色兜帽下,蓝色的眼睛骤然抬起,锐利如冰锥的目光精准地穿透了门口呆滞的两人,直直落在雷狮和我身上。当他的目光触及雷狮紧搂在我腰间的手臂时,那双总是冷静理智、仿佛能计算一切的蓝眸里,清晰地掠过一丝极其罕见的、名为“愕然”的情绪。他下意识地抬手,用力向下压了压帽檐,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留下紧抿的唇线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他周身的气压似乎瞬间低了好几度,连带着门口的空气都凝固了。

死寂。

整个海盗船卧室门口,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度尴尬的死寂。只剩下空气循环系统微弱的风声,以及我因为憋笑而变得有些不稳的呼吸声。

雷狮的脸,彻底黑了。那已经不是简单的“黑”能形容的程度,简直像是酝酿着毁天灭地风暴的雷暴云团,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箍在我腰上的手臂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绷紧时坚硬如铁的触感。下一秒,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袭来,我整个人天旋地转,被他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猛地塞进了旁边柔软蓬松的被子里!眼前顿时陷入一片温暖的黑暗,只剩下他带着浓郁警告意味的低吼在我头顶炸开:

“看够了没有?!滚出去吃你们的饭!”

那声音里蕴含的雷霆之怒,足以让最凶悍的魔兽都夹起尾巴逃跑。

门外立刻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动静。佩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嗷呜一声怪叫,连滚带爬地第一个消失在门口,连他那宝贝肉骨头都顾不上捡了。帕洛斯反应极快,脸上的僵硬瞬间被无懈可击的恭敬假笑取代,一边说着“失礼了老大”,一边动作流畅地倒退着离开,顺手还极其“体贴”地、无声无息地将那扇厚重的金属门重新滑上。

“砰!”

门锁合拢的轻响,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也暂时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尴尬。

我像只被裹在茧里的蚕宝宝,费力地从被子里拱出脑袋,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一抬眼,就对上了雷狮那张依旧黑沉如锅底的脸。

“都怪你!”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紫瞳里火星四溅,语气凶得像要吃人,“再敢胡说八道,就把你扔出去喂魔兽!”

“可是,” 我眨了眨眼,故意拖长了调子,看着他红晕未消的耳尖,嘴角忍不住又扬了起来,“雷大猫猫害羞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嘛……” 声音越说越小,带着点不怕死的试探。

“祁!奥!阳!” 雷狮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我的名字,那副样子,活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他猛地俯身,那张俊美却写满暴躁的脸瞬间在我眼前放大,带着强烈的压迫感,鼻尖几乎要蹭到我的。属于他的、混合着雷电气息和阳光暴晒过的清爽味道扑面而来,强势地侵占了我的所有感官。

“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知道……”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危险的、磨砂般的质感,滚烫的气息拂过我的唇瓣,“谁才是老大?”

我的心跳骤然失序,像有无数只小鹿在里面疯狂乱撞。脸颊的温度不受控制地飙升,热度一路蔓延到了耳根。被他这样近距离地盯着,那深紫色的眼眸仿佛带着漩涡,要将我的灵魂都吸进去。

“……知、知道了。” 我垂下眼睫,不敢再看他灼人的目光,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怂得相当彻底。刚才那点逗弄他的勇气,在他此刻绝对强势的威压下,瞬间烟消云散。

雷狮似乎对我的“认怂”还算满意,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带着点胜利者的倨傲。他这才直起身,动作带着点不耐烦的粗鲁,一把掀开被子。“赶紧起来,蠢羊!别磨磨蹭蹭的!” 丢下这句命令,他转身走向洗漱间,背影依旧挺拔嚣张,只是步伐似乎比平时快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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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船的餐厅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绷气氛,像一根被拉到了极限的弓弦,随时可能发出刺耳的断裂声。

长方形的金属餐桌旁,佩利正埋头对着面前堆成小山的烤肉发起猛烈进攻,刀叉撞击盘子的声音叮当作响,活像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战斗。只是他的动作明显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僵硬,眼神时不时地、极其迅速地朝主位方向瞟一下,又像被烫到似的飞快缩回来,埋头更加用力地啃肉。

帕洛斯坐在佩利对面,姿态看似悠闲地小口啜饮着一杯咖啡。他那张漂亮的脸上重新挂上了无懈可击的、仿佛面具般的微笑,只是那笑意丝毫未达眼底,灰绿色的瞳孔深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玩味,目光的落点若有若无地飘向我这边。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姿态优雅,却透着一股刻意的疏离感。

卡米尔坐在帕洛斯旁边,位置离主位最近。他面前只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和一小块切得方方正正的白面包。他坐得笔直,红色的兜帽压得很低,帽檐投下的阴影几乎完全遮住了他的眼睛,只能看到线条冷硬的下巴和紧抿的薄唇。他周身的低气压是所有人中最强的,仿佛自带一个无形的寒冰结界,让靠近他的人都不自觉地想要退避三舍。他沉默地、极其缓慢地咀嚼着面包,动作机械,仿佛那面包与他有着深仇大恨。

雷狮坐在主位,气场全开,像一头巡视领地的雄狮。他面前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浓郁的苦香四溢。他一手随意地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的手指不耐烦地在光滑的金属桌面敲击着,发出“叩、叩、叩”的轻响,每一下都精准地敲在餐厅里紧绷的神经上。他锐利的紫瞳扫过餐桌旁的每一个人,带着无声的警告,仿佛在说:管好你们的眼睛和脑子。

我坐在雷狮旁边的位置,感觉自己像坐在一个无形的漩涡中心,浑身不自在。面前是一杯散发着香甜气息的热可可,旁边还有一小碟精致的、点缀着鲜红草莓的奶油蛋糕——这显然是帕洛斯的手笔。我小心翼翼地拿起银勺,舀了一小勺蛋糕送进嘴里,香甜的奶油和松软的蛋糕胚在舌尖化开,却因为周遭过于压抑的气氛而显得有些食不知味。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毫无预兆地伸到了我的碟子旁边。那只属于雷狮的手,极其自然地将一块看起来明显更大、草莓更多、奶油裱花更漂亮的蛋糕,推到了我的碟子边缘。

“啧,” 雷狮皱着眉,语气是一贯的、带着点嫌弃的不耐烦,“这甜腻腻的东西,也就你喜欢。” 他说话时甚至没看我,目光依旧落在桌面上,仿佛只是顺手扔掉一件碍眼的垃圾。

“啪嗒!”

佩利手里的叉子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光洁的金属盘子上,发出一声突兀的脆响。他张着嘴,金黄色的眼瞳死死盯着那块被雷狮推过来的蛋糕,又看看自家老大那张写满“老子很不爽别惹我”的侧脸,表情像是看到了宇宙飞船在跳芭蕾舞,充满了无法理解的震撼和茫然。

帕洛斯端着咖啡杯的手几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他脸上那完美的假笑面具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灰绿色的瞳孔深处掠过一道极其锐利的光,如同平静湖面下骤然窜过的毒蛇,带着审视和重新评估的意味,飞快地在我和雷狮之间扫了一个来回。随即,那裂痕被迅速修补,笑容重新变得无懈可击,只是更深沉了些。

卡米尔咀嚼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他握着牛奶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兜帽下的阴影更深了,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唇线向下压出一个更加冷硬的弧度。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变得更加冰冷、凝重,仿佛有实质性的寒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周身的低气压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冰霜。

餐厅里再次陷入一种落针可闻的死寂。空气沉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连佩利粗重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那块被推过来的草莓蛋糕,此刻简直像一个燃烧的焦点,无声地灼烧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我低下头,看着那块多出来的、明显是某人“嫌弃”的蛋糕,心头像是被投入了一颗裹着蜜糖的炸弹,轰然炸开,甜蜜的暖流瞬间冲刷过四肢百骸,将刚才那点不自在冲得七零八落。嘴角无法控制地向上扬起,我拿起叉子,叉起蛋糕上最大最红的那颗草莓,故意用叉子尖端轻轻敲了敲雷狮面前的咖啡杯沿,发出清脆的“叮”声。

“谢谢啦,” 我侧过头,对着他线条紧绷的侧脸,笑得眉眼弯弯,声音清亮,“雷大猫猫。”

“祁!奥!阳!” 雷狮猛地转过头,紫瞳里瞬间燃起熊熊怒火,耳根处刚刚消退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蔓延上来,甚至比刚才更甚。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吼,带着雷霆万钧的怒意,“你找死是不是?!”

然而,就在他暴怒的声音炸响的同时,另一道更加冰冷、更加坚硬、如同淬了寒冰的年轻声音,毫无温度地插了进来:

“大哥。”

卡米尔终于抬起了头。兜帽的阴影下,那双湛蓝如极地冰川的眼眸清晰地显露出来,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冻彻骨髓的冰封,直直地射向我。他无视了雷狮的怒火,声音平稳得像机器,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关于下阶段积分赛的战术分析,需要单独向您汇报。”

空气,瞬间凝固到了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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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大赛的中枢区域——凹凸大厅,永远像一锅沸腾的岩浆,充斥着喧嚣、碰撞、野心和汗水。巨大的穹顶模拟着外界的蓝天,人造阳光慷慨地倾泻而下,照亮了无数穿梭往来的参赛者身影,以及那些在宽阔场地上挥洒元力、激烈对练的人们。空气里弥漫着能量激荡的嗡鸣、武器交击的铿锵、还有此起彼伏的呼喝与叫骂。

我穿梭在这片沸腾的能量海洋边缘,尽量避开那些战意高昂、随时可能爆发的战斗区域。圣光织愈——那枚温润的白玉铃铛安静地系在我的手腕内侧,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却悄无声息。它的存在更像是一种内敛的守护,而非此刻张扬的力量。我的目标很明确:训练场c区,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金约我在那里碰头。

远远地,就看到了那头标志性的、如同阳光本身般灿烂的金发。少年背对着我,正对着一个笨重的训练假人比比划划,似乎在认真讲解着什么,动作充满了少年人特有的活力与夸张。他旁边站着那个永远沉默忠实的伙伴——格瑞,抱着双臂靠在一根金属柱子上,表情是一贯的冷峻,只有目光落在金身上时,才隐约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金!”

我加快脚步,笑着朝他挥手。

“奥阳!” 金听到声音,猛地转过身,脸上瞬间绽放出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像骤然点亮的小太阳,驱散了周遭所有的阴翳。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蓝宝石般的眼睛里满是纯粹的欣喜,“你终于来啦!等你好一会儿了!”

“抱歉抱歉,”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目光扫过他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和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的脸颊,“路上遇到点小状况。” 其实是被几个不开眼、想试试新人深浅的家伙拦住了,不过赤狱裁罪出鞘的瞬间,那凌厉的剑意和黑红的煞气就足够让他们识趣地退开了。这种小事,没必要说出来扫兴。

“没事没事!” 金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笑容依旧明亮耀眼,“对了奥阳,快看快看!” 他献宝似的指向那个训练假人,语气里充满了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我刚刚发现,只要把元力稍微这样调整一下,”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双手,掌心凝聚起一团跳跃的金色光芒,那光芒比之前看到的似乎更加凝练、更加活跃,“矢量疾走的速度就能提升一大截!格瑞你说是不是?” 他扭头寻求肯定。

靠在柱子上的格瑞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似乎在评估着什么,随即又落回金身上。

“真的吗?” 我也被他的热情感染,凑近了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掌心跃动的金色元力,“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做到的?”

“就是这样!” 金立刻来了精神,毫不藏私地开始演示,双手比划着,嘴里还不停地解说着他摸索出来的“诀窍”,表情认真又带着点小得意,金色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跳跃着,整个人仿佛都在发光。他专注地讲解着元力流动的细微变化,讲到关键处,眼睛亮得惊人,那份对伙伴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分享的热情,纯粹得如同水晶。

“……所以啊,只要这里稍微转一下,” 金双手模拟着元力流转的轨迹,一个漂亮的旋身,金色的元力光芒在他指尖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映照着他神采飞扬的脸庞,那笑容纯粹、热烈,充满了少年人特有的、仿佛能融化一切阴霾的生命力,“速度就能嗖的一下上去!厉害吧?”

阳光正好穿过巨大的穹顶玻璃,毫无保留地倾泻在他身上,为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那头灿烂的金发仿佛在燃烧,蓝眼睛清澈见底,映着光,像最纯净的天空碎片。那份毫无保留的、如同太阳般灼热又温暖的活力,毫无防备地扑面而来。

心底某个角落被这纯粹的光芒轻轻触动。一种温暖的、带着欣赏和感动的笑意自然而然地浮上我的嘴角,话语脱口而出:

“嗯!真的很厉害呢,金!” 我由衷地赞叹,目光落在他闪闪发亮的眼睛上,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你呀,就像个小太阳一样,耀眼又温暖呢。”

话音刚落,一股极其熟悉的、带着强烈压迫感的危险气息,毫无征兆地、如同实质的寒潮般,从我身后猛地席卷而来!

那气息狂暴、躁动,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雷电轰鸣感,瞬间驱散了金带来的所有暖意,让周围的空气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好几度。训练场c区边缘那些原本还在喧闹的对练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掐断,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连靠在柱子上的格瑞都瞬间绷直了身体,翠紫色的眼眸骤然锐利如刀,猛地锁定我的身后。

我心头猛地一跳,几乎是本能地、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预感,倏地转过身。

高大的身影逆着光,如同凭空撕裂空间降临的魔神,矗立在我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深紫色的短发桀骜不驯地根根竖起,发梢间似乎有细小的蓝白色电弧在不安分地跳跃、爆裂,发出“噼啪”的细微声响。雷神之锤那狰狞的巨大锤头被他随意地、却充满力量感地扛在宽阔的肩上,冰冷的金属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他那双标志性的、如同蕴藏着风暴漩涡的紫罗兰色眼瞳,此刻正微微眯起,锐利如淬了剧毒的冰锥,越过我的肩膀,死死地钉在金的身上。那眼神里翻滚着毫不掩饰的戾气、审视,还有一种极其强烈的、极具侵略性的占有欲,如同猛兽在圈禁自己的领地时,发现了闯入者。

整个空间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沉重得让人窒息。无形的压力以他为中心,海啸般向四周扩散。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蓝眼睛里闪过一丝明显的错愕和本能升起的警惕,身体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格瑞已经不动声色地挪到了金的侧前方,手按在了背后绿色大剑的剑柄上,周身散发出冰冷的战意。

雷狮的目光终于从那头碍眼的金毛上移开,缓缓下移,落在我脸上。那眼神依旧带着未消的戾气,像冰冷的刀锋刮过我的皮肤,但深处似乎还翻滚着某种更复杂、更灼热的东西,如同压抑的熔岩。他线条完美的下巴微微扬起,带着惯有的、睥睨一切的倨傲,薄唇轻启,低沉的声音裹挟着电流般的磁性,清晰地砸在死寂的空气里,每一个字都带着浓烈的硝烟味:

“小太阳?” 他嗤笑一声,尾音微微上扬,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和一种近乎幼稚的挑衅。扛着雷神之锤的手臂肌肉线条贲张,锤头上跳跃的电弧更加密集、刺眼。他向前踏出一步,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我,那股混合着暴戾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焦躁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他的视线紧紧锁住我,紫瞳深处翻涌着风暴:

“这小鬼,”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金,带着赤裸裸的轻蔑,然后重新聚焦在我脸上,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危险的、宣告所有权般的意味,“浑身上下,哪块地方能比得上你?”

空气像是被投入冰窖,瞬间冻结。金脸上残留的错愕迅速被一层薄怒取代,蓝眼睛瞪圆了:“喂!雷狮你什么意思!” 格瑞按在剑柄上的手又紧了几分,翠绿色的瞳孔锐利如鹰隼,牢牢锁定着雷狮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我站在原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雷狮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混合着暴戾、醋意和强烈占有欲的气息,如同实质的火焰,灼烧着我的感官。逆光中,他高大的身影轮廓分明,肩上的雷神之锤跳跃着危险的蓝白电弧,那双紧盯着我的紫色眼眸深处,风暴在酝酿,却奇异地在那片狂暴的底色中,清晰地映出了一个小小的、有些无措的我。

刚才面对金时那种轻松愉悦的心情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此刻只剩下一种被大型猛兽盯上的、头皮发麻的紧张感。然而,在这紧张之下,一丝隐秘的、带着甜意的暖流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悄悄熨帖了刚才被他气势所慑而微凉的心尖。

“狮狮?”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带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安抚般的软糯,向前迎了一小步,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你怎么来啦?”

这个称呼似乎起到了微妙的作用。雷狮眼底翻腾的戾气凝滞了一瞬,他紧抿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快得几乎像是错觉。那是一种介于满意和别扭之间的细微弧度。扛着雷神之锤的力道似乎也松懈了那么一丝丝,锤头上跳跃的电弧不再那么密集刺眼,狂暴的气场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软化迹象。

但这丝软化转瞬即逝。他重重地哼了一声,鼻腔里发出的声音充满了不屑,目光再次扫过金,那份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敌意丝毫未减。他一步上前,巨大的阴影彻底将我笼罩。没有多余的语言,他空着的那条手臂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环过我的腰,一把将我捞进了怀里!

动作霸道得近乎粗鲁,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宣告主权般的占有欲。我的侧脸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结实紧韧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下心脏沉稳有力的搏动,以及肌肉紧绷时蕴含的惊人力量。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如同风暴过境后混合着阳光与硝烟的气息,瞬间将我密不透风地包裹、侵占。

“哼。” 又是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从头顶传来。他结实的手臂像一道最坚固的锁链,将我紧紧箍在他滚烫的怀抱里,下巴倨傲地抬起,紫瞳睥睨着对面脸色明显不太好看的金和浑身散发着冰冷战意的格瑞,语气狂妄依旧,却又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的笃定:

“眼睛没瞎的话,就该知道——”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手臂收得更紧,勒得我几乎要嵌进他身体里。他微微低下头,灼热的气息拂过我的发顶,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近乎狂妄的自信和某种宣告般的意味,清晰地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真正耀眼的光,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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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狮海盗团的专属休息舱内,气氛沉凝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金属墙壁反射着冷硬的光泽,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令人窒息的紧绷。

“老大!积分赛的规则太坑人了!” 佩利烦躁地抓着他那头乱糟糟的金发,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在并不宽敞的舱室里来回踱步,沉重的脚步踏在金属地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强制小队作战,还限制元力输出峰值!这摆明了就是针对我们这种强攻型队伍!那些阴沟里的老鼠,肯定会趁机搞偷袭!”

帕洛斯斜倚在控制台边,指尖灵活地把玩着一枚闪烁着幽暗光芒的硬币。硬币在他修长的指间翻飞跳跃,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他那张俊美的脸上依旧挂着惯常的、真假难辨的微笑,只是灰绿色的眼底深处,寒光闪烁,如同淬了毒的刀锋。“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限制峰值?呵,只要‘意外’够多,峰值自然就不是问题。” 硬币在他指尖骤然停止转动,被他稳稳捏住,冰冷的金属光泽映着他眼底的幽暗。

卡米尔站在巨大的战术星图前,红色的兜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面前的光屏上,无数代表参赛者的光点和复杂的能量流线交错闪烁。他沉默着,手指在光屏上快速划动,进行着旁人难以理解的复杂计算。只有那紧抿的、毫无血色的薄唇,透露出他此刻高度集中的精神压力和沉重负担。他没有参与讨论,但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说明问题的严峻。

雷狮坐在主控椅上,姿态看似放松,一条长腿随意地架在控制台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冰冷的金属扶手。他那双深紫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锐利的目光扫过光屏上不断变化的战场信息,里面翻涌着冷静的算计和一丝被规则束缚的不爽。整个休息舱内,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肃杀感。

我安静地坐在角落的备用椅上,手腕上的白玉铃铛——圣光织愈,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温润柔和的光晕,像一颗沉静的星辰。赤狱裁罪那柄黑红长剑则斜倚在椅边,剑鞘古朴,收敛着所有锋芒。我的存在感被刻意压到最低,如同融入背景的影子。在这种纯粹战术和力量的角力场上,我的双元力此刻更像是一种沉默的后盾,而非冲锋的号角。

突然,卡米尔面前的光屏上,一个代表某支小队的红色光点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刺目的强光!紧接着,光屏一角的数据流疯狂刷屏,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如同钢针,瞬间刺破了休息舱内凝重的空气!

“警报!b7区!检测到高能量反应!能量属性:暗蚀!目标:雷狮海盗团坐标!”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急促地响起。

“来了!” 帕洛斯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硬币被他猛地攥紧,指节发白。

佩利发出一声兴奋的低吼,金色的眼瞳里瞬间燃起嗜血的战意,肌肉贲张:“哈!终于有架打了!”

卡米尔猛地抬头,兜帽下湛蓝的眼眸锐利如电:“大哥!是陷阱!他们利用规则峰值限制的空隙,强行引爆了高纯度暗蚀结晶!目标锁定我们!能量爆发倒计时——五秒!”

雷狮敲击扶手的动作骤然停止。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暴戾的弧度,紫瞳深处仿佛有雷霆风暴在酝酿。“呵,找死!” 他猛地从椅子上起身,动作快如闪电,一把抄起靠在旁边的雷神之锤。巨大的锤头上,狂暴的蓝白色电蛇瞬间缠绕、嘶鸣,发出令人心悸的噼啪爆响!整个休息舱内的空气都因为那恐怖的能量波动而扭曲、震荡!

“佩利!帕洛斯!跟我走!” 雷狮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卡米尔,稳住后方!切断他们的能量引导!”

“是,大哥!” 卡米尔的声音斩钉截铁。

“明白,老大!” 佩利狞笑着,双拳对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帕洛斯的身影已经化作一道飘忽的残影,率先冲向舱门,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戏谑:“陪他们好好玩玩。”

厚重的舱门轰然滑开,外面走廊刺目的应急红光瞬间涌入。雷狮高大的身影一马当先,如同离弦的紫色闪电,裹挟着毁灭性的雷霆之力,悍然冲入那片混乱的红光之中!佩利狂野的咆哮和帕洛斯飘忽的冷笑紧随其后。

舱门再次合拢,将外面震耳欲聋的能量爆炸声、金属撕裂声和怒吼厮杀声隔绝了大半,只剩下沉闷的撞击和能量轰鸣透过厚重的金属壁隐隐传来。

休息舱内瞬间只剩下我和卡米尔。冰冷的警报红光依旧在闪烁,映照着他挺直却显得格外孤峭的背影。他依旧站在光屏前,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得只剩下残影,湛蓝的眼眸死死盯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据和代表雷狮三人的光点轨迹,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周身的低气压几乎凝成实质,如同风暴中心唯一静止的冰点。

突然!

“警告!警告!检测到空间干扰!坐标:b7区核心!高能反应叠加!” 刺耳的警报再次拔高一个调门!

卡米尔面前的战术星图上,代表雷狮的那颗紫色光点周围,猛地爆开一圈圈代表空间紊乱的黑色波纹!紧接着,三个极其刺眼的猩红光点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出现在紫色光点的正上方、下方和后方!呈完美的三角绞杀阵型!

“大哥!” 卡米尔失声惊呼,一直冷静到极致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裂痕!他猛地扑向通讯器,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剧烈颤抖,“帕洛斯!佩利!是空间陷阱!目标锁定大哥!快支援!”

然而,通讯频道里只有一片刺耳的电磁干扰噪音!

光屏上,那三个猩红光点骤然爆发出令人心悸的暗红色光芒!三道粗大的、如同来自深渊的暗蚀能量洪流,撕裂了模拟星图的空间,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精准无比地朝着被空间紊乱暂时困住的紫色光点——雷狮的位置,狂暴轰击而去!

卡米尔僵在原地,兜帽下的脸血色尽失。那双总是冷静计算着一切的蓝眸,此刻被巨大的惊骇和冰冷的绝望彻底淹没。他看着那三道代表死亡的暗红洪流即将吞噬代表雷狮的紫色光点,身体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空。

角落里的我,在空间紊乱波纹出现的瞬间,心脏就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圣光织愈在手腕内侧疯狂震动,温润的白玉铃铛发出只有我能感知到的、近乎悲鸣的急促嗡鸣!它在示警,前所未有的强烈!而斜倚在椅边的赤狱裁罪,那古朴的剑鞘之下,一股沉寂已久、如同蛰伏深渊凶兽的暴戾煞气,如同被投入火星的油桶,轰然苏醒!冰冷、粘稠、带着毁灭与裁决意志的黑红气息,不受控制地从剑鞘缝隙中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瞬间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暗色。

当那三道暗蚀洪流撕裂星图、锁定雷狮的刹那,我身体里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冲上了头顶!

“不——!!!”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喊冲出喉咙!那声音里蕴含的恐惧和某种被彻底点燃的疯狂,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驱动着身体。什么元力峰值限制,什么隐藏实力,什么冷静克制……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眼中只剩下光屏上那即将被暗红吞噬的紫色光点!

嗡——!

手腕上的圣光织愈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白光!那光芒不再是温润的,而是如同正午最炽烈的骄阳,带着净化一切的磅礴意志!温润的白玉铃铛形态在刺目的光芒中瞬间瓦解、延展、变幻!无数道凝练到极致的、闪烁着圣洁白芒的丝线凭空生成,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以超越视觉极限的速度,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精准地穿透了厚重的舱壁,朝着星图上雷狮所在的位置疯狂飚射而去!

几乎在同一刹那!

锵——!!!

一声穿金裂石、饱含无尽暴戾与裁决意志的剑鸣,如同深渊魔龙的咆哮,悍然撕裂了休息舱内死寂的空气!

赤狱裁罪出鞘!

黑红交织的剑身暴露在警报的红光下,剑身上仿佛有粘稠的血液在流动,又像是凝固的岩浆在燃烧。一股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恐怖煞气,如同实质的黑色风暴,以我为中心轰然爆发!休息舱内所有的灯光瞬间明灭不定,金属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卡米尔被这突如其来的、截然相反的两种恐怖能量冲击得一个踉跄,猛地回头,兜帽滑落,露出那张写满极致震惊的年轻脸庞!他湛蓝的眼瞳死死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被圣洁白光和狂暴黑红煞气同时包裹的我,如同看着一个从神话中走出的、执掌着生死两极的陌生神明!

而我,眼中只有星图!

“给我——破!!!”

凝聚了所有意志、所有恐惧、所有被触犯逆鳞而爆发的狂怒,随着这一声嘶吼,全部灌注于手中的赤狱裁罪!

剑锋所指,并非眼前的舱壁,而是光屏上那三道致命的暗红洪流!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劈开混沌鸿蒙的黑红色剑罡,如同自九幽地狱升起的裁决之刃,悍然离剑而出!它无声无息,却带着一种斩断规则、撕裂空间的绝对意志,在圣光丝线穿透空间、缠绕上雷狮所在位置的瞬间,后发先至!

轰隆——!!!

战术星图上,那三道即将合拢的暗红洪流中心,一点极致的黑红骤然炸开!如同投入沸油的冰水,又像撕裂黑暗的末日雷霆!

恐怖的爆炸光芒瞬间吞噬了星图上的一切!刺目的强光让整个休息舱的警报红光都黯然失色!巨大的能量冲击反馈甚至让卡米尔面前的光屏都剧烈地闪烁、扭曲起来,发出刺耳的过载噪音!

---

爆炸的强光如同宇宙初开时的创世之光,在战术星图上轰然炸裂,瞬间吞噬了那三道狰狞的暗红洪流,也吞噬了代表雷狮的紫色光点。整个光屏被刺目的能量乱流彻底覆盖,只剩下疯狂闪烁的警报和刺耳的过载噪音。

休息舱内,警报红光依旧在徒劳地旋转闪烁,映照着卡米尔那张血色尽失、写满极致震撼的年轻脸庞。他湛蓝的眼眸死死盯着那片被爆炸光芒占据的光屏,瞳孔因为过度的惊骇而急剧收缩着,仿佛要将那刺目的光芒刻入灵魂深处。他的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僵硬得像一尊冰雕,只有按在控制台上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剧烈地颤抖着,指关节泛出骇人的青白色。

我保持着挥剑的姿势,赤狱裁罪那黑红交织的剑身上,粘稠如血又如岩浆的能量缓缓流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余威。剑身周围的空间似乎还在微微扭曲,残留着刚才那一剑撕裂一切的恐怖意志。手腕上的圣光织愈所化的无数莹白光丝,依旧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穿透虚空,维系着与遥远战场的无形链接,我能清晰地感知到光丝末端传来的、属于雷狮那狂暴却依旧存在的雷霆脉动——虽然紊乱,但强韧!他还活着!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带来一阵阵虚脱般的战栗。刚才那一瞬间爆发的力量,几乎抽空了我所有的精神和元力。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控制不住地摇晃了一下,赤狱裁罪沉重的剑尖“当啷”一声磕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才勉强支撑住没有倒下。

就在这时,光屏上那刺目的爆炸强光终于开始缓缓消退。代表空间紊乱的黑色波纹如同被无形之手抹去,迅速消散。核心区域,那颗属于雷狮的紫色光点,虽然光芒比之前黯淡了许多,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却顽强地重新显现出来!它周围还缠绕着几缕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莹白光丝虚影,正源源不断地将柔和的治愈力量输送过去,稳定着那狂暴的雷霆核心。

而在紫色光点的前方,一道巨大而狰狞的、仿佛被某种绝对暴力强行劈开的、边缘还残留着丝丝黑红煞气的空间裂痕,清晰地烙印在星图上!那正是刚才三道暗蚀洪流汇聚的死亡交叉点!裂痕周围,代表着那三个偷袭者的小队光点,此刻已然彻底熄灭、消失!如同从未存在过!

“咳咳……” 一声压抑着痛苦和暴怒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地从通讯频道里传了出来,伴随着滋滋啦啦的电流干扰声。是雷狮!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明显的虚弱,却依旧像受伤的雄狮在低吼,充满了未消的戾气,“……卡米尔……汇报……情况!”

卡米尔像是被这声音从冰封状态中猛地唤醒,身体剧烈地震了一下。他几乎是扑到了通讯器前,手指因为激动和残留的恐惧而颤抖得几乎无法按下通话键,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颤:“大哥!您怎么样?能量反应稳定!空间陷阱已被……已被未知力量强行破除!伏击小队全灭!帕洛斯、佩利正在肃清残敌!”

他汇报着,目光却不受控制地、极其复杂地转向角落里的我。那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探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重新认识世界般的茫然。他看着我手中那柄煞气未消的黑红长剑,又看向我手腕上依旧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白玉铃铛,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结,似乎在试图理解这截然对立的力量如何能共存于一人之身。

通讯频道那头沉默了几秒,只剩下沉重而压抑的喘息声。片刻后,雷狮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命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让她……立刻……过来!”

---

海盗船的医疗室弥漫着一股消毒水也掩盖不住的、浓重的血腥气和焦糊味。空气里还残留着狂暴能量肆虐后的特有臭氧气息,刺激着鼻腔。冰冷的无影灯将室内照得一片惨白,更添几分压抑。

雷狮躺在中央的治疗床上,平日里的嚣张跋扈被一种罕见的虚弱取代。他赤裸着精壮的上半身,麦色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口。最触目惊心的是左肩胛骨下方,一个碗口大小的贯穿伤,边缘皮肉焦黑翻卷,如同被最恶毒的火焰舔舐过,中心深可见骨,隐约能看到下面受损的脏器。暗红色的血液正从焦黑的创口边缘不断渗出,染红了身下洁白的床单。深紫色的短发被冷汗浸透,湿漉漉地贴在额角和苍白的脸颊上。他紧咬着牙关,下颚线绷得像一块坚硬的岩石,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角滚落,滴在金属床沿上。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牵动着伤口,带来一阵剧烈的抽搐和压抑不住的痛哼。那双总是盛满狂傲和电光的紫瞳,此刻半阖着,眼神有些涣散,却依旧死死地盯着医疗室紧闭的金属门,里面翻涌着压抑的痛苦和一种近乎偏执的等待。

佩利像一头被激怒却又无处发泄的困兽,在医疗室狭窄的空地上焦躁地来回踱步。他身上的作战服破损了好几处,沾满了灰尘和暗色的污迹,手臂上也有几道不浅的伤口,但他毫不在意,只是烦躁地抓着自己乱糟糟的金发,喉咙里发出低低的、野兽般的咆哮,金黄色的眼瞳里充满了暴戾的怒火和无处宣泄的焦躁。他时不时地瞥一眼床上的雷狮,那眼神既担忧又愤怒,仿佛随时要冲出去把那些暗算者撕成碎片。

帕洛斯靠在对面的金属墙壁上,双手环抱。他那张俊美的脸上失去了惯常的、真假难辨的微笑,显得有些苍白,灰绿色的眼眸深处残留着一丝心有余悸的阴沉。他左臂的衣袖被撕裂,一道深可见骨的灼伤斜贯在小臂上,皮肉外翻,边缘焦黑,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沉默地注视着雷狮的伤势,眼神闪烁不定,像是在飞快地计算着什么。

卡米尔站在治疗床的床头位置,红色的兜帽早已摘下,露出那张同样苍白却写满冰寒的年轻脸庞。他湛蓝的眼眸如同冻结的极地冰湖,死死地盯着雷狮肩后那个恐怖的创口,薄唇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直线。他手里拿着高效止血喷雾和生物凝胶,动作精准而迅速地处理着伤口,但每一次按压止血,雷狮身体那无法抑制的痉挛都让卡米尔的手指跟着微微颤抖一下,眼底的冰寒之下,是极力压抑的沉重和自责。

“该死!那群只会躲在阴沟里放冷箭的杂碎!” 佩利终于忍不住,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金属墙壁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整个医疗室都仿佛震了一下,“老子一定要把他们揪出来,碎尸万段!”

“安静点,佩利!” 帕洛斯冷冷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别影响卡米尔。”

卡米尔没有理会他们的争吵,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雷狮的伤口上。看着那不断渗出的暗红色血液,看着那焦黑翻卷、甚至隐隐透着一丝诡异黑气的创口边缘,他紧抿的唇线绷得更紧。普通的止血凝胶似乎只能延缓出血速度,根本无法阻止那诡异的能量侵蚀。他的眉头越锁越紧,眼底的冰寒几乎要凝结成实质。

就在这时——

“唰!”

医疗室厚重的金属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我站在门口,气息还有些不稳,额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手腕上,圣光织愈的白玉铃铛正散发着柔和而温润的光晕,像一盏引路的灯。那光晕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悄然驱散了医疗室内一部分血腥和焦躁的气息。

几乎在门开的瞬间,三道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佩利的咆哮戛然而止,金黄色的眼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种原始的、对未知力量的警惕,像一头突然发现闯入者的猛兽。帕洛斯灰绿色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飞快地扫过我手腕上的铃铛,最后定格在我脸上,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探究、惊疑、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还有深深的、无法理解的困惑。卡米尔的动作也顿住了,他抬起头,湛蓝色的眼眸如同两把冰锥,直直地刺向我,那里面翻涌的情绪更加复杂——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我力量的重新认知带来的巨大冲击,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守护之物被重新定义的凝重和审视。他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却又不得不依靠的存在。

我没有看他们。我的目光,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牢牢地、无法移开地锁在了治疗床上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看到他赤裸上身布满的狰狞伤口,看到肩后那个深可见骨、边缘焦黑翻卷、还在不断渗血的恐怖创口,看到他苍白脸上隐忍的痛苦和浸透发丝的冷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紧缩,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那刺痛迅速蔓延开,带着冰冷的寒意和灼热的愤怒,瞬间冲散了所有的疲惫和虚弱。

“雷狮……” 我几乎是踉跄着扑到床边,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和浓重的鼻音。

听到我的声音,雷狮那双半阖的、有些涣散的紫瞳猛地聚焦!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目光精准地捕捉到我,里面翻涌的痛苦似乎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要将我牢牢锁住的强烈意志。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阵压抑的呛咳,更多的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让开。”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是对着卡米尔说的,目光却一秒都没有离开雷狮的脸。

卡米尔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看着雷狮肩后那依旧在缓慢渗血、边缘带着诡异黑气的创口,又看看我手腕上散发着温润白光的铃铛,湛蓝的眼眸里挣扎和决断飞快交替。仅仅一秒,他猛地向后退开一步,让出了床头的位置。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那是一种将最重要之人的生命,赌在未知力量上的决断。

我不再迟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情绪风暴,将全部的精神力集中到手腕上的圣光织愈。

嗡——!

白玉铃铛骤然发出清越的嗡鸣,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悦耳,仿佛在回应着某种强烈的祈愿。柔和的白光瞬间大盛,不再是之前的温润,而是变得纯净、凝练,如同实质的液态月光!无数道比发丝更细、却凝练了千百倍生命能量的莹白光丝,如同拥有自我意识的灵蛇,从铃铛中喷涌而出!

它们无视了空间的阻碍,精准地、轻柔地缠绕上雷狮肩后那个恐怖的创口。光丝接触到焦黑翻卷、带着诡异黑气的皮肉边缘时,发出细微的、如同冰雪消融般的“滋滋”声。那些顽固附着在伤口深处、不断侵蚀生机的暗蚀能量,在纯净圣光的照耀下,如同遇到克星的阴影,剧烈地扭曲、挣扎着,被丝丝缕缕地抽离、净化、湮灭!

雷狮的身体猛地一颤!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溢出。那闷哼里带着剧烈的痛楚,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强行拔除毒刺后的、骤然松缓的解脱感。他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瞬。

圣洁的光丝源源不断地注入。它们不仅驱逐着黑暗,更如同最精密的织梭,轻柔地抚过受损的肌理和断裂的血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催生着新生的、粉嫩的肉芽。焦黑的部分被纯净的能量覆盖、软化、剥离,露出下面健康的肌理。那深可见骨的创口边缘,新生的组织如同被加速了千百倍的时间,开始顽强地向着中心合拢、生长!暗红色的渗血以惊人的速度减缓、停止!

整个医疗室内,只剩下圣光织愈发出的、如同天籁般的细微嗡鸣,以及光丝净化暗蚀能量时发出的、如同微风吹拂的“沙沙”声。那纯净而磅礴的生命能量充斥了整个空间,将之前的血腥、焦躁和压抑一扫而空,带来一种令人心安的、如同置身春日森林般的宁静气息。

佩利早已停止了踱步,金黄色的眼瞳瞪得滚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看着那在圣光中飞速愈合的伤口,如同看到了神迹,脸上充满了最原始的震撼和茫然。帕洛斯靠在墙上的身体不知何时站直了,灰绿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那交织着毁灭与创生的白光,里面所有的伪装和算计都消失了,只剩下纯粹的、难以置信的惊愕。卡米尔站在一旁,湛蓝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那在圣光下飞速愈合的创口,紧抿的唇线微微放松,但眼底深处的凝重和审视却丝毫未减,反而更深了一层。他看着我专注的侧脸,看着那散发着神圣光辉的铃铛,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时间在神圣的治愈光辉中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丝顽固的暗蚀黑气在纯净的白光中彻底消散,雷狮肩后那个恐怖的贯穿伤,已然变成了一道新鲜的、微微泛着粉色的、正在快速收口的长长疤痕。虽然痕迹犹在,但致命的侵蚀和持续的出血已被彻底遏制。

手腕上白玉铃铛的光芒渐渐收敛,变得温润内敛。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高度集中带来的精神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身体晃了晃,眼前又是一阵发黑。

就在这时,一只滚烫的大手猛地攥住了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惊人,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强势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颤抖。

我猝然抬头,对上了雷狮那双已然恢复了几分神采的紫瞳。他不知何时已经半撑起了身体,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重新引燃的雷暴,里面翻涌着劫后余生的狂澜、浓烈到化不开的占有欲,还有一种近乎失而复得的、要将我彻底吞噬的滚烫情绪。他紧紧攥着我的手腕,仿佛那是他在风暴中抓住的唯一浮木,目光灼灼地、一瞬不瞬地锁着我,声音因为虚弱而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偏执的强硬:

“不准……再离开老子视线!”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碾磨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种深藏的恐慌。

---

海盗船的观景穹顶,是整艘钢铁巨兽上最接近星空的地方。厚重的特种玻璃隔绝了宇宙的真空与寒冷,将无垠的黑暗和亿万星辰的辉光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眼前。船舱内柔和的、模拟月光的冷白色灯光被调至最低,让位于这片深邃的宇宙奇景。

我独自一人靠坐在柔软的观星椅上,怀里抱着一个软乎乎的猫咪抱枕。身上穿着舒适的白色睡裙,微凉的丝绸质感贴在皮肤上。刚洗过的黑色长发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随意地披散在肩头。赤狱裁罪和圣光织愈都静静地放在手边的矮几上,在星辉下散发着内敛的光泽。经历了白天的惊心动魄和全力治愈后的精神透支,此刻难得的宁静显得格外珍贵。我微微蜷缩着身体,下巴搁在柔软的抱枕上,出神地望着穹顶外缓缓流淌的璀璨星河。

墨色的宇宙幕布上,银河流淌,如同神灵泼洒的钻石碎屑,闪烁着永恒而静谧的光。巨大的星云像晕染开的彩色颜料,瑰丽而神秘。偶尔有细小的流星拖着短暂的光尾,无声地划过视野。这片浩瀚与宁静,拥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能涤荡白日里所有的喧嚣、血腥和紧绷的神经。疲惫感如同退潮般缓缓袭来,眼皮变得有些沉重。

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那片星海织就的温柔梦乡时,身后传来了熟悉而沉稳的脚步声。不用回头,那独特的、如同风暴过境后混合着阳光与硝烟的气息已经悄然靠近。

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宽大的黑色外套,带着他独有的霸道气息,不由分说地罩在了我的肩头,瞬间驱散了睡裙带来的微凉。紧接着,身边的观星椅微微一沉,雷狮高大的身影坐了下来,紧挨着我。他刚沐浴过,深紫色的短发还带着湿气,随意地散乱着,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多了几分慵懒。身上只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背心,露出紧实有力的臂膀和流畅的肌肉线条。他没有说话,只是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绕过我的后背,将我整个人连同那个猫咪抱枕一起,轻轻地、却不容拒绝地圈进了他温热的怀里。

我的后背紧贴着他结实滚烫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一下,又一下,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属于他的气息将我密不透风地包裹,霸道,却温暖。

“睡不着?” 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低沉沙哑,带着一点刚沐浴后的慵懒磁性,拂过我头顶的发丝。

“嗯……” 我在他怀里蹭了蹭,找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像只终于找到温暖巢穴的小动物,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一丝撒娇般的鼻音,“看星星呢……好漂亮。”

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带着点纵容意味的嗤笑。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收紧了环抱着我的手臂,下巴轻轻抵在我的发顶。我们就这样安静地依偎着,共享着这片被星辰点亮的静谧。白日里的厮杀、伤痛、暴戾与惊心动魄,仿佛都被这片浩瀚的星海温柔地抚平了褶皱。

时间在无声的星辰流转中悄然滑过。就在我迷迷糊糊,几乎要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沉沉睡去时,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深思熟虑后的郑重,打破了宁静:

“以后,不准再用那把剑。”

我微微一愣,残留的睡意消散了些许。我知道他指的是赤狱裁罪。白天那一剑,那斩断空间、撕裂暗蚀洪流的恐怖力量,显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包括他自己。那力量太过暴戾,太过危险。

“为什么?” 我轻声问,没有抬头,只是用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他外套的一角。

头顶沉默了几秒。我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似乎在斟酌词句。然后,他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捏住了我的下巴,力道温柔却不容抗拒地抬起我的脸,让我不得不直视他那双在星辉下显得格外深邃迷人的紫瞳。

“听着,蠢羊。” 他的目光灼灼,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深深地望进我的眼底,“你只需要站在老子身后。”

他顿了顿,指腹带着薄茧,有些粗糙,却异常轻柔地拂过我微凉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珍视的意味,与他此刻强硬的话语形成奇异的反差。

“治愈也好,当个只会睡觉的吉祥物也好,”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定,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我的心上,“你的安全,就是老子的底线。”

星辉落在他深紫色的眼眸里,如同落入神秘的紫水晶矿脉,折射出细碎而璀璨的光芒。那光芒深处,除了他一贯的狂傲与霸道,此刻还清晰地流淌着一种近乎笨拙、却无比沉重的承诺。仿佛在说:这片星空下所有的风暴,都由他来阻挡。

心尖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搔过,又像是被温热的蜜糖包裹。一种酸酸涩涩、却又无比甜蜜的暖流瞬间涌遍了四肢百骸。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写满认真的俊脸,看着他眼底那片只为我一人点亮的星海,白天所有的惊惧和疲惫仿佛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治愈。

“狮狮……” 我软软地唤他,声音带着浓得化不开的依赖和甜蜜,主动伸出手臂环住他劲瘦的腰,把脸埋进他带着清新皂香的颈窝里,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那……你答应我,也要保护好自己,好不好?” 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不许再受那么重的伤了……吓死我了……”

雷狮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颈窝处传来我温热的呼吸和软糯的撒娇,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他的皮肤。片刻的沉默后,一声极其轻微、带着点无奈和纵容的叹息从他喉咙深处逸出。他收紧了环抱着我的手臂,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下巴更用力地蹭了蹭我的发顶。

“哼,” 他发出一声标志性的、带着点别扭的冷哼,试图掩饰那一瞬间的失态,但语气里的紧绷明显软化了许多,“知道了,啰嗦。” 那声音低沉,却奇异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宠溺的妥协。

星空之下,我们紧紧相拥,将所有的喧嚣和危险都暂时隔绝在这片静谧的港湾之外。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交织成最安心的旋律。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这温馨得如同梦境般的时刻,一个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仿佛世界观遭受毁灭性打击的、变了调的男声,如同平地惊雷,骤然在观景穹顶的入口处炸响:

“恶……恶党?!你……你们……?!”

我和雷狮同时身体一僵,猛地循声望去!

只见入口的阴影里,站着一位身姿挺拔、穿着整洁骑士装的棕发青年——正是大赛第五,安迷修!他一手还维持着推开门的姿势,另一只手僵硬地停在半空,指向我们。他那张总是带着温和骑士风范的脸上,此刻的表情堪称精彩绝伦!棕色的眼睛瞪得滚圆,眼珠子几乎要脱眶而出,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一种被天雷劈中般的极致震撼和茫然!他仿佛看到了一头凶残的恶龙,正抱着一只小羊羔,温柔地……舔毛?整个世界在他眼前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雷狮的脸,瞬间黑如锅底!那刚刚还带着一丝纵容的紫瞳里,瞬间燃起了被冒犯领地的熊熊怒火和浓烈的杀意!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地低吼,每一个字都裹挟着狂暴的雷霆:

“安、迷、修——!”

而安迷修,这位最后的骑士,在雷狮那足以将人千刀万剐的目光和狂暴杀气锁定下,身体猛地一颤,像是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惊醒。他脸色由煞白瞬间涨得通红,又迅速褪成惨白,眼神慌乱地在我们俩身上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雷狮那张写满“你死定了”的暴怒脸庞上。

“打、打扰了!!!”

一声带着破音的、充满了极度惊恐和尴尬的尖叫,安迷修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身,动作快得几乎化作一道残影,“砰”的一声巨响,重重地撞在了身后自动闭合的金属门上!然后,他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只留下一串慌乱的、越来越远的脚步声,以及……门上清晰可见的、被撞出来的一个人形浅坑。

观景穹顶内,死一般的寂静。

雷狮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紫瞳里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的雷电喷涌而出。他盯着那扇还在微微震颤的金属门,和门上那个滑稽的人形凹痕,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噗……”

一声极力压抑、却终究没憋住的笑声,从我紧贴着他胸膛的唇间逸了出来。

雷狮猛地低下头,恶狠狠地瞪着我,眼神凶得像要吃人:“蠢羊!你还敢笑?!”

我赶紧把脸更深地埋进他颈窝里,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微微抖动,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笑意和未消的甜腻:“……谁让狮狮刚才的样子……真的很像护崽的大猫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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