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来见过你娘一面,也确实是她求我去找你爹的,只是我一直没去而已。”
厉宁咬牙:“你见过我娘?太还好吗?”
“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至于是不是还活着,几年过去了,我不知道。”
厉宁深吸了一口气问:“为什么等到今天才动手?”
“你有那么多次机会,想杀我随时都可以,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候?”
宁邪笑而不语。
燕喜却是道:“因为这是陛下的命令。”
“厉宁,你自觉聪明,可以掌控全盘,却不知道,你现在玩的这些都是我们陛下当初玩剩下的!”
“你操控全世界,陛下操控你,就这么简单。”
厉宁仰天大笑。
是啊。
一个靠着权谋杀伐上位的帝王,一个踩着自己兄弟和父亲尸体坐上皇位的帝王,怎么可能是个纯傻子呢?
“我小瞧了他了。”
燕喜继续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才能让利益最大化,陛下很清楚。”
“好,那能让我死个明白吗?”厉宁看着燕喜。
燕喜自觉大局已定,便做主道:“自然可以,毕竟我收了你那么多银子,你说是吧,想问什么呢?”
“没什么想问的,不如公公自己说。”这一刻,厉宁反而是镇定了下来。
燕喜点头:“那我可就想到什么说什么了。”
“我说你嫩,你还别不信,我们陛下布局到今天,邀请全大周的兵马入此局不容易的。”
“宁邪去寒国找你,利用你对你娘的思念,使得你的警惕降低,最后信任宁邪,这些陛下都算到了。”
厉宁点头。
确实如此,如果宁邪说是什么厉家七子的师父或者挚友什么的,厉宁绝对会怀疑,绝对不会如此快的就信任他。
唯独当宁邪搬出厉宁娘亲的时候,厉宁心里自然而然就降低了警惕。
人心!
秦耀阳算是玩明白了!
“之所以陛下之前一直没有让宁邪杀你,是因为陛下觉得你还有些价值,你的那些兵法,想法,包括你研究的这些秘密武器,陛下都想要得到。”
说着话燕喜拿出了“暴雨梨花针”和厉风弹。
“我猜这是能保命的吧?谢谢你信任我,将这些交给了我,呵呵呵……”
“我瞎了眼!”
燕喜继续道:“这些都是陛下需要的,同时陛下还明白,宁邪遇到你的时候,你身后的势力已经成型了,那时候杀你,一定会引起兵变。”
“到手的寒国就是你们厉家的了,毕竟你爷爷还没有回来。”
“所以陛下要等,等你和你的大军都回到昊京城,回到这片给你们准备好的包围圈里。”
“宁邪留在你身边越长,就越能接触到你身边的秘密,比如天下第二的剑客柳聒蝉。”
“比如南疆蛊术。”
“再比如神机堂。”
厉宁越想越是心惊。
宁邪却道:“还有一件事来不及报告给陛下,御林军厉混进了厉宁的人。”
燕喜眼中一亮:“没关系,今日回去再查也来得及,一个都跑不了!”
宁邪继续道:“魏平安在紫金明都。”
燕喜点头:“这一条也重要。”
“好!好!”厉宁苦笑着。
他心寒似冰。
被信任之人背叛的滋味太过难受了。
“这就是当年爹爹他们的感受吗?”
厉宁又看向了燕喜:“公公在车上说的那些,我可是已经信了,你怎么能骗我呢?我那么信任公公。”
“我不骗你,你能将这些东西给我吗?”
“再一个我为什么不能骗你?我们本就是敌人啊~”
他故意嗲着声音道。
就连一边的宁邪都露出了一丝嫌弃。
“我从小就跟着陛下了,你觉得我会背叛陛下?让你们成功改朝换代,将陛下推翻,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我就是条狗,狗就得跟着主人,主人吃不上饭了,我去哪里喝汤呢?”
“你见过那个当朝的皇帝会善待前朝皇帝身边老太监的?”
“我自然要守着我们陛下啊!陛下在,我才在!”燕喜满脸讥讽:“枉你自诩聪明,这点道理不明白吗?”
“还是你想太多了,连最基本的人之常情都想不通?”
厉宁脸色冰冷:“那之前你给厉家报信?”
燕喜笑得脸上的褶子都皱到了一起。
“哎呦,你怎么这么幼稚呢?我不那么做,你现在也不会那么容易信我是不是?”
从那个时候开始,燕喜就已经开始演戏了。
一直演到现在。
“再说了,我给你家传的什么消息?不就是陛下想灭了镇北军和护京军嘛,我不传你们猜不到?”
“我不信!”
厉宁深吸了一口气,气得胸口疼!
“厉宁,你好好想想吧,从这里到北边浑水河边,快马要跑几天啊?真的是临时起意让魏平安坑害镇北军和护京军,来得及吗?”
“早就布置好了,后面的那些都是演戏给你们看的!”
厉宁闭上了双眼。
燕喜的这些话就像是一根根针一样扎在自己的身上。
终于。
厉宁睁眼:“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现在将我带到这里,无非就是想要杀了我不是吗?”
“可是如果杀了我,你们不怕北境军现在就兵变吗?”
“到时候不仅仅北境军会发动兵变,西北军,甚至其他诸侯,都有了借口对秦耀阳群起而攻之。”
“全国各地都会兴起起义之师,秦耀阳不怕?”
燕喜又笑了:“哎呦,你想到的,我们陛下都早就想到了,这也是为什么宁邪要跟着出来。”
“宁邪是你的人,是你娘的人,绝对不会害你,这是你们北境军,包括你远在寒国的爷爷都默认的一件事。”
“所以只要宁邪回去说是谁杀了你,谁就是凶手!”
厉宁眸光一凝,看着宁邪问:“你打算说谁是凶手?”
“西北军徐猎!”
“就说徐猎派了高手杀了你,稍后我给自己身上划上两刀就是了。”
厉宁点头:“好!好一个毒计!”
一箭双雕!
如此一来,愤怒的北境军一定会和西北军开战,两军交战,鹜蚌相争,最后秦耀阳就成了那个得利的渔翁了。
“只是你们确定能杀了我吗?”