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湖温泉的治愈效果闻名遐迩,我却知道它的隐藏代价——泡久了必会昏厥。
>当祁奥阳撒娇提议时,我默许了这场精心策划的独处。
>“狮狮最好啦!”她笑容灿烂,毫无防备。
>温泉水汽氤氲,她逐渐陷入昏迷。
>我俯身凝视她沉睡的容颜,黑发在水中如海藻般散开。
>压抑许久的渴望终于决堤。
>指尖抚过她柔软肌肤,听着她无意识溢出的呻吟。
>即使在这种时刻,我仍用最后一丝理智克制着自己——
>只将她的手引向自己灼热的欲望。
>“抓到你了,”我在她耳边低语,“这次别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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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空气像无形的针,刺在裸露的皮肤上,每一次呼吸都带出一团白雾,转瞬又被迎面而来的风刀割裂。脚下是万年不化的坚冰,光滑如镜,倒映着头顶那片铅灰色的、压得极低的天空。凹凸大赛的赛场,从来就不是什么温情脉脉的度假胜地。这里是寒冰湖的外围,纯粹的白色荒漠,只有呼啸的风是永恒的旋律。
“啧。”我嗤了一声,将扛在肩头的雷神之锤随意地换了个角度,沉重的锤头划过空气,发出沉闷的呜咽。佩利那个蠢货又一头扎进了魔兽堆里,老远就能听到他兴奋过头的嚎叫和骨头碎裂的闷响,吵得要死。卡米尔一如既往地沉默着跟在我侧后方半步的位置,围巾拉得很高,只露出一双冷静到近乎无机质的蓝眼睛,警惕地扫视着这片看似死寂的冰原。帕洛斯……那家伙脸上永远挂着那副真假难辨的、让人想一拳揍上去的虚伪笑容,落后几步,指尖把玩着几枚亮闪闪的硬币,发出细微的叮当声,眼神却像狐狸一样,不知在盘算什么。
无聊。
冰面上映不出影子,只有一片模糊的、晃动的灰白。我百无聊赖地迈着步子,靴底踩在坚冰上,发出单调的咔哒声。直到视野的边缘,闯入了一抹截然不同的色彩。
冰原的边缘,连接着一片嶙峋的黑色冻岩区。就在一块巨大、倾斜的岩石下方,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被五、六只通体覆盖着幽蓝冰甲、形似巨大穿山甲的“凛冰兽”包围着。那些畜生动作不快,但力量惊人,覆盖着尖刺的尾巴每一次扫击,都带着能砸碎岩石的沉重风声。
是祁奥阳。
她背对着我们这边,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随着她灵巧的闪避动作甩动。身上那件特制的、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勾勒出少女纤细却蕴含力量的线条。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动作里透出的专注和一丝……游刃有余?
围攻她的凛冰兽猛地收紧了包围圈,其中一只最壮硕的咆哮着,粗壮的前肢高高扬起,覆盖着冰刺的巨掌裹挟着寒风,狠狠朝她头顶拍下!那力量足以把钢铁拍扁。
“啊呀,看起来有点不妙呢。”帕洛斯拖长了调子,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卡米尔压低了帽檐,没说话,但身体微微前倾,这是进入战斗准备的信号。
我的脚步顿住了,目光锁死在那片小小的战场上。心里某个角落似乎被那沉重的风声攥紧了一下,但随即被一种更强烈的、近乎残酷的冷静覆盖。急什么?我想看看,她那双元力武器,到底藏着什么门道。
就在那冰掌即将拍实的瞬间,祁奥阳动了。
她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排山倒海般的拍击,极其细微地向左前方滑进半步。这半步精妙得如同刀尖上的舞蹈,险之又险地让那沉重的冰掌擦着她的肩膀砸落在她身侧的冰面上。“轰!”冰屑碎石四溅,地面都似乎震颤了一下。
与此同时,她一直垂在身侧的右手手腕轻轻一抖。一道温润的白光自她腕间流淌而出,瞬间凝聚成一个精巧的白玉铃铛——圣光织愈。铃铛无风自动,发出一串极其清脆、仿佛能涤荡灵魂的“叮铃”声。伴随着铃声,无数细如发丝、闪烁着柔和白光的丝线凭空出现,并非射向敌人,而是闪电般缠绕上她自己的左臂和小腿。丝线瞬间绷紧、融入,她左臂上被冰爪蹭出的几道血痕,以及小腿处被冰屑划破的布料下隐隐渗出的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平复,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整个过程快到只在眨眼之间。
治愈完成的同时,她身体借着刚才闪避的余势,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般猛地向右侧弹开。右手腕再次一翻,白玉铃铛的光芒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截然不同的、带着硫磺与血腥气息的灼热!
一道刺目的黑红光芒在她手中暴涨,瞬间凝聚成一柄造型狰狞的长剑——赤狱裁罪!剑身通体如凝固的暗血,缠绕着不祥的黑色纹路,剑锋处却跳跃着炽烈到令人心悸的红芒。那光芒仿佛能烧穿空气,连她周围冰冷的白雾都被逼退、蒸腾。
“滚开!”一声清叱,带着与那温婉治愈之力截然不同的凌厉杀伐。
赤狱裁罪在她手中划出一道撕裂视界的黑红弧光。没有多余的花哨,只有纯粹的速度与力量爆发。剑锋精准无比地斩在那只刚刚拍空、前肢还陷入冰面中的凛冰兽相对薄弱的颈部连接处。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烧灼皮肉与骨骼的撕裂声。赤狱裁罪上跳跃的红芒瞬间大盛,如同贪婪的火焰舔舐着伤口。那庞大的、覆盖着厚重冰甲的凛冰兽,动作猛地僵住,狰狞的头颅上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瞬间失去了光泽。紧接着,一道焦黑的裂痕从它脖颈处蔓延开来,庞大的身躯沉重地向后倒去,“嘭”地一声砸在冰面上,激起大片冰尘。切口处一片焦糊,连血液都被那可怕的高温瞬间蒸干烤焦,空气中弥漫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
剩下的几只凛冰兽似乎被同伴瞬间的死亡和那柄魔剑散发出的恐怖气息震慑住了,动作齐齐一滞,发出不安的低吼。
祁奥阳却毫不停歇。赤狱裁罪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剑势一转,由刚猛劈斩化为连绵不绝的疾刺。黑红色的剑光如同毒蛇吐信,刁钻狠辣地刺向另一只凛冰兽相对柔软的腹部关节连接处。每一次刺击都伴随着轻微的“噗嗤”声和焦糊味,精准地破坏着关节的灵活性。那只凛冰兽痛苦地嘶吼着,动作迅速变得笨拙迟缓。
她脚下步伐灵动如鬼魅,在几只巨兽笨拙的攻击间隙中穿梭。赤狱裁罪时而如重锤般带着灼热的风压猛砸,震得冰甲开裂;时而又化作一道道阴险的赤红细线,专门刺向眼睛、关节等脆弱部位。黑与红的剑光交织成一片充满毁灭气息的罗网,将剩余的凛冰兽牢牢困在其中,只能发出徒劳的咆哮。
圣光织愈的白玉铃铛并未收起,依旧悬浮在她身侧,随着她的高速移动划出一道道柔和的光尾。每当有冰刺擦过她的衣角,或是硬抗下沉重尾击带来冲击震动时,总会有几缕纤细的治愈光丝及时缠绕上去,瞬间抚平那微不足道的伤害,让她始终保持着巅峰的体力与锐气。治愈与毁灭,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她身上达成了奇异的和谐,如同光与影的共生。
最后一只凛冰兽在赤狱裁罪狂暴的、带着火焰爆裂效果的一记斜斩下哀嚎着倒下时,祁奥阳手腕一抖,赤狱裁罪化作一道黑红流光没入她掌心。圣光织愈的白玉铃铛也发出一声清脆的尾音,光华收敛,悄然隐去。
她微微喘息着,抬手随意地将一缕被汗水沾在脸颊边的黑发撩到耳后。白皙的脸颊因为激烈的运动而染上健康的红晕,黑色的瞳孔在冰原的冷光映衬下,亮得惊人,像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远处岩石后我们一行人的存在,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摆,轻轻“啧”了一声,小声嘀咕:“又弄脏了…这鬼地方的雪水一点都不干净。” 语气里带着点小抱怨,全然没有刚才战斗中那种凛然的煞气。
我收回目光,舌尖无意识地顶了顶腮帮内侧。心底那股莫名的躁动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因为刚才目睹的一切而更加喧嚣。那柄黑红长剑撕裂冰甲时爆裂的火焰光影,还有她专注战斗时绷紧的侧脸线条,都像带着钩子,一下下刮蹭着神经末梢。她很强。强得…很合我胃口。尤其是那种将截然相反的力量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从容,还有战斗结束后瞬间切换到那种带着点小迷糊的日常状态的反差。
“大哥,”卡米尔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平静无波,“目标区域清理完毕,可以继续前进了。” 他显然也看到了刚才的战斗,但更关注任务。
我“嗯”了一声,迈开步子,雷神之锤重新扛回肩上,锤头撞击肩甲,发出沉闷的金属声响。帕洛斯慢悠悠地跟上,经过祁奥阳刚才战斗的地方时,目光扫过那只被一剑断首、切口焦黑的凛冰兽尸体,嘴角那抹惯常的假笑似乎加深了一点,带着一丝玩味。
“哎呀呀,真是…暴力的美学呢,对吧,雷狮老大?”他拖长了调子,意有所指。
我懒得理他,径直往前走。但祁奥阳那黑发拂过微红脸颊的画面,还有赤狱裁罪撕裂空气时那尖锐的爆鸣,却固执地盘踞在脑海里。像一根羽毛,搔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又痒,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想要摧毁什么的破坏欲。我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冰原的风似乎更冷了,但身体深处却窜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
回到海盗团临时的据点——一艘经过粗糙改装、勉强能在这鬼地方提供点遮蔽的小型星舰残骸内部。金属墙壁上凝结着厚厚的白霜,空气里弥漫着劣质能量块燃烧后的焦糊味和金属冰冷的锈蚀气息。佩利一进来就咋咋呼呼地嚷嚷着刚才他“一个人干掉了多少多少只铁皮罐头”,唾沫横飞。卡米尔默默地走到角落的控制台前,开始处理接收到的数据和信息流,屏幕的冷光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帕洛斯则像没骨头似的倚靠在舱壁上,指尖夹着那枚亮闪闪的硬币,百无聊赖地抛接着,眼神却若有若无地瞟向舷窗外。
我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雷神之锤随意地放在脚边。舱内狭窄的空间放大了佩利的聒噪,让人烦躁。我闭上眼,试图驱散脑海里那些不受控制的画面:祁奥阳战斗时绷紧的腰线,她撩起头发时露出的那段白皙脆弱的脖颈,还有那柄黑红长剑上跳动的、仿佛能灼伤灵魂的火焰……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嘈杂中,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舱门外。脚步声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紧接着,是几下轻轻的敲门声。
笃,笃笃。
佩利的嚷嚷戛然而止,卡米尔的目光也从屏幕上抬起,帕洛斯抛接硬币的手指一顿,硬币稳稳地落回掌心。舱内的空气瞬间变得微妙而安静。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张带着点局促的笑脸探了进来。是祁奥阳。她似乎刚简单清理过,脸颊上战斗后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乌黑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肩头,几缕碎发俏皮地贴在光洁的额角。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在昏暗的舱内亮得惊人,小心翼翼地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我身上。
“那个…雷狮?”她的声音不大,带着点刚运动过的微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没打扰到你们吧?”
佩利刚要开口,大概是“有事快说”之类的,被我一个眼神钉在原地,悻悻地闭上了嘴。帕洛斯脸上的笑容变得饶有兴致。卡米尔只是推了推帽檐,目光重新落回屏幕,但显然注意力并未完全集中。
“说。”我开口,声音比这寒冰湖的空气还要冷上几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脸上,捕捉着她细微的表情变化。
祁奥阳似乎被我这冷硬的语气噎了一下,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但很快又鼓起勇气,脸上绽开一个更明亮、甚至带着点讨好的笑容。她往前挪了半步,整个身子都探了进来,手里还攥着一个用某种柔韧的、带着暗纹的深色叶子包裹着的小方块。
“这个…给你。”她把那个小方块往前递了递,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上次你那个…呃…能量过载,手臂不是灼伤了挺大一块吗?我看到卡米尔给你处理了,但…这个是我自己做的,加了点提纯的‘月见草’精油,对深层组织修复和缓解能量辐射残留的神经痛很有效的。” 她语速有点快,像是怕被打断,“虽然比不上卡米尔专业的医疗手段,但…就当是谢谢你那次顺手帮我挡了一下流弹?”
她的目光真诚,带着点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那小巧的、散发着淡淡草木清香的药膏被她捧着,像一个小心翼翼的礼物。这场景荒谬得可笑。在这你死我活的凹凸大赛里,在这群臭名昭着的宇宙海盗面前,她居然跑来送药膏?还是专门针对我那点微不足道的旧伤?
一股说不清是恼怒还是别的什么情绪猛地窜上心头。我盯着她,没动,也没说话。舱内静得可怕,只有能量核心低沉的嗡鸣。
祁奥阳脸上的笑容渐渐有些挂不住了,捧着药膏的手也微微往下垂了一点,长而密的睫毛不安地颤动了几下,像受惊的蝶翼。那点羞赧迅速被尴尬取代,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窘迫和失落。
就在她似乎要退缩,准备收回手说句“打扰了”的时候,我动了。
没有预兆。我一步跨到她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像是阳光晒过后的干草气息,混合着刚才战斗留下的、极其微弱的硝烟味。她显然被这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脊背差点撞到冰冷的门框,眼睛瞬间睁大,像受惊的小鹿。
我伸出手,不是去接药膏,而是直接覆上了她捧着小方块的手背。她的皮肤温热、细腻,带着点战斗后未褪尽的潮意,在我的掌心下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指骨的纤细和那药膏叶子包装的微凉粗糙感。
“谢了。”我开口,声音低沉,带着点金属摩擦般的质感。目光沉沉地锁住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映出我此刻没什么表情的脸。她似乎完全忘记了呼吸,只是呆呆地看着我,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染上更深的绯红,一直蔓延到小巧的耳垂。
我收紧手指,将她微凉的手连同那块药膏一起包裹住,力道不容置疑地往自己这边一带,轻易地将那小小的方块从她微僵的手里抽了出来。指尖不可避免地划过她柔软的掌心,带起一阵细微的电流。
药膏落入我手中,带着她掌心的温度和那独特的草木清香。
我没再看她,也没理会舱内其他三人各异的目光,径直转身,走向属于我的那张冰冷简陋的金属板床,随手将那小小的叶子方块丢在了上面。药膏落在金属板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嗒”。
身后传来她如释重负又带着点慌乱的声音:“不、不客气!那我…我先走了!”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和舱门被小心关上的声音。
我背对着舱门,没有回头。指腹无意识地捻了捻,仿佛还能感受到刚才握住她手背时,那细腻皮肤下微微搏动的血脉,以及她掌心一瞬间沁出的薄汗。那块小小的药膏躺在冰冷的金属板上,散发出的微弱清香却顽固地钻进鼻腔,像一根无形的丝线,缠绕上来,越收越紧。心底那头被强行按捺的野兽,似乎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温度的接触,而更加焦躁地刨动着地面,发出沉闷的低吼。这感觉…真是该死。
时间在寒冰湖这种鬼地方显得格外粘稠而漫长。星舰残骸内的日子无非是外出狩猎积分、清缴不长眼的魔兽,回来休整,听佩利聒噪,看帕洛斯假笑,卡米尔则像一块沉默的磐石。那块散发着草木清香的药膏,最终被我随意地丢进了角落的补给箱里,和那些冰冷的能量块、备用零件挤在一起。它的存在感却并未因此消失,偶尔翻找东西时瞥见那抹深色叶子,指尖似乎又会掠过一丝残留的温热触感,惹得人心烦。
几天后的傍晚,卡米尔在整理收集到的信息时,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划过,调出了一份标注着“寒冰湖-深层区域”的扫描图。图像上,在一片代表极致低温的深蓝核心地带,赫然出现了一个不规则的、散发着柔和暖橙色光芒的区域。
“大哥,”卡米尔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足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根据旧数据库碎片和近期能量波动分析,寒冰湖核心区下方,确认存在一处特殊地热源。初步判定为地热温泉,泉水成分分析显示具有极强的活性愈合因子,对物理性创伤和能量侵蚀造成的组织损伤有显着促进修复作用。”
“温泉?”佩利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从地铺上支起半个身子,眼睛发亮,“能泡澡的地方?这冰天雪地的还有这玩意儿?” 他显然只听到了“泡澡”两个字。
帕洛斯也来了点兴趣,抛硬币的动作停下,眯着眼看向屏幕:“哦?疗伤圣地?这倒是大赛里难得的‘福利’呢。不过…好东西通常都伴随着代价,不是吗?”他意有所指地拖长了尾音。
卡米尔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调出更详细的数据流:“代价存在。扫描显示温泉区域逸散出一种特殊频率的惰性生物波。长时间浸泡在这种生物波场中,会深度抑制神经中枢活性,导致不可逆的昏迷。具体安全阈值…数据不足。”他抬起头,蓝色的眼睛透过镜片看向我,“危险性:高。不建议作为常规疗愈手段使用。”
神经抑制…不可逆昏迷…
卡米尔的话语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精准地凿在某个瞬间翻涌上来的、阴暗的念头上。帕洛斯那句带着戏谑的“好东西通常都伴随着代价”仿佛还在舱内回荡,此刻却像一句精准的预言,或者说…一个诱惑的邀请函。
神经抑制…昏迷…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带着一种禁忌的、令人血液悄然加速的魔力。脑海中几乎是瞬间就闪过了祁奥阳毫无防备的睡颜,她纤细脆弱的脖颈,还有那双总是带着信任或羞怯望过来的、黑曜石般的眼睛。如果那双眼睛闭上了呢?如果那具蕴藏着惊人力量却也柔软的身体,失去了所有抵抗的能力,只能任由……
一股灼热的、近乎暴虐的冲动猛地从小腹窜起,直冲头顶,烧得指尖都有些发麻。我强行压下喉咙里涌上来的干渴感,不动声色地移开盯着屏幕的目光,转向舷窗外那片死寂的白色荒原。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在身侧攥紧。
“知道了。”我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稳,只是比平时更低哑了几分,“继续监测。这地方…有点意思。”
卡米尔点了点头,没有追问。帕洛斯嘴角那抹假笑似乎更深了些,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佩利则完全没察觉到这短暂沉默下涌动的暗流,还在那里自顾自地畅想着泡温泉的舒服。
有意思?何止是有意思。
那温泉氤氲的水汽,那足以剥夺意识的生物波场,祁奥阳可能露出的、毫无防备的脆弱姿态……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极具冲击力的、带着致命诱惑的画卷。心底那头被压抑的野兽,嗅到了血腥味,发出了兴奋而饥渴的低咆。它不再满足于仅仅在牢笼中逡巡,它想出来,想撕咬,想将那觊觎已久的一切彻底标记、占有。一个模糊而危险的计划轮廓,在名为“代价”的土壤上,开始疯狂滋生。代价?呵,这大赛里,哪样东西不需要付出代价?只是这次,付出代价的…会是谁呢?
计划实施起来,比预想的更顺利。帕洛斯那张能把死人说活、活人忽悠死的嘴,以及他制造幻象的本事,在这种时候堪称神器。只需要几个精心设计的“偶遇”和“不经意”的闲聊,关于寒冰湖深处那个能疗伤、能恢复体力、甚至对提升元力亲和度都有“微弱好处”的温泉的“小道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参赛者聚集的区域悄然散播开来。
“听说了吗?寒冰湖底下有温泉!”
“真的假的?这鬼地方还能泡温泉?”
“据说是真的!能量扫描显示有异常地热,而且…好像真有人偷偷去过,回来时身上的伤好得特别快!”
“还有这种好事?不过…肯定很危险吧?核心区啊!”
“富贵险中求嘛!再说了,大赛方也没明令禁止啊……”
类似的窃窃私语,在积分兑换点、在临时营地边缘,总能断断续续地飘进耳朵。人们对于“疗伤”、“恢复”的渴望,在这种残酷的环境下被无限放大。贪婪和侥幸,永远是推动人走向未知陷阱的最佳燃料。
我只需要冷眼旁观。看着那些被流言煽动、眼中闪烁着渴望光芒的参赛者,三三两两或独自一人,开始试探性地朝着寒冰湖的核心区进发。然后,再看着他们或是狼狈地逃回,身上带着被强大冰系魔兽撕咬的伤痕;或是……再也没有回来。
卡米尔的监控屏幕上,代表参赛者的光点,在接近那片暖橙色温泉区域时,总会剧烈地波动几下,然后要么急速远离,要么…彻底黯淡消失。
“外围的冰系魔兽数量激增,攻击性明显增强。”卡米尔冷静地汇报,手指在屏幕上标注出几个高亮区域,“应该是被温泉逸散的能量和频繁闯入者吸引过去的。温泉本身的生物波场强度,也在缓慢上升。” 他推了推眼镜,“安全时间窗口…进一步缩短了。”
很好。天然的屏障已经形成。那些被吸引过去的魔兽,成了最好的清道夫和警告牌。至于那些消失的光点?不过是筛选过程中的必要损耗罢了。弱者的血,正好用来浇灭其他蠢蠢欲动者的热情。
两天后,时机成熟了。一个难得的、短暂的“窗口期”——根据卡米尔的计算,外围魔兽的巡逻因为前几天的过度活跃而陷入一个短暂的疲软期,而温泉的生物波场强度也恰好处于一个相对稳定的峰值平台。
星舰残骸的舱门滑开,裹挟着冰晶的寒风瞬间灌入。我率先走了出去,雷神之锤扛在肩上。佩利兴奋地摩拳擦掌,卡米尔紧随其后,帕洛斯则慢悠悠地缀在最后,脸上带着他那标志性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假笑。
目标明确:寒冰湖核心区,温泉。
行动异常顺利。佩利嗷嗷叫着冲在前面,用纯粹的暴力碾碎了几只不开眼的低级冰甲兽。卡米尔如同精密的导航仪,总能提前避开那些能量反应剧烈、可能存在高阶魔兽的区域。帕洛斯的幻象则如同无形的斥候,在关键岔路口制造出足以以假乱真的能量波动和声响,巧妙地引开了几波巡逻的冰系魔兽群。我的雷神之锤甚至都没怎么派上用场,只在需要强行破开一处被厚重冰棱封堵的狭窄通道时,才象征性地砸了几下。
冰棱破碎的轰响在狭窄的冰洞甬道里回荡,前方豁然开朗。一股截然不同的、潮湿温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浓重的硫磺气味,瞬间驱散了刺骨的寒意。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冰窟。洞顶悬挂着无数巨大的、晶莹剔透的冰锥,折射着不知从何处透下的幽蓝光芒。而在冰窟的中央,是一片如同镶嵌在寒冰中的翡翠——一泓约莫半个篮球场大小的温泉池。池水呈现出一种温润的、近乎乳白的淡绿色,水面上蒸腾着袅袅的白雾,氤氲缭绕,将整个洞窟渲染得如梦似幻。池边是光滑的、被温泉水常年浸润的黑色岩石,与周围尖锐的冰棱形成鲜明对比。
“哇哦!”佩利发出一声惊叹,几步冲到池边,弯腰就想用手去撩水。
“等等。”卡米尔的声音及时响起,冷得像冰。他手腕上的微型仪器正对着池水发出扫描的微光,“生物波场强度:峰值。惰性神经抑制效应:极强。安全接触时间…初步估算不超过十五分钟。超过时限,昏迷风险指数级上升。”
佩利的手僵在半空,悻悻地缩了回来:“嘁,这么麻烦?泡个澡还得掐着表?”
帕洛斯则慢悠悠地踱到池边,蹲下身,指尖悬在水面上方感受着那温热的湿气,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十五分钟…疗伤是够了,想舒舒服服泡个澡嘛…怕是差点意思。” 他意有所指地拖长了调子,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我。
我没理会他们。目光掠过这片被白雾笼罩的、散发着诱人热力和致命气息的池水,扫视着整个洞窟。很好,除了我们,空无一人。那些被流言吸引来的、或是试图碰运气的杂鱼,早已被外围的魔兽或是这池水本身的“代价”清理干净了。
“卡米尔,布置警戒。”我的声音在氤氲的水汽中显得有些低沉模糊,“佩利,帕洛斯,去入口附近守着。没有我的信号,任何人靠近…格杀勿论。” 最后几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
卡米尔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开始从随身的战术包里取出几个微型感应器和能量干扰装置,走向来时的冰洞甬道。佩利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习惯性地服从命令,嘟囔着“知道了知道了”,扛着他的重力球跟了过去。帕洛斯站起身,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依旧是那副真假难辨的笑容,微微欠身:“遵命,雷狮老大。” 他转身时,目光再次掠过那温热的池水,又极快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了然,一丝…等着看好戏的戏谑。
他们三人的脚步声消失在冰洞深处。巨大的冰窟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温泉水汩汩冒泡的细微声响,以及水汽蒸腾时发出的、几不可闻的“嘶嘶”声。浓白的雾气在洞窟中缓缓流动,让一切都变得朦胧而不真实。
我独自站在池边,脚下的黑色岩石传来温热的触感。雷神之锤被我随手插在旁边的冰面上,冰冷的金属锤柄上迅速凝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空气中弥漫的硫磺味混合着水汽,吸入肺腑,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人心神微醺的暖意。
就是这里了。
一个完美的、只属于猎物的陷阱。温暖,诱人,散发着治愈的芬芳,却暗藏着足以剥夺一切反抗能力的毒。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这温热潮湿的空气,仿佛能从中嗅到即将到来的、那缕独属于她的、带着阳光干草和硝烟气息的芬芳。
心底那头蛰伏已久的凶兽,终于等到了笼门开启的瞬间,在胸腔里发出了无声的咆哮。它已经嗅到了猎物的气息,迫不及待地想要撕咬、品尝那份觊觎已久的甘美。
猎物,该入场了。
等待的时间被洞窟中氤氲的水汽拉得粘稠而漫长。每一秒都像在炙热的铁砧上反复捶打,锻造着一种名为“耐心”的酷刑。我背靠着冰冷的岩壁,阴影完美地吞噬了我的身形。雷神之锤斜倚在手边,冰冷的金属触感是此刻唯一能让我维持表面冷静的锚点。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更久。冰洞甬道的方向,终于传来了极其细微的声响。
不是脚步声。是一种更轻盈的、带着点犹豫和小心翼翼的摩擦声,像是靴底在光滑冰面上谨慎地试探着落脚点。紧接着,是压抑得极低的、带着点雀跃的吸气声。
来了。
我缓缓掀起眼皮,目光穿透浓白的雾气,精准地锁定了甬道口那个探头探脑的身影。
祁奥阳。
她显然是一个人来的。乌黑的长发因为洞窟内的湿气而显得格外柔顺,有几缕俏皮地贴在微红的脸颊边。她身上穿着一套便于行动的深色衣裤,外面套了件厚实的、带着毛领的御寒斗篷,但此刻斗篷的领口微微敞开着,露出里面纤细的脖颈。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在氤氲的水汽中亮得惊人,正带着无比好奇和兴奋的光芒,打量着洞窟中央那片散发着诱人暖光的温泉池。
她先是谨慎地左右张望了一下,似乎在确认这里是否真的如“传言”中那样安全、无人。当目光扫过我藏身的阴影角落时,我的心跳似乎漏跳了一拍,但她显然没能发现完全融入黑暗的我,视线很快又移开了,重新聚焦在温泉池上。
“哇……”一声极轻的、饱含惊叹的呼气从她唇间逸出。她像一只终于确认了安全的小动物,脚步变得轻快起来,小跑着到了池边,蹲下身,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探向那淡绿色的温泉水。
指尖触碰到水面的刹那,她像是被烫到又像是被那舒适的温度安抚了,肩膀瞬间放松下来,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好暖和……”她收回手,看着指尖沾染的水珠,脸上绽开一个毫无阴霾的、灿烂无比的笑容,纯粹得晃眼。
就是现在。
我无声地吸了一口气,让那硫磺味和湿热水汽灌满胸腔,压下那几乎要破膛而出的躁动。然后,从阴影中迈步而出。靴底踩在温热的黑岩上,发出清晰的声响。
祁奥阳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弹起,迅速转身,警惕地看向声音来源。当看清是我时,她眼中的警惕瞬间化为惊讶,随即又被一种混合着安心和喜悦的情绪取代。
“雷狮?”她眨了眨眼,似乎有点不敢相信,“你怎么也在这里?” 她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温泉池,脸上浮现出一点“发现秘密基地被共享”的小小懊恼,但很快又被更大的好奇覆盖,“你也听说了这里的温泉能疗伤?” 她指了指自己之前战斗时小腿上留下的一道尚未完全消退的浅淡淤痕。
我没回答她的问题。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那因兴奋而泛起的红晕,那亮得惊人的黑眸,还有那微微张开的、花瓣般柔软的唇。心底那头凶兽在低吼,獠牙已经抵住了囚笼。我的声音刻意放得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是带着一种陈述事实的笃定:“这池水活性很高,对恢复伤势和元力疲劳效果显着。”
祁奥阳眼睛更亮了,像是落入了星辰:“真的?那太好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离我更近了些,仰起脸看着我,斗篷的毛领蹭着她的下巴,显得那张脸更小了。然后,像是鼓足了勇气,她忽然伸出手,轻轻拽了拽我垂在身侧的披风一角。那动作带着点小心翼翼的亲昵和撒娇的意味。
“狮狮!”她的声音清亮,带着毫不掩饰的开心和期待,像裹了蜜糖,“那…我们去泡温泉吧?” 她歪了歪头,笑容明媚得几乎要驱散这洞窟里所有的阴寒,“就我们俩!”
“狮狮”…这个过于亲昵、甚至带着点幼稚的称呼被她如此自然地叫出来,像一把裹着糖霜的小锤子,不轻不重地砸在心尖最不设防的软肉上。随之而来的,是那股瞬间被点燃、几乎要焚毁理智的邪火,轰然席卷四肢百骸。
她仰着脸,眼睛亮晶晶地望过来,里面盛满了纯粹的信任和邀请,毫无防备。那温热的池水,那氤氲的、带着神经毒素的白雾,那足以让她彻底失去抵抗能力的“代价”……这一切,她一无所知。她只是单纯地、满心欢喜地邀请我,分享她发现的“好东西”。
去泡温泉吧?就我们俩?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咔哒一声,彻底打开了心底那头凶兽的牢笼。所有的谋划,所有的等待,所有的焦灼与渴望,在这一刻都指向了这唯一的、必然的终点。
眸色不可抑制地暗沉下去,如同暴风雨前最压抑的深海。视线扫过她因期待而微微起伏的胸口,扫过她纤细的腰肢,最后定格在她光洁的颈侧,那里细小的血管在薄薄的皮肤下若隐若现。喉结难以察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压下那股几乎要冲破喉咙的灼热干渴。
“……好。”一个字,从喉咙深处碾磨出来,低沉喑哑,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砸在氤氲的水汽里。
“!”祁奥阳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到极致,如同骤然盛放的玫瑰,带着令人目眩的光彩,“狮狮最好啦!”她欢呼一声,像只终于得到心爱糖果的小猫,毫不吝啬地表达着喜悦。
她立刻转身,背对着我,开始有些手忙脚乱地解自己厚实的斗篷系带,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那片温暖的池水。动作间,乌黑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着,扫过线条优美的后背。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目光如同最粘稠的沼泽,紧紧吸附在她毫无防备的背影片刻。然后,才缓缓抬手,解开了自己披风的金属扣环。厚重的黑色披风滑落在地,无声无息。
猎物,正欢快地奔向为她精心准备的囚笼。而我,只需要耐心地,等待笼门落下。
温热的泉水带着一种奇特的滑腻感,瞬间包裹上来,驱散了寒冰湖深处浸入骨髓的冰冷。水是活的,带着细微的、按摩般的脉动,轻轻冲刷着皮肤。祁奥阳满足地喟叹出声,像只被顺毛的猫,整个人放松地沉入水中,只露出肩膀以上,乌黑的长发如同海藻般在淡绿色的水波里散开,几缕贴在白皙的颈侧和锁骨上,黑与白的对比,惊心动魄。
她靠在池边光滑的黑岩上,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脸颊因为热气蒸腾而迅速染上诱人的酡红,长长的睫毛上凝结了细小的水珠。
“呼——果然好舒服——”她的声音被水汽浸润,带着点慵懒的沙哑,像羽毛搔过心尖,“感觉骨头缝里的寒气都被赶跑了呢……”她侧过头,看向我,黑色的瞳孔在水雾中迷离而湿润,“话说狮狮,今天的温泉池怎么只有我们两个?之前明明听说好多人想来的……”
她的问题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我靠在离她不远处的另一块岩石上,胸膛以下浸在温水中,双臂随意地搭在池边。温热的泉水包裹着身体,那无声无息的惰性生物波场如同无数细小的触手,正悄然无息地渗透皮肤,试图安抚、麻痹每一根躁动的神经。体内奔涌的雷霆之力似乎也因为这温暖和那无处不在的神经抑制效应而变得有些迟滞,如同被粘稠的蜜糖包裹。
“被魔兽挡在外面了。”我开口,声音听起来还算平稳,只是比平时更低了些。目光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无法从她脸上移开。水珠从她光洁的额头滑落,沿着挺翘的鼻梁,滴落到水润微张的唇瓣上。那唇色,因为水汽和温度,显得格外嫣红饱满。
“哦…这样啊…”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太在意,很快又沉浸在温泉带来的舒适感中。她微微仰起头,闭上眼,发出一声更绵长的叹息,身体在水下无意识地舒展了一下,像一株慵懒的水生植物。
时间在氤氲的白雾中无声流淌。池水的温度似乎渗透得更深了,连带着那股无处不在的神经抑制波,悄然发挥着作用。祁奥阳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深,那抹慵懒的惬意也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带着点恍惚的迷蒙取代。
“唔…”她忽然无意识地哼了一声,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像是被什么困扰,“有点…晕晕的…”声音很轻,含混不清,像梦呓。她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那股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几缕湿透的黑发粘在酡红的脸颊上。
来了。
我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弓弦。搭在池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紧了冰冷的岩石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每一次搏动都带着灼热的、名为“得逞”的兴奋和更深的、亟待宣泄的渴望。
祁奥阳又挣扎着撑了几秒,眼皮沉重地开合了几下,眼神涣散,焦距无法凝聚。她下意识地想抬手扶住额头,手臂却软绵绵地抬到一半,便无力地垂落下去,溅起一小片水花。
“……狮狮?”她用尽最后一丝清明,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带着一丝困惑和不安,本能地想要寻求身边人的回应。
然后,那纤细的脖颈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头颅,无力地向一侧歪倒。乌黑的长发随着水波荡漾,彻底覆盖了小半张脸。她的身体软软地滑向池边,倚靠在黑色的岩石上,一动不动。只有胸口极其微弱地起伏着,证明着生命的存在。
洞窟内只剩下温泉水汩汩的冒泡声,以及我自己逐渐变得粗重、压抑的呼吸声。氤氲的白雾缭绕在她失去意识的身体周围,像一层朦胧的纱。水波温柔地舔舐着她裸露在水面上的圆润肩头、精致的锁骨,还有水下隐约可见的、衣料紧贴的柔软起伏轮廓。
死寂。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温泉水底不知名的气泡,偶尔咕嘟一声浮上水面,破裂开来,发出细微到几乎被忽略的声响。那声音在这过分安静的空间里,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我的耳膜上。
成了。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猛地烫进脑海深处,激起的不是成功的喜悦,而是一种近乎毁灭的、想要撕碎一切的狂暴兴奋。长久以来用理智和傲慢强行筑起的堤坝,在她失去意识的瞬间,被名为“独占”和“渴望”的洪流轰然冲垮。
我猛地从水中站起。温泉水哗啦一声从身上倾泻而下,带起一片水花。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住湿透的身体,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但这寒意丝毫无法冷却体内疯狂窜升的邪火。
几步就跨到了她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歪着头,毫无知觉地倚靠在冰冷的岩石上。脸颊是醉酒般的酡红,长而密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在眼下投出一小片脆弱的阴影。水珠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挺翘的鼻尖、饱满的唇珠,一路蜿蜒滑落,最终滴入锁骨下方那诱人的凹陷里。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缠绕着她的颈项、肩头,如同神秘的海妖的网。水面在她胸口下方轻轻荡漾,单薄的衣料被水浸透,紧紧贴服着身体,清晰地勾勒出下面那柔软饱满的起伏轮廓,随着她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呼吸,极其缓慢地、一起一伏。
这副景象,毫无防备,任人采撷,脆弱得像清晨沾着露珠、一碰即碎的花瓣。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巨响,几乎要盖过一切声音。血液在血管里奔流咆哮,带着滚烫的欲望直冲头顶。视线贪婪地逡巡着,从她微张的、水润嫣红的唇,到那截在湿发半掩下显得格外纤细脆弱的脖颈,再到水下那引人遐思的柔软曲线…每一寸,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喉咙深处涌起一阵干渴到极致的灼痛。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弯下腰,伸出手。指尖因为极力压抑的兴奋而微微颤抖。
触碰到她脸颊的瞬间,那细腻温热的触感如同微弱的电流,瞬间窜过整条手臂,直抵心脏,引起一阵剧烈的痉挛。太软了。像最上等的丝绸,又带着温泉水浸润后的滑腻。指尖不受控制地沿着她柔和的颧骨线条下滑,轻轻摩挲着那饱满得不可思议的下唇瓣。指腹下的唇肉柔软、微凉,带着水汽的润泽。沉睡中的人似乎感受到了这细微的触碰,无意识地发出一声极轻的、含混的嘤咛,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了一下。
这声嘤咛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轰!
脑中最后一丝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压抑了太久、酝酿了太久的渴望,如同积压万年的火山,在这一刻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猛烈地、彻底地喷发出来!
我俯身,一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背,另一手抄起她的腿弯,稍一用力,便将这具温热柔软的身体从水中整个抱了起来。水花哗啦作响,溅湿了我的前襟。她毫无重量般地倚靠在我怀里,湿透的黑发黏在我的手臂和胸膛上,冰凉滑腻。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混合着淡淡硝烟和阳光干草的气息,被温泉的硫磺味和湿热水汽蒸腾后,变得越发浓郁而魅惑,无孔不入地钻入我的鼻腔,点燃更深的欲火。
几步走到远离池边的、一块较为平坦干燥的黑色岩石旁。岩石表面还带着地热蒸腾出的温热。我小心地将她放下,让她平躺在上面。她的头微微歪向一侧,湿发凌乱地铺散在身下,衬得那张沉睡的脸更加苍白而精致。温泉水浸透的衣物紧紧贴在身上,清晰地勾勒出每一处起伏的曲线——纤细的腰肢,平坦的小腹,以及那在湿透布料下若隐若现、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饱满弧度。
目光如同最贪婪的火焰,舔舐过她身体的每一寸。指尖带着滚烫的温度,再次落下。这一次,不再满足于脸颊。颤抖的指尖顺着那脆弱优美的脖颈线条一路向下,滑过精致的锁骨窝,带着一种近乎膜拜的虔诚,却又充满了亵渎的侵略性。
审核大大给我过一下吧,没有任何的不健康的内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