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的北地,蛮族残军大营内,篝火熊熊。映照出蛮皇拓跋烈那张阴沉如铁的面容。
拓跋魍单膝跪地,沉声道:“皇,乌尔干那老贼已经联合格日勒部,兵力超过十万众,我们只有八万残军,硬拼必败!”
拓跋杰也上前一步,咬牙道:“大祭司蛊惑众多部落。皇,我们必须暂避锋芒,撤回古城,重整旗鼓!”
拓跋烈手指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撤退?”他冷笑一声,眼中燃烧着不甘心的怒火,“我拓跋烈纵横北地四十余年,何时退过?”
他猛然起身走到帐外,望着北方漆黑的夜空,沉默良久。
“传令...撤军。”
拓跋魍与拓跋杰同时松了一口气,真的怕他们的皇领着他们这群残兵败将与大祭司同归于尽。二人正好上前领命,却听得拓跋烈继续道:“但不是撤回古城,而是去葬神谷!”
拓跋魍二人闻言,脸色骤变。
“葬神谷?!”拓跋魍声音发颤,“皇,那里可是禁地啊!传说有上古魔神沉睡,踏入者必遭诅咒而亡。”
拓跋烈狞笑一声,眼中闪烁着疯狂:“古城内有大祭司的人,我们回去就是自投罗网!”他猛然转身,拔出腰间金刀,“诅咒?呵呵...那又如何?若魔神真能诅咒我,那我把灵魂卖给它又能如何!只要能赐我力量,踏平乌尔干,踏平中原大地!”
当夜,拓跋烈率领残军悄然朝着北地西北方向的葬神谷进发。
与此同时,蛮族另外一处大营内,乌尔干大祭司手持骨杖,口中低声吟唱着一些古老的咒语。
格日勒掀开帐帘,单膝跪地:“大祭司,只要杀了拓跋烈,那您就是蛮族的皇!是剿灭危害蛮族之人的英雄!”
乌尔干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声音沙哑而冰冷:“不...我不需要蛮皇之位。我只是为了蛮族不遭此劫。”
他目光望向南方,那里是御蛮关的方向:“拓跋烈败了,蛮族损失近百万儿郎,此仇必报!蛮族的怒火,才刚刚开始!”
他转头看向格日勒:“明日清晨,直奔拓跋烈大营。否则未来他还是会残害蛮族儿郎来完成他的野心!”
次日清晨,格日勒率军扑了个空。他愤怒的吼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大营里:“拓跋烈跑了?他能跑到哪里去?”
乌尔干沉默不语,只是望向西北方,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葬神谷...”他喃喃自语,“拓跋烈,你真的是疯了!”
御蛮关内,残阳如血。
大周周帝,大秦太子萧照渊,大楚老元帅穆远山三人再次聚首于中军大帐。
桌岸上摊开的羊皮地图被血迹浸染,帐外伤兵的呻吟与焚尸的焦臭气味萦绕不断。
“此战虽胜,但联军将士死伤过半。”周帝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若是在追入草原,怕是没有余力。”
穆远山抱臂立于一侧,目光锐利:“楚军铁骑损失近七成,再战无益。不如各自回军,休养生息。”
萧照渊指尖轻叩案几,沉默良久,缓声道:“蛮族内乱,拓跋烈失踪,乌尔干掌权。经此一役,蛮族无力南下,此时撤军,我赞同。”
三日后,三国联军正式宣告撤军。
大秦军队率先拔营,萧照渊临行前,深深望了一眼御蛮关城墙:“白起,我们将士的骨灰别忘记带上。落叶归根,也算是我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
大楚军团在穆远山的率领下浩荡西归,赤色战旗虽然残破,却在风中猎猎作响。
“回国!”穆远山长剑指天,“此战英魂,永记于心!”
最后离开的是大周军队。
周帝站在关前,望着满目疮痍的战场,沉默许久。
蛮族境内,乌尔干站在古城城墙上,接受各部首领的跪拜。
格日勒不甘的声音响起:“大祭司,难道就这样放过拓跋烈吗?他若卷土重来,下方这些部落起码倒戈一半...”
乌尔干苍老的手指摩挲着骨杖,幽幽道:“他去了葬神谷...那地方,远比之前大战更为致命!”
“至于中原人!”他望向南方,露出一丝阴冷的笑,“让他们享受片刻安宁吧...草原的怒火,终将再次燃烧。”
历时近两月的战争结束了。这片战场会在春去秋来的时光里,重新长满野草,掩去战争的痕迹。城墙会再次重新修筑,商队会再度北上。但每一个经历过这场战争的将士都会知道,蛮族的威胁并未消失,而是长久的蛰伏。
此刻,在北地西北最暗黑的深处,一个身披残破皇袍的身影,正跪在某座古老的祭坛前。
镇蛮关,大秦北地镇守蛮族的第一雄关
残阳如血,染红了高耸的城墙。
当大秦的玄黑战旗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关内早已沸腾。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北地百姓早已涌在关口,孩童挥舞着手中简陋的木剑,老者拄着拐杖看着前方,妇女们攥紧衣袖,在人群中寻找着熟悉的面孔。
战马嘶鸣,铁甲铿锵。
萧照渊骑着战马缓缓入关,身后是疲惫却肃穆的秦军将士。
胜利了,可代价何其惨重。
三日后,镇蛮关中央广场。三座巨大的石碑被竖立而起,上面刻满了牺牲将士的名字。
萧照渊站在碑前,手持青铜酒樽,声音低沉肃穆:“大秦的勇士们,你们的血没有白流。我们守住了!蛮族败了!你们的家人会永远以你们为荣!”
酒水洒落,渗入泥土。十万秦军单膝跪地,铁甲碰撞如雷。
“魂兮——归来!”
广场外百姓纷纷跪地,啜泣声此起彼伏。
萧照渊颁布三道诏令:
一、北疆三郡免赋税三年。
二、战死的家眷,由军方供养。
三、伤残将士,赐田宅,免徭役。
工部派来的工匠开始修复各种军械,城防。农夫开始重新垦荒。商队再次往来于南北...战争的伤痕,正在一点点的愈合。
夜深人静时,萧照渊独自站在城墙上,望着北方漆黑的夜空。
白起缓缓走到他的身后:“殿下,还在想蛮族的事?”
萧照渊沉默片刻:“拓跋烈未死,乌尔干掌权,若是当时按我所想,联军直击蛮族古城,是否可以一击而毕?”
一阵寒风而过,卷起地上的沙砾,白起拍了拍战袍:“殿下,未发生之事,谁都无法预知结果如何。至少现在,百姓可以喘口气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镇蛮关的城墙上。校场上,新征的士兵正在操练,喊杀震天。
生活,终将继续。但每一个秦人都知道,和平的日子来之不易,而守护这份和平的代价,他们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